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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运筹帷幄李克先定计 随机应变伯韬再转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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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李克笃定了费铎事情之应对,寅夜过府是要同费父商议这对策。费父那厢也知李克或是要知会此事,故而适才发言问过他可有见教,权作了抛砖引玉。目下闻听果然如自己所料,费父自然不觉惊讶,只默默将李克杯中清水兑满,再示意他继续说得。
  那日在集团会上,李克便曾听出马恺言语之间,亦有环护费铎之意。似他这等玲珑之人,不动声色之间,即猜得马恺与费父或有牵搭。李克非是搬弄是非之人,况且彼二人之间无论有甚勾当,与他并无关联。
  此番来访,虽八九分知晓费父应是自马恺处已经得过消息,但老翁既然不欲提及,他李克便也假作不知,左不过再赘述一遍而已。如是思想一通,李克遂来说道:
  “蒙上峰领导信任,调我至杂志社任主编之职。然而,我过往非是此行当中人,便思要寻一社内得力人手辅佐。思来想去,令郎费铎最是堪胜此任。只不料运作此事过程中出些差池,故而还需费些周折。”
  费父也是欢喜李克为人,他那番话语之间晓得详略有度,毋需说那许多琐碎。所谓周折,不过是阴错阳差之间漏进了那柯奇思,现在诸事又皆在进行之中,渐有骑虎难下之势,自然需要及时寻着应对之法。
  然以李克性格观之,他既言说到此,料来已是有了妥帖想法。费父便也言道:
  “确是曾耳闻得这些事情。但不知李生可有甚良策应对?”
  这良策实已在李克心中思想多时,周密盘算之下应是无有疏漏之处。费铎并柯奇思均是在集团会上,公开被列为候选。因而这所谓“上峰属意”,自那时便已确定,即使柯奇思这提名是得在巧合之间,也是断难更改。因而费铎事情之紧要,需动作在他与一众责编关系,以期得过同侪支持。
  李克虽是刚到任不久,但以其经验并观察度之,明白事中费铎有两处劣势棘手。其一是费铎能为虽有口皆碑,然而近期功劳贡献却皆不甚惹眼,不比那柯奇思近日风头。其二棘手,便是费铎平日少修与人关系,不比柯奇思至少还做得表面文章,自不消说此番柯得着机会,更是会加紧走动。
  若换旁人来想这对应策略,因见费铎四处受窘,定是要思另辟蹊径,扬长避短,在别处寻着可能。然而李克其人,思路却是不同:偏是要迎难而上,逢难而克,歼敌于优。李克这主意是要一石二鸟,妙处在于攻彼之长,施于彼身。心中计议已定,他不紧不慢,缓缓言道:
  “目下令郎听随翁公山县调用,做得省府项目。此般事情虽是难得,做得周全又可以加着好名声。然而此对于眼前事,却不对时机,于所谋之事并无裨益。”
  费父听言,颔首以表同意。费父明知,翁伯韬主持山县之项目,旬月以间难有结果。遑论本来令费铎参与此传承项目之中,初心也不为其谋此职分,谋职之事只是顺水推舟为之。李克既也知山县之事于谋职指望不得,便应是另有盘算。费父遂不作言语回应,只待等李克接言:
  “前度钱雷社长在任之时,曾做得连续文章,意在关注庐城酷夏之民生情况细节,发表之后,一时坊间震动。此文为钱公并社内一任责编共同署名,故而那责编也据此颇得美名。而我之应对策略,恰是要计较在此处。”
  费父忆起,似曾见那文章是钱雷并柯奇思联名所作,此亦正是柯奇思谋职之最大凭靠。但不知李克是如何动得心思,偏能在此事之上再做文章。费父一时思不得解,便来问道:
  “但不知李生这计较要落在何处?莫不是前番钱公之文有甚纰漏?”
  李克嘴角添些笑意,似是得意于自己之计较未被看出,月光之下却被费父瞄得真切。虽与李克相交不深,但费父知以这后辈城府,应是不会行那吹毛求疵之事,遂李克主意或是着落在别处。二人默契共留一阵沉默,只听李克语不加急躁,一字一句把他想法说了清楚:
  “我于近期收着坊间反映,言说前番文章提及之劳力们,多有失却生计着落,并转而归乡者;更兼近日庐城炎热,数十年少有。我思将此二事合并一处,应是个好选题,又可与前文呼映。前番行文,只那责编一人奔劳前后;此次我便想调一众责编一齐配合,以此切入,做个连续报道。此事之中,定需一人组织协调,此人选,应是令郎费铎莫属。”
  费父闻言,心中立时计较一阵。李克这厢见得对面缄默不语,也知费父定是在做思量。他遂只手拈起桌上水杯,见那清水甘洌,正好可润喉舌;又见不远处藤上挂果,想来时日将入盛夏,旬月以后那小果将成硕实,必定可口。而那时费铎之事亦定当有了结果。
  李克这般计策,是在一处动作,却可在三处作用。只说作用是在哪三处?首要之处,便是可助费铎得过功劳。列子有云:无功不禄,无德不宠。欲行拔擢之事,选中之人必定要有能为与功劳,二者缺一不可。李克所说这连续报道,算着时间可在月内完成;再思看过往,届时必然反响甚佳,于谋职之事而言,应说正是及时。加之此事之前为柯奇思做得,现费铎接续再做,则前番所做便似此间铺垫而已。
  其二作用是可助费铎结好同侪。柯奇思一人得过前文全功,众人虽是道过恭喜,但也难免心下介意,如此好事只他一人独享。此番令费铎主导协调此事,既可令其拔得头功,又可让同侪皆分一杯羹,可让他们念及费铎好处,便也不难在那投票之日得过支持。
  其三,则算是作用在李克自己。李克初入社内,无有尺寸之功难以服众;加之其人挂职于此处,需做得些事业,方能积攒将来晋升之资。此系列报道一出,幕后好处自然也会落到这主编头上;更兼相关众人有利可图,定然尽皆卖力,此事几近必成。
  费父思量至此,也不由高看这后辈一眼。李克面上却是冷静如常,收了适才那笑,便再无得意神色可寻。
  此计策每步俱在李克计算已内,且并不逾越其职分,他可全权掌握。更兼难得,是事中一众相关之人皆能满意。或许这其中,要除却柯奇思并钱雷二人。
  可怜那二人,今日也曾做得好盘算,还以为能令李克作难。不想是夜这夏日小园之中,李克不消动作,便已借力将他们计策消于无形。
  便说得,这好谋事之妙人大约分为两种。
  一种是谋划动作在紧要关节,行事总要搔在痒处。然此需料机于先,总要冒些风险。此类人多是掮客一类以小博大之辈,如濮伯思、傅兰慈等等。似那濮伯思借山县之事揽郝赫、费铎入局之时,翁伯韬并未决定会否转访仙棠,然濮伯思偏有方法说动两厢。便是谋事在险,却又知晓关节。
  另有一种,则谋事皆在规矩之内,却极是懂得识人辨人并行事机巧。此类往往一步动作,几处收益,懂得明哲保身之道理,行事不加勉强,便如费父并李克等等。
  费父此时已是了然李克所言用意,又见对面杯中尚有余水,便行举过自己面前水杯邀道:
  “老朽便在此,权且以水代酒,预祝李生功成。”
  二人已是心照不宣,李克自然道谢回敬,无有多言。
  是夜,庐城终是起了风,只是那风裹进了暑热,解不得燥,只惹得心焦之人更添忧烦。然而庐城这一方小园之内,两位玲珑人儿端是互为彼此凉风,来得却是正好。正是:
  何处消暑烦,端坐一院中。眼前无长物,窗下有凉风。
  再说留守庐城以内的马伊惟,这几日虽未与郝赫同往山县,却也是不得清闲。一则本地事情需她定夺处理,或由她转呈郝赫处得过回话,此类事情算是马伊惟本份职责,她倒不觉辛苦;再则便是濮伯思言说要在域外做得一好大项目,邀郝赫共谋其利,郝赫正在翁伯韬事中,自然不好回绝,然兹事体大,也要留着小心。恰逢另一掮客傅兰慈在域外有些关系联络,遂特意嘱咐他代为探听其间虚实。郝赫不得分身,与傅兰慈近日交流,并回收消息一类诸事,也全落在马伊惟身上。
  马伊惟不喜濮伯思其人,只觉这掮客心机太深,算计太过。前番她也曾发言提醒过郝赫需要留意。然而现下有这杂志社事情当着优先,恐怕郝赫也难以着实加着小心。
  山县事情这几日并无特别,仍大多是例行公事。费铎白天随行,夜里趁着山中清凉,及时整理了一行文字报告,甚得翁伯韬欢心,更兼从人在旁美言,翁、费二人关系亦是渐笃。
  费铎许久不曾在外奔劳。年岁渐长,他平常在社里只多做些读书行文,寻章摘句事情,或只与后辈传授些经验。此般一连几日昼夜忙碌,倒也令他颇为愉悦,可将诸多不快抛在脑后,不予思索。
  时日转眼便至周五,公私安排多已完成。午间与山县众人交代已毕,翁伯韬、费铎并省府从人一行便转出城,往仙棠方向而去。费铎见路上翁伯韬并未多言,亦知濮伯思居中应已将诸事安排妥当,也就未再多问,只待少顷与郝、濮二人仙棠会和。
  过往太平茶多出自荒山野岭、未经整饬茶园之中,那仙棠镇子因而成了茶叶集散之地。现今虽然茶事之中,种、采、收、销皆已成了独立产业,这镇甸以茶为业之传统却未见消弭。本地人仍多行此业,程氏族人便是其中主要一支。言说于此,仙棠倒确是好过安平,两地同样曾是贸易镇甸,那安平如今已尽是外来人之欢场。
  山县与仙棠之间车程,也不过是在两三刻之间。行程行将过半,翁伯韬却忽对那驾车从人言道:
  “俄而行到仙棠,不急寻过住宿。先到那镇甸之上,我与费生游逛一番那太平茶铺面。”
  言罢,他也不等那从人回应,又来对费铎说道:
  “费生可还记得往山县途中,我与你说仙棠诸程之故事?此番欲与君私访一回,不知费生意下如何。”
  费铎立时明白,此时与前番途中转行安平如出一辙,是翁伯韬并从人早已商定之安排,自己再次箭在弦上,无有不发之理。然费铎私心也有意往彼处一访,或是职分习惯,或是为辨翁伯韬与郝赫所言孰真孰假,那诸程态度究竟为何。
  于是费铎也未加拒绝,颔首应允。那从人自后镜之中见得费铎表情,随即也唱了句喏。一行人进了仙棠之后,便未先往郝赫经营产业转去。
  是时,郝赫与濮伯思正在所辖驿馆以内待等翁伯韬一行到来。山县那边消息,只说一行人已经出发,算着时间应该将要到达。但二人久等不至,濮伯思难免有些焦躁。虽仍是与郝赫二楼边屋之内安座饮茶,然濮伯思那茶却是越喝越急,竟至如同牛饮一般。费铎内心虽笑这掮客好生着急,面上却不带表情,手上更是不停动作,给濮伯思茶盅以内一再续得热水。
  濮伯思行事,好算得正好。多年行走,也不曾差错得半点。这掮客居中策应两厢,得两头之利,却要求不得他人。做这行当,需锻炼得特意敏感,有一边将要反悔,便要及时退出自保。
  这次濮伯思本料得已是无碍,翁、郝二人一得见面,自己那下步安排便得开展。然而这边却不见了翁伯韬人影,又无有消息传回。即使当着郝赫这玲珑人儿,濮伯思还是难免露了心思。
  郝赫这厢看一眼时辰,早过了应到时候,思忖那一行或是转去别处,另作安排,遂自呷过一口茶,来对濮伯思说道:
  “翁公一行这般时辰还未到达,或是有其它安排在先。濮公度知,应作何解?”
  濮伯思又将那刚被续满之热茶饮尽,定了心神,暗想郝赫言中道理,莫非翁、费二人是先去程吴方处问候,便将这想法说与郝赫,来听他反应。
  不料郝赫早有思量,闻濮伯思之言,正色言道:
  “那一行若是往那山上去访程老朝奉,这小半日只恐时辰不够,遑论翁公仙棠之行专为此事而来,何必急于一时。他来仙棠,又不汲汲于过来府上,我只怕翁公是要带费铎,先去察访那仙棠诸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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