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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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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城外。
  莫忧牵着马,停在用平整的长条青石砌筑的驿道上,而白色的马上,坐的是一身素衣的妹妹莫愁。驿道两旁是嘈杂的人流,进城出城,卖货易物,形形色色的人让莫愁有些不适,毕竟她一直生活在隐秘幽静,与世隔绝的百草谷。
  莫忧回头看了看马上的莫愁,看到妹妹一脸倦容,她便知道了妹妹现在的状态,连日的赶路,餐风露宿,自己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更不用说身体本就孱弱的妹妹了。
  “小愁,我们进城吧。”莫忧微笑着对莫忧说道。
  “恩。”莫愁点了点头。
  穿过拥挤的人流,莫忧的牵着马,来到一家客栈前。这里是她计划的目的地,或者她也不会确定是否能在这里找到那根解救妹妹的救命稻草,但是,她必须来到这里,因为她所知道的线索,就只到了这家客栈。
  公孙了将手中记账的笔放下,看着客栈外,有些踌躇的莫忧姐妹。他见过莫忧,也知道她来的目的,甚至知道她就是在殷子轩房间寻物的人。公孙了叫来一个伙计,指了指门外的莫忧,伙计甚是机灵,马上便明白了掌柜的意思,于是他笑嘻嘻地走出客栈,来到莫忧面前。
  “两位姑娘,吃饭还是住店?我们今天还有几间上好的房间,我看两位风尘仆仆,一定是长途跋涉,就到小店歇歇脚,再游逛扬州城如何?”伙计满脸堆笑地说道。
  “要一间上房,给马准备些上好的草料。”莫忧说罢,便搀扶着莫愁下马,伙计拉住缰绳,躬身将莫忧莫愁让进客栈之后,牵着马去到了后院。
  公孙了见到两人进来,便走出柜台,来到她们面前。莫忧看了看公孙了,说:“掌柜,要一间上房。”
  公孙了点了点头,“好,我带二位去房间。”说完,公孙了转身带着二人向着楼上的客房走去。走上楼梯,穿过走廊,公孙了带着莫忧姐妹来到了殷子轩住过的房间前,停下了步,转过身,说:“两位,到了。”
  莫忧看着这间客房,她知道这是殷子轩的房间,也知道这间曾经在这房间里找过那幅《奇岭云雾》。她只是奇怪,上楼的时候,路过几间空房间,为什么这掌柜要带自己来这一间,莫非他是刻意的,难道他知道自己来过这个房间?
  莫忧没有马上进屋,只是看了看公孙了,这个有些仙风道骨的掌柜,忽然觉得这个老者跟那些满脸市侩的商人很不一样,看来他也不是普通人。“那就谢谢掌柜了。”莫忧点头道谢,拉着莫愁进了客房。
  莫忧拉着莫愁走进房间,想要把门关上的时候,公孙了却拦住了莫忧。“老夫有一言,望姑娘能够入耳。”公孙了微笑着说道。
  莫忧一愣,随即便点了点头,“老先生请讲。”
  “天边消息实难思,切莫多心望强求。若把石头磨作镜,曾知枉费己功夫。”公孙了说完,有些怜惜地看着莫忧,片刻,他又看着莫愁,说道:“这位姑娘,我也有一言,赠与姑娘。”
  莫愁看了看莫忧,莫忧略微点头,莫愁才对公孙了说:“请先生赐教。”
  公孙了言道:“化蝶残蛹需时破,并蒂红莲待日开。缘来犹得遇良人,梦里希冀还复来。”
  莫愁有些不太明白,而莫忧却已经了然于胸。公孙了看到莫忧神情的喜忧参半,便知道莫忧已经明白了其中含义。“那么老夫就先告退了,两位姑娘早些休息吧。”说完,便转身离开。
  莫忧见公孙了要走,便问道:“老先生,还没请教尊姓。”
  公孙了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自顾自地下楼去了。
  莫忧看着公孙了离开的背影,愣在门口,直到莫愁叫她,才回过神来,回头对着莫愁勉强地笑了笑,关上了房门。
  “姐姐,这位老先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我都不太明白。”莫愁有些疲倦,连说话都有些吃力。
  莫忧知道莫愁身体在连日奔波之后已经很累了,她没有回答莫愁,只是拿起桌上的水壶,到了一杯茶水,端到莫愁面前,让她喝下去。莫愁喝完之后,莫忧拿出一颗叶老头专门为莫愁炼制的护心丹,让莫愁服下。看到莫愁的脸色渐渐好起来之后,对她说:“没什么,那位老先生就是随口说了这么两句诗,平添些雅兴罢了。”其实莫忧内心是明白的,这位老先生必定不是凡人,而这两句诗,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应该跟自己和妹妹莫愁的未来有关系。
  “姐姐,我有些累了,我想休息会。”莫愁轻轻地说道,而这柔弱的声音将莫忧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莫愁点了点头,“你睡吧,姐姐出去办点事。”说罢,她帮莫愁躺倒在床上,盖上被子。
  莫愁是真的很累了,片刻就睡着了,莫忧见妹妹已经睡着,便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她将房门关好,走下楼。在走到公孙了面前时,莫忧停下脚步,对公孙了说:“小妹身体有恙,希望先生能够加以照看。”
  公孙了微笑着点了点头,“姑娘尽可放心,老夫必会尽心。”
  莫忧对着公孙了一抱拳,之后,便走出客栈,消失在车水马龙的金陵街市。
  “东家,他们回来了。”老管家恭敬的对着画中的老者说道。
  那幅画动了动,画中的老者走了出来,穿过房间,走到洒满月光的庭院,那棵老槐树的影子沙沙作响。老者点了点头,对跟上来的老管家说:“看来,这蒙道觉的徒弟还是有些斤两,能够挨过十天。不过,这只是第一个十天。”
  老管家没有言语,只是恭敬地点着头。
  “老古,你告诉少爷,可以继续了。”老者看着夜空中的残月,狡黠地说道。
  “老奴知道了。”老管家点了点头,躬身退了下去,消失在黑色的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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