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万厄毒体

　　自那日生气之后，映月便不吭声。凌峰好几和说话，也不理。但在洗衣间歇，依旧会看凌峰练功。凌峰进一点，都让暗自欣喜不已。
　　一日晨，映月刚刚开工，凌峰便一把抢过手中的衣衫洗了起来。
　　“把药拿来。”说着，一只纤弱的小手伸到凌峰面前。
　　凌峰一惊，这丫头不会的翻脸了吧？但这毕竟是人家的东，自然有权利。尽心里不情不愿，但还是把两个瓷瓶递了出去。
　　映月揭开瓶盖看了一眼，淬体丹还剩三粒，凝露已快见底。看，又把瓷瓶抛给凌峰：“去些药来。”
　　凌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晌反应过来。心中满是感激，又满是不解：“姑娘为么对我这么好？”
　　映月正色道：“如果我说这都是为了我自己，你还会感激我吗？”
　　凌峰加不解。
　　“我是万厄毒体。”
　　凌峰身躯猛的一震，彻底懵了。万厄毒体，年不遇；毒灵所过，死地里。想不到，面前这位人畜无害、心地善良的洗衣姑娘，竟是如此可怕的一个存在。
　　看着一脸不可置的凌峰，映月缓缓道出自己的身——
　　十四年前的一天下午，华云宗内，宗主华君焦急地在廊走来走去，时不时停下来盯着居室，听听里面的动静。夫人云萱三天前已有生产迹象，四五位产婆轮上阵，至还不见孩子出生。直痛得云萱惨连连、虚汗淋漓。华君一边担心着夫人，一边又想：如此难产，生出来的该是怎样的一个混魔王、绝天？此子将来成就必超我夫妇二人，华云宗晋升顶尖宗门日可待。
　　正想着，婴儿的啼哭声忽然传出，华君悬着的心也终于了下来。紧着，又是两三声惨传出，其中正有云萱的声音。华君一惊，迅疾飞至居室前，破门而入。只见床上一个浑身漆黑的女婴正在啼哭，身上散发出一阵阵黑色的雾气。云萱和两个产婆，黑血自窍出，双眼圆瞪，皮肤连同衣服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溃烂、消失。
　　“万厄毒体！”一个可怕的词从脑中闪出，华君连忙大喊：“金羽，请药王古月——”话未说，便了云萱的后尘。
　　“啾——啾——”嘹亮的鹰鸣声响彻四，一只金鹰展开双翅，矫健的身消失在无尽苍穹。
　　在金羽带领下，药王古月飞至华云宗时已过一日。俯瞰个宗门，一片死寂，不见一个人。落在华君和云萱的居室前，婴儿的啼哭声传出。循声望去，只见破损的门内，卧榻上一个女婴，浑身漆黑，四一片黑色雾气，缓缓向体内渗入。
　　“万厄毒体！”古月大骇。早就听老友华君说过，夫人怀有身孕，没想到竟产下一个万厄毒体。看来华云宗内数万弟子，是无一人幸免于难了。尤其是宗主华君和夫人云萱，一代英豪，就此陨落，着实令人扼腕叹息。
　　一个时辰后，四的黑雾已女婴尽数吸。又过个时辰，女婴浑身漆黑退净，只在眉心处凝成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作为一代药王，古月，万厄毒体一旦降生，便无时无刻不在吸着天地毒气。随着体内毒增长，眉心处的黑痣也一点点扩大。待黑色重新覆盖身，万厄毒体将进化为毒灵。毒灵所过，死地里，那将是一个毁天灭地的存在。对此，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可是，这是自己好友仅存的血脉，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古月摇了摇头，用自己的衣衫将女婴裹起，向药王谷飞。
　　转眼间，女婴已在药王谷生了十三年，唤映月。小映月听话懂事，聪明伶俐，对炼药之术一听就懂，一学就会，小小年纪已能炼制八种药。令人称奇的是，无药鼎便可炼药。只是，万厄毒体所炼之药均含剧毒，一般人本无法服用。
　　古月也感叹，药毒本同源，映月是一个炼毒天，如果能变体质，绝对能成为一个炼药奇，未来成就必在自己之上。这些年来，他一边用药延缓着映月的进化度，一边寻着变体质之法。
　　药和毒，既是同源，又是对头。天下有药王古月，又有毒王唐啸。唐啸是唐门之主，为人阴险狠辣，好胜心。炼出新毒，都要找古月比试一番，但古月总能以奇药破解，让他心里发不服。
　　一天，唐啸又去找古月比，却在无意中见到映月。这时，身上的万毒钵蠢蠢欲动。唐啸心惊，想不到药王谷内还有和自己一样身负剧毒之人。又看到小姑娘眉心的黑痣，顿时心中大喜：万厄毒体，毒胆为其本，得其胆可炼就天下至毒。心中暗暗定主意，翌日便带唐门数弟子来药王谷要人。
　　古月唐啸为人，一见这阵势，便唐门所为何来。当机立断，一边命众弟子拼死护卫，一边把映月领进密室，不由分说将一道白进其眉心黑痣。
　　“这是老夫毕生所学，药王谷的传承就靠你了。记住，一定要找到变体质之法。你若沦为毒灵，便是老夫之罪。”说，启动机关，将映月送进一条暗道。然后，掏出一颗玉珠，用力捏碎。
　　映月顺着暗道，也不逃了多久，终于到了尽头。启动禁制，一道石门开。定睛一看，一位老者正端坐于密室之中，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此地不宜久留。”说着，一道白将映月裹起。也不过了多久，白散去，只见面前一个高高的青石牌楼，上刻“剑门”二字。老者又待映月几句，身便化为一团白雾，随风吹散。
　　映月讲许久，凌峰渐渐过神来：“那位前辈是不是白长衫，鹤发童颜，长冉胸，手提一把佩剑？”
　　映月点了点头。
　　“咱俩遇到的是同一个人，只是你比我迟了年……”着，凌峰又将自己遇到老者的经历向映月讲述了一番。讲，他觉得自己和映月的相遇绝非偶然。于是又问：“前辈最后的代是否与我有关？”
　　映月点头道：“前辈代了两点，第一，我的体质不能修炼剑门功法，只能一杂役；第二，找到一个凌峰的杂役，为其炼药，助其成长。”
　　“姑娘所炼之药均含剧毒，为么我服用之后反而无事？”
　　“前辈说，你是纯阳之身，可化毒。”
　　“可是，我的成长与姑娘又有何关系？”
　　映月摇了摇头：“前辈只说，辅助你成长便是对我的救赎。”。
　　凌峰没说话，盯着映月已蔓延至脖颈处的黑色，若有所。
　　“你洗衣服，我去药。”晌，凌峰扔下这么一句，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