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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我在黑暗缝隙里等你 / 第一章 脑袋进水了

第一章 脑袋进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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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无法预料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就像眼前的这破电脑,刚打开没多久,说死机就死机,没有任何征兆。
  刘西禾不得不重启了一下电脑,还好,显示器露出一段文字:系统正在更新,请耐心等待……
  刘西禾有的是耐心,太累了,在这等待的时间里,他想闭目养一下神。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做法竟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有个贼拉肉麻的话,什么你眼睛一闭,我就死了,你一睁眼,我又活了……
  刘西禾眼睛一闭,就睡死过去了。
  刚刚还是热血青年,就轻松的一个念头,狗血的一幕出现了。
  不一会儿,鼾声响起。
  办公室其他同事闻声一片愕然,正准备叫醒他时,还是晚了一步。
  领导走了进来。
  “免职!立刻……”
  刘西禾睁开眼时,犹如穿越一般,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领导的嗓门犹如一声枪响。
  子弹无形,刘西禾顿时感觉内心血流如注,张开嘴,想要申辩,但如鲠在喉,气团堵在胸口,吐不出一个字来。
  无边无际的黑暗席卷而来,裹着他,坠向无底的深渊。
  脑中“轰”的一声,似乎落到冷冰冰的深渊底部,自己破裂开来,碎片四溅……
  自从考上公务员后,他不止一次畅想过未来的结果,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等来的却是后果。
  自己无法承受的后果!
  “刘西禾,刘西禾……”有人叫他。
  冥冥之中,他有了点知觉,心中隐隐作痛,慢慢地,现实如锥刺扎着他的每一处神经。
  市区两级部门先后发文,要整顿上班纪律,严厉杜绝在上班时间玩游戏,刷屏等与工作无关的事情,否则,将严肃处理。
  刘西禾是区农业局办事员,一大早被抽调去市中心广场布展,市创新创业服务局要做一个关于农产品的成果展。
  人少活儿多,他一到工作现场,很快就进入了忘我境界,等到忙完了,整个人都累趴下了。
  回到办公室,就这样,在插队还得要排队的当下,他眼睛一闭一睁,眨眼间,就成了无业游民。
  刘西禾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去哪儿他不知道,这事自己无法控制,就只有控制自己。
  出得机关大院,头顶上的太阳活脱脱一个黑色的烙铁,压着他,把自己烫缩成地上的一页黑影。
  一阵风吹过,乌云飘了过来。
  刘西禾的手机响了,看了一下,是楚安然打来的。
  楚安然是市创新创业服务局的一办事人员,负责一些展会的布展撤展。
  “刘干事,要下雨了,赶紧过来帮忙撤展!”楚安然的语气有点急。
  工作就是命令!
  刘西禾纯属就是条件反射,顾不得细想,回到机关大院,找到自己的摩托车,跳上去,打火,催着油门,疾驰而去。
  近三年的公务员生涯,服从命令,听从安排,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展览现场,乱作一团。
  楚安然在指挥着大家,声音被狂风吹得四处飘散,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听我指挥!”刘西禾见状大吼一声。
  吼声压住了大风的肆虐,他用手指着一堆堆的展览用品,示意大家进行有序转移。
  渐渐地,现场恢复了秩序。
  刘西禾第一天到区农业局报到时,就被指派到活动案场,从此以后,很多大大小小的展会少不了他。
  “刘干事,还真有你的。”楚安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
  “情急之下而已。”刘西禾淡淡地回了一句。
  “你没事吧?!”楚安然看他的脸色有些异样。
  “没事!”刘西禾手里没空,机械地回应着她。
  “要不要去看医生?”楚安然紧追着问。
  刘西禾坚决地摇摇头。
  狂风又大作起来。
  楚安然还想说什么,刘西禾一把抱住她,把她往后迅速一挪,巨大的背景墙在大风的作用下,倒了下来。
  正砸在刘西禾的肩上。
  刘西禾晃了一下,1米8的健壮块头,硬是抵住了背景墙的压力。
  好在当时为了节约成本,背景墙循环使用了几次,只是用一些木条钉成的框架。
  不过,那场面还是让人看了胆战心惊,要不是刘西禾护住楚安然,她非得头破血流不可。
  大家跑过来,用力把背景墙竖起。
  刘西禾松开了楚安然,没事儿一样。
  “那边需要你!”刘西禾指着一边,示意身边的楚安然。
  楚安然看起来很镇静,其实是惊魂未定,她想说什么。
  “快去!”刘西禾不容分说,命令她。
  无“职”一身轻,无所谓才能无所畏惧,刘西禾的本色开始显露。
  “你怎么样?没事吧?!”楚安然很是感激,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句。
  “啰嗦!”刘西禾懒得听她再说下去,只顾忙自己的。
  这大概是他们俩第一次亲密“接触”,也是第一次这样对她说话。
  楚安然是市局的,刘西禾属于区局,在他眼里,楚安然就是领导,平时除了工作外,没事从不搭讪。
  刘西禾爆发出了惊人的行动力,这是他的习惯,遇到不顺心的事,就拼命劳作。
  闪电撕裂着苍穹,雷声从苍穹中滚滚落下,在头顶上炸响。
  一阵湿漉漉的风过,豆大的雨点倾泻而下,不一会儿,白茫茫的雨幕弥漫开来,四周顿时混沌一片。
  刘西禾本想找个地方避雨,但抑郁的心情,却想破罐子破摔,或许,风雨过后,就会豁然开朗。
  他索性张开双臂,任凭风雨吹打。
  现在正值春天,风雨冷飕飕的,他禁不住哆嗦起来。
  刘西禾三岁时,他父母就离开家,去了遥远的南方打工,这样,他就多了一个留守儿童的身份。
  父母辛辛苦苦供他读了十六年书,直到刘西禾读完大学,父母才没再打工,回到了家里。
  现在工作没了,如何向父母交代?
  他想大哭一场,但却没有眼泪。
  他看到旁边一棵小树,比自己高不了多少,随风飘摇。
  凄冷,本能驱使他想找个地方避避,但辨不清方向,依着小树,就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没过多久,风雨骤停,太阳从云层中钻了出来。
  刘西禾感觉到了一丝暖意,风雨过后不一定有彩虹,但会有洁净的天空。
  他痛定思痛,冷静了下来,现实不一定很残酷,最残酷的现实就是接受不了现实。
  刘西禾跨上摩托车,楚安然追了过来。
  “刘干事,刘西禾……”楚安然还在担心他。
  他加大油门,往后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想回城区的家,这是父母给他预备的婚房,替他交了首付,按揭由他自己负责。
  但现在工作没了,按揭都成了问题,房子似乎也要随工作而去了,无家可归。
  这时,手机响了,他费力地从湿漉漉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刘西禾,你在哪里?赶紧回来……”是刘爱才的电话。
  没说完,手机就没电了。
  手机和脑袋一样,千万不能进水,进了水,都会短路。
  刘爱才是东河镇分管农林的副镇长,和刘西禾一个房族,按辈分,刘西禾是他的叔辈。
  刘爱才估摸是让他回东河的家。
  这家伙脑袋也进水了?这个时候回家,父母还不把自己吃了?他想干什么?
  刘西禾脑袋还没有短路,在心里骂着刘爱才。
  刘爱才不仅是刘西禾的大侄子,年龄比刘西禾的父母小不了多少。
  从部队转业回来时,刘西禾的妈妈丁秋香看他还没成家,就把远房的妹妹介绍给了他。
  这样,按辈分,刘西禾的爸是刘爱才的爷辈,而两人却是连襟。
  刚开始,大家还有点别扭,时间一长,大家各叫各的,丝毫不影响两家亲上加亲的关系,来往更加频繁。
  人在悲催的时候,除了认命外,还会希望否极泰来。
  刘爱才催着自己回家,难道自己的工作还有转机?
  转机念头的闪现只因手机掉了链子,没法知道刘爱才想说什么。
  心中陡增懊恼,摩托车似乎也知道他的心思,歪歪斜斜地在马路上画着他的心电图。
  车把不小心挂着了路边的行人。
  一个背着大大的藏青色旅行包的人,戴着粉色防晒面罩,看不见模样,长发束在脑后。
  看样子是一个女孩。
  刘西禾正要赔个不是,感觉那女孩似乎笑了一下,从她闪着长长的睫毛可以看出。
  然后,她华丽转身,优雅而去。
  刘西禾有点蒙圈,回味了一下,瞥见摩托车后视镜里,竟然出现一个“大侠”的面孔。
  这简直就是照妖镜!本来在心里已经接受了现实,没想到接受得如魂飞魄散。
  经过风雨洗礼过后,自己现在确实有点波澜不惊,但模样却是让人看了会大吃一惊。
  只是一副斯文的眼镜,加上一张帅气的脸,算是在“大吃一惊”中增添了一点正能量。
  刘西禾的衣服还在滴着水,他只得找到一处向阳背风处,拧干水,把自己当成衣架,假装锻炼,甩手踢脚蹦踏着,希望阳光的力量,能使自己尽快恢复正常。
  有时,男人和女人一样,希望有高回头率。
  刘西禾现在的回头率颇高,自尊心就爆了,不得不取下眼镜,四周顿时模糊一片,掩耳盗铃的感觉,就是那么任性。
  “禾嘎子!禾嘎子!”
  不用听声音,就这个叫法就知道是马飞燕,这倒霉催的。
  当地叫小孩子时,喜欢在名字最后一个字后面加个“嘎子”,现在刘西禾已经25岁了,这丫头还这么叫。
  一个人时,善待自己;两个人时,即使自己再悲催,也要笑脸善待对方。
  刘西禾赶紧捯饬了一下自己,不管是“侠”还是“妖”,总得要维护本应该有的形象。
  “禾嘎子,干嘛呢?失恋了,还是失业了?不会在消费青春吧?!哈哈……”马飞燕说笑着飞奔过来。
  刘西禾看着马飞燕,只笑不答。
  她过去就紧紧抱住刘西禾的胳膊使劲地摇,疼得他直咧嘴,想挣开她,无奈,抱得紧,只得由她去了。
  “猪脑子啊!这么多人看着呢!”刘西禾感觉有目光盯着他俩,有点骇然。
  “我才不管呢。”马飞燕嘻嘻地笑着。
  这丫头片子是不是哪两根神经搭错线了?如此放肆。
  这是马飞燕从小的撒娇动作,跟撒泼没什么区别。
  马飞燕和刘西禾两家只隔着一条小河,从小一起长大,小学、初中、高中又是同班同学,比亲兄妹还亲。
  长大之后,有外人在场时,从不如此,现在路边这么多人,竟旁若无人。
  她现在是河溪镇森林派出所的警员。
  来城区分局办完事后,准备看看有没有便车回河溪镇,没想到在这儿遇到刘西禾。
  “咦?!禾嘎子,怎么是湿的呀?几天不见就成了水货啦?”马飞燕猛地松开他的胳膊,一下子弹开,看着他,满脸诧异。
  “禾嘎子,禾嘎子!我让您叫!”刘西禾不想告诉她实情,至少是现在,岔开话题,揪起她的耳朵。
  “疼,疼……”马飞燕抓住他揪着自己耳朵的手,大叫。
  “知道错了?!都这么大了,说你幼稚吧,糟蹋这个词了,你简直就是弱智!”
  刘西禾很不喜欢她这样叫自己,训斥了一下,见她求饶了,松开了手。
  马飞燕正想深究,手机响了。
  “大侄子的电话。”马飞燕看了一眼手机,是刘爱才打来的。
  只有她和刘西禾在一起时,依照刘西禾的辈分,称刘爱才为大侄子。
  其实,她家和刘爱才家没一毛钱关系,仅是认识,刘爱才见了她爸,因为年龄关系还称兄道弟的。
  马飞燕其实有点惧怕刘爱才,只是在刘西禾面前,为了表示和刘西禾的亲密关系、或者是消除对刘爱才的那点恐惧,才这样戏称刘爱才。
  “听说你在分局,能不能找到刘西禾?”刘爱才估计找不到刘西禾,才打电话给马飞燕的。
  “刘镇长,他在我身边呢,您跟他说。”马飞燕刚才称呼刘爱才为大侄子,真面对刘爱才时,毕恭毕敬的。
  她那样子有点滑稽,要是在平时,刘西禾会打趣她一番,但眼前,没一点心情,刘爱才火急火燎地找他,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现在最重要的事,刘西禾只关注自己的工作问题,他还期望事情能有转机出现。
  “你马上回河溪,我等会去你家。”刘西禾刚接过马飞燕递过来的电话,刘爱才的语气有点急,不容商量。
  “什么事?这么急?”刘西禾明知故问,但他很想能得到确切的消息。
  “你不要多想,赶快回来,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刘爱才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刘西禾不觉一呆。
  “哥,听刘镇长的语气,似乎有什么大事,你没事吧?”
  马飞燕这才发现刘西禾的神色不对,只有在关心刘西禾时,她才这么称呼他。
  “没事,能有啥事,上车,回河溪。”刘西禾冲马飞燕挤出一个笑脸。
  从小到大,他在马飞燕面前很少表露出自己的负面情绪。
  两人作为留守儿童,刘西禾在她面前,就是“守护神”。
  现在刘爱才这么费劲心机,满世界找自己,他想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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