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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父爱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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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风霁月的程帆不晓得白色卫衣的归处。
  没有遭受网络污染的他不晓得恋物癖,即便略懂,也根本猜不到文静的叶沁竟然会作出这等事。
  此时,他正坐在南湖岸边的凉亭上,听余菁菁说话。
  盛夏的午后,热浪翻涌。
  余菁菁坐在阴凉处,时间久了,薄汗打湿了刘海儿,紧紧贴在额头。
  但她恍若不知,仍在兴致勃勃地阐述感想。
  程帆的眼神渐渐飘忽,他的体力已经充分恢复,正跃跃欲试,想要继续疾走。
  可是!
  该如何开口呢?
  人家女孩子从空调房跑下来,纯粹地聊个天。
  自己却连最廉价的时间都不愿意给予,以后怎么好意思表白呢?
  表白,对了,差点忘记这茬了。
  要不就——现在?
  程帆扭头瞄了眼余菁菁,少女颀长的脖颈白皙粉嫩,她的双手正在把玩自己皮包上的桃木棒槌。
  貌似,她对自己身上的农村标签很感兴趣,从来都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无论是寻常事物如布鞋、小饰品,抑或是农村趣事,只要程帆起个头,她就能一直津津有味地听下去。
  那种全神贯注的模样,和现在分神的自己不同。
  她是喜欢我,以至于爱屋及乌吧。
  程帆不由自主地笑了,心中甜甜的,大脑里开始自动播放周董的同名歌曲。
  “你在听吗?傻笑啥呢?”余菁菁使劲掐了一把他的大腿,嗔怪道:“我在讲一件很严肃的事。”
  “嘶,疼,”程帆吃痛,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想要扒开。
  余菁菁却不松手,扬起下巴质问道:“那你给我说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啊,”程帆胡言乱语:“我就是困了。”
  余菁菁呲牙:“以我十几年的班干部经历,谁在走神,我一眼就能看穿。”
  程帆哑然失笑,他故意轻轻摩挲了余菁菁的手:“我在想什么懂得都懂,不懂得我也不过多解释,毕竟自己知道就好,细细——啊,嘶。疼疼疼!”
  余菁菁又掐了一下:“好啊,给我念《懂经》呢?”
  程帆不好动手,只得从嘴上找回场子:“大腿呢,你摸也摸了,是不是该负责了?我也是个黄花大男孩。”
  “滚一边儿去,”余菁菁松了手,作出干呕状:“脏了我的手。”
  “那你回家洗手去,”话赶话的,程帆借机提出分开,他趁势先从长条凳上站起来。
  余菁菁愣了一下,嘴巴微微张开,有点不可置信:“你干嘛呀?不是说今天不卖布鞋吗?”
  “我——,我要走路,”程帆绞尽脑汁,开始扯淡:“村里的大仙给我算了一卦,说这礼拜在南湖边儿走路能祈福。这不,我专门搭车进城来了。”
  “啊,”余菁菁眼睛一亮:“就是那个用艾灸治病的?”
  程帆半天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起自己给她讲过村里跳大神的神婆的趣事。
  “那我走了,”程帆走了两步,刚想回头,背后迎来冲击。
  原来是余菁菁撞上来了。
  她捂着鼻子,埋怨道:“你停下来干嘛?”
  “哈哈,”程帆忍俊不禁:“怪我喽?”
  余菁菁:“不怪你怪谁?”
  程帆:“我听人说追尾了的话,貌似后车无条件全责。”
  余菁菁摊手:“这里没交警,而且我是流氓,法律对我不好使!”
  两个人唧唧哇哇,像极了小学生吵架,掰扯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分别后,程帆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步数:63575。
  钱在快快回家!
  程帆咧开嘴笑了,瞅着湖边的商店,跑去用6块的高溢价买了一瓶脉动。
  “现在过的什么神仙日子啊,昨天还未了省两块钱,多走了三里路呢。”
  用网上的流行词来说,自己至少已经‘饮料自由’了吧。
  手上的瓶子突然就意味深重了,程帆捏了捏瓶身,彷佛抓住了命运跃迁的证据。
  这一走,就走到了晚上七点多。
  太阳下山了,他离开南湖,向最近的超市赶去。
  再晚的话,就坐不上回村的车了。
  南湖广场的地下有一个大润发,程帆来到门口,推了一个购物车。
  正是刚过晚饭的点儿,超市里汇聚了一众遛弯的老人小孩,周围吵吵嚷嚷的,烟火气十足。
  程帆打算买一点水果回去。
  其实没必要用购物车,一个购物篮就够了。
  这不,突然就日入十万了,他想体验下城市居民中产阶层的生活嘛。
  以前没怎么来过超市,就算来逛逛,也是闲来无事看书。
  推着车子,他底气十足,步伐坚定有力,具有身居高位者那气定神闲的神韵。
  买什么呢?
  要赶车,不能肆无忌惮地闲转。
  无视了琳琅满目的商品,他直接冲向生鲜区。
  “芒果不错。”
  程帆抓起一个大芒果,鼻尖闻到了清新甘甜的芒果清香。
  前几天,一家人看电视时,奶奶在和母亲讨论芒果是什么味道。
  她们老一辈人位处西北偏远农村,没尝过这种南方水果。
  父母进城的次数每年都屈指可数,即便去超市,也只是开开眼界,并不会买东西。
  在那一辈人眼中,超市的货物是昂贵的代名词。
  只有菜市场、小商店和杂货铺才是王道。
  程帆倒是吃过芒果,都是同学给的,那味道他很喜欢。
  根本不看标签,扔了五六个大芒果进去。
  走了几步,又看见小台芒,嗯,我全都要。
  看了下时间,程帆又买了车厘子、荔枝、火龙果、葡萄。
  到了收银处,总共花了335元。
  程帆发现自己对于千把块的金额已经麻木了,他提着塑料袋搭车到了汽车站,开始编造解释这堆东西的来由。
  小客车缓缓行驶在东川市,最后一班车的人很多,乌泱泱挤满了车厢。
  小客车没有空调,车里很是闷热,程帆来得晚,没有座位,只能俯下身站着。
  掏出手机,微信运动步数排名又是第一:136585。
  “十三万!”
  程帆闭着眼睛,嘴唇抑制不住地上翘。
  钱来的太快了,就像龙卷风。
  估计爸妈一辈子的积蓄也就这么多吧!
  不知道下周哪个app会进化?
  程帆想起手机里的建设银行客户端,忍不住开始联想。
  车子在一个地方暂停,上来了一个人。
  “帆帆,你进城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程帆定睛一看,问话者是一个白净高大的中年大叔,穿着简朴的工人装,赫然是自己的父亲——程双鹤。
  “爸,你不是在弄补习班?”
  程双鹤和同事在镇子上搞了个暑假英语补习班,挺火爆的。
  家里没有买电动车,只能坐小客车往返。
  为了省下来往车费,程双鹤一般半个月回家一次。
  他狐疑地盯着儿子手上的一大袋东西:“嗯,今天回家。你去哪儿了?”
  “我啊,”程帆临时抱佛脚,早就想到借口了:“我昨天把布鞋拉到城里卖完了。今儿个找同学玩。”
  “这样啊,”程双鹤点了点头:“还是你们年轻娃心思活泛。”
  他把目光从儿子的那一堆东西挪开,即使再好奇,这时也不着急发问。
  不然就显得是在逼问了,像是在审犯人,很容易引起娃娃的逆反心理。
  作为教育工作者,程双鹤颇有沟通的经验。
  当然,最主要的是基于对儿子的信任。
  他无条件地信任程帆不会做违法乱纪、有损颜面的坏事,像村里那些二流子一样。
  程双鹤性格通透,索性闭嘴不说话了。
  他摸了摸衣袋里的大包松子,谨慎而略微羞涩地隐藏了真实的回家理由。
  实际上,中午的时候,合伙办培训班的同事他老婆从城里来了,带了一大堆吃货。
  同事就随手分享给了自己一些。
  其中瓜子、鱿鱼丝、百香果什么的还好,唯独松子,程双鹤记得儿子似乎没吃过。
  他不动声色,悄悄地带着这包松子,傍晚时向同事告辞,说是想家了,要回去一趟。
  不巧的是,恰好在车上碰上了儿子。
  程双鹤既有现代教育理念的个体尊重和开放意识,又带有传统观念里的父爱的克制与含蓄。
  父子两各怀心事,车上又难闻的很,便不再说话了。
  小客车总算开到了桃花坪村。
  刚从闷热恶臭的车上下来,程双鹤就献宝似的:“帆帆,吃过松子没有?”
  “没,咋了?”程帆愣了一下。
  程双鹤掏出那包松子,若无其事地说道:“同事今儿给了一包,我不爱吃娃娃们爱吃的零嘴,给你捎回来了。”
  “啊?哦,”程帆接过了松子,觉得父亲怪怪的,哪里怪呢,又说不上来。
  他已经编造好了理由,提着手里的塑料袋晃了晃:“爸,今天我遇到了一个学长。他说要资助我上大学,条件是毕业后到他开的公司工作。
  我还没答应,想回来跟你们商量下。学长走的时候,给了我三百块的购物卡。
  那购物卡月底过期,我就全买了水果。”
  程双鹤恍然大悟,咂摸了一下,儿子的言辞合情合理:“咱报的师范大学,也没必要资助吧?”
  程帆考上的是东海师范大学,正经的985院校。
  虽然比起余菁菁的东海交通大学差了一档,但在桃花坪村的周边,算是极为罕见的天才了。
  这里的农村里,很多小孩初中都念不完。
  辍学的他们不是去沿海打工,就是到工地搬砖,有门路的会学着开挖掘机什么的。
  总而言之,高中都没毕业的大有人在。
  生养出这么一个儿子,程双鹤是无比的骄傲。
  作为老师,在和家长以及同事们谈话的时候,自己也凭添了几分底气。
  因此,他的第一反应是很抵触那劳什子协议。
  对于外面花花世界的名词,诸如‘协议’‘条款’‘合同’等字眼,程双鹤天然地不信任。
  他怕为了短期利益,限制住了儿子日后的发展,哪怕自己苦点累点都没关系。
  所以于程双鹤而言,他内心是不愿意的。
  不过再不愿意,他还是问道:“你自己怎么想的?”
  程帆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必须签啊。不签白不签。”
  废话,这份杜撰的协议,就是遮掩自己暴富的绝佳工具。
  不然每次都临时借口的话,会累死人的!
  程双鹤不置可否,他背着手,先行一步:“先回家再说。”
  “哦!”
  程帆慢了一步走在后边,他从语气中敏锐地察觉到父亲的不乐意。
  略微思量,他便明白了。
  天色已黑,村里的路灯昏黄,父子前后回了家。
  一进门,程帆见父母在说话,先把水果放下,取了两个芒果,献宝似的去找奶奶了。
  奶奶正在客厅里看电视,手上没歇息,还在绣鞋面。
  八仙桌上摆着满满当当的礼品:果篮、牛奶、干果。
  程帆纳闷,这哪位来了?
  刚想发问,见奶奶脸色不好,便噤声了。
  他将芒果剥了皮,递了过去。
  芒果的皮很厚,他舍不得扔,于是很没有形象地啃着上面残余的果肉。
  “婆,今儿个谁来了?”
  奶奶闻言,放下鞋面和针具盒,破口大骂道:“你那不要脸的小姑。没皮没脸,丢光了先人的脸面。”
  程帆瞥了一眼电视,宽慰道:“人家来看你,你还骂她。”
  话是这么说,但他对小姑的作为略有耳闻。
  小姑名叫程一菲,嫁到了隔壁的竹节村,和桃花坪村隔着一条公路。
  程帆家住在村西头,小姑家住在村东头,两家相距不过七八百米。
  本来母女俩关系很融洽,问题出在了程帆的表姐身上。
  表妹名叫竹雅雅,自幼出落得清丽脱俗,因为生长在农村,没少干农活,所以不是时下流行的骨感美人。
  她可谓是珠圆玉润,凹凸有致,再加上百灵鸟般的嗓音,又很爱笑,在学校里追求者众多。
  长成这样,竹雅雅自然是没心思学习,渐渐地混迹成了小太妹的人物。
  竹雅雅初中读完,早早立志要投身社会赚大钱。
  她对于读书考学嗤之以鼻,死活都不上学。
  那段时间,年轻气盛的竹雅雅连带着对于舅舅一家,以及‘优秀’的学霸表弟程帆都很看不起。
  但那会竹雅雅羽翼未满,脱离不了父母的管束。
  在亲人的帮衬下,程一菲死活劝住了女儿,给找了一所卫校。
  卫校在遥远的西京,从竹节村到西京汽车站都要三个多小时。
  这下子,竹雅雅宛如脱缰的野马,彻底放开了浪,再也没有回过家。
  程帆偶有耳闻她的事迹:逃学、斗殴、当酒托骗钱进派出所等,精彩程度可以写一本书了。
  后来程一菲和丈夫喊上村里人,哄骗着把人给绑回来了。
  农村父母的教育水平底下,信封棍棒教育那一套。
  程一菲夫妇先是来了一顿男女混合双打,接着是不给吃饭,逼迫其写保证书等操作。
  后来竹雅雅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逃跑了。
  身无分文的她不知怎的就重回了西京。
  自那以后,竹雅雅就再也没回过家,只是逢年过节给母亲和外婆来一通电话。
  程帆已经三年没见过表姐了,也有三年没见过奶奶对小姑破口大骂。
  如今这样,显然是竹雅雅那边又出幺蛾子了。
  “我雅雅姐又咋了?”
  奶奶捧着孙儿剥好的芒果,半天都动弹一下,只是用浑浊的眼珠瞪着电视。
  听到程帆的问话,她摇头苦笑:“你呀,脑瓜子就是灵光。”
  笑完以后,便讲述起白天程一菲带来的消息。
  在奶奶一句话三个脏字的叙述中,程帆弄清楚了始末。
  原来是竹雅雅竟然要结婚了,她才20岁就要结婚。
  而且因为年纪不够,她和老公商量着先办酒席,再领证。
  听小姑说,男方是一个大老板,离婚带两娃,已经40岁了,和小姑是一辈人。
  一开始,程一菲是拒绝的。
  后来,在男方的金钱权力的攻势下,程一菲夫妇的价值观逐渐扭曲,渐渐松了口。
  竹雅雅又软磨硬泡,两夫妻终于点了头。
  这不,今儿个程一菲就来送喜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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