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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孙皇后助帝脱困 周公瑾巧计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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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东吴数日之内,大排筵会,孙夫人与汉帝结亲。至晚客散,两行红炬,引汉帝入房。灯之下,见枪刀簇满,侍婢皆佩剑悬刀立于两旁,吓得汉帝魂不附。汉帝见孙夫人房中,两边枪刀森列如麻,汉帝失色。家婆进曰:“贵人休得惊惧也。夫人自幼观武,居令侍婢击剑为乐,故房中有之。”
  汉帝曰:“非夫人所观之,吾甚心寒,可暂。”
  家婆禀覆孙夫人曰:“房中摆列兵,娇客不安,须且之。”
  孙夫人笑曰:“杀半生,尚惧兵乎!”
  尽之,令侍婢剑扶侍。当夜汉帝与孙夫人成亲。汉帝以甜言美语啜诱孙夫人,夫人欢喜。汉帝乃以金帛散与侍婢以买心,教孙乾荆州报喜。自,连日饮酒。国太十分爱敬。
  却说孙权差人来柴桑郡报周瑜,瑜拆书視之。书曰:
  我母亲力主,已将吾妹招了刘备。不弄假成真。还复如何?
  瑜毕大惊,行坐不安,乃思一计,遂修密书,就令人见孙权。权拆书视之。书曰:
  周瑜拜顿首,书上主君座下:
  昨为谋大,不复如。既已弄假成真,必须以凶为吉。愚谓大计,软困备于吴中,而盛为筑宫室,以丧心;多美色玩,以娱耳目;分开君臣之,隔远诸将之契,置一方,后以兵攻之,大可定矣。今若纵之,人俱在疆场,恐蛟龙得云雨,东吴必危也。愿熟思之。书不尽言,幸垂照鉴。
  孙权毕,以书示张昭。昭曰:“瑾之谋,愚。刘备起身微末,奔走下,虽称帝,群臣皆简。长安城亦破败,未尝受富贵。今若以画堂大厦、子女金帛,令彼享用,疏远关、张,生怨望而自散,汉军可不战而退,荆州唾手可得也。若纵刘备得归,终久是东吴大患。主可从瑾之计而速行之。”
  孙权大喜,日修整东府,广栽花木,用什物极富丽,请妹居之;又增女乐数十余人,金玉锦绮玩之物教汉帝享用。国太孙权,喜不自胜。汉帝声色所迷,全不荆州,亦不思孔之语,中了周瑜之计也。
  却说赵云与马超在东府住,终日无,城射箭走马。年终。孟起曰:“丞付三个锦囊与汝,教我等一到徐,开一个;住到年终,开二个;临到危急无之时,开三个:于内有神出鬼没之计,可主归。时岁已将终,陛下贪恋女色,不见面,何不拆开二个锦囊,计而行?”
  拆开视之。来如神策。目径到府堂,要见汉帝。侍婢报曰:“马、赵二将,有紧急来报贵人。”
  汉帝唤入,便问故。子龙失惊曰:“主深居画堂,不复兴汉室耶?”
  汉帝曰:“有甚如惊怪?”
  孟起哭拜曰:“今早孔人报说,曹丕要报潼关之恨,起精兵十万,杀奔潼关,来长安,甚是危急,况叔父言,为我父报仇,今何忘也?”
  汉帝曰:“必须与夫人商议。”
  子龙曰:“若和夫人商议,必不肯教主。不如休说,今晚便可起。迟则误!”
  汉帝曰:“汝等且暂退,我自有理。”
  二人故催逼数番而出。汉帝入见孙夫人,暗暗垂泪。孙夫人曰:“丈夫何烦恼?”
  汉帝曰:“念备一身飘荡异乡,生不能侍奉二亲,死不能祭祀宗祖,乃大逆不孝也。今岁旦在迩,备悒怏不已。”
  孙夫人曰:“休瞒我,我已听了也!方才马、赵二人报说长安危急,欲还乡,故推。”
  汉帝告曰:“夫人既,朕安敢瞒过?朕欲不,荆州有失,下人骂朕也;欲,又舍不得夫人,烦恼。”
  夫人曰:“我已嫁于君,君所处,我愿随之。”
  汉帝曰:“夫人之心,可如,争奈国太与吴侯,安肯容夫人也?夫人若可怜朕,暂时辞。若朕战死荊州沙场,夫人再不更豪杰,朕虽在泉,蒙恩不浅也。”
  孙夫人曰:“丈夫何故出不之言耶?”
  汉帝曰:“岂不闻俗语云曰:‘子登筵,不醉则饱;壮士临阵,不死伤。’赴敌之人,岂敢耶?”
  言讫,泪下如雨。孙夫人劝曰:“丈夫休得烦恼。我苦苦哀告母亲,必须我与君同。”
  汉帝曰:“纵国太肯时,吴侯必阻当。”
  孙夫人曰:“我有一计,汝能从否?”
  汉帝请问,夫人答曰:“我与旦拜贺时,推称江边祭祖,不告而,若何?”
  汉帝曰:“若如,生死难忘!切勿泻漏了。”
  两个商议已定。汉帝密唤孟起、子龙分付:“旦日,汝等引军士出城,于官等候。吾推祭祖,与夫人同走。”
  子龙曰:“宜旧,勿失军师之计。”
  吴侯大会文武于堂上,汉帝与孙夫人来拜国太嫂嫂。孙夫人曰:“夫主父母祖宗坟墓,俱在涿郡,昼夜伤感不已。今日欲往江边,望遥祭,须母亲告。”
  国太曰:“孝之,岂有不从?汝虽不识舅姑,可同汝夫一祭,足见为妇之礼也。”孙夫人同汉帝拜谢而出。
  时更不令孙权之。夫人乘车,将带随身一应细软。汉帝上马,引数十骑跟随出城,与马、赵会。军士遮后拥,离了徐,趱而行。当日孙权大醉,左右近侍扶入后堂,文武皆散。比众官得汉帝、夫人逃之时,色已晚。要报孙权,权醉不醒;至睡觉,已是更。孙权听走了汉帝,急聚文武商议。张昭曰:“今日走了人,东吴危也。可急追之。”
  孙权令陈武、潘璋选精兵,无分星夜,务要赶上拿。二将领了。孙权深恨汉帝,忿怒转加,将案上玉石砚摔为粉碎。普曰:“主空有冲之怒,某陈武、潘璋必擒人不得。”
  权曰:“焉敢违吾令耶?”
  普曰:“郡主自幼观武,严毅刚,诸将皆惧。既肯顺刘备,必同心而。所追之将,若见郡主,岂肯下手?”
  权大怒,掣所佩之剑,唤蒋钦、周泰听令,曰:“汝二人将这口剑,吾妹刘备头来!违令立斩之!”蒋钦、周泰随后引一千军马赶来。
  却说汉帝加鞭纵辔,趱而行,当夜于暂歇两个更,慌忙起行。来到柴桑界首,望见后面尘头大起,人报追兵至矣。汉帝慌问马、赵曰:“追兵既至,如之奈何?”
  二人曰:“主行,某愿当后。”
  转过面山脚,一彪军马拦住。当两员大将,厉声高叫曰:“刘备早早下马受缚!吾奉周都督将令,守候多时!”
  吓得汉帝举止失错,忙慌勒马来问马、赵曰:“面又有拦截之兵,后有追兵:后无,如之奈何?”
  赵云曰:“主勿忧。孔军师有三条妙计,皆在锦囊之中。已拆了两个,皆应验。还有三个在,军师遇危难之时可用。今日何不观之?”汉帝教锦囊,拆封视之。
  来周瑜恐玄德走脱,发人教吴侯江边关防:“如无兵符,不许擅开船。”
  断了这条长江水。又差徐盛、丁奉引三千军马,于冲要之处等候扎营在,时令人登高遥望,得汉帝若投旱,必经而过。当日徐盛、丁奉将军马摆成阵势,忽了高军报说:“面尘起,必是刘备。”
  二将马上抚掌大笑曰:“周都督神妙算,应口!”
  绰兵,立于阵。玄德慌问马、赵计,子龙将锦囊拆开,献计与玄德。玄德了,急来车,泣告孙夫人曰:“备有心腹之言,至尽当实诉。”
  夫人曰:“丈夫有何言语?勿得隐讳。”
  汉帝曰:“昔日吴侯与周瑜同谋,将夫人招嫁刘备,实非为夫人;乃欲幽困朕而夺荆州也。夺了荆州,必至杀害。朕若身死,夫人安能归乎?是以夫人为香饵而下钓也。朕不惧万死而来,盖夫人有男子之胸襟,必能怜悯于备也。今汝兄又欲杀害,故托长安有难,是归之计。实难舍夫人,故同至。汝兄又令人在后追赶,周瑜又人于截住,非夫人莫祸。如夫人不允,备请死于车,以报夫人半载与之德也!”
  夫人怒曰:“吾兄既不以我为亲骨肉,我有何面目见乎!今日之危,我当自。”
  于是叱从人推车出,卷起车帘,亲喝徐盛、丁奉曰:“二人欲耶?”
  徐、丁二将慌忙下马,弃了兵,声喏于车曰:“安敢?为奉周都督将令,屯兵在,专候刘备。”
  孙夫人大怒曰:“周瑜贼匹夫欲耶?我东吴不曾亏负!玄德乃大汉子,是我丈夫,是汝主人之妺丈,千年之至亲,非是国之臣。我已对母亲、哥哥说荆州,並不是私奔至。今两个于山僻处,引着军马拦截,欲掠掳俺夫妻财物耶?”
  徐盛、丁奉喏喏连声,口称:“不敢,主姑息怒。不干我小将之,乃是周都督的号令。”
  孙夫人叱曰:“怕周瑜,何不不怕我?周瑜杀得,我岂杀不得周瑜?快,说与周瑜匹夫,我夫妻自荊州,干甚?我兄吴侯尚自让我几分,何況周瑜村匹夫哉!”
  周瑜千匹夫、万匹夫,大骂一场,喝令推车进。徐盛、丁奉自思:“我等是臣下之臣。安敢十分难为?”
  又见马超、赵云十分怒气,皆马、赵能耐,得军喝住,条大教过。却才行不到六里,陈武、潘璋赶到。徐、丁二将备言。陈武、潘璋曰:“他过,差了也。我二人奉吴侯尊旨,来追捉他转。”将兵一处,趱赶来。
  却说汉帝脱了难,傍车而走,行之间,背后喊声又起,大军赶来。汉帝告孙夫人曰:“后面追兵又至,却如之何?”
  夫人曰:“丈夫行,我与二将军当后。”
  汉帝引军望江岸了。马、赵勒马于车傍,将士卒摆开,专候来将。员将见了孙夫人,得下马,叉手而立。夫人曰:“陈武、潘璋,来何干?”
  二将答曰:“奉主之,请夫人同汉帝。”
  夫人色叱曰:“都是这伙匹夫,同谋我兄妹不睦!我已嫁他人,今日归,须不是与人私奔,玷辱上祖。我母亲慈旨,全我夫妇荆州,誰敢阻当?便是我哥哥来,也须将大礼而行。人倚仗兵威,欲待杀害我耶?”
  骂得人面面觑,寻思:“他一万年也是兄妹。更兼亲娘作主;況吴侯是个大孝之人,怎敢违了母言?日翻过脸来,是我等不是,不如个人。”
  军中況又不见汉帝;又见两旁马、赵怒目睁眉,待厮杀,将喏喏连声而退。孙夫人令推车便行。徐盛曰:“我人同见周都督,告禀。”
  人犹犹豫豫,主张不定。见一军如旋风而来,视之,乃蒋钦、周泰。二将问曰:“列赶的刘备,曾赶上乎?”
  将答曰:“早晨过,多半日矣。”
  蒋钦曰:“如何不拿下?”
  人说孙夫人发话一节。蒋钦曰:“便是吴侯怕如,封一口剑在,教杀他妹,后斩刘备。违立斩!”
  将曰:“之已远,怎生奈何?”
  蒋钦曰:“他终是有步军,急行不上。徐、丁可飞报都督,教水棹快船追之。我人在岸上赶之。无问水旱之,赶上杀了,休听他言语!”
  徐盛、丁奉飞报周瑜;蒋钦、周泰、陈武、潘璋个,领兵沿江赶来。
  却说汉帝一行人马离柴桑较远,心才稍宽。沿着江岸行之间,后军遙尘土沖而起。登高一望,见军马盖地而来,汉帝叹曰:“连日奔走,人困马乏,追兵又到,死无地矣!”
  喊声渐近。众人皆欲散,忽见江内傍岸,一字儿抛着拖篷船二十余。
  子龙曰:“幸有船在!何不速下,棹过对岸,急切追赶不得!”
  汉帝与孙夫人便奔上船。马、赵引军一齐上船而。见船舱中一人竹冠服,大笑而出,曰:“陛下且喜!庞统等候多时。”
  船中扮作客人的,皆是荆州水军。不移时,将赶到,士元笑岸上人而言曰:“吾已算定多时矣。汝等,传示周瑜,教休再美人局手段。”
  岸上乱箭,船已开的远了。值顺风,拽起风帆,望上水尽力,岸上军马迤逦不舍。
  行之间,忽江声大震。头视之,见战船无数。“帅”字旗下,周瑜自领惯战水军,左有黄盖,右有韩当,势如飞马,疾似星。赶上。孔教棹船投岸,弃了船,尽皆上岸而走,车马登。周瑜赶到江边,尽教上岸追袭。大小水军,尽是步行,止有为首官军骑马。周瑜上马,黄盖、韩当、徐盛、丁奉紧随。瑜曰:“处是里?军士答曰:“面是黄州界口。”
  望见玄德车马不远,瑜令力追袭。赶之间,一声鼓响,山崦内一彪刀手拥出,为首一员大将,蒲州良人也,姓关,名羽,字云长。周瑜举止失错,急拨马便走;云长骤马赶来,周瑜纵马逃。奔走之间,左边周仓,右边关,两军杀出。吴兵大败。周瑜身中数箭,急急下得船时,岸上军士齐声大叫曰:“周郎妙计高策,陪了夫人,又折许多人马!”
  周瑜顾岸上,乃是败走吴军,尽都赶来。瑜怒曰:“可再登岸,决一死战!”
  黄盖、韩当力阻。瑜自思曰:“有何面目见吴侯!”
  大叫一声,金疮迸裂,倒于船上。众将救之,却早不省人。自和玄德归荆州庆喜,赏赐众将。
  不周瑜如何,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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