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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娘,宫女又怎样?九月也是宫女,我视为亲人,视为订……”后面的李伸未说出来,因为一说出来,弄不好李林甫就会针对九月家人了。
对比一下以前的庶人府,这种变化不亚于起死回生。
世间最难的不是创业,而是起死回生。
包括王朝也是,房玄龄说,创业难。魏征说,守成难。
李世民拍板,两者都难,然创业之难,已往矣,守成之难,当与诸公慎之。
两者都困难,但不是最难的。
最难的是挽救一个完全腐败、临近死亡的王朝。
刘秀的那不算,名义上还是汉朝,实际属于另起灶炉。
人亦如此,想练出一具好的身体不容易,想保持这个好身体更不容易,但最难的是将病入膏荒的病人治好,并且还要让他重新拥有一具健康的身体。
一样的道理。
日子才刚刚过好呢,以前几家人甚至还不如一名普通的宫女,怎么就瞧不起宫女了。
李伸不悦,王二大娘不敢说话。
但李伸也及时闭上了嘴巴。
看不起就看不起吧,王氏渐渐不行了,难得的有家人进来探望,自己何必说些扫兴的话。
于是他自觉地离开了。
外界,杨国忠正在筹备三司,得将这三个部门搭起来,才能由上往下地实施。
但外面大事不消停。
先是哥舒翰攻下了石堡城。
据说此役唐军死伤数万,只拿下数百吐蕃士兵。
这种说法太夸张了,此役不仅是攻打石堡城,同时还围绕着石堡城一带,展开了许多场的攻防战,围点打援战。原因不用多说了,石堡城地理位置确实很重要,吐蕃也不会默视唐军攻打石堡城不管不顾,唐军来了,如同皇甫惟明那次,必然会派许多军队来相救。
因此唐军伤亡惨重,吐蕃军队石堡城内只有几百人,不过石堡城外的军队伤亡也不轻。
李伸对此役的看法很公平,不值!不值的原因与石堡城、吐蕃军队无关,而是安史之乱。
没有安史之乱发生,此役说不值也不值,即便将石堡城拿下来,能不能拿下整个青海?说值也值,将这个门户拿下来,唐军可以扬长西进。
但因为此役,等于将许多精锐的将士平白无辜的牺牲在石堡城下,导致安史之乱来了,青海抽不出更多的精锐军队。
而且李伸对哥舒翰的评价也比较低。
别看这个人拿下石堡城,那是用无数条将士的性命堆下来的。
实际哥舒翰的军事水平很一般,偏偏此人拿下石堡城后,持功狂傲,连安禄山也瞧不起。
但结果呢。
拿下石堡城,哥舒翰不知天高地厚,于赤岭西边开屯田,又用两千名谪卒守戍青海湖龙驹岛。
今年年末,青海湖冬冰合,吐蕃大集军队,岭西屯田的和龙驹岛的戍卒尽没。
但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未来的桃林之役,不管怎么说,朝廷发给了哥舒翰二十万大军,但被崔乾佑一万几千名叛军打得落荒而逃。
哥舒翰本人也被抓住了,抓了就抓了,偏偏这个人贪生怕死,还投降了。不但投降了,还替安禄山招降李光弼、来瑱、鲁灵……
这是第一件大事。
第二件大事是李林甫和王鉷发动的。
唐朝府兵置折冲府。
朝廷必须颁发敕书、木契和铜鱼,经都督府和郡府检验,才能调发府兵。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军队得有多重要啊,难道不应当谨慎吗?
李隆基真的比李世民差远了。
府兵制度渐渐败坏,张说募宿卫,说募呢,实际是半募半征,家庭好的摊上了,立即花钱雇人顶替,所以将领对这些宿卫视同奴隶部曲,长安城中的百姓也鄙视之。
即便这样,还是未能募足,只好从各城市募来大批商贩走卒或刁滑之辈充数。
派往边境戍边的府兵,多被边将(是府兵,不是自己手下的亲信)当苦力使唤,往死里用,死了后,还能吞掉他们的财产,或者继续用他们的名额冒领衣资赏赐。
现在更惨,明明惨死在前线,王鉷还逼着他们的家人补税。
于是国内几乎所有人以兵伍为耻,当了兵,那怕父母兄弟都看不起。
李林甫停止了折冲府的铜鱼和敕书,自此,府兵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李林甫又说天下太平已久,国内军队可以渐渐裁减,也禁止百姓携带兵器。
如果不是安史之乱,此策确实不大好说,毕竟府兵确实名存实亡了,至少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支出。
但有了安史之乱,一切不同。
如折冲府还在,到了生死存亡之时,就能在叛军的后方及时地组织起一些武装力量。
特别是禁止百姓携带武器,于是整个北方老百姓在叛军面前,化成了软弱无力的羔羊,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李伸得知后有些纳闷,难道李林甫真的一点也不怀疑?
或者他破罐子破摔,巴不得他死后安禄山早点反叛,于是进一步替安禄山反叛扫除障碍?
不过李林甫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这时吉温还没有倒向安禄山,他与杨国忠联起手,发掘萧炅和宋浑二人的贪污罪,这两人虽是李林甫的亲信,无才又无德,贪起来还不要命。关键吉温之前和他们是“同党”,对他们底细一清二楚,一二三,两人就被杨吉拿下了。
李林甫眼睁睁的看着,却没有半点办法。
搞掂了萧宋,杨国忠将李伸请到了太府寺。
见面未说正事,而是说李林甫。
“殿下,李相公拿出重金悬赏,到处找那个写信人。”
李伸小声说:“可能宫内有人被李林甫收买了。”
不是宫内的人,而是李隆基身边的人。
那天凌晨,李伸说未必与鬼神有关,说不定是人为的,普通人做不到,不代表着所有人做不到,比如那个写信人。
这件事多半也传到李林甫耳朵里。
他将势就势,拿出五百金重赏,让各地,特别是北方的各郡县,你们给我将这个写信人找出来。
他多恨写信人不用说了,然而这样公开的搜捕,不仅是仇恨,也是做给李隆基看的。
不是上天示警,乃是这个写信人做的,用此来陷害老臣。
李伸又说道:“杨兄,无论他怎么做,圣上对他疑心是越来越重了。”
“殿下,你说是不是他做的?”
“不知道啊,这已经超出我的认知。杨兄,这件事呢,你最好少议论,万一让他将人找到了呢?”
“我也暗中下了命令。”
不但李林甫在找,朝廷也在找。
听到了李林甫的悬赏,高力士急了,对李隆基说了情况。
李隆基立即向各州县补发了一道诏令,找可以,找到了,必须善待,并且要保护好,安然无恙地将人送到长安。
但真找到了,真的有些不好说了。
于是杨国忠也插手了此事,暗中对各州府下了一条命令,找不到不要紧,找到了,如果出了事,相关的官员,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李伸听了好笑,你们慢慢找去吧。
这才说正事。
“殿下,那个刘晏我请来了,此人颇有些不识相。”
不是不识相……
“杨兄,你将他叫来。”
杨国忠让手下将刘晏叫来。
刘晏说出原因:“殿下,国用已足,何必敛民乎?”
他这一问,让李伸意识到一个问题。
安史之乱后,唐朝一片凋零,物价也严重上涨,为了维持国用,唐朝陆续地出两税法、榷酒榷盐制度、屋架税(房宅税)、放开海禁,这些都被宋朝完美的继承过去。
之所以这些“新政”被落实下去,是大势所逼的。
李伸之所以现在就想推出这些策略,是想让杨国忠立下更多的功劳。
功劳越大,才能得到李隆基更多的器重,就能渐渐完全取代李林甫,而不是非要等李林甫过世了,才能替代。
唐朝现在总体上还算是太平,可以从容地落实这些新政,发现问题也能及时纠正。
三是未来。
李伸已于徐州泗州布局,当然,想让它们发挥作用,还要做许多事。
但已经布了局,那一片地区,李伸就将它们视为未来自己最重要的根据地。
一个根据地,得有一个完善的税赋制度。
特别是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无论是两税法或是眼下的租庸调制都不能用了,激励农民敢于耕作都来不及了,还想苛以重税?
李伸自己也能推行,不过一需要时间,二变成李伸站在前台了。
不像现在,李伸只是“参议”,用不着得罪太多的人。
这是良性的一面。
但也有两个严重的弊病。
没有危机相逼,就缺乏动力。
在这种情况下落实新政会更加的困难。
新政针对的对象主要是各家僦柜以及一些富裕的群体。
然而这些人也算是“民”。
并且立意归立意,到了执行时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就像王安石变法,几乎每条变法立意都是好的,但到了执行时,全部发生了偏差。
所以李伸再三强调,必须将刘晏和第五琦请来。
这些顶尖的大臣,也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可是前面有杨国忠顶着,李伸在后面参议,两人只是助手,以他们的才华,已经足够用了。
但想顺利执行还是非常困难的,特别是现在的官场,几乎完全腐败,执行时必然发生更严重的偏差,到时侯连“小民”的财,也会敛了。
正是这两条,刘晏离的近,最先来到长安。
他听到后很是排斥,迅速表示了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