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序列传承

　　“不可能！”
　　林瀚森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游移，他还在认真打量着这位地位尊崇实力强大的年轻女巫，可多格老爹已经忍不住了。
　　他瞪大眼珠，翘起白胡子，挺起身上那白色神官服，气势十足地反驳着。
　　“虽然瀚森已顺利完成序列幻想，但序列知识浩瀚如海，即便只是基础序列的内容，也不是短短七天就能记住的。”
　　“更何况还有沟通进化物、升序仪式等内容需要掌握，尤其是升序仪式，但凡说错一句咒语、画错一个符文、放错一件祭品，都可能出现序列反噬，瀚森极有可能因此丢了性命。”
　　“所以我绝不答应！”
　　多格老爹双手食指交叉向里，行命运女神礼以示尊重。
　　但他目光锐利如鹰，没有丝毫胆怯与退缩，配上一身绣金丝白袍，给人一种圣洁又勇敢的气息。
　　与之对峙的女巫凯瑟琳，似乎没想到阻碍如此之大。
　　她摩挲着不知从哪掏出来的水晶球，球中电闪雷鸣、血云翻滚，仿佛在映照她的内心世界。
　　恰巧此时，穹顶之上乌云散去，一丝阳光透过那格子窗洒落，照耀在她脸上，多了一丝圣洁的光辉。
　　她仿若命运女神殿墙上最后那张登临王座壁画中的女神，用平等却神性的眼神望着林瀚森。
　　“若是无法弥补幻想水晶失却的损失，震慑住因此而躁动的序列强者，你们将遭受命运女神的诅咒，陷入无边厄难之中。”
　　凯瑟琳的语调如同墙上那水晶球罩着的昏黄烛火一般平稳，仿佛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既没有歇斯底里的威胁恐吓，也没有青梅竹马与旧识的关心。
　　她将问题丢给了还一脸茫然的林瀚森。
　　“绝对不能答应她！”
　　多格老爹横亘在两人之间，阻碍他们的交流。
　　林瀚森自然更为相信多格老爹的建议，但凯瑟琳那看似平淡的陈述也极为致命。
　　或许是见到林瀚森的沉默，也或许是感受到他内心的摇摆，凯瑟琳那轻启那温润的红唇，试图想要说服林瀚森。
　　“序列知识、升序仪式只不过是简单的知识积累，这难不倒拥有职业序列天赋的林瀚森，他完全可以启动传承水晶，进行序列传承。”
　　“只不过是要在沟通进化物上多花些时间练习而已。”
　　“序列传承拥有巨大的风险，稍不谨慎就可能湮灭意识，我反对！”
　　依旧是气势汹汹的多格老爹，他恰巧站在阳光之下，白袍金丝熠熠，仿佛从一位圣者化身为一名勇士，正与邪恶的女巫进行最后的较量。
　　依照多格老爹的性格，与他此时高大威猛的身影，林瀚森肯定他所言为真。
　　也许绯红女巫凯瑟琳只是为忽悠自己快速成为序列官而来。
　　他的目光带着些许质疑，穿透凯瑟琳身体表面那神性的外衣，直奔她的心灵。
　　或许是承受不住林瀚森的目光，也或许是想要尽快说服他，身份尊贵地位崇高的凯瑟琳居然不惜拿命运女神来赌咒。
　　她双手食指交叉向里，保持着谦卑与崇敬的目光望向穹顶之上，仿佛那里有来自命运女神投注的目光。
　　“我绯红女巫凯瑟琳，以命运女神之名保证，依照林瀚森所展现的天赋，绝对能完成序列传承。”
　　凯瑟琳的誓言仿佛得到命运女神的认可，全场壁画中的女巫开始跟着吟唱，穹顶之上甚至出现飘渺的命运女神虚影。
　　多格老爹张大原本藏匿在白胡子与八字胡中的嘴巴，行命运女神礼，虔诚倒地，五体投地，不敢再有任何怀疑。
　　林瀚森也是满脸惊愕，他仰头瞻仰着神迹，却因此错过凯瑟琳嘴角那一丝得意的笑容。
　　有了“命运女神神迹”的保证，多格再无阻拦的意思，林瀚森也不再拒绝。
　　“既然只有七天时间，那就现在开始序列传承吧。”
　　他也很想感受下所谓的序列传承的神奇。
　　凯瑟琳没有回答，她挥舞着红色布里欧特衣袖上的红纱，郑重地朝多格老爹点头示意，以实际行动给出了答案。
　　多格老爹收到指示，从原本竭力对抗的勇士状态恢复到命运女神基础序列官的状态。
　　他顺从地开始序列传承前的准备。
　　旋转进门左手边第一个女巫烛台的扫帚，将穹顶天窗统统关闭，整个命运女神殿陷入昏暗之中，唯有那昏黄的烛火摇曳，将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接着，多格老爹又开始从入门处旋转每一个女巫烛台的水晶球，林瀚森甚至听见齿轮与齿轮接处时的那种咔哒咔哒的声音。
　　然后凯瑟琳将林瀚森推到命运女神殿的正中央，穹顶壁画的正下方，口中念诵着古典赫密斯文为主，夹杂着许多不明语言的咒语，身下那原本黯淡的六芒星亮起，整个命运女神殿陷入一种绝对的静谧，林瀚森甚至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身。
　　凯瑟琳示意他学着自己双手食指交叉，行命运女神礼，睁眼，仰头，将目光落在穹顶之上。
　　当多格老爹将最后一个女巫烛台的水晶球旋转之后，命运女神殿的穹顶开始缓缓打开，圣洁而明亮的光线从中露出。
　　穹顶越开越大，光线越来越明亮，从中缓缓伸出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水晶球，水晶球的正中央有一本合上的古朴书籍，书籍的表面用烫金赫密斯文写着序列传承几个大字。
　　“睁开眼，开始你的序列幻想。”
　　凯瑟琳退至一旁，神情肃穆，显然是到了紧要关头。
　　林瀚森不敢怠慢，他回忆着刚才躲避金扫帚时的感觉，努力睁大眼睛，脑中序列幻想开始浮现。
　　薄云缠绕星辰围成六芒星、星辰缓缓伸出锁链，锁链连接水晶球......
　　一切都显得极为顺利，一旁的凯瑟琳甚至已经嘴角微微上扬，而多格老爹也将悬着的心放下，睁眼幻想是整个序列传承中最关键的两步骤之一。
　　“用意识将幻想融入水晶球中，打开《序列传承》的扉页，那里有传承水晶的使用方法。”
　　此刻，连一向淡定的凯瑟琳都握紧双手，轻咬嘴唇，多格老爹更是瞪大眼珠，眼睛都不眨，因为另一个关键步骤就要开始了。
　　林瀚森按凯瑟琳提供的方法想要融入水晶。
　　可每当序列幻想进入水晶之时，他总感觉有一种阻力瞬间将他弹出，像是种委婉的拒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烛台中的蜡烛在渐渐变短，林瀚森的序列传承却一直没有成功。
　　多格老爹头上开始冒冷汗，尊贵而强大的凯瑟琳第一次发现事情超出自己控制范围。
　　“啊！”
　　林瀚森再次将序列幻想按入水晶球之中，他大吼一声，仿佛在承受莫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