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一子江山 / 第五十五章:生死离别

第五十五章:生死离别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姜氏女原是李显请来为赵白术诊脉复功的,可她只待了一晚,隔早人已不见踪影。因她独来独往又不肯要李显派人伺候,所以没人知道她是何时离开的。姜氏女仅留锦囊两封,一是给李显,一是给赵白术。
  锦囊交至赵白术手中,她打开后里头居然还有一个小锦囊,外头挂着一卷小字条,摊开来看写着:温女产难之时再启。温女产难?赵白术想起那日亭中姜氏女提起过温蘅自己是一脚踏入阎王殿的人,这话中深意她没有多想当时,以为指的是女子生产与地府一纱之隔的说法。现在依据姜氏女留下锦囊来看,她另有一层意思。姜氏一门能给人改头换面,削骨塑身自然懂得医理章法,许是姜氏女看出什么。
  但温蘅除了那日说有腹痛之外再没有什么异动,愈近她临盆之时出外走动也少了,有时说要与赵白术说说话,让人上门请自己去她院中,两人闲话时温蘅多在做小儿绣品鞋帽,面色红润看不出一点不舒服。
  为温蘅把脉护产的张大夫不是别人,正是张御医,身边还带着他的小女,温蘅有近身需查及接生事宜均是他的女儿代劳。太医院人手恐早换了一批,赵白术再见这位张大夫,他双眼朦胧,视力不佳的样子,不知道当中发生了什么。虽然他身体如此可还是劳心劳力细致诊断温蘅。短短几月新帝上位,这几月里有多少人牵累其中。看张大夫如今憔悴模样,风浪里他想是过得不怎样。
  这天夜里,姜氏女给的锦囊一直放在枕下,赵白术又将它拿出来,写有“温女产难之时再启”的小字卷条早被撕下。赵白术心想:真要到她身处产子大难关头打开那时又有何用呢?此事非同小可。于是毫不犹豫打开了小锦囊,里头仍是一张叠成四方的小纸条,她摊开来看,上头写着:唯有霓生可开腹取子。
  开腹取子?赵白术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四个字。温蘅是要遭遇何等情况,姜氏女竟早早断言需要开腹取子。开腹岂还有性命能留?一定必死无疑。本以为锦囊之中写有何等救人技法,开腹取子母必一死……
  赵白术把这纸条按着折痕叠好,放回锦囊之中,牢牢地扎紧了锦囊。屋中的碳火烧得发出几声噼啪声音,火炉里跳跃着几缕小火苗,稍纵即逝。
  李显对于他和温蘅的第一个孩子非常期待重视,早在年前已选好了可靠的稳婆和两位奶妈,现如今全在温蘅的院中住下,只等孩子呱呱坠地。李显已称病,一心留在此处陪温蘅待产。但看此计称病不是什么高招,京畿府中没有李显这号人,倘若皇帝召见或派人马前来慰病如何是好。可恰好姜氏女有一门易容手艺,此时最适合派上用场。真李显在此,假李显自然可以谎称重病,身有染人恶疾躺在京畿府邸之中。
  谁也不知道姜氏女留给李显的锦囊里头写的是什么。
  就这样日子过了十来日,本因国丧就没怎么有味的年节气息出得更淡了,无非是街头巷尾多了人走动。城中还是在广招巧手工匠,打造一身先帝塑像到底需要多少工匠呢?
  春分一点没见春的意思,天还是寒的灰的,风还是冷的烈的,只有雪停了不再下。雪落长天,一势残招。赵白术每每看着漫天的雪总克制不住想起容锦断耳的一幕,还有面具之下她熟悉的那张脸,赵以宁使出的雪落长天……长生诀,只有赵家的女儿才能练。这句话是养父赵天忍教她武功的第一天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她至此不曾忘过。那夜之后,她一生更不能忘长生诀里的雪落长天。
  赵天忍也说过雪落长天是残招,长生诀不算他一生最得意的武功,因为这只适合女子练用,他苦思多年未能化做大功,将它进做人人可练的武功学识。但这样也好,独独赵家女儿能练成。可显然赵以宁功力远在自己之上,残与全的三页差异里,赵以宁牢获胜算。自己现在还不懂这局棋,因为还不能完完全全脱离其中,跳出来看这一切。自己的功夫全是赵家的,而赵以宁的一身功夫亦是赵家的。若要提杀天宗府,余众好解,只是身为天宗府宗主的赵以宁难对付。何况容锦还在天宗府手中,天宗府人又把容锦易容成自己的样子不知何算谋,及早救出容锦才好。
  赵白术心中明白,赵以宁一心要置她于死地,恐怕赵以宁也没料到世上还有酥骨定风散与玄天化形丸同施一身,加受赵家功夫一掌还未能死的人。否则赵以宁何必要再造一个“赵白术”呢?
  当赵以宁真在自己面前,我能下得了手杀了她吗?正如当如赵以宁要取我性命时候那般果决?赵白术心想。毕竟赵以宁与琅嬛都是赵天忍的亲骨血,养父赵天忍于自己有恩,要不是他把自己从死人堆里带出来,自己早已饿死或染疾,不知以什么样惨烈方式离开人世。
  思来想去眼皮渐渐沉重,她枕着手臂倚在软垫上合眼睡下。不知睡了多久,只知道梦到许多,七零八碎的记忆拼贴重现着,从小到大,从最温情再到最可怕。她怕就这样一直在此等令人难过的梦境里永远醒不过来了,幸而素萝焦急的声音将她吵醒。
  “小姐,季夫人她……不好了!”素萝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此时此刻虽然紧张害怕可极力压低声量不敢慌乱失态。
  赵白术从床上起身,揉了揉酸胀的双眼问:“发生了什么?”
  素萝急道:“听跟前伺候的人说自午后开始腹痛,稳婆和大夫都来进去看守。足足三个时辰还没有消息,血流了一整床,被褥打湿了好几条,人已经晕过去,孩子还没产下。稳婆扯着嗓子眼喊过一句说是先见孩子的脚出来的,百个里就一个能活。”
  赵白术和素萝都是未经产育的姑娘家,哪里会知道孩子先见脚意味着什么,但凭着稳婆说一百个里就一个人能活着,她们能猜出其中危及。因素萝同见过姜氏女留给赵白术的锦囊,一听到风声便来告之。
  “赵小姐!求求你快去看看我们夫人吧!夫人要见你!夫人她说要见你!”一散发乱鬓的丫头连滚带爬地冲进赵白术屋子里头,脸上有汗,一张脸涨通红。眼里全是血丝,眼肿得跟桃核似的,俨然是哭多哭出来的。
  赵白术手里还握着姜氏女的那一方字条,一声叹息后忙跟着这丫头出离屋院,一同急步小跑去到温蘅院中。素萝在后头将字条打开又看一次,二话不说捧出柜中霓生剑来,跟着她二人后头去了。
  等到温蘅院门外,先听到的就是哭声一片。李显被身边亲信护卫拦在外头死劝不许入内,他急得红眼捶柱。里头一盆又一盆带血的热水端出,这里刚烧好的水才进去又端出一盆血水来,李显的眼和血水一样红而浓。昏迷了的温蘅被痛醒过来,此时正忍不住痛喊着,其中还夹问几句“赵姑娘来了没有?”
  那丫头甚贴心爱主,奔入门外跪哭回着:“小姐!赵小姐来了!她来了!”胡乱擦泪,转头看着赵白术接着说:“赵小姐!您进去吧!看看我们家小姐!”赵白术这才看到她手上有血,想正是温蘅的血。
  没等赵白术到门口,温蘅拼着命力说:“别!她一个未婚嫁的女子不应经看这些。赵姑娘你别进来!”
  稳婆与张大夫之女求温蘅别再开口说话浪费元气身力,又喊人再喂她一点参水化的保命催生丸,张大夫的这灵丹丸药温蘅已经吃下第三颗了,一点用处也无。
  “我已知道……我命数不足,时命不多,只求你们……一定……一定保住我和殿下的孩子!让他活着!赵姑娘!赵姑娘你在外头是吗!我……我求你一件事,你看……在我将死份……上你答应我好吗?”
  言语里不难听出温蘅气息大乱,已经虚弱异常,大概是丸药吊着一口气命。她这番话出口,李显异常激动道:“阿蘅!你别说这样的话!你和孩子都能活下来!你不要离弃我,你不可以离弃我!”李显双手捶得人腰一样粗的圆柱掉了好几层皮,一双手也早血肉模糊。如他这样小心谨慎的人,鲜少从他口里听到喊温蘅的原名,可见此时他多惊慌失智。
  “夫人有何事相求,我能尽力相助的必定做到。”赵白术上前几步,侧身在窗外回答。就因走近,更看清楚从屋子里端出的一盆盆血水来,鲜红鲜红的颜色,令人惊恐畏惧的颜色。
  赵白术说完温蘅没有回答,哭声立刻高迭不休,外头众人都想不好。忽然张大夫的女儿说话了,她也含泪带着哭腔对外说:“夫人无力再说话,她仅能小声言语,她要我重复她的话给赵小姐你听,一字一句都是她挤着性命说出,盼你字字听清。夫人说……赵小姐,希望你能替我照顾我的孩子,照顾殿下,别让我的孩子成没娘的孩子。如果一定有他人,我真心希望这个人是你,再没有比你更好的人!”
  赵白术如何能答应,温蘅托儿尚可理解,如何将她所爱也托予自己?
  里头又传来张大夫小女话声:“赵姑娘!夫人……夫人快……你答应她吧!”话音才落,稳婆又囔许多句“不好不好”,进出之人形色更匆忙,里外如两个世界一般。
热门推荐
飞剑问道 无疆 我是仙凡 一念永恒 天影 六迹之万宗朝天录 飞剑问道 无疆 我是仙凡 一念永恒 天影 六迹之万宗朝天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