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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我的影子说想杀死我 / 第六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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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我看过不少,但始终还是一个信奉现实主义平凡论的普通人。
  一小时时限一到,诗诗就准时按响了门铃,跟以往不同,她没有一冲进来就滔滔不绝,一看就是没问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略得意的,我把这一个小时我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声情并茂的告诉了她,很明显,诗诗一样惊讶得很,她有个难得的优点,就是对我十分信任,只要我是认真的表情,就毫不怀疑半分。不一样的是,她是个理想主义者。
  “晓东啊,我告诉你,你这是摊上事了,不过别怕,我不会抛弃你的,好朋友就要一起战斗……这事告诉你表哥了吗?”
  表哥有个毛病,就是重要的时候永远不接电话。
  大概等到快晚饭,我才有机会把这件事一吐为快。出人意料的是,表哥听后却出奇谈定,而又似乎不止如此,似乎还带着一点思考。半晌,他呼口气,仿佛思量许久似的:“东,你还记得千佛洞吗?”
  在合阳县的梁山,有一个千佛洞,“文化大革命”中遭到破坏,早已无人光顾。
  大概两年前的这个时候,我随父母去光顾过那么一次。
  梁山城北百里地,千佛洞位于东峰,西峰是帝王山,山上庙宇重建,香火旺盛,是渭北的旅游胜景,记得当时我们一行人游览了帝武山要返回西安了,接待的人才说还有个千佛洞。不知怎的,我突然就来了兴趣。那人说千佛洞虽是金代物事,却早已被破坏,除了残垣断瓦和陡峭山坡,几乎不剩下什么了。但我心里却始终是放不下,执意要留。
  当时五月的天气,太阳毒辣得很,路也几乎没有。省了中间的路程,一行人依次都寻到洞中,他们感慨着我有佛缘,是客人领着主人寻到千佛洞了。在现在想,估计又是哄小孩子的瞎话。
  当时我不免也轻狂起来,说了许多得意话,等到他们看过佛洞,哀叹一番,这佛洞已无法再修复了,就出洞去看别的风光,我依然留在洞内,再观赏着。奇异的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首先是我突然发现了在方柱的一侧上刻有一佛,正想说:瞧,谁个来拜佛把他自己也刻在这里了!侧过脸再看,却呆住了:这是一尊最好的佛像啊!方柱的这一侧原本什么也没有了,现在却是在最光亮处,半人高处,刻有一佛。
  此佛极可能是刻佛人在刻凿时仅刻凿了个毛坯而停止了,或许就是刻了这样一尊佛,它并没有精雕细刻,脸上没有五官,身上没有衣饰线条,只是头、身、莲台三个大概的隆起的团块,如天擦黑的乡下,小孩子们坐在门槛上,远远看见一个人走过来,并看不清来人的眉眼,他也未发声,却依然知道来的是他们的的父亲或是爷爷一样。这是一尊谁见了谁都看出是佛像,是浑厚的佛像,混沌的佛像,充满了强劲之力的佛像,一尊极具艺术魅力的佛像。
  我开始疑惑了:在洞窟里看了这么半天,而它就在最易看到的地方呀,怎么就没发现竟又突然地出现在眼前?这是八百零一尊佛像中的那多出的一尊吗?所有的佛像都遭毁了,它为什么躲过了劫难,就是因为它形象的浑厚、混沌吗?
  “这些都不科学的。”我告诉自己。我终究还是不懂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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