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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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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其枝间东北曰鬼门,万鬼所出入也。上有二神人,一曰神荼,一曰郁垒,主阅领万鬼。
  善害之鬼,执以苇索而以食虎。
  呆滞地望着旁边一起来的伙伴。他们似乎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没听到地瑟缩一团。转过头,去细看在夜里刚被带进来的,他的头下垂,发中固结血块,一只手臂还别扭地悬垂着,看得出那已断掉了。过了一些时候,我终于又再度睡着。这中间只被唤醒一次吃饭。
  那是种冒气的稀粥,味道比上次更糟。紧闭眼睛不去看它,可当所有囚伴都拾起食器,开始狼吞虎咽,我猜那稀粥也许不那么难吃。假如准备逃脱,需要体力,要强迫自己吃一点,只要一点点就好。
  于是我抓起碗,往嘴里猛倒猛吞,直到稀粥全部吃完。这令我很恶心,重重地放下碗后便开始作呕,但马上又强迫自己吞下去。
  假使要活下去的话,就必须把食物留在体内。从那天起,每日都会强迫自己去吃那憎恶的食物。端食物进来的秃毛一天一次地带着水桶来清扫。
  而且会有秃毛进来在大家伤口上涂黑色液体,并在小伤口上洒黄粉。我为自己和其他人一样呻吟而羞愧。几乎每天会有新人被推到房间内锁起来。他们通常会跌靠在身后的墙上,蟋缩在地板上,露出最近被鞭打的伤痕。他们似乎不知自己身置何处,也不在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然后,经常会有秃毛用破布掩鼻走进房间,而其中新人总会惊叫,于是秃毛对他又踢又吼。过后,那个人就会被拖走。每当感觉到满腹食物都下肚,我会试着停止思想来努力睡觉。即使是几分钟的休息,都会抹去长久以来的梦魇。
  无论什么原因,当无法人眠是经常事,我会试着强迫自己去想家人和村落以外的事,因为一想及他们,眼泪又会不争气地掉下来。
  就在某个清晨早粥后,两个秃毛进了囚室,他们替一个个吓坏的俘虏解铐,已经愈合的脚底立刻痒起来。
  眼前一片漆黑,觉得自己要发疯了。
  借声音和对脚下的感觉来判断,如果没错,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仍然蒙着双眼的我,听到那秃毛在催促着我们快走,每当有人一挣扎,试图摘掉眼罩,就会被人抽打。
  我们再度步行,直到下降很深,然后感觉被粗暴地甩到地上,然后踉跄地被带往某种窄梯下,进入一个黑压压的地方。
  就在那瞬间,冲鼻而来的是无法想象的恶臭,耳朵所听到的是阵阵愤喊。秃毛拿掉了我的眼罩,链住我的手腕和脚踝,我全身被绑了链又上了枷,和另一个人上了镣铐,然后,秃毛把我向后推,使我正好跌坐在两个呻吟的男人中间。
  眼前虽然一片漆黑,但仍可看到站在面前的苍白脸孔,还有附近躺在地上的其他人。
  进一步,发现自己夹躺在另外两人中间,而且置身于一个充满闷热,令人作呕恶臭的黑暗中。
  我闻到自己呕吐的气味,一只肥老鼠触着面颊,带着胡须的鼻子唤着我的嘴巴。
  我因一股厌恶而全身哆嗦,于是死命地咬紧牙齿,才使老鼠跑掉。
  气愤之中,又抓又踢那困住双腕和双脚的木枷。绑在一起的人也发出愤怒的狂叫和拉扯。
  这番震惊和痛楚是火上加油,我本能的跃起,但头竟猛地撞到顶上。
  又喘息又咆啸的我,和那位看不见的人不断地用手铐轰击对方,一直到我两筋疲力竭地瘫痪。
  我感觉自己又要呕吐,于是努力地要回吞进肚,但还是没办法,空无一物的胃里涌起一股酸液,从嘴角流出。
  瘫在那里真希望死掉!为了保存体力让神智清醒,绝不可以再失去控制!
  当感到自己可以再动时,慢慢地,我小心翼翼地用手去探摸上了枷的脚。那儿正在流血,轻轻地拉了链条,那链条和刚才有争斗的人锁在一起。
  旁边躺着锁在一起的人,对方一直不断呻吟。大家都挤躺着,所以只要脸稍微挪动,双臂和双脚都会碰在一起。想起刚才撞头,于是再把自己拉起来时,很小心谨慎地,可是连坐着的空间都不够,我像一只掉进陷阱的豹子。
  我想哭,但极力地把它忍回去。转移注意力去想周围的哭声和呻吟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一定有不少人。有些人很近,有些人很远,全部挤在这房间。假如竖起耳朵来仔细聆听,可以隐约听到更多的哭声。更专心地倾听,我听出身旁有许多不同的语言。有人一遍遍地用大体听懂的话大叫:“天上的神救救我!”
  一路而来,我都没有能听懂的话,到了这里竟然听到了,虽然不大清楚。
  有人嘶哑地哀泣,呼天抢地地叫出一些人的名字,但听到的大部分是不懂的,其中最大声的是能听懂一点,他不断地用秽语狂乱地咒人死。
  叫喊声中都夹杂着哭泣,使得无法辨认出语言,但很显然,这一些奇怪语言一定是来自各个地区,其中包括幼年时流浪所经过的部族,这令我很惊讶。躺着聆听四方的动静,慢慢地开始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强忍着排泄的冲动。
  腹部再度抽搐绞动,究意是犯下什么大罪,才会遭到如此的惩罚?又躺了好久,我全身都在痛。慢慢察觉到空无一物的胃正绞成一团。突然想起自从到了这,未进过任何食物。
  我现在很饿,精神状态也不好,我是谁,大都经历了什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不灵光的脑子里,这些问题翻来覆去的出现。
  混沌的天际,一丝微弱的光亮照来,照出一个模糊的小人,那个人被一群异族人抓了,全身都挂上了枷锁,沦为了阶下囚。一路上被人鞭笞着,走过了沼泽,山丘,最后来到了广袤的草原,在那草原上的尽头有那么一个高耸的建筑物,那人突然在城门前停住,仰望苍天。
  那人脸如此熟悉,不就是我么,我被异族人押送进这座城,被关在了一个昏暗房子里,前途未卜。
  极端的恐惧中,我意识到,其他方向跳动的光线说明秃毛要把先前的俘掳铐到别处。
  然后,我觉得自己开始飘忽,一定在作梦。过了不久,上苍总算慈悲地让我进入梦乡。
  只有门轧轧地开启,才知道时间在流逝。一听到门栓声,我会猛地抬起头——这是在上链套枷后唯一能做的自由动作。
  四个黑影走下来,其中两个手持闪烁不定的灯和鞭子,护卫着另两个沿着狭窄的走道放下食物。目前,每次食物一送来,我就紧闭下巴宁愿饿死。然而,空腹所引起的饥饿和身上的伤痕一样难忍。当我们这已喂过后,灯光领着秃毛带着食物再往其他地方。偶尔,通常是夜晚时分,秃毛会带进来一些新俘虏,他们常惊恐得尖叫、哀号,然后任人推到地上,被铐在空隙。有一天,在喂食后不久,无意间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奇怪的震动声。有些人也听到了,于是突然停止了呻吟。躺着仔细听,好像上面有许多脚在疾走。然后又是一种新声音,在黑暗里更接近,好像是某重物被慢慢地向上辗轧。附近有碰击声,显然有人要挣脱链铐向上跃起。我觉得全身血液已冲到鼓胀的头部,而且涌进了所有器官。
  周围的人开始叫喊,用他们的头去撞地面,而且疯狂地拍打着枷锁。几近精神失常地狂叫,“救我啊!救救我!”痛苦的叫喊、悲泣和祈祷持续着,直到大家一个个地瘫痪,在恶臭的黑暗中喘息不已。我现在已失声,因此只能在内心呐喊:“该死的秃毛。”当沉默地啜泣时,门打开了,四个秃毛抬着一桶食物“砰!”“砰!”地踏了下来,我又再度忍住饥饿,狠狠地把头别过去,紧闭下巴拒绝进食。但突然想到棕熊说过的一些话:猎人必须吃得好,才能比别人更有体力。挨饿只意味着虚弱,使你无法杀死秃毛。
  因此这一次,当盘子被推到下一位俘虏面前,我也去抓了一把浓粥泥,那尝起来像是大便煮的。每吞下一口,喉咙被勒的伤痕就痛得难受,但还是一直吞到盘中空无一物。
  可以感到,这些食物在肚子里像是一团疙瘩,所以一下子就涌上喉头。
  我制止不了,不一会儿,所有秽物又再度吐出来。作呕声中,我知道其他人情况也一样。当灯光前进到很远时,突然听到铁链卡嗒地响着。有个头“砰!”的一声倒地,然后一位男人歇斯底里地高声叫喊,好似在说着秃毛的语言。
  一阵喧嚣的笑声来自抬着饭桶的秃毛,然后鞭条又再度落下,直到那个人的叫喊转变成胡言乱语。等到秃毛们抬着空桶走出去,关门后,人们才敢作声。
  就在那一刻,许多不同的语言开始气愤地交谈,像群集的蜜蜂。
  然后下传来一阵铁链重击声,歇斯底里地喊痛和诅咒。
  听到那个人悲鸣。
  然后是一阵更暴烈的殴打和无助的尖叫。殴打停止后,牢笼里传来一尖声啼哭,接着是一阵可怕的咳嗽声,好像有人的呼吸被呛住了。又是另一阵铁链卡嗒声,一阵赤脚敲击声,然后一切沉静下来。周围开始尖叫“走狗!走狗去死!”时,我的头在颤动,心在悸动。于是我也随着其他人疯狂地锤着铁链大叫。
  门突然开启,射进来一道光线,一群秃毛带着灯光和鞭子进来。很显然,他们已听到骚乱。
  纵使现在牢笼一片寂静,秃毛还是涌到走道来大声怒叱,并拿着鞭子左右地甩打。他们并未发现任何死尸。
  秃毛离开后,整个牢笼沉寂了好一会儿。此时,在寂静无声之际,我听到末端,传来一声阴郁的笑声。下次喂饭是令人神经紧绷的。秃毛好像感觉事有蹊跷,他们的鞭子抽得比以往更勤快。当一阵疼痛倏地划过脚面时,我全身搐动而且大声尖叫。我明白如果被打后没叫,就会遭到更严厉的鞭答,直到尖叫。
  我抓起食物,吞下那全然无味的粥泥,目光随着灯光移往下面去。当一个秃毛对着其他秃毛怒叱时,牢笼内每个人都在注意听。他们看到一堆争先恐后的灯,接着听到更多的叫嚣、谩骂和诅咒。其中一个秃毛冲下走道,再爬上来,很快地又另带着两秃毛回来。听到铁铐和铁链被解开,两个秃毛半拖半拉地把一具尸体拖过走道拉向上方,而其他的秃毛则继续沿着走道发放食物。当发放食物的人走远,另外四个秃毛重新爬下来,径直到那死人生前被铐链的地方。
  我也把头转向那,看到灯举得高高的,其中两个秃毛激愤地诅咒,鞭子不断地抽在大家的皮肉上。无论谁被抽到,起先都忍着不叫;虽然光听到鞭子声就足以让瘫痪,但我仍可听到被抽打的因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愤怒地猛击自己的铁链,而且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来。此时秃毛气疯了,他把灯交给另一人后继续抽打。被打的人终于开始哀叫。首先是我能听懂的咒骂,然后是无人能懂的话语。
  鞭抽声仍持续不断,直到那个人几乎奄奄一息地抽噎,四个秃毛才边骂边喘息地离开。那人的呻吟使得暗无天日的牢笼更凄凉。过了一会儿,一个清晰的声音以叫出:“共同分担他的痛苦吧!我们必须站在同一阵线,待他如同自己村人!”
  那声音来自一位长者,虽然口音怪异,但是意思还是听得懂,这比之前所遭遇的那些语言好多了。
  他是对的!创痛一直也是大家的。我觉得自己愤怒得快爆裂,也无名地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一股似乎从骨髓内散开来的恐惧。部分的意志想去死,想脱离苦海;可是不行,我必须活着报仇。强迫自己完全地躺直,这需花好长一段工夫,但终于觉得紧张、疑惑,甚至身上的创痛开始化解开。现在,心志较能集中去想着眼前的选择:不是大家都死在这,就是秃毛会被全部杀光。
  身上被虱子叮咬而发痒的越来越糟。虱子和跳蚤成千上万地繁殖,直到整个牢笼都是。特别在身上有毛发的地方尤为严重,腋下和下体好像在热烧,被铐住的那只手挠不到的地方,就用另一只手去够。我仍有逃脱的念头,无助的是一点也动弹不得,我真想把铁链咬开。可是眼睛就会充满挫折的泪水。愤怒会再度冲上心头,直到努力地克制,才会重新冷静。
  我决定把意志力集中在某物上,任何能让自己转移注意的事物都可以,否则会疯掉,如同有些人已发作过那样。仔细地倾听旁人的呼吸。我老早就会分辨他们何时睡着,何时醒着。我现在集中精神聆听很远的声音。在不断地练习专心聆听重复的声音后,发现自己的耳朵不久就能正确地辨别位置。那是种很奇特的感觉,仿佛耳朵正代替眼睛。偶尔,在黑暗中的呻吟和诅咒里,我听到有人用力把头撞向他所躺的地面。还有另一种奇怪且单调的声音,它时常会停止,但过后不久又重新开始,听起来好像两片金属摩擦。
  听久了之后,我猜想那是有人要把链环拆开。也常听到两个人愤怒地打斗,猛抓枷锁敲击对方,引来叱怒声和刺耳的铁链声。人们一直吐得很可怕,整个脸都扭曲了,无血色的身体上覆满了秽物。这个又热、又可怕且几乎令人窒息的牢笼是地狱么?有一次,送食物的人比平日多,估计大约有二十人左右从阶梯踏下来。
  我仍是僵直地躺着。借着左右转头,可以看到几组秃毛正在牢笼内站岗,有些人还手持着鞭子和棒,站在每排隔板的末端高举着灯,以护卫其他秃毛。
  当开始听到奇怪的卡嗒声,接着很重的嘎嘎声,我内心涌起一股惊惧。被铐住的右踝开始抽动;内心闪过一阵惧怕,警觉到秃毛要释放他。为什么呢?究竟要发生什么呢?
  我然平直地躺着,右踝不再感觉到平日熟悉的脚链重量,整个牢笼内所听到的是越来越多的铁链被拉拖的嘎嘎声。
  秃毛叱叫着,用鞭子鞭笞,我知道那意思是要我们站起来。我的惊叫立刻夹杂在一阵突来的狂喊中,因为当大家把自己撑起来时,头部都纷纷地撞到顶上。当一组接一组的人被推到走道时,鞭子仍不断地落在尖叫的俘虏身上。无情的鞭子抽得人们来回打滚,我和绑在一起的囚伴紧紧地抱在地上。此时,有几只手粗暴地束住我们的脚踝,猛力地把我们拖过满是秽物的躺板,推进走道上纠缠一团的人群中,所有人都在鞭答下哀号不已,扭动着身子躲避。
  这时候,我瞥见上面通道里有人影在走动。俘虏一组组地拖出来,然后在黑暗中向阶梯踉跄地走去。觉得自己的腿和身子部位似已脱节,我和囚友手腕互铐着,在沿着走道蹒跚地走。我摇晃地抬着脚步,赤裸的双脚告诉我踏过的每个地方。被铐住的手盲目地摸索向前。想试着用塞满鼻涕的鼻孔呼吸,却徒劳无效。于是张开皲裂的嘴唇,深深吸进一口风,生平的第一遭,肺部因空气过于干净而痉挛,使得我倒在地上缩成一团,吐得囚伴全身都是。
  身旁更多的呕吐声,铁链的叮当声,鞭子抽皮肉声,痛苦的狂叫声,秃毛的叱怒声。当另一皮鞭拍过背时,我缩到一边,听到囚伴被鞭子抽中而喘息。如雨的鞭子一直使我们向两边躲,直到最后我们都绊倒在地上。我瞄了几眼,看是否能逃过这些鞭抽,可新苦痛又再度刺进头部。
  秃毛把我们推向前,其他秃毛则传来另一种长铁链,套在每个人脚踝上。现在才注意到,牢笼内的人比想象的多,而秃毛人数也比曾到牢笼里的人多。
  通道内火光照耀下,秃毛看来很苍白、更可怕,脸上布满坑坑洼洼的疤痕,怪异的长头发有黄、有黑也有红,有些人的嘴巴和下巴处还长着毛。
  有些人骨瘦如柴,有些人肥胖不堪,有些人身上有丑陋的刀疤,或是缺手断脚失明的。许多秃毛都站在通道两边,手持着皮鞭、长刀。在他们身后,随着眼前的人逐渐进入下一个房间,我终于看到一种很不可思议的景象。
  眼前的楼道尽头,是一个超级大的房间,房间中间是一个冒着热水泡的温泉,四周拦起的石头上,插着几只火把,这些火把射出的光那么微弱,就如同萤火虫的光,你只可以看见它,知道是萤火虫,却无法得知它的周围,那隐藏在黑暗中的是什么!
  你就在光亮的边缘,因为绳索的束缚,你面对这微光,无法知道黑暗的背后是什么,哪怕一步以外就是墙壁,可在你和这墙壁之间的距离,绝不只是一步之遥,你们之间填充着厚厚的黑暗,那是无法看穿的神秘。
  一个夜晚,我流浪在一个荒野,暮色苍茫中,我看见了一座小木屋,我忍住好奇,站在远处一动不动的看,小屋里是一个老人。
  太阳越来越不争气,这荒野中,星星点点的响起狼嚎,那个老人出现了在了木屋中间,那是一个大虾一样的老人,她颤颤巍巍的点燃了红烛,她把红烛放在房子的中间,又回到了角落里的床上。
  那红烛出现后,屋子就比之前大了好多倍,原本低矮的木屋,一下子就变得无限宽阔,红烛微弱的光抖动着,那红光想剥开屋内的黑暗,可是那浓的吓人的黑暗,里面好似可以挤出水来,反而把这光往回逼退。
  红烛照耀的地方是那么大,那与烛光抗争的黑暗是狭窄的,可却像是无限的。
  我的脚被绳子绑着,手被也被绑着,脖子上挂在了一个很大的钩子,那钩子的底座可以动,整体依附在滑轮索道上,像我这样被挂着人很多,一个挨着一个,我们围了一个大圈圈。
  圈子中心是一个深水池,就是那个温泉,边沿被人修整成了圆形,围边上砌着一块块的石头。
  温泉里汩汩冒着白气,很奇怪,白气缭绕中,这些石头间的缝隙里,不断地流淌出血红色的水,后来知道,那温泉里面都是药水,而为何变成血色呢,我猜那水池本来应是清明的,只是泡了太多人,池水就成了血红色的。
  血红色药池里泡着精神萎靡的人们,水面上时而飘着一些毛发。
  适应了光线后,我开始数着绑在其他钩子上的俘掳,那些人全身赤裸,脸上露出无限愤恨地坐在里面,顽强地不作声,被抽打而流的血也已结成硬块。
  可是有些女人在哭嚎,哭得泣不成声,不断地摇哄着假想的婴儿,断断续续地尖叫着。狂乱的愤怒下,我上下前后不断地乱踢,想挣脱枷锁。一阵如雨般的棍棒无情地落在身上。苏醒过来时,发现两个秃毛正看着我,全都咧齿而笑,他们很快地把我从钩子上解下,叱叫我和一帮人排成列。
  全身的肌肉为愤怒和恐惧所纠结。其中一个秃毛矮而肥胖,另一个低头看我的,又高又巨大,一副阴沉样,脸上还有深深的刀疤。
  其他的秃毛对刀疤都毕恭毕敬的。检视过后,那个刀疤示意要人向前一步。但那人惊恐的却向后踉跄,被迎背而来的鞭子抽得尖叫。一个站在背后的秃毛揪他下跪,把头抓向后仰。那个刀疤很从容地撑开那人发抖的双唇,仔细地检查牙齿。
  那人极力想跳起来,但在另一顿抽打后乖乖地站着,全身直颤抖地让刀疤去探查他的眼,胸和腹部。当刀疤用手抓住命根子时,他狂叫。
  两个秃毛过来不断地施以鞭答,强制那人弯下。
  然后刀疤很粗暴地把那人推到一边,再继续以此类似的方法,逐一检视其他泡过温泉的人,连哀号着的妇女私处也不放过。
  鞭打和吆喝,秃毛命令所有的俘虏在围场内奔跑,再蹲着上下跳跃。观察过后,矮胖子和刀疤走离一些,简短地低语交谈后,刀疤向后退,对另一个秃毛招手示意,用手指指着四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就是我。
  那秃毛看起来很震惊,以恳求的态度指着其他人,但那个刀疤很坚定地摇着头。秃毛们争论得很激烈时,我坐在那力图挣脱枷锁,头愤怒得快爆炸了。我奋力地挣扎且愤怒地狂叫,秃毛再度擒住我,角力把我摔到地上,强迫我拱背坐着。往后,人们都被当当作响的铁链套成一排,蹒跚地跛行。鞭子不断地落在想逃逸或摇晃欲倒的人身上。背和肩膀布满了血迹斑斑的伤口。
  人们被分成很多组,一有任何挣扎的迹象,秃毛的鞭子就会再度落到身上。
  每隔一段时间,我们会被人从钩子上卸下来,一个个人排着队,就像是幽灵一样,被身后的人推搡进到药水里。
  泡药水的感觉如同松针扎到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
  随着药水的浸泡,很多人都出现了皮肤瘙痒的症状,身上的毛发开始脱落,一把一把的掉。
  我也觉得皮痒难忍,就去捉痒,一个不小心把皮毛划破,掉下来一撮撮的毛,让自己变得体无完毛。
  我想起一个下午,那时,我流浪到一个村子,那里正在有人家杀鸡,他们吧一只又一只的鸡绑好,然后就吊着脑袋挂着。
  有一个很大的锅,里面是翻滚的汤水,这些人把好几只鸡一同绑了,然后挂在树叉上,慢慢地吊着,慢慢的浸到汤水中,这些鸡都很能折腾,入水后都变乖了,且这么几遍后,到了出水的时候,一个个鸡冒着热气,皮肤也都变得光滑了。
  那锅开水,也变得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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