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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奴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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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过了沼泽,越过了草原,只是跟着前面人向前走,不断的向前。
  有很多人死在路上:累死,饿死,病死的数不胜数。我至今一句话都没说过,也不敢用手势与人交流。无毛怪不允许我们交流,一旦发现私自交流的就会施以暴行。时而也会发现有些人偷偷交谈,我完全听不懂说什么。
  走着走着,只感觉我们在爬坡,一个很大的斜坡,这个斜破越来越抖,爬到后来,只要稍不留神就会滚下去。
  众人都被要求用绳索连在一起,以前六个人一组被混编成四十人,每一组由五六个无毛看守。
  山坡陡峭的过分,双腿根本迈不开步,我们还会背负重担,就算是这个待遇,走得稍微慢些,身后的无毛就用藤条抽打。
  队伍中一个人可能到了体力极限,行进的有些缓慢,遭到无毛飞起一脚,踢在后背上,此人朝前扑倒在地上,因为双手与脚镣拴在一起,不能活动,整个面部撞到地上,满脸立刻开了花,血流满面,被秃毛拎起来发现,门牙也被磕掉了两颗。
  无毛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让我们保持在筋疲力竭的状态,就连逃跑也没力气,只有任人宰割。
  日子久了,我感觉已经没有了出路,一个没有尽头的上坡,一直爬啊爬,永远都在爬,都忘了平行陆地上是什么感觉,到后来,斜坡有些接近直上直下,必须像登山一样手脚并用,上升也更加费力,只要稍不留意就会掉下去。
  这时候,很多人都栓在一起,一个人连着一个,一大波人为一组,有的组一不小心就全军覆灭,都掉下去摔死了。
  此时,突然扬起一阵尖叫,一个女孩在那些兴奋饥渴的秃毛间疯狂地跳起来。当其中有些人要去抓她,用手去触摸时,她惊叫着翻下,掉了下去。
  在一阵惊呼骚动中,白发怒叱地抓起皮鞭,抽打那些让女孩溜掉,还匍匐在后面追的人。此时,有人大声呐喊地指着。
  所有人都转到下方,看到女孩在下坠后撞到了一棵树上,那树在震颤,而就在不久后传来一声惨叫,她便不见踪影了。刚才撞到的树上只残留一片鲜血。
  我的脚开始发软,喉头也紧缩起来,因为看到那个精悍白发,带着高个子走过来了。
  他俩都曾抽打我,相信其他人也是同样的待遇。当其他人也看到这两个秃毛瞬间,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唯一能听到的是头顶上的风声。即使是远处的人,看到我们这里时,表情也都变得很僵硬。高个很粗暴地吼出某些事,然后把其他秃毛分开。他的皮带上垂吊着一个大环,上有许多细长发亮的东西,我曾瞥见过其用那东西来开铁链。
  白发在俘虏间走动,仔细地凝视我们,这是第一次,这些被吓得呕吐的俘虏没遭到抽打。
  低空飞行的狗头爆出如雷吼声和一团热气,飘过我们头顶。
  整整一个月,我们没喝到一口水,大量汗水流出使我们严重脱水,嘴唇裂开了一道道血口。饮食都是靠自己去解决,带着镣铐还要想办法,依靠路上遇到的植物补给养分,即便如此,那些家伙也不会给太多时间,发现有人食用路边植物,就用藤条抽打着赶过去。
  无毛用尽办法折磨着我们,但是有些汉子却很难屈服,有位仁兄是个巨人,和黑兔比起来差不多,看着比黑兔结实,年龄上也要大,不知为何被抓到了这里,当发现巨人都被抓了,心里那份逃跑的念头真的淡化了。
  此巨人性格肛裂,这更加激起了无毛的兽性,无毛想看看这人到底硬到什么程度,故意控制巨人的饮食,想以此来摧毁他意志,不但不给吃东西,还不停地催促他赶路,想尽办法折磨巨人。
  走了将近两个月时,巨人活活的被这些无毛折磨死了,变成了一堆白骨,被扔在了身后路上。众人更是不敢反抗。
  不只是巨人,一路死去的人很多,有好多人饿死病死。这当中可发现,并不是所有人的待遇都一样,是有区别对待的。
  有些人如果生病,或者身体将要崩溃,无毛坐视不管让其自生自灭,而有一些人,无毛却是特别的关注,这些人也会遭到虐待,可是当真不行了,无毛会想办法将这些人救过来。
  我感觉自己就很特殊,比如当初昏迷后,就被放到笼子里由其他人拉着,行路时对我也优厚,基本不需要负重,而且当我找不到食物时,无毛给我分配的伙食也要强于他人。
  甚至可以说,无毛对我很放纵,当我变的顺从后,行路时走多走少都不会遭到逼迫。
  我想不通。
  可既然有好处就安然接受,我一点也不怀疑,如果无毛不是如此对我,可能早就归西了。
  这样一来,我反而遭到其他人孤立,虽然大家同是被奴役的,可是这些人看不得别人好,如果你的待遇比他好就会不平衡,就像两只狗吃屎,如果一只吃的屎热乎一些,也会遭另一方的不满,我认识的伙伴里,雨蛙就是这种性格,我很讨厌这种人,反感给我造成麻烦的人,奈何我身体已经崩溃,无法用强大的力量恐吓他们。
  一位因囚伴死去而铐链变得松垮的俘虏,几乎连滚带爬地奔跑,试图跳崖。就在他跳到半空时,高个及时赶上抓住他身后链条。刹那间,他就悬挂在悬崖边,摇晃撞着崖体,传来挣扎的哀号。
  人群中立刻响起一片嘘声。白发走到悬崖边往下望。在倾听高个诉说之后,白发突然抢过紧握高个手中的链条,而后松开,让那人惊喊着掉下去了,然后一言不发地回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人死的多了,抽鞭的次数也多了,这些秃毛似乎要吓阻俘虏自杀。每次到了特别陡峭的地方,秃毛就把人们围得很紧,火棒和刀子都已准备,好像俘虏随时都会自杀一般。
  每天都有人死,然后被丢进悬崖,包括几位妇女。
  日子一天天地熬,在内心深处,我感觉自己正走向生命尽头,唯一不能确定的,只是不知以何种方式结束。
  前路更加艰难,温度变得很低,周围食物也很匮乏。有些虚弱的人甚至被无毛怪当做粮食。
  看管我的无毛怪还算和善,至少会保证我的饮食,对我也不是太凶狠。
  长久的接触,我发现无毛也有喜怒哀乐,初见时或许骇人,以为他们都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进过长久的观察,发现他们长相也是不同,各有各的特点,只要细加分辨还是可以区别。
  我心中有个猜测,如果身上的毛发脱落,或许也就是他们的样子,大体上没太大差别。
  路途中,我试图在这无边无沿的队伍中找寻伙伴们,没发现一个人影,就算当初攻击我的怪人,也都不见一个。绝望,对于寻找伙伴的想法彻底熄灭,我感受到了孤独,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有一天,我想到了怀里的石头虫,一摸之下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来,自从在囚笼中醒来就没再见过它。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真是树倒猢狲散,落魄之人何谈情谊。
  队伍还在继续前行,我们来到了更为寒冷的地方。无毛怪承受不了寒冷,常把队伍停下来,升起火堆围坐着烤火,对我们的监管也松懈了。
  这期间有些人趁机逃脱,也没有引起大规模的追杀。对于逃跑我彻底没了念头,我没出色的方向感,此刻就是被放了,也没法回到醒来的地方,更别说回到那座神秘的巨林。
  而且自从爬上这无尽的雪山,从没发现过食物,饮食都是靠着无毛的赏赐,只要离开了他们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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