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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燕云大柱国 / 第002章 初入棘城

第002章 初入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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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后收拾完毕,众人启程赶往棘城,此时士兵已经死伤殆尽,平州别驾皇甫真便亲自驾车,只留慕容恪一人在车厢内。
  慕容恪静心沉思,看来事情远比他想象中要复杂,第一批刺客出现的时候,慕容恪怀疑过世子殿下慕容俊,因为他去到棘城,受到威胁最大的便是他了。
  如今又出现了第二批刺客,如果仍然是他派来的话,那倒还好应对,可今日这些刺客与之前的那些刺客大不相同,显然不像是出自同人之手。
  可若不是慕容俊派来的,那还有谁不容他进棘城?
  两批刺客尽皆没有线索,但是慕容恪可以肯定这两批刺客的出现,都是因为有人不想让他去棘城,牡丹花的刺青或许就是他们的标记,要想追查幕后凶手,看来只能从这查起了。
  唯一的线索只有那牡丹花的刺青了。
  慕容恪想起临行前师傅将一本《平州纪事录》交给他,书中记载着平州四郡的民生纪要、官府文卷,连平州各级官员的相关情况也都有记录在册,内容之详细简直令人叹为观止,他心想或许能从中得到一些关于牡丹花刺青的信息。
  可是他翻阅之后却发现,书中并没有任何关于这牡丹花刺青的信息,莫非这群刺客并非来自平州?
  “皇甫大人,你可知牡丹花刺青是什么组织的标志?”
  慕容恪心想,皇甫真的年纪比自己要年长些,又是平州别驾,或许见多识广知道些什么,便开口问道。在外面驾车的皇甫真听后答道:“公子,下臣不知。”
  慕容恪听罢便决定先且不去想了,当务之急是先赶到棘城,以防夜长梦多,之后再慢慢去查吧,他把书收进行囊后,便合眼歇息,数个时辰后,在旁晚时分终于赶至棘城。
  战乱摧残,百姓流离失所,这棘城乃是平州州治所在,在经过短暂的休养生息后,比起望平城来确实繁华许多,刚进城门便见街边店肆林立,街道上人流涌动,热情的商贩卖力的招揽着生意,叫卖声相互交织不绝于耳。
  暮光暗淡,残阳如血,空中那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慕容恪抬头望了一眼,刺的眼睛生疼。
  众人行至一处街头甚是吵闹,见众多百姓聚集在一起,群声迭起。慕容恪心中好奇,便凑上前查看。
  却见一肥胖豪绅手持马鞭,正抽打一个衣衫褴褛的人,那人一边哀嚎一边躲避着,甚是凄惨。十余个双手被束缚的人在一旁惶恐的看着,浑身瑟瑟发抖。
  街头出现这等事情,众人皆围而观之,却无人出手制止,慕容恪见状眉头微蹙,疾步上前斥责道:“住手!何故当街鞭打?”
  “此乃贱民,乃吾从豫州购置的奴隶,汝有何事?”那豪绅扭头看了一眼慕容恪,见他身着普普通通,便不以为然道。
  “奴隶亦是人,也是爹生娘养,怎可如此对待!”慕容恪厉声说道。
  那肥胖豪绅身后的打手奴仆,皆已摩拳擦掌的瞪着慕容恪,肥胖豪绅皱着眉头反问道:“你这小儿莫非痴傻?吾之奴隶与你何干,休要在此多管闲事!”
  “大胆!”此时皇甫真从身后走上前喊道:“此乃君上之子也,汝岂敢出言不逊!”
  那肥胖豪绅顿时惊恐,慌忙跪地求饶道:“我有眼不识泰山,只是这些奴隶实难管教,方才出此下策,还望公子不要与我计较。”
  “这些人可否尽让于我?”
  “公子若是想要这批奴隶,尽可拿去便是。”
  慕容恪没有理会,转过头对着皇甫真问道:“可否借我一百铢钱?”
  “公子何用?”皇甫真说着,从身上取出递于慕容恪。
  慕容恪将钱扔与那肥胖豪绅,说道:“钱给你,奴隶归我,切记日后休要再压迫欺辱奴隶。”
  那肥胖豪绅连连应道,拿着一百铢钱带着打手奴仆落荒而逃。
  此刻那些蜷缩在地上的奴隶眼中带着惶恐,齐齐的看着慕容恪,慕容恪心中不忍,对皇甫真道:“皇甫大人,可否再借我一百铢钱?”
  皇甫真一怔,心想这初次见面便频频借钱,难道公子在望平城起居这般吃紧?随即却只得又取出一百铢钱递于慕容恪。
  慕容恪命人解开他们的捆绑束缚,将钱一一分与众奴隶,道:“从今日开始,你们便是自由身了,拿着这些盘缠回自己家乡去吧。”
  众奴隶初始难以置信,蹲在原处不敢挪动,直到见慕容恪转身离去后才信以为真。众人相识一眼,在围观的百姓眼下尽皆仓皇散去。
  慕容恪随皇甫真乘车行至刺史府,只见府邸极其阔气,府门便有数丈之宽,两座栩栩如生的石狮子伫立两侧,门口有数名全身盔甲的将士把守着。
  二人穿过宽阔的前院,又行过绵长的九曲回廊,再穿过几进院落后才来到一座殿前,辽东郡公慕容皝此时正在殿内议事,便差近侍让慕容恪到偏殿候着。
  初次见面便如此冷漠,慕容恪心中倒也觉得无妨,反正这些年他早已经习惯了。
  近侍将慕容恪带至偏殿后便退下了,慕容恪无事四下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很简单,除了几套桌椅和几个书柜,以及几只花瓶之外,就只剩下墙上挂着一副平州境地图了。
  他走上前去粗略的看了一眼,却被桌案上放着的几本书吸引住了,他拿起来一看是天下各州的《城池纪要》,他稍加思索后简单翻阅了几下,只见数处皆用朱砂笔圈阅过,他便了然于胸了。
  片刻之后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慕容皝从门外缓缓走进来,慕容恪上次见父亲的时候还是龆年之时,如今数年已过,慕容皝依旧那般俊伟高大,只是鬓角多了些许银丝,胡须也有些花白了。
  “父亲。”慕容恪上前叫道,慕容皝点头应道,两人却都未展露出父子许久未见的激动之情,两人相敬如宾席地而坐。
  “你可知是什么人要杀你?”慕容皝开口问道。
  慕容恪摇了摇头说道:“我正想问父亲,可知道牡丹花的刺青是什么组织的标记?”
  “牡丹花?”
  “刺客身上皆由此标记。”
  慕容皝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道:“标记一般多以虎狼居多,代表着勇猛强壮,未曾听闻哪家有过这样的标记,难道是某个新起的组织?”
  这个设想显然是不成立的,自己与其交过手,那批刺客都是些训练有素的高手,若是新起的组织断然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可是居然连父亲也不知道这个标记,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慕容皝突然想起,先前听闻皇甫真提及当街之事,心中只觉的好奇,便开口询问道:“何故要花钱买下那群奴隶?”
  慕容恪微微一怔,未曾想到父亲竟然会问这个,遂即答道:“孩儿虽不认同那人买卖鞭打奴隶的行径,但那人想必也是耗费了钱财,孩儿若强行将其占有,平白侵占他人的利益,岂非尚不如他?”
  “那奴隶既已归你所有,平白无故为何又要释放?”
  “人皆平等,又怎能因一方强横而肆意践踏人权,他们也都有家人,应该也都希望跟父母孩子生活在一起吧。”
  慕容恪说这话的时候,瞧见父亲的嘴角好像是微微颤抖了一下,不知道为何他心里竟然有一丝欣慰。
  慕容恪突然想起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说道:“父亲身处于这棘城之内,外地事务恐有所不达,孩儿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听听。”慕容皝微微一笑,饶有兴趣的说道。
  “如今天下战乱频起,百姓流离失所,尚且不能温饱度日,孩儿一路上皆闻百姓谈及平州赋税太高,建议父亲注重发展农桑,减轻赋税,鼓励百姓屯田耕种。”慕容恪说道。
  慕容皝听后脸色顿时严肃下来,平州别驾皇甫真也曾提过此事,他语气平淡问道:“除了此事,还有其他的吗?”
  慕容恪察觉到了父亲的变化,却继续说道:“如今种族之分太过于严重,汉人文化源远流长,有才之士更是数不胜数,父亲应当摒弃种族之分,善待任用汉人,仅此二事。”
  慕容皝听后微微点头,这两件事他也曾考虑过,只是鲜卑种族观念根深蒂固,若是贸然改革,恐怕会遭到诸多鲜卑大族的反对,而如今军队供给尚且需要他们的支撑。
  他神色凝重,轻轻捋了捋胡子轻叹一声:“这两件事谈何容易,你刚到棘城,有些事情你尚且不知,日后有机会再行商议吧。”
  慕容恪见状便已知晓,父亲早有改革之意,却少改革之决心,遂即追问道:“孩儿只问一句,父亲难道甘心屈居于这棘城,受命于晋朝偏居一隅吗?”
  “那若是如此,父亲桌上为何会放着天下各州的《城池纪要》!”
  慕容皝听后心头一震,虽然不曾答话,心中却已如翻江倒海一般。受制于晋朝廷他自然是心有不甘,可如今平州兵马匮乏,他就算是有雄心壮志,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况且这两件事深深触及鲜卑大族们的利益,又岂是那么容易,若是贸然行事,恐伤了现在好不容易得到的根基。
  慕容恪见父亲不说话,料想他心思有所动摇,便趁势说道:“父亲,古往今来华夏民族皆为热血之辈,我听闻赵国石虎奴役压迫汉人,但假以时日必定会群起而反之。相反,如若父亲能善待汉人声名远播,待日后实力强盛,挥军南下中原之时,定能像秦皇汉武一般,九州合一,天下一统!”
  慕容皝闻后热血沸腾,虽已年迈却似心怀豪情万丈,被星火点燃成熊熊烈火不可收拾!
  蓦然回想起父亲慕容廆曾说过:刑狱之事,牵连到人命不可不谨慎;贤人君子,是国家之基础不可不敬重;农业之事,乃国家之根本不可不抓紧,亦见慕容恪年少却有此见识,便开口说道:“你与你爷爷倒是有几分相似。”
  慕容恪闻言顿时一愣,不明所以,却紧接着谦逊道:“爷爷乃是开府仪同三司的大将军,孩儿岂能与爷爷相提并论。”
  慕容皝长舒了一口气,满脸笑意起身说道:“想必你一路上也困乏了,我尚有政务需要处理,你且先去歇息,此事过几日再仔细详谈,那牡丹花刺青的事,我给你查查。”
  慕容恪起身告退,此时天色已晚,慕容皝便差近侍唤来皇甫真,命他带着慕容恪前往歇脚住处。
  众人一离开,慕容皝脸上的笑容一瞬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深沉,他走到平州地图前凝视许久,然后静坐着发呆。
  桌案上的烛光随风飘动着,蜡烛已经快燃烧殆尽了,他突然唤来门口的近侍,命令道:“速传封弈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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