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黄策和雨点向北出了城，黄策问：“哎，你晓得怎么走吗？”黄策在学校看过地图，知道大致的方向，但具体怎么走却不清楚。雨点答：“当然知道喽，我就是打那过来的。”
　　“那好，现在我们该怎么走？”
　　“走右边的大路啊，这条路不绕，左边的小路是往山上走的，山上有贼。”
　　“好，走大路。看谁跑得快。”说完，黄策就冲了出去。
　　“你赖皮，还没说开始呢，你怎么就跑了。”雨点喊着追了上去。
　　“我还没有发力呢，你很快就会追上了。”黄策边跑边说。
　　雨点追上后，两人开始发力，越跑越快，跑得比马快，并驾齐驱，不出前后。黄策说：“小丫头，轻功不错嘛。”雨点看看黄策，眼色中有诧异，有敬佩，有难受，想说却说不出来。这条路确实没有什么大弯，右边是田野，左边是山坡。飞跑了五百丈左右，雨点已经气喘吁吁，而黄策仍然很轻松，气定神闲地跑着说：“要不我们歇一歇？”说完立刻停了下来。雨点也跟着在前面停住了，喘着气说：“累死我了，你跑那么快干嘛。”
　　“对不起，我这个人跑起来就会不知不觉越跑越快。你的轻功也不错啊，我以为你能跟上的。”
　　“我的轻功是不错，可内力却远远不如你。这么快跑那么远，你好像没花什么力气，内力太强了，简直不是人，你是怎么练的？”
　　“苦练。没有秘籍。从小我就在山上跑，至今未断。”
　　“就没师父教你内功心法？”
　　“有啊，学校的老师教我基础的内功心法，就是每个练内功的人都会的那种。”
　　“什么？这种心法怎么可能练成像你这样的内功呢？我练的高深多了。”
　　“我就是靠傻练呗。”
　　“傻练？怎么练的？”
　　“除了吃饭睡觉，每时每刻都在练内功。刚才我就是边跑边练。”
　　“怎么可能？这么练不会练岔吗？”
　　“不会。你练的高深心法就有可能，毕竟越高深的心法风险越高。”
　　“就是，我练功的时候就不能被打扰，也不能动。黄大哥，你能不能教我在运动中练内功啊？”
　　“不能，不是我不肯教，而是我不能教。”
　　“为什么？你能说明白点吗？”
　　“好，是这样的，你应该知道低级的武功可以练到高级的武功，可是如果已经练成高级的武功就不能还原到低级的武功，除非废掉现有的武功，从零开始。你的内功已经很高了，你舍得废掉吗？更何况我练的心法是不能速成的。你还想要我教吗？”
　　“不，不用了。你说的对。”
　　“休息够了吧，我们继续走吧。”
　　“嗯，走吧。”
　　两人继续走路前进。走得还是挺快的。这样走了一段时间，突然从山坡上冲下十几个人拦住了去路。两人被吓了一跳，雨点嘀咕着：“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大路上也有山贼。”其中一个像头领的山贼说：“两位少侠不必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只要你们交出我们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雨点问。
　　“一颗千年珍珠。”
　　“前面的人不拦，看来你是认准我们了。可你是怎么知道珍珠在我们身上呢？难道客栈里有你们的探子？”黄策问。
　　“不错。少侠果然聪明。”
　　“不止是客栈，恐怕早餐店里也有你们的人吧。”
　　“哇！少侠真是太聪明了，这早餐店正是我们开的。你是怎么想到的？”
　　“在客栈我只是说了把珍珠还给永安镖局，去京城是在吃早餐时说的。那他是如何通知你的？竟然赶在我们前面。”
　　“信鸽呀，你没听说过吗？”
　　“在下初涉江湖，没想到山贼也有信鸽。”
　　“你看不起山贼，可我们并不是你想象的一般山贼，我们不抢穷人，只抢富人，有时还会救济穷人。”
　　“这我听说过，前面的人你们就没有抢嘛。但我们不是富人啊。”雨点说。
　　“你们身上有富人的东西。”
　　“我说过要替高镖头保这趟镖，我习惯说到做到，恕不能交出珍珠。请各位大侠让出个道好吗。”黄策说。
　　“我们已经拦了，如果你一句话就让出道，不是要被江湖人耻笑，以后怎么在绿林混啊。”
　　“这么说没法和平解决了，那就废话不说，打了。”说完，黄策跃起，右脚踢向贼头的脸。贼头左臂来挡，黄策借力向前飞去，说：“珍珠在我身上。”落地后还是被山贼围上，那就打吧。其实黄策想走这些人哪拦得住，他是好久没打了，手有点痒。还有他想看看雨点的武功。黄策使出一套长拳，招式虽然简单，但他用招恰到好处，时机不差分毫，招招打到人却点到即止，他不想伤人，又不想很快结束战斗，就跟他们玩玩，边玩边看看雨点。雨点那边打得并不轻松，她打的是太极拳，有点稚嫩，显然实战经验不足，几个山贼围攻她，确实让她很吃力。黄策看到了雨点的武功，又看到她险象环生，就想立刻结束战斗。看到山坡上的松树，就想到了一个最省力的方法。于是跃起飞到松树上，摘了一把松针，然后回跳在空中右手一撒，一把松针全部打出，所有山贼都不动了。黄策落在雨点前面，问：“怎么样？还好吧？”“还好，没被人砍死，刚才太危险了。你这么好的功夫，为什么不早点用这招？”雨点有点生气地说。“抱歉，我是刚刚想到的。既然没有受伤，那我们就走吧，边走边说。”黄策说。雨点转而高兴地说：“好。”两人一起走了。雨点继续说：“哎，刚才你摘叶点穴，十几个人都打得这么准，而且是同时被打中，太神奇了。你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是吗？我也不知道我的武功有多高，我想武林中有许多人的武功比我高吧。”黄策说。“想不到你这么谦虚，其实你在武林中是顶尖高手了，可能还不止，因为我看不出你的武功，还会什么武功。”雨点说。“小小年纪，你见过几个武林高手啊？说得那么夸张。”“一点都不夸张，我见过所有有名的武林高手，除了隐居的，现在还加上了你，你不输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你的身份果然不简单，会太极拳，你是武当弟子？武当有女弟子吗？”“当然不是，谁稀罕做武当弟子。黄大哥，你那招摘叶点穴到底是什么武功，能教我吗？我见过武林第一高手摘叶伤人，那也只是伤一人而已。你无门无派，应该不会有门户之见的嗬。”“那是，这武功是我自己瞎练的，没有名字。你想学我可以教你，不过学我的武功要吃苦，你肯吃苦吗？”“噢，那以后有空的时候随便教教我好了。”“无所谓，本来嘛女孩子也用不着刻苦练武。”
　　几天后下午，黄策和雨点进入广德县境内，在野外官道上走着。本来阳光明媚，突然间乌云压顶，狂风大作，看样子暴雨将至。“快跑。”两人飞速向前奔跑，跑进一个村庄，进了路边的客栈。重重的雨幕由远及近霎那间倾泄在了门前。老板娘迎上来：“客官，这雨一时停不了，坐下来喝杯茶吧。”雨点应答：“好！老板娘，来壶茶。你看，这雨说下就下，刚才天还好好的。”两人坐好，茶也上了。此时，进来一群人，身穿军服，是黄策和雨点在路上遇到过的一队军人，本来在两人前面，但他们用马车运着重重的箱子比较慢，被两人超过。老板娘迎上去：“将军，坐下来，喝杯茶。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等雨停了再走也不晚。”将军说：“好，军队在屋檐下休息，注意警戒。”将军和两位副将坐好。少刻，门口又来六人，都打着伞，收了伞走了进来，六个美少女，吸引了每个人的目光。尤其是黄策，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每个少女。一个副将起身，上前询问：“姑娘，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其中一个少女答：“军爷，小女子们是唱越剧的。来这里当然是为了躲雨。”“你们这样能唱越剧？不像。”“我们唱的不是传统越剧，是新式的越剧，要不您听听？”“好啊，我们将军很喜欢越剧。将军，听哪一出呢？”将军答：“就听梁山伯与祝英台好了。”少女们放下雨伞，从背上拿下乐器，二胡三把，三支笛子。“梁...兄...”一个拿笛子的少女先唱，然后乐器齐奏。听着听着，黄策昏昏欲睡，看看别人一个个接连睡去，也忍不住睡着了。少女们停止了演奏和歌唱，一个少女说：“快，杀了他们。”另一个问：“全杀吗？”
　　“当然。”
　　“可主公只命我们杀押运官银的军人，他们可是老百姓啊。”
　　“他们见过我们的面，必须死。”
　　“是。”
　　黄策偷偷看到一个少女向这边走来，正是提出疑问的那个少女。黄策突然站起，抓了一把筷子，高高跃起向五个少女打出，她们被点了穴站着不动了。黄策落在那个少女面前，少女左手一掌打向他的胸口。黄策右手一伸，点了她的中脘穴。黄策的手比她的长，速度比她快，是以后发先至。黄策说：“我本来不想点你穴的，是你先动手的。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的主公是谁？”少女一言不发，却倒地而亡。其他少女也相继倒地。黄策仔细检查后发现，不是中毒，没有咬舌，身上没有伤口，究竟是怎么死的，恐怕宋慈也验不出来，那很有可能是自断经脉。黄策回来在桌子上雨点前面用力拍了一下，大喊：“起床了。”雨点还真的醒过来了。真是瞎猫捉了死耗子，其他人也都醒了。雨点问：“她们怎么了？”黄策答：“死了，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是你杀的。”是将军的声音。
　　“怎么可能？我也是刚刚醒来。”
　　“别骗人了，你看，地上她们身边有筷子，唯独你坐的那桌上的筷子没了。不是你还会是谁？”
　　“将军，您好好想想，刚才发生了什么？”
　　“刚才听她们唱梁山伯与祝英台，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是啊，将军，您武功高强，都被催眠，像在下这样普通百姓怎能不会被催眠呢？”
　　“那倒是。那还有谁杀了她们呢？”
　　“将军，您不必追究她们是怎么死的。想想她们为什么要催眠我们，是不是与将军押送的东西有关？”
　　“对对，难道她们想劫官银？这么说杀她们的人是帮了我们。”
　　“不错，否则不但官银不保，连我们在这儿的每个人都会被她们杀了灭口。”
　　“不会吧，我以前从没见过她们，也没得罪什么人，怎么可能杀我？”老板娘说。
　　“你刚才见过她们的面，她们劫官银自然不希望被别人看到，杀你是为了灭口。她们来历不明，像来自一个神秘组织。既然没有人来领功，将军，不如您领了吧，您和兄弟们为了保护官银杀了这六个女劫匪，功劳不小吧。”
　　“好，好主意。不过，你们不会说出真相吧？”
　　“真相？我们根本不知道真相，当时我们睡着了，醒来时她们已经死了。这就是真相。”
　　“不错啊，小兄弟，脑筋这么好，上过很多年学吧，不算是普通百姓了。”
　　“哪里，在下只不过是多上了几年学，百无一用是书生，惭愧惭愧。”
　　“雨停了，黄大哥，我们走吧。”雨点说。
　　“告辞，将军。”黄策和雨点出了客栈，直奔京城。
　　到了京城，找到仓巷十九号，这是一家珠宝店。可是不知道接头的人，也没有接头暗号，怎样才能不交错对象呢？必须先试探试探。黄策问：“老板，您好，您认识永安镖局的高镖头吗？”
　　“你是谁？干嘛问这个？”老板警惕地问。
　　“在下是高镖头的朋友，他托在下送一件东西到贵宝号。”
　　“是的，我认识高镖头，他是要保一件宝贝到鄙号，怎么是你送来了？”
　　“高镖头临时有事，就托在下送了，是他告诉在下地址，否则在下也找不到这里。”
　　“高镖头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比保送一颗千年珍珠还重要？万一丟了，永安镖局就完了。”
　　“老板，在下不是已经送到了吗。重要的是您是不是收宝贝的人。您确定宝贝是什么。”
　　“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是一颗大大的千年珍珠。”
　　“老板，请见谅，在下只是想确认一下。好了，珍珠交给您了。”黄策说着把珍珠交给了老板。
　　这事搞定，两人在京城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黄策去找雨点，可怎么也找不到，雨点不辞而别了。黄策很是疑惑，但想到有一个凶手没有找到，只好先放下，再去宁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