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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下午的商讨,这些富商们也和朝廷签订了合约,保证短期内的军中粮草的供应,彦王也获得了相对满意的价格,所有的人好像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天色渐晚,杜予迁与单觅桭也将客人送出府。出了府门,正巧,门前来了一顶轿子,单寻漪缓缓地从轿中出来,也是由于人多,觅桭一时间没看见自己的妹妹,寻漪看见这么多人,不觉地愣了一下,便退到一侧。
彦王正要上马时,看见了站在门侧的寻漪,一眼便认出这是那日在单府遇见的姑娘,站在马旁,不停地打量着寻漪,迟迟没有上马,彦王也是奇怪,自己也算是阅女无数,凝韵昭里面漂亮的姑娘更是数不胜数,都不曾因谁动过心,倒不知为何被这位单姑娘深深地吸引了。
众人见彦王停住,目光也随之转向了门侧,觅桭见此立马向众人介绍,“这位是舍妹单寻漪。”并且示意寻漪过来行礼,“寻漪,过来见过彦王殿下。”
单寻漪走向前,“民女单寻漪,见过彦王殿下。”
那日彦王并没有向寻漪透露身份,今日不曾见到寻漪脸上有任何惊讶的样子,看来她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寻漪,寻得涟漪佳绝地,真是个好名字啊!令尊大人好才华,不仅名字起得漂亮,也教的女儿聪明伶俐!”
寻漪反问,“殿下此话怎讲?”
彦王没有回答,笑了笑便上马走了,随后其他人也都各自离开了。
众人离开后,觅桭便领着寻漪进入杜府中,“你怎的会来?”
“嫂嫂派人来接我,说是你们可能会很晚才能回去,怕我一人在家里孤独,就把我接过来了,嘿嘿!”寻漪答道。
觅桭想起刚刚彦王夸寻漪聪明伶俐,他们才初次见面,话也没说上两句,哪里就能看出她聪明伶俐了,不解地问道,“彦王殿下方才为何夸你聪明,你们才第一次见面哎,再说聪明也不是寻常的寒暄词啊?”
寻漪不想让觅桭知道那日与彦王见面的事情,毕竟闺中女子私自与男子见面实为不妥,传出去对单家的名声也不太好,就解释道,“可能彦王殿下觉得我的名字好听,震慑到了他,想借着夸我的名义,夸夸咱爹爹有才华吧,你看,毕竟爹爹教出了你这个状元郎呢!。”
觅桭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敷衍地样子,寻漪也觉得这回答就连自己也说服不了,“哎呀,哥哥,人家彦王殿下万一就只是一时词穷了呢,随便找个词夸夸而已,你何苦这么较真。你要是实在不解,你就去自己问人家彦王嘛,我要去找我嫂嫂,一天未见,怪想她的。”寻漪说完便小跑地跟着下人往后院走了。
晚上,奔波了一天的杜文英回来了,脸上满是丧气,看得出来,不仅事情没有办成,肯定还受了不少气。
羽霖不想让觅桭知晓此事,便借口支开他,“觅桭,我和父亲母亲说会话,哥哥诸事繁多,你去帮帮他可好?这样我们也好早些用晚膳。”
羽霖看着觅桭离开后,转回去,快速走到杜文英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女儿不孝,如今还让父亲为我操心忙碌,可是女儿也是没有办法了,觅桭这一离开,我实在是担心他的安危。”
杜文英看着地上的女儿也是心疼地不行,只是他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即便他跑遍了京都各处,那言太尉不松口,也没人敢改变他的决定啊。
杜文英摇摇头,“哎,羽霖呀,爹尽力了,你又不是不清楚,这言太尉与咱家虽为近亲,可心却不在一处啊,自你祖父去后,他简直就和咱家断了关系一般。觅桭的事,我怀疑就是他在其中使的绊子。要不觅桭好好地待在东宫办事,怎的突然被召到司户去。又那么巧,听到那些话后就被安排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我今天去找你大舅父,他虽贵为丞相,可从不插手军务,那太尉一直说此事皇上已经批阅,无法更改,你大舅父也无可奈何。我今天跑了一天,啥也没成。”说完杜文英沮丧地坐下。
杜夫人过来安慰,给杜文英递来一杯茶,“我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言文辅因自己是庶出,自小不与我们兄妹两个亲近,觉得自己不被看重,处处都想胜过大哥,当年要不是父亲令他搭救你,他才不会理咱们家的事。大哥也是仁厚,不管他领不领情,这些年一直帮扶着他。哼,他就是坐看咱们家的笑话。”
言家这两兄弟,在外人看来齐心协力,共同把握着朝政,可实际上,自前些年言老爷子去世后,言文辅早就和言文轩面和心不合了。这哥俩小时候关系还十分要好,言文辅的生母是妾,一直被正房也就是言文轩的生母打压,可是言文轩心善啊,明里暗里一直护着言文辅。言文辅的母亲病重时,他正在外带兵,无法回来侍奉,也是靠言文轩替他这个弟弟尽孝。
言文辅打了胜仗,在朝廷中的威望大增,原本想好好孝敬自己的母亲,可是他的母亲最终还是没等到他回来。他在自责的同时,又把它母亲的死归咎到言文轩的母亲言夫人身上,渐渐的,他不再同他这个大哥亲近了,但是由于当时他们的父亲还在世,言文辅明面上也不将这份恨意表现出来。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杜文英也是无奈的很,要怪只能怪这觅桭建功心切,什么活儿都敢揽。连累地自己的女儿跟着担惊受怕,“孩子呀,觅桭这个粮草督运使是必须得干了,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了,我已经找了一些武士秘密混到军队里,他们会护着觅桭的。有他们在,我的女儿是不是可以安心些呢?”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看来这都是天意,今儿一天下来,羽霖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回到家中,羽霖替觅桭收拾着要带的东西,“北疆苦寒,等你们到了那里,天儿肯定会变凉的,我帮你准备了两件厚衣服,你到时候一定要记得穿。还有一把匕首,我放到你包袱里,到了那里,你要随身带着,你不会武功,这东西防身用。凡事不要太拼命,为了我,你一定要把你的安危看的重一些,虽说你也不用去太久,可是家书你要经常写,这样我在家里也能安心。还有家里的事情我和妹妹一定会照料好,你不用担心我们,照顾好你自己便是。”
羽霖越说声音越小,觅桭拉起她的手,坐在床边。此时的羽霖头上卸去了那些华丽的饰品,乌黑的长发搭在双肩,觅桭顺着肩上的黑发,慢慢地将羽霖的头搂入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他也想在临走之前,多给她一些温存。
夜深了,外面的虫儿像是知道羽霖的心事,静悄悄地,不敢有一丝吵闹。房中的烛火彻夜长燃,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