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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衙役被关进了空旷旷的牢房。
半日后,左脸颊被烙上金印,发配到南城守城去了。从此他便一辈子是南城的守卒,子孙三代不得参加科举,不得乘轿。
听说当他被木枷枷住押往南城时,嘴里一直大喊:
“是何人害我?究竟是何人害我?”
无人应答,除了押解他的两个捕头不屑地冷笑声。
初四,缪正抬着木胎财神游街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在这个疯狂抢财神的夜晚,一个更疯狂的僧人当着万千百姓的面用牛耳尖刀割下了自己的耳朵。一边割一边笑,听人说,笑得跟寺庙里割肉喂鹰的佛祖一模一样。
僧人从永善街走到永乐街,鲜血流了一地,依旧微笑如佛陀,赤着脚走在正月的青石板上。
百姓们哗燥,认为僧人扰了他们欢乐的气氛,唤来衙役将僧人捉进了大牢。
初四一过,给衙役们表演了一番缩骨穿栅栏功夫的僧人又被放了出来。
此刻,他正站在张德面店铺里,一只手放在油锅中,一边拈花微笑般地望着坐在长条凳上的雪鹿,对虎视眈眈地张德说道:
“施主,这位女施主与我佛家有缘,便舍与佛祖吧!”
张德气得嘴唇哆嗦,二话不说,拎起削面片的菜刀便砍进了僧人的肩膀。菜刀嵌在骨节中,僧人笑得更加腼腆。
张德气疯了,扛起长条凳就“噼里啪啦”地冲着僧人身上挥过去,僧人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张德扛着凳子砸。
张德砸累了,僧人从油锅中抽出熟透的右掌,单手行礼道:
“这位女施主乃是佛祖座下童女转世。”
张德“啊啊啊”叫着,拿起老树根做的砧板敲在僧人的脑门上,僧人额头上“哗啦啦”流血。
“女施主注定入佛门。”说完,转身便离去了。
张德犹自气愤不已,派遣大儿子张大往陈天成府上报信,陈天成黑着脸听完,便径直往县衙而去。
半个时辰后,一点也不藏踪匿迹,反而大摇大摆走街串巷的僧人便被衙役们再次锁拿进了大牢。
听说僧人进了大牢之后,给犯人讲佛法,感化了许多囚犯。
陈天成开始卖粮了。
当他偶然走进工厂,发现自己的仓库中竟然囤了满满半仓库的高粱和大米的时候,他便觉得白花花的银子在冲他招手了。
高粱和大米都是十两银子一斗。爱买不买。
自从年前门阀们与皇帝呕气,所有大粮商都不再卖粮食了。而中小粮商早已将粮食卖光,因此市面上是举着银票也买不到粮了。在这种情况下,陈天成觉得自己一斗粮食卖十两银子,实在是太便宜了。就算是一百两,他相信买的人依旧多的是。
初六,陈天成站在城楼上,开始叫卖粮食。
用小儿手臂粗的麻绳吊着簸箕,先将簸箕中的银子吊上城楼,再将粮食吊下去。
难民们眼中冒着绿幽幽的光,将金银如同废铁般丢进簸箕中,一瞬不眨得盯着装满粮食的簸箕缓缓垂下来。然后……内讧便产生了。
因为卖粮事件,难民死伤过五百人。
守城的封都头表是很满意,力邀陈天成多卖几次。
陈天成卖的粮食,一百个人都不够吃,却造成了五倍死伤。守卒都都很兴奋。
除了一个叫朱洪的守卒。
此刻他正将手中的铁臂弩对准陈天成的胸膛,只要他的手指轻轻一钩,陈天成就死了。
只是……他却没有向陈天成射出弩箭。铁臂弩转了向,将一个正在捧着一大把未去壳的稻米塞进嘴里的难民钉死在地上。
稻米从死者的手上流到地上,马上便被更多的难民捡起塞到嘴里。包括死者嘴里未咽下的稻米,同样被难民们挖出。
朱洪冷眼看着,心中却想到了自己刚刚满月的儿子。穿着虎头鞋,戴着虎头帽,蹒跚地在床上爬开爬去。
老娘眼睛瞎了,不能再织布了,只剩下孩儿他娘。朱洪觉得自己可以少吃一些,将自己的口粮多换一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