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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林中囹圄,独剑难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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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袅袅扬扬的萧声不知何时奏起,待姬浩然目光上移,只见一位白衣女子傲立树梢,她低首垂眉,素手胜雪,一管竹箫斜倚于唇。阳光透过斑驳的叶子照在她脸上,那张脸容如她箫声一般淡远寂寞,纯净无暇。不食人间烟火,空谷幽谷。
  突然林中腥臭之味大盛,扑鼻而来,恶心至极。姬浩然正心中诧异,却见地上落叶簌簌作响,“丝丝”之声四面响起,低头四望,登时恍然,不禁心中一凛。那一区萧声竟是御兽之法,这白衣女子竟是用法力召唤聚集林中毒蛇。
  但他还是难以将恶心至极的污秽毒物和那白衣女子联系到一起。只见无数条蛇犹如春水怒江一般,急速向姬浩然一行蜿蜒前行。蛇群七彩斑斓,无一不是至毒之物。
  老黄暗下传音,说道,“白蛇女,黑针怪,看来我们行踪被秦国知道了。”
  姬浩然浑身一震,这次是他的成年历练,根本没有招摇。一路上格外小心,他在外面的身份是一个大家族的少主。而姬浩然那九个随从经受过无数忠心的考验,绝不会背叛,更别提老黄了。难道,难道是她?姬浩然不由自主的一阵心悸,不敢再想。
  毒蛇越来越多,遍地尽是五彩斑斓的蛇流,如河堤绝坝一般向姬浩然涌没而来。又一阵强风吹来,树枝拂来,也有毒蛇从梢上坠落,落地便埋没在蛇流里没影了。
  那笛声越来越响,也不再像之前一样淡远幽兰了。越奏越响,高陡铿锵的笛声如峭崖险浪一般,虽不刺耳,但令人说不出的紧张难受。突然之间,这笛声又急转而下,仿佛东水一泻千里,这来回的反复让人感觉浓如重雾,把他们沉甸甸地包拢在四周,窒闷得难以喘息。
  姬浩然一行尽管耳朵都塞上了丝绵,轻松了不少,但还是个个面色潮红,勉力抵抗着,暗暗使劲平复自己躁动紊乱的真气。
  白蛇女斜倚曲松,黑发披落至腰,白衣一尘不染。雪白的赤足在树梢上一点,翩然乘风而起,空中踏步,缓缓的落了下来,踩在枯黄野草上,数不尽的毒蛇在她脚下穿梭环合,但都停下了前进。
  她双手一拱,淡然道,“我家主上命在下勤王,并辅佐太子早日登位。适才多有得罪,还望太子莫怪。”她的声音清雅一如她的容色。她说得是寻常女子说不来的“雅言”,多少游学士子都难以讲好。
  所谓雅言,是跟各地方言相对的“官话”。西周定都镐京,便确定以镐京王畿语音为准的官话为“雅言”。战国的荀子认为“夷俗邪音,不得乱雅”,而且认为说雅言还是说地方土话,是有关士人荣辱的大事。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官吏学子都很难做到人皆雅言。姬浩然自小说的便是“雅言”,但他游历各国,还未曾遇到一位女子能将雅言讲的如此标准。
  “周秦同源,辄出西土。秦国对我周室有过再造之功。老秦人先烈血脉,我心向往之。如今,庙堂风雨飘摇,周室八百年社稷千钧一发。不想现今秦国又施出援手,不惜万难勤王。此大恩大德,浩然无以为报。上使风尘一路,栉风沐雨,两位拳拳之心,令人下泪啊。”
  姬浩然演技爆发,尽力与其周旋,说的那是声情并茂。但有一点其实并未说错。
  四百多年前,在戎狄骑兵直捣镐京,而就在中原诸侯无一人勤王的危难时刻,是秦国人举族东进,一战消灭了戎狄骑兵,且又护送周平王东迁洛阳。周平王感恩老秦人力挽社稷于既倒,挥手将关中盆地尽数封给秦人,数百年在马背上度过的秦部族一举成为一等诸侯大国。
  周平王册封秦国时,曾万般感慨的说了一句话,“周秦同根,辄出西土,秦国定当大出于天下!”几百年来,周王室即便是在衰微之际,也从来没有忘记秦国的任何一次战胜之功。老秦人呢,虽说也做过几件挑战王权的事,但比起其他诸侯就是小巫见大巫。东周王室和自己的开国诸侯秦国,还是保持着一份源远流长的礼让和尊敬。
  白衣女子听后,脸微微颤抖了一下,还是语调还是一路既往的平静冷淡,“只要太子惕厉自省,励精图治,又有我大秦鼎力支持,周室必当中兴!”
  姬浩然悠悠的踱着步子突然喟然一叹,仿佛一个久经沧海的哲人,“但浩然自知天命,深知天命不可违。周室将亡,非区区几番激辞豪言所能挽回也。平王东迁,桓王中兴,我父竭心尽力。又能如何?还不是一天不如一天?我大周以礼治天下,战国以力治天下,二者水火不容。方今礼崩乐坏,瓦釜雷鸣。诸侯权贵同天下庶民一同摈弃礼制。此乃天亡周室。我姬浩然此生此世无心成就一番功业,只求能够醉心山野,当一介农野村夫。在下负了秦公的期望,实在抱歉。还望上使海涵,成全在下的心愿吧。”
  姬浩然现在是疑窦丛生,既然那秦国要助我登位,无非就是两件事,其一,得知周天剑下落,周天剑乃天下第一神器,镇大周国运八百年载。是唯一一件超脱天地五行的仙器,且剑身还刻有至高心法《五行谱》,包涵五行所有玄妙,以及五族真气的特性、运气方式以及武学特徵,又可使练功者集五行为一体,天下谁不垂涎?
  其二,卖旧情,试图架空大周,建立傀儡政权。虽说如今大周式微,诸侯无一听其号令。但多少有一些影响力。可重要的是,秦国从此以后不管打什么仗,都可以打着“大周未亡,举兵勤王”的旗子。这样一来,争霸天下在这个明晃晃的道德外衣下也变得师出有名。
  姬浩然眼睛余光一瞥,看到黑毛怪极其怕蛇,早就退避三舍,不在战局之内,正在远远观战。看到满地的蛇群,吓得直哆嗦,场面极其滑稽搞笑。
  姬浩然有些糊涂了,方才那黑毛怪明显是动了杀心的,而这女的却先礼后兵,还用蛇群把黑毛怪挡在战局之外。这是意欲何为。难道是抢功吗?或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他心跳得厉害,直觉告诉他隐隐觉得有一件极为隐密而可怖的阴谋,在自己的眼前徐徐展开。
  “想走,太子你太糊涂。社稷将倒,谁又能逃?这乱世又曾饶过谁?”白衣女号笛声陡然一变,骤然急吹,陡峭如华山,密集如暴雨。激荡惨厉,破空而去。
  众人眼前一花,遍地毒蛇缓缓一弓,骤然间仿佛离弦怒箭,电射而出。
  “咻咻”破空的声音不绝于耳,迎着笛声如盛夏的暴雨般密集地朝姬浩然等人飙去。
  姬浩然手中的紫金长剑径直出鞘,但闻隐隐有龙吟之声,一股清冷的幽幽光芒大盛。
  “画地为牢!”姬浩然点地而起,当空划圈,顿时一道凌冽剑芒从剑尖电射而出,倏然回旋。头上的笄被剑气震落,头发散落,犹如天神当关;黑发在狂风中飘摇乱舞。劲风将他的衣裳吹得狂舞,眉宇间霸气四溢,周身黄光暴涨,“轰”地一声扩散开来。
  顷刻之间,周围仿佛罩上了淡黄色的光圈。蛇箭射至光环附近,纷纷“滋”地一声从头部裂开,碎为粉末。
  万千毒蛇前赴后继般凌空弹射,毫无畏惧的化作一道道光箭,“笃笃笃”地射在光圈上,碎裂迸散,无一幸免。
  橙黄色的光罩在遭受到如此暴风骤雨的攻击后,也是光芒黯淡了许多,老黄见状,立刻嘴唇翕动,调动众人调整阵形,加持光罩。
  白衣女见势不妙,又举起竹笛吹了起来,群蛇在战圈之外集聚堆积,越叠越高,如巨浪般奔涌向前。曲扭穿行,相互缠绕,色彩鲜艳凌乱,气味腥臭逼人。
  姬浩然闪电般穿越众人头顶,翻身斜掠,毫无花哨的一剑横劈,
  蓦然间黄光暴涨,剑气瞬息绽放,黄龙矫舞,霹雳横空。他拔身而起,手中紫金长剑光芒夺目,移形换影,急电回旋。一柄长剑在他手里迅捷莫测。在滔天蛇浪里如入无人之境。
  林中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尘土飞扬,但朦胧一片中时不时的涸散开暗红的血花。无数蛇身蛇血,倾盆而下。
  “妖女,吾剑名弃,乃我氏族族剑。今日我必拿你这妖人之血,血祭父王!”姬浩然气沉丹田,慨然高声。
  姬浩然手中的剑,乃是上古神剑之一,他已回到了天地阵中央,早已白衣不再,周身沐血。见他一手背负,剑尖斜下,任由一滴滴鲜血自剑尖缓缓滴落。
  白蛇女玉足轻摇,款款上前,嫣然一笑,“年轻人果然血气方刚,说话鲁莽,姐姐也不怪你。你也算有些小伎俩,但在姐姐面前还是嫩了许多,”说完又转身对远方的黑毛怪说,“黑毛,我给你空一席地,拖住那小屁孩,待我凝结巨蛇,便可以擒了这小屁孩。”
  那黑毛怪呜呜呀呀的嘟哝了几句,眼睛满是哀怨。但感觉还是畏惧这白蛇女,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走到一块没有蛇的空地上。
  白蛇女轻吹号角,仿佛瑟瑟秋风,人死草枯。凄凉之中,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草地上的蛇群忽然急速分流、累积重合,树木狂摆,许多悬挂于树上的毒蛇纷纷掉落,随着蛇群急剧奔流变化。
  姬浩然点地而起,刚想进攻蛇流,没想到漫天的暗器如梨花暴雨一般向他袭来,角度及其刁钻,力道惊人,携着风雷之音,仿佛想要洞穿时空。
  滞在空中的姬浩然避无可避,立时在空中飞速旋转。此时紫金长剑光芒大盛,剑中迸射出一道光弧,绕体旋转。身处下方的老黄一行也合力射出一道光芒更盛的光弧,与姬浩然光弧交相缠织。
  “滋”地一声,两道光弧猛地绕旋拓展,合成一个光罩,将姬浩然一行紧紧地护在其中。
  老黄七人不断地向光罩全力打入法诀来抵御黑毛怪的进攻,现在谁都出不了这光圈,只能守着这方圆五尺,其实无异于是在自捆手脚,仰颈受死。
  眼看蛇群自动地朝一处聚集,相互缠扭在一起,堆积得越来越高。姬浩然心急如焚,汗水透过手心,流到剑柄,又顺着锋刃滴落在地,最终无可奈何,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巨“蛇”慢慢凝结。
  笛声突然高扬,一改之前凄凉之风。只见那无数毒蛇扭缠交错,蓦然冲天而起,赫然形成一条合围数十丈的巨“蛇”!体积庞大,黑压压的遮住了半边天。
  远远望去,那巨蛇高出松林好大一截,摇摆吞吐,扬颈欲扑。姬浩然凝神细望,发现那巨蛇并无双目,庞大的身躯由万千毒蛇组装而成,蠕动相缠,交相盘绕。就连那不断吞吐的暗红巨信,也是由万千毒蛇缠绕而成。突然血口大张,喷射出绿幽幽的气雾。
  绿雾所过处,一切植物立刻萎缩,就连松针也刹那蔫黄如枯发。几株巨大的百年曲松也难逃一劫,随风倒地,化为尘土。
  身后的老黄左手一弹,一颗透明珠子在头上转动,白光绽放,将那漫天蓝雾挡在其外,此乃散毒珠,可拒一切有毒气雾于五丈之外。因为在历练时难免会在丛林里遇到极端的毒瘴环境,有些毒气无色无味,无比凶险,而又极难防备。所以周赧王这才把这一件辟毒宝器赏给了他,不想却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见那巨蛇凶恶狰狞,吞吐红信,臭气如热浪般涌来,恶心至极。那笛声又突如风雷呼啸,催动那巨蛇猛然扑下,势如泰山倾倒,来势凶猛,方甫触及光罩,就闪电般将其死死缠绕。
  “噼里啪啦”的声像新春鞭炮般爆响,与光罩相触之处,无数毒蛇迸碎掉落。那巨蛇非但没有丝毫没有松动,越勒越紧。
  笛声吹得越来越急,四周冒出更多的毒蛇从四周如万川归海似的弹射而出,滔滔不绝地加入巨蛇之中。巨蛇绕着光罩急速盘旋,体型眼看增大,缠绕得越来越紧,遭受到挤压的光罩逐渐变了形。这光罩的底座部分被绞挤的越来越小,尽管姬浩然一行竭力抵抗,但光罩慢慢收缩,就如同一个即将破碎的大泡泡。一吹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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