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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咱们穿成这样，人青楼能让我们进吗？”曲文苑拽了拽身上有些不合身的衣服，皱起了眉头，“像咱们这样，进去了以后能干点啥呢？”
眼前的曲文苑三人，已不是之前那般衣着破烂的样子了。他们各自换了一身暗色的冬衣，看着比之前整洁了不少。只是身上的衣服尺寸很不合身，胳膊脚踝都漏在冷风中。
三个人靠在城墙边，冻得瑟瑟发抖。
“谢兄弟，你这衣服到底哪儿弄来的？”曲文苑搓了搓手，看向谢宇。
但是谢宇像是没听见，面无表情，只是一直盯着不远处的一处红墙红瓦的两层建筑。
“这衣服也太小了。”曲文苑见谢宇摆着一张冷脸，也懒得再搭理他，自顾自地唠叨，“啧啧啧，青楼。又只是在电视里才看过，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呢？”
曲文苑虽是小声嘀咕，脸上却是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猥琐的笑。
“曲兄弟，你怎么这么开心？”苏格用胳膊拐了拐曲文苑，“我们这次不是去救人的吗？听说挺危险。”
“啊？我开心了吗？”曲文苑像是偷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然后被逮到的孩子，赶忙辩解道，“我开心啊……那肯定得开心啊！你想，救人一命甚造七级浮屠嘛！必须开心！……对，所以很开心。”
“原来如此！没想到曲兄弟也是热心肠！”苏格似乎真的相信了曲文苑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地笑了。
曲文苑见苏格笑得有些憨厚，也忘了先前的窘迫。边竖起了大拇指，边假笑着附和，“热心肠……我可热心肠了！”
正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吹捧着的时候，谢宇终于忍不住了，压低着声音，冲两人吼道，“你俩能不能小点声？！”
“你声带落家里了？”谢宇的声音压得极低，曲文苑听着就像是一种半死不活的感觉，很是难受。
“什……什么带？”谢宇被问懵了，不耐烦起来，“带什么带？什么都不用带！”
“声带！”曲文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大白天的，说话那么小声，要死啊？”
“我们是……”谢宇指了指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人，挤弄着眉头，但却又不敢说出来。
“奴隶嘛！”曲文苑也懂谢宇的意思，满不在乎地说道，“有什么不敢……”
可话音未落，就被苏格用一双大手，捂住了嘴巴。苏格一时心急，没有掌握好力度，曲文苑直接被掼倒在了地上。
曲文苑吃痛，刚要发火，一柄匕首却落在眼前。
“你疯了？你知道被发现身份我们是什么下场吗？”谢宇依旧压低着声音，“你要想死，我现在可以成全你。”
匕首越来越近，曲文苑瞪圆了眼，脖子不自觉地往后仰，这家伙竟然说我是疯子，他才是疯子，怎么就不会好好说话呢？我才是主角啊！
但此时，谢宇的眼里全是杀气，曲文苑也顾不上面子了，轻轻地颤抖着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我的好大儿……大哥，什么都听你的”的意思。
谢宇见曲文苑服软，也是飞快的收回了匕首。在街市上拿着凶器，要是被巡街的衙役见着，定然要拉进牢里。
好在刚才谢宇只是露出了刃间，加之有身形高大的苏格的遮挡，并未有人发现这三人的异常。
最多也只是怀疑三人可能有龙阳之好。毕竟刚才的三人，离得过于近了些。
曲文苑现在顾不得别人的看法，苏格的手掌把他捂得险些窒息，他大口地喘着气。
苏格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道：“曲兄弟，不好意思啊，我刚才用力了一点。”
“你也知道啊！下次能不能慢点？我这腰……”
曲文苑刚想抱怨，却发现台词怎么有点不对？怎么……
“好！我下次慢点。”苏格却没发现异样，觉得是自己伤了曲文苑地腰，愈发认真地说道，“我下次换个姿势……”
“别说了啊！”曲文苑赶忙打断了苏格，“不是都说小声点了吗？”
曲文苑眼神朝谢宇瞟了瞟，暗示了一下苏格，转移着注意力，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了，不然还不知道得出什么事。
苏格也懂了曲文苑的意思，噤了声。
他伸了个懒腰，日头照在身上，暖和了些。
快要午时了。
午时，是冬日里皇城最暖和的时辰，日头最高。在家的人们这个时候常会放下手头的事情，出门晒个太阳，聊些家常。皇城里的百姓，图个舒坦，不似其他郡县，累死累活。
所以，这个时辰，茶馆、酒肆、澡堂……都会热闹起来。
而除此之外，皇城里的一座销金窟——凝香阁，也将慢慢揭开面纱。
“凝香阁是皇城里最大的风月场所，是男人们朝思暮想的地方。但也只是想想，自家的娘子并不是借口，不够满的荷包才是。”
“据说凝香阁是官家的楼，在这之中的消遣，自然是得费不少银子。至于官家为什么要造这样一座楼，谁也不知道。”
“那还用想？肯定是满足自己的需求啊！”曲文苑听着谢宇的介绍，有些按耐不住，“微服私访，知道吗？借着访民情，讨讨桃花债，历史上这样的皇帝多了去了。”
“我可真想撕烂你的嘴啊！”谢宇恨得牙痒痒，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祸从口出这个词？
他原本是想和曲文苑还有苏格说明一下凝香阁的一些事情，以便于后续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结果眼前这个傻子……两个傻子，完全不在乎。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昨晚，他就应该跳进护城河里或者用匕首自尽。但是，他暂时还不能死，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而这些事，光靠他一个人并不能完成。
现在还不能和他们翻脸。谢宇告诉自己，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曲文苑却先开了口。
“别生气嘛！谢兄弟。”曲文苑丝毫不在意谢宇的凶狠，他知道，自己很安全。
至少现在很安全，从凝香阁出来以后安不安全就不知道了。或者说能不能安全地从凝香阁出来，他也不知道。
昨晚，他和苏格本是准备逃之夭夭的，奈何雪太大，两人也不知道方向。便又回到了东城桥洞，想等着风雪小些，再赶路。
至于去哪，谁也不知道。
当两人回到东城桥洞时，却发现谢宇醒了，坐在火炉旁，面容憔悴。
“不是我们杀的，你的那些同伴……”
“他们？他们不配。”
“你想干嘛？你一个人不是我们的对手。”
“你们逃不出皇城，除非我们合作。”
“合！必须合！按手印的那种！”
“明日，你们帮我救一个人，我帮你们逃出皇城。”
“救谁？”
“哎呀，你个大个子，话怎么那么多？救！达成合作！”
“不过咱们可说好了，是救人，可不能再杀人了。”
“你真的很聒噪。”
……
三人围在火炉旁，添了一把柴草，火势升腾，烧得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