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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十分,一轮圆月高挂,如水的月光照在窄巷里,几如白昼。
“年轻人,我看你面色晦暗,眼角低垂,这是大凶之象啊。”
‘神经病吧?’
华歌回头看了看,身后站着个老道士,虽然须发皆白,但穿着一身破旧的青色道袍,身后背着的布口袋里歪歪的露出半截剑柄,卖相比那身破袍子还凄惨,只有一根淡黄的细线,连剑穗儿都不知道哪去了。
此刻正极力的装出一副和蔼的表情,那笑容怎么看都透着些猥琐。
“你叫我?”
华歌试探着问了一句。
“废话,这里除了你我还有他人么?”
老道士哼了一声,但接着就又转回和蔼模式,“我看小哥你面相不妥,最近可能有血光之灾啊。”
说话间,这老道还捋了捋下巴上那几根稀疏的碎须,估计着应该是造型摆的有点多,有被揪秃的迹象。
“血光之灾?”
华歌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他刚刚才被那个辣妞一拳头捣在脸上,鼻子大出血,这老道指的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额,没事儿,血光就血光吧。”
说着,华歌从身上掏出俩钢镚塞进老道的手里转身就走。
尼玛,大黑天的才做生意,活该你混的这么惨。
身后的老道看着手里那两个锃明瓦亮的钢镚有些无语,一毛的?
“身有异象,却踽踽于世,有意思。”
老道对着华歌的背影嘀咕了一句,也转身离开窄巷。
华歌的家在安市城西的老巷子里,五百一个月,甚至连楼房都不是,就是个破破烂烂的小平房,冬天还要自己烧屋子的那种。
幸亏现在是夏天,不然光暖屋子,就有他受的。
然后……夏天似乎也不是那么好过。
“热死了。”
华歌嘀咕了一句,抹了把脸上的汗水,从兜里掏出两根细细的铁丝,恩,他有个不好的爱好,撬自己家的门。
别问我他怎么养成这么个臭毛病的,我也不知道。
只是,他刚把铁丝捅进小孔,还没等施展他那神乎其神的精湛技艺,肩膀就被人搭住了,吓得他虎躯一抖。
“我……我撬自己家门,不……不犯法吧。”
华歌说着用眼角扫了一下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恩,很细腻的小手。特么大半夜的怎么会有女警察不放假出来管闲事的?
“救命。”
‘救命,额,还好不是抓小偷的。’
救命!?救命是个什么鬼,什么时候警察还需要人救了,不是都说这边治安独好么?
华歌小心的把头往后偏了偏,那只细腻的小手上……居然沾满了殷红。
‘我了个大去。’
“大……姐?您这是还魂了?怨……有仇,债有主,您可看好了再下手。”
说着华歌向前迈了一步,迅速转身,把后背死死的靠在门上,双手浑身上下一阵的摸索。奈何除了两根细铁丝,他实在找不到什么能给人带来威胁的东西了,只好双手抱胸惊恐的盯着搭他肩膀的人。
她二十来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皮衣,个头比他还要高点儿,他都将近一米八了,这妹子是不是不准备找老公的?
额,那不是重点。
线条玲珑,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小腹的位置正在向外渗着鲜血,看样子伤的很重。
他逃开之后,那只细腻的小手,又回去继续捂伤口去了。另一只手里捏着柄小刀直直的冲着他。
“救我。”
她的声音很低沉,有些憨憨的感觉,听起来有些无力。
‘救你?’
华歌低头看了看妹子手里的刀,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刀刚刚应该就顶在他的后腰上,要不是他跑的快,这刀现在应该已经撕开他肋下的皮肤,然后捅到里面去了。说不好,还会把他那个健康的能换好几台X的宝贝直接扎爆。
“不救我……就杀……。”
妹子还没把威胁的话说完,人就一软,扑进了华歌的怀里。
‘坑爹呢?’
这大半夜的,还一身是血,鬼知道你是干了什么奇怪的事情,看你穿的衣服就不像好人,鬼才……不救你呢。
华歌叹了口气,掏出钥匙,抱着个人,他也不太方便施展撬锁神功。
这妹子看起来纤瘦,但抱起来就不一样了。恩,抱起来很软……呸,是很沉。
把妹子丢到床上之后,华歌并没有趁热来一……咳的打算。转身回到门口东张西望了一下,确定没人,才锁好大门,一路顺着血迹寻了过去。
他并不是去给妹子报仇,而是……给自己消灾。
老巷子这边到处都是土路,大风一吹尘土飞扬,下雨的时候还泥泞的不行。
不过土路有土路的好处。华歌寻着血迹走了很远,中间一直小心翼翼的。他也不想大半夜的寻着血迹到处溜达,鬼知道是不是也有人正寻着血迹准备跟他碰头。
走了十分钟左右,看着距离差不多了,华歌就用脚把带着血迹的土壤搓散,到了家门口也没回去,而是向着另一个方向又弄了十来分钟,他可没带扫把之类的东西,脚印儿会不会被人追到谁也说不好。
处理好血迹之后,特意又环到马路上走了一圈,才返回家里。
用指头粗的铁栓将那两扇没什么防御力的破门插好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把鞋子人道毁灭。
屋里还有人等着你救命呐喂。
看着微弱的火光中那迟迟不肯化成灰烬的旅游鞋,华歌有些肉疼的嘀咕着,“走吧兄弟,到了那边记得找个对你好的,我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哈。”
这鞋,他可刚买了三天,还记得当初他在地摊儿横逛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它。当时的它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塑料香味,清新淡雅。上面一对儿大大的对号预示着穿上它的人都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可这才几天的功夫,就这么离他而去了。
看着火光里的新鞋,华歌突然想起他忙着一大圈的原因,屋里貌似……还有个人等着他救命呢哈。
……
华歌租的这个房子很老旧,青砖青瓦,独门院落。屋中铺设的木质地板,已经有些残缺不全。屋里只有几张木凳,都缺胳膊断腿儿的。唯一完好的木桌也有些不太平稳,吃饭时若汤装的满了,偶尔还会溢出来一些。
对于这些华歌都不是特别在意,反正就一个人住,也很少在家里吃饭,只要有落脚的地方,其他的也到没什么了。
进屋的时候,一只大白猫懒洋洋的趴在墙角打哈欠,看到华歌回来,起身弓了弓腰,打着呼噜慢悠悠的走过来围着他蹭了几圈。
猫叫小安,去年冬天的时候,自己来的,蹲在门外各种惨嚎,每当华歌出去的时候,就可怜巴巴的盯着他。
华歌被闹的没办法,只好把它放到屋里,索性小安一直听话。
小安这个名字是在它来了很久之后,华歌才给它起的。那次他很久没回家,它就一直蹲在门外,等回去的时候,小家伙已经病恹恹的了,捡回屋喂了些吃食也没见好,到后来连吃东西都不怎么积极了。
去医院看了才知道,这货居然发烧了……尼玛,猫居然也会发烧的?
那次之后,华歌就给它起了这个名字,取平安之意。
小安围着他转了两圈儿,可能是发现他没带小鱼干儿回来,幽怨的撇了他一眼之后,就又跑回去睡觉了。
卧室里,妹子安静的躺在床上,出去的时候,华歌往她小腹上洒了不少的止血药粉,不是什么特效刀创药,就是药店里二三十块钱一盒的那种,不过看她的样子,那药的效果应该还可以。
恩,下次应该多买点儿。
拿了些药粉和纱布,又在厨房找了瓶白酒,华歌准备开始帮妹子处理伤口。
“我需要脱掉你的衣服,方便处理包扎。”
这句话,华歌说了三遍,人可以猥琐,心不能。
“好。”妹子没有睁眼,微蹙着眉,气若游丝。
吓得华歌已经伸到她胸前的手一阵颤抖。
小心翼翼的脱下妹子的皮衣,看着那大片裸露的白皙皮肤,华歌偷偷的吞了好几口口水,麒麟臂都有点儿不受控制了。
“我美么?”
妹子呢喃的问。
还好她没睁开眼睛,看不到华歌那已经快点出节奏的头。
“专心处理,别……咳咳……打……什么歪主意。”
说着,她还虚弱的扬了扬手里的刀。
她的伤口在肋下,一道狭长的刀口斜斜的蜿蜒到小腹,皮肉微翻,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整个处理过程,她只在给伤口消毒的时候哼了几声。
“手法不错。”
缝合结束后,妹子丢了这么一句之后,便闭目养神了。
‘不是应该说谢谢么?’
华歌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搬了个凳子扁放了坐在院子里,这一夜,他就打算在这儿静坐了。
君子,不是言语中的礼貌谦和,而是……当妹子躺在你床上的时候,不和她抢地盘。
今儿恰好是月中,满月的撒下来许多清冷的光,给这憋闷的小院儿带来了些凉意,虽然只是臆想中的,但……心静自然凉。
将腰板绷直了,双臂虚按,十指在身前勾抹跳跃,闭了眼便是另外一个世界。一支苍凉的古曲从心底奏响,铮铮琴音中有杀声渐近。
于无声处听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