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秘密

　　“你是『觉醒者』，对吗？”
　　“哦，你是『究理者』吗？”
　　“什么意思？”
　　“『觉醒者』是理论概念，你应该说‘神’！”
　　秋子并没有因为舍樂的话而感到奇怪，只是对他的问法有些挑剔。極樂则告诉他，『觉醒者』并非敬语，尽管说法本身并没有错，却不及“神”的问法尊贵！
　　“『天冥意国』的王主为何会跪在你的脚下？”舍樂明白后，便道出了心中疑问。
　　谁曾想秋子却忽然侃侃而谈，前后说了一番令舍樂颇为震惊又大为奇怪的言论！
　　“中土纪元龙神二十七年七月十五日，佛罗国诞生了一名元無舍樂。与此同时，四方土、四正海、四隅海也都有元無舍樂诞生，具体有多少无人知晓。
　　龙神三十四年九月二十六日，历摩国一夜之间化作沙海，消失在了中土世界。同年十月十日，阿特沙大黑森林也化为一片沙海，消失在了中土世界。
　　东海纪元海神八年八月初八，帝早田群岛的中央大岛惨遭蛟龙肆掠，龙火使其化为灰烬，消失在了东海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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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生灵灰飞烟灭，【冥海】①之上流淌『寂灭之河』②！
　　这等寂灭回归，除了寥寥可数的神战曾出现过几次，再就只有《二神纪》③上记载的『尘冥之战』④曾经出现过了。既然如今九天相安尘冥无事，却依然出现了这等惊天地泣鬼神的异象，试问有谁还能坐得住呢？
　　传说，『朙闇双神』再度降临之时，【尘冥九天】将会归寂【極寂】⑤，【兮古神意】亦会浮现尘冥，而这一切皆与一个名字有关，那便是元無舍樂！
　　所以那一日，东土方壶山域才会降临神圣！
　　然而，你却没死！
　　或许一切正是天意，他们留下了沙葉。正如你所见，沙葉是我的人。当然，这是一个秘密，就像你还活着一样！”
　　听到这里，舍樂早已一身冷汗，心脏更是颤抖不已，然而秋子却只是望着他，淡然一笑！
　　.
　　面对秋子的笑，舍樂沉默了，不过他的思绪却如流水一般滚滚而来，仿佛在自我诉说：
　　中土纪元龙神三十四年七月十五日，七岁生日那天，我在梦里觉醒了。
　　九月二十六日，我被山贼卖给了一名黑袍客，那晚他意欲吞噬我的『魂世意珠』之时，竟意外诱发了我的『衛魂觉醒』！后来我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然身在一片沙海之中。最后我才知道，历摩国一夜之间成了沙漠。
　　十月十日，我在森林深处，意外发现了一头地狱犬，然后又碰到了蛇精灵采儿，后来她与一名黑袍客宴请了我。可我却在餐桌上睡着了，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又躺在了沙海之中。不过这次身边还有一人，正是鸿卢。据他所言，是他将我从蛇精灵采儿与黑袍客的手中救了下来。至于那处森林，同样也成了沙漠。
　　后来，鸿卢邀我前往东土，我们骑着神兽飞马跨越东海的途中在一座海岛歇息时，却遭遇了蛟龙出海。不知何故，那蛟龙异常狂躁，最后在龙火肆虐之中，一柄神剑劈开了天空，鸿卢被人所救，我却再度昏了过去。当我再次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被『衛魂』包裹着浮在了海面之上，而海岛已经消失在了海上！
　　再后来，『衛魂』又莫名其妙地化作了一对翅膀，于是我朝着东方飞了三天三夜，结果却意外地到了一处神奇之地！
　　本以为到了东土大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当一团『黑意』飘来并化身成一名男子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发现他从头到脚一身黑，竟连肌肤与衣服都分不出来。那时，我在惊讶奇怪之余，甚至有些恐慌！
　　直到我向那男子询问太古神山时，他竟喝斥我，说我擅闯了禁地！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我竟到了【尘冥交界】⑥。至于那男子，则自称『闇君黄泉』！然后当他得知我的名字时，却将我以黑意束缚，并沿着一条幽暗之路把我带到了一个令魂意都感到寒冷的造化之地——那里，漫山遍野的红花白叶竟是曼珠沙华，虚无缥缈的冥意川流更是三途之河，惊心动魄的红楼朱台乃是谛夢魂阙……原来那里正是【尘冥之路】⑦！
　　正所谓，黄泉路尽奈何桥！
　　在幽暗之路的尽头，大川的桥头，三生石旁出现了一团『白意』，与『闇君黄泉』一样，果然化作了一名男子，自称『朙君奈河』！他就像是『闇君黄泉』被涂成了白色似的，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不知『闇君黄泉』跟他说了什么，我又被他用白意加了一道束缚，然后捆着过了大桥。
　　最后来到了谛夢魂阙前，只觉幽香滚滚，浓郁而来！随即则见，红意弥漫，化作猩红长裙；白意汇聚，凝结幽冷雪肤；黑意深邃，骤然飘渺玄发。刹那间，神妙之姿，隐约浮现。白意巩膜，无尽纯粹；黑意虹膜，无限深邃；红意瞳孔，令人沉醉。俨然极致容颜，天意造化！这正是我第一次见到夢女时的情景。
　　然后我从夢女那里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并与她签订了一个契约，名曰『道神境·曼珠沙华魂境台』！
　　话说那契约，其实就是以『闇君黄泉』的黑意之书《黄泉道》与『朙君奈河』的白意之书《奈河境》为材料，经夢女用其『红意渡瞳·曼珠沙华』所编织在我双眼中的神境！
　　如今，極樂就住在那里！
　　.
　　“你还在猜测我是谁吗？”秋子见舍樂有些走神，淡淡笑道，“人家并未觉醒，所以还不是神！”
　　“那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呢？”舍樂回过神来，颇为疑惑。
　　“因为这个！”秋子忽然拿出了一颗黑色珠子，得意地笑道，“『魂迹』的倒影，记忆的映像，储忆珠！”
　　“那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觉醒呢？”舍樂知道秋子绝对有能力通过『魂岁改数』而操控自身觉醒，便愈发困惑了。
　　“因为我们不一样！可人家又想前往太古神山凑那神剑大诏令的热闹，所以只能这么做了。”秋子望着舍樂，露出了颇有深意的微笑。舍樂顿时恍然大悟，然后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甚至连秋子究竟是谁都没有心思再去想了。
　　原来神剑大诏令有年龄限制，“凡满七岁，不逾廿年”，这正是秋子不能觉醒的原因！
　　.
　　舍樂曾经听净土提过『尘冥国度：魂世制度』。
　　说是【尘冥九天】的众生，除却精灵之外的凡人，都有固定的“轮回-觉醒”，名曰『谛-皈』。
　　『谛』者，轮回也；『皈』者，觉醒也。
　　凡人总有生老病死，而生命的终点，便是『谛』的开始！不过对于有些人而言，生命的过程会出现『皈』，然后便会开始另一条生命之路！
　　当然，『皈』本身还是一条秩序，乃天道法则！对于每个人而言，它不会因为运气而发生偏移，更不会因为偶然而出现差错！但是，它与『谛』都是『魂岁』的函数！
　　话说『魂岁』，乃『魂世』的组成部分，是一个魂意轮回到尘世的一世时间期限，也即凡人之寿数。
　　凡人说寿，生死由命，一世人生几『魂岁』，多少有序！
　　天神说寿，只论轮回，一次轮回一『魂世』，无休无止！
　　故而，『魂岁』乃是人之生命的沙漏，『魂世』才是魂意之寿的砝码，『魂岁』之于『魂世』就像大海里的一朵浪花！只有当朵朵浪花汇聚在一起时，惊涛骇浪才会出现。这正是魂意与『谛-皈』的关系！
　　因为，一个魂意的轮回次数只有达到了一定量，『魂世』的累积才会出现质的飞跃。也即，在『谛』到来之前，迎来了『皈』的出现！
　　当『皈』出现时，另一条路也就开始了！而这一条路，则被『尘冥国度：魂世制度』诠释的淋漓尽致！
　　“『谛：世』看轮回，『皈：岁』论觉醒！”这正是『尘冥国度：魂世制度』的基础，也是划分诸神等级的基石！
　　内容大抵如下：
　　神阶『界道』尊“圣神”，『谛：圣神世』，轮回之数不可量，『皈：青岁』，觉醒之时在（19，25]；
　　神阶『道太』尊“神主”，『谛：神主世』，轮回之数曰无量，『皈：成岁』，觉醒之时在（25，30]；
　　神阶『王主』尊“神圣”，『谛：神圣世』，轮回之数曰极，『皈：中岁』，觉醒之时在（30，35];
　　神阶『谛天』尊“神君”，『谛：神君世』，轮回之数曰穰，『皈：高岁』，觉醒之时在（35，45];
　　神阶『觉尊』尊“神尊”，『谛：神尊世』，轮回之数曰亿，『皈：稀岁』，觉醒之时在（45，80];
　　神阶『使者』尊“神仙”，『谛：神仙世』，轮回之数曰几何，『皈：老岁』，觉醒之时在（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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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神阶者，不及『谛』，至死『皈』！
　　如此可见，太古神山的神剑大诏令果然不一般！
　　.
　　【注】：
　　①【冥海】：冥世【未知海】。
　　②『寂灭之河』：一条黑白交织的魂河，只有大量魂意寂灭而归『尘冥链』时才会出现的灭世异象！
　　③《二神纪》：『朙闇双神』开天辟尘冥的传说。二神，即『神朙·元舍』与『神闇·無樂』，元舍也称“白意死神”，無樂也称“黑意死神”。
　　④『尘冥之战』：『神朙·元舍』与『神闇·無樂』的“神器之战”。据《二神纪》记载，『神朙·元舍』的神器『太陽烛照』与『神闇·無樂』的神器『太陰幽荧』交会之时，九天崩坏，诞生尘冥！
　　⑤【極寂】：神范畴灭世理论的“终点”！
　　⑥【尘冥交界】：神秘之地，哪怕是神也绝不敢轻易到达的地方。
　　⑦【尘冥之路】：本意指魂意从尘世归来或经冥世离开的必经之地，亦是神之禁地！后来泛指生死轮回，通常也指火照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