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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沉重”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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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舍樂正在窗边发呆。窗檐上竟忽然倒挂了一人,吓了他一跳。
  “你是谁?”
  “在下安妮斯·潘!”
  此人说完话,竟突然“哎呀”一声掉了下来,惊得舍樂顿时探出了头,谁料却被他猛地站起来的刹那吓了一跳!舍樂见他装备银凯,清秀俊朗,蓝发飘逸,双眼深邃,皮肤白皙,倒也面善,于是便跟他聊了起来。
  “你有事吗?”舍樂见潘的衣着与倪可无异,以为倪可被他气走了。
  “在下听说天命之人在【张园】,特地前来看看,没想到阁下还是神人天貌!真是绝了!绝了!”潘盯着舍樂打量时,不禁啧啧称奇。
  “看看?我有什么好看的呢!”听他的意思不像是替代倪可的人,舍樂反倒轻松了许多。
  “难道闷在院子里不会烦吗?阁下若想出去走走,在下愿意随时奉陪!”潘忽然朝着舍樂嘿嘿地笑了起来。
  “出去?出哪里去?”舍樂断定了潘不是替代者,终于放心了。只是倪可自从昨夜愤然带走了那刚刚孵化的小家伙后,至今都没出现,舍樂以为她还在生气,反而有些忧郁。
  “【张园】、【神剑廷】、【一神之都】……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呢!不过……若论五部庭院,【枫林苑】、【樱花山】、【佛檀湿地】、【黑竹林】、【兰谷】都是好地方。如果阁下愿意,在下亦可奉陪!”潘说着说着,便露出了心思。
  “这么快就来活动了,还真不让人省心呢!”
  一个声音响起时,倪可已经出现在了屋中,望着窗外的潘,冷笑着哼了一声。潘见倪可出现了,索性寒暄了几句便知趣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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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在生气吗?”
  “在下哪敢生您的气啊!”
  舍樂见倪可虽然现身了,可她却是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心中颇多滋味,于是極樂的声音再度在他的意识中响了起来。
  “如果祢想弥补,吾可以帮忙!”
  “你有办法?”
  突然,一缕白意从舍樂眼中流淌了出来,極樂竟现身在了倪可面前,不过她什么都没看见,着实令舍樂虚惊一场!只见極樂忽然摊开左手,掌心悠然生出一团白意,幻化成了一本厚厚的大书。然后她右手轻轻一挥,大书便自动翻了起来,她信手拈来,一幅奇怪的黑白图纹便浮现在了她的右手掌心……看到眼前这一幕时,舍樂不禁想起了东河镇的那一夜那一幕。
  “这道术可以帮祢再造一枚,不过代价有点儿大!”
  “真的可以那真是太好了!”
  “炁灵之卵,聚炁凝灵,乃自然之炁岁月精炼机缘而成。虽然可以从祢身上取材,但是炼化需要消耗祢的『魂岁』!”
  “又是『魂岁改数』吗?”
  “不过这次可是真的了!”
  “只要能够忙上忙就行。”
  舍樂满心欢喜不知不觉竟露出了笑容,倪可发现时满腹疑问,不知他在想什么亦不知他发呆傻笑什么。不过,看到他的笑,倪可竟有种说不出的暖意涌上了心头,不自觉地也跟着笑了。
  突然,倪可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形成了炁迫,下意识地撑起了一道金色屏障,正是炁之丰護!
  随即,舍樂身上泛起了一团隐约飘渺黑白交织的炁韵,正是炁迫之源,使整个屋中充斥着炽烈压迫,就连倪可也被逼退到了屋外!
  此时,舍樂早已浑然不觉,倪可则心惊胆战,不敢靠近亦不敢离开,只好保持在安全距离静静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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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倪可仍然在高度警惕着。忽然,她发现舍樂身上出现了异象,只见他的额头之上像有汗珠正在渗出,仔细看时却发现那其实是炁正在凝聚!
  倪可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那样等着,直到时间像流动的风,看不见却已走过!
  转眼,夜幕再次降临了!
  【张园】一片寂静,忽地,一个黑影竟一闪而过穿过禁制,潜入了园中,尽管他再小心,却还是惊动了倪可。只见倪可像一阵风刮了过去,可是来人实在厉害,眨眼的功夫,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忽然,她猛地一怔,没等她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僵在了原地。最后,只是眼睁睁地看到了一个影子飘进了屋中!
  “安妮斯·潘、乔本·佛多、切罗·琦洛、闫元·忠祖、汤藤……”一念之间,倪可的脑中闪过了一连串的名字,可是此时她最担心的还是舍樂!
  就在她心急如焚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她身旁。很快,困住她的术破碎了,可是舍樂竟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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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催更灯火老,十年一瞬在眼前。
  舍樂睁开了双眼,看见的却是辽阔的天空。忽然,一双大眼睛,猛地闯入了他的眼帘,吓了他一跳。
  “你终于醒了,害的人家担心死啦!”
  一个清脆声音夹杂着欢乐音符仿佛风铃响起在舍樂耳边时,他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在荒郊野外的一块大石头上,身边之人则是一个肌肤雪白寸寸无瑕,形貌昳丽宛如圭臬,青春美好活泼可人的蓝衣姑娘,乍看之下,就像孔雀蓝点染的玫瑰花,妖艳中还有三分清纯几分神秘!
  “你是谁?”
  “夜圭秋子!叫我秋子就行了。”蓝衣姑娘先是盯着舍樂上下打量,然后又满目欢喜地望着他的眼睛笑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
  “玉境,一处玉境而已!你忘了之前发生过什么了吗?”
  听了秋子的话,舍樂试图回想时,極樂便将一切都在他的意识中重现了一遍。
  “炁灵之卵!”舍樂忽然朝着秋子伸出了手,令她大吃一惊。
  “你……你记起来了?”秋子愣了一下,忽然在舍樂面前伸出了两个拳头,笑道,“猜对了就还给你,猜不对……”
  “左手黑色珠子是你的,右手彩色珠子是我的!”舍樂想都没想便说了出来,又令秋子暗地大吃一惊。
  “是吗?”秋子缩回左手时,同时又摊开了右手,嘻嘻笑道,“喏!黑色的!猜错了哟!”
  “你!”舍樂知道秋子暗中动了手脚,忽然伸手去抢,结果却落了个空,反倒惹得秋子咯咯笑了起来!
  “哼!这么坏,竟然想抢我的宝贝!”秋子嬉笑着忽然一用力,黑色珠子便凋落了颜色成了一颗彩色珠子。舍樂并不好奇,显然他早就知道了。
  “还我!把它还我!”舍樂又继续伸手去抢,可是每次都在即将碰到它的刹那,又让它从指边溜走了。忽然,他发觉有些地方不对劲,于是看了看秋子又看了看自己,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长高了!
  如今的舍樂已经不再是之前七岁孩子的模样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十七岁身高一米八五的少年郎君貌,而且一身黑白格调还挺不错,只是头发似乎更短了些,显然已被修饰打理过。
  “怎么样,可还喜欢这身行头?”秋子见舍樂发现自己已经变了样,忽然在他跟前竖了一面镜子墙,将舍樂整个人都清清楚楚地照在了里面。舍樂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还挺不错,不过当他发现自己的耳边竟然也被扎了两个小辫子时,不禁有些愕然,虽然不及秋子的那么长都到了胸前,可是他的那一对儿小辫子就像耳坠一般,让他好不自在。只是当他想要解开时,却怎么也解不开,反倒惹得秋子一通好笑。
  “此结可不一般哟!那可是人家送你的心意结,有了它,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人家都能找到你。”秋子见舍樂卯足了劲也没能解开,又是一阵欢喜。舍樂知道自己解不开,最后也只好放弃了。
  “你把它还我,我再送你一个,行吗?”舍樂接受了自己的模样,便再度朝着秋子伸出了手。
  “人家就喜欢这个,别的再好也不要!”秋子又跟舍樂耍泼了起来,这让他好生无奈。
  “可那是给别人的‘歉意’,你说吧,究竟怎样才肯把它还我,我都答应你!”
  “哦?歉意?”秋子笑了笑,神色之中多是坏坏的味道,“真的什么条件都行?”
  “不过要命可不行!”
  “放心吧!命,不要!不过现在人家还没想好要什么,等人家想好了,咱们再谈吧!”
  “那东西呢?可以还我了吧?”
  “嘿嘿!现在可不行!给了你,你跑掉了怎么办,人家才没那么傻呢!”秋子笑时,舍樂颇多无奈。
  “你不是送我这个了吗,放心吧,我不会跑的。”舍樂灵机一动,碰了碰耳边的小辫子,显得诚意十足。
  “那也不行!正所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人家可从来不干赊账的买卖!”
  “可如果你一直都想不好,那怎么办呢?”
  “这很简单,你若能把它抢走不就行了。”秋子说着便将彩色珠子放在了一个精致的荷包里,并系在了腰间,然后冲着舍樂笑道,“东西就在这里,在我还没想到之前,你能拿到就是你的。”
  秋子刚撂下话,舍樂果然动手了。只是无论他尝试多少次,却始终都只差那么一点。渐渐地,舍樂越来越累了,秋子却还是那么轻松,甚至有些兴奋。舍樂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秋子在捉弄他。
  “算了!我不玩了。”舍樂一边喘气一边说着,可是双眼却丝毫没有放松。秋子一听他这么说,顿时松懈了许多,于是舍樂趁机猛地扑了过去,只是手指刚刚碰到荷包的刹那,却又因为秋子的一个转身,一下子扑空而趴在了地上。
  “好险啊!差点儿就被你给抢走了。看来你也不笨嘛!说不定下次,人家一不留神,真就被你得逞了呢。”秋子的话无疑是在告诉舍樂不要放弃。倒是舍樂实在太单纯了,还真以为他能从秋子手中抢走它。
  此后,舍樂又尝试了很多次,可每每就要成功之时,却总有意外发生,仿佛只是运气太差。殊不知,这一切其实都是秋子在暗中捣鬼,故意给他希望然后又让他失望,只是舍樂并不明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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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舍樂尝试了一百次还没放弃,秋子也玩的乐此不疲,可是有人来了。这个人舍樂也曾见过,正是沙葉!
  舍樂见是她,吓得躲到了一旁石头后,然而沙葉却单膝及地,恭恭敬敬地跪在了秋子跟前,令舍樂大为震惊,甚至都没听到她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沙葉走后,秋子来到了舍樂跟前,淡然道:“我们走吧!”
  “走?去哪里?山路不是被洪水截断了吗?”
  “没想到你竟真的相信了!”
  秋子见舍樂一脸的诧异,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然后,她取下了腰间的荷包,并将珠子连同荷包都交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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