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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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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封『戰意(真意武器)』,再禁『衛魂(卫魂冥意)』,然后一击毁『護魄(护体尘光)』。天尘光国九大王主亲自出马,果然跟天数运行的一模一样。”
  “只是你们为我『魂岁改数』而挡劫,害得他神寂魂灭,似乎有些太过了。”
  舍樂依旧沿着溪流往深山走去,脑中则与極樂在交谈。
  “你这同情是不必要的,事实上他早就在冥府被判了寂灭之刑,更何况这些本就是天数——命中注定本该如此,他逃不了,更躲不过。”
  “天数!这么说你送我的『意魂衣』也在天数之内了?”
  “可不,后来你又被天冥意国奉令追杀,我那『曼珠沙华意魂衣』不就起了作用。”
  “那倒也是”,舍樂听到極樂的回答,不由地点了点头。只是有件事令他颇为不解,虽说他现在不仅没了『護-衛(护体尘光与卫魂冥意的合称)』保护,也无法修行『戰意』,可是『魂迹(灵魂信息)』不仅没有丢失甚是都没有遭到封禁。当舍樂以此事问極樂时,極樂的回答简直令他万分惊喜。
  “『魂迹』还在,说明『魂世(轮回代数)』亦相安。那么『魂世』响应『王主秩序』的『赐名』自然也还在。没了『護-衛』保护,可以通过『赐名』寻求保护的存在。而且没有『護-衛』,天尘光国与天冥意国自然也就无法再追踪,这样岂不是更安全更自在。所谓福祸相依,大抵如此。”
  “这么说来,反倒更像是因祸而得福了呢。从此我依旧是我——元無舍樂,而不再是那个冒牌的舍乐①催长后的舍樂。果然还是这样更轻松更自在呢。”舍樂有些自我陶醉,感觉自己又回来了,别提有多高兴。
  忽然,林中风起,四下骤然昏暗,舍樂还在奇怪时,極樂则预警他赶快逃离此地。只是他的速度比起这突如其来的黑暗,还是慢了许多。渐渐地,四下风紧,眼前也变得一片漆黑,舍樂忽然有种十分压抑的感觉,意识竟也开始有些模糊了。扑通一声,他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眼睛也有力无力地合了起来。朦胧中,只觉眼前有道微光略显冰蓝,接着他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迷糊中,只觉微风阵阵,好不爽快!耳边更是传来了忽强忽弱,悦耳动听的声音,令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第一眼所见吓了他一跳,原来他把窗前被风吹动的风铃误认为成了蛇的模样。
  “你醒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舍樂这才从恍惚中看清了风铃的模样,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你吸入了不少山林毒瘴,足足魂迷了一个时辰。赶快把这碗汤药喝了吧。”一个豆蔻少女,端来了一碗汤药,递给了舍樂。舍樂在喝下药后,不到片刻,果然觉得舒服了很多。
  “是你救了我?”
  “我可没有那本事,是我爷爷救了你。”
  少女话音刚落,一个头发黑白交错,身体依旧健硕,满目精光的老者已经进屋来了。只见他将一个小包袱放在了床边桌子上,并嘱咐道:“这里面有我调制的药包,下山时将其捂住口鼻,可以避免毒瘴入体。至于水和干粮,可以给你补充一些体力,看你的样子应该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再歇一会儿,就走吧,天色也不早了。”
  听完老者的话,舍樂有些奇怪,極樂则跟他解释了一番。出于感激,舍樂忍不住问了一句:“这里可是有什么东西在作怪?”此言一出,老者和少女都愣了一下,双双打量了舍樂一番。舍樂见他们疑惑不解,便将極樂解释给他的话,现学现卖,重复了一遍:
  首先是那阵风,来得太突然,并不像是真正的山林毒瘴那般迟缓。再者先前我曾遇见过一群巨狼,现在想来,它们应该是在逃窜。接着便是你们的好意与担心,以及对我的问题的反应……
  “怎么看你还都是个孩子,怎么会那么像个大人。”老者忍不住又一次打量了舍樂一番,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孩子真就是个孩子,甚至有些担心。“敢问小哥贵姓?”
  舍樂被老者突如其来的话问糊涂了,不过他却一五一十地介绍了一下自己,说自己姓元無,名舍樂,龙神二十七年生于历摩与摩多交界的一个小村庄里,如今已是流浪的孤儿。
  此话不说还好,一说竟引得少女哈哈大笑了起来:“龙神二十七年?莫非你来自中土大陆不成?”见舍樂连忙点了点头,少女的笑脸僵硬了,老者更对他产生了莫大的怀疑。“小哥,说谎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你不愿告知自己的身份来历,也不用编上这么一个明显的谎言,什么都不说了,你也好得差不多了,这就走吧!”老者把话撂在那里,说罢便显得非常生气地出去了。
  舍樂就更糊涂了,他说得明明都是实话,怎么就成了明显的谎言了呢?舍樂在意识里问了極樂,而她似乎也不大清楚。于是他便直接向少女询问起了原因,少女见他确实疑惑,神色尚且诚恳,便好心告诉了他谎言的破绽,说:“中土大陆距东土大陆相隔岂止遥远,一般人哪怕究极一生也不可能到达。纵然是太古神剑门的弟子,也需要借助传说中的天罗神兽方能有机会到达。而你小小年纪,说自己来自中土大陆,除非你是天神,否则这根本就不可能。”
  听完了少女的话,舍樂终于明白了问题之所在,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是枉然,而且就算他解释了,恐怕他们也不会相信。索性三缄其口,然后接过了少女递给他的包袱,临走时只是默默地鞠了个躬,以示感谢。
  离开了祖孙相依为命的草庐,舍樂始终放心不下。就冲着他们的好意,他也想简单报答一下。如果那个将他弄昏的家伙真就十恶不赦,他便想法除掉它,算是报恩除害了。大概是听到了他的心声,極樂不仅没有阻止他去冒险,反而还鼓励他去探险。于是舍樂改变了上山路线,转而沿着当初狼群来的方向走了去。
  穿梭在丛林深处,沿着狼的脚印摸索,渐觉天色昏暗了许多。舍樂越走越慢,越来越显得有些迟疑了。“你说我就这样过去,是不是太草率了?”他在意识里问起了極樂,得到的答案却令他有些怀疑。“此去当是有惊无险,而且还有意外收获。”舍樂虽然不知道是何惊险又是什么收获,可極樂是夢女,仅此一点就扫除了他的疑虑。
  渐渐地,天色似乎真的暗了,好在舍樂有那老者赠送的药包,一路还算相安。不过再想依据巨狼的痕迹前行,似乎有些太困难了。虽说月色明朗,可是脚下艰险。而且在这荒山野岭中,夜行之物也都活动了起来,舍樂自然也就显得有些慌张了。好在極樂一路指引,终于让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只是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时,舍樂心底的窃喜也破碎了——野兽的呼噜声!
  “那可不是一般的野兽,它可是头货真价实的魔兽!”極樂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舍樂则有些不解地问道:“魔兽不是比野兽更加凶残恐怖吗,怎么你倒高兴了呢?”
  “一般的野兽不仅少了点儿灵性,而且还承受不了过于强大的力量。如果是魔兽则刚刚好,不仅有灵性,而且还能承受『赐名』的『秩序之力』,捉来当个防身武器,再合适不过了。”
  舍樂听到極樂的回答,整个人是又惊又喜。“你的意思,是让我给它『赐名』?”舍樂边走边说,也就越来越靠近声源了,只是極樂出乎意料地给了他一个否定答案,令他顿时就困惑了。不过当舍樂从草丛中窥视到了那魔兽的样子时,他隐约间有些明白了極樂的企图。
  三颗恐怖头颅,獠面巨齿,垂涎如雪;六只猩红巨眼,明亮无瞳,恍如灯笼;唯独一尾犹如大蛇,时而蜷缩,时而动作。整个庞然大物,三头一身,竟似看守地狱的魔犬。
  仅仅望着它,舍樂就已经感觉到了渗人的味道,極樂却让他小心翼翼地前去接近中央的那颗头颅,并且要用『赐名』所必须的『魂世意珠』去触碰它。舍樂一听顿时慌了,说它的六只大眼睛还在睁着,这样贸然靠近,岂不是羊入虎口。極樂知道舍樂的畏惧,便跟他解释了一番,说它这是睁眼睡觉,而且还直接告诉了他,只要那六只眼睛中没有瞳仁,它们是看不见的。虽然她给舍樂吃了一剂定心丸,可是舍樂的身子还是有些微微颤抖。
  没办法,極樂又给他补了一剂安神汤,说那魔兽的身上正泛着黑意,显然活不过今晚。舍樂一听这话,果然如此,他也看到了那团隐约可见的黑意,就像白日所见的那三头巨狼身上的白意那般。这时他有些恍然大悟,原来这正是極樂所说的『数』。
  终于,他变得自信了起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开始靠近那头魔兽中央的头颅。虽然呼噜声很响,可是舍樂却感觉自己分明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近,阵阵温暖而又恶臭的风,迎面吹来,舍樂几乎想吐,但他还是强行忍住了。本来不远的距离,可现在对于舍樂而言,仿佛相隔着十万八千里,而且还举步维艰。汗水更是不知不觉地从发际流了下来,直到它滑过眼皮从睫毛渗到眼睛中,舍樂这才在眨眼间感觉到了恐惧早已侵入身体。“现在可不能功亏一篑!”極樂的声音在他脑海响了起来。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舍樂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更是下了决心,甚至都做好了觉悟。
  眼看咫尺之遥,舍樂忽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忍不住向上瞟了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瞄,只见两颗黑的深沉的大珠子,已经出现在了红色巨眼里,此刻自己的影子正倒映在那大黑珠子上。
  不好!!!被发现了!舍樂此时只觉得浑身无力,六神无主,身体更是不听使唤了。现在只能把希望寄予在極樂身上了,他这么想时,極樂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快用『魂世意珠』去碰它!
  说时迟那时快,一张血盆大口已经张开,舍樂自然也顾不了那么许多,直接便冲进了它的口中!
  【注】:
  ①【舍乐】:之前成人模样的舍樂,其实是借名为“舍乐”的魂而进行『魂岁改数』而挡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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