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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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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早春三月,冬去春来,冰雪消融,山野川泽处处洋溢着勃勃生机,别是一派烂漫风光。靖海城熬过了寒冬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街上车马川流不息,叫卖声响成一片,好不热闹。
  城东靖海侯府张灯结彩,披红挂彩,往来的宾客不绝于缕。两扇朱漆的大门四敞大开,廊檐上的琉璃瓦金碧辉煌,门前矗立着两个巨大的石狮子,威风八面,透出一股王公贵胄奢华的气派。靖海侯站在门侧的石阶上,面带笑容,向前来贺喜的大小官员拱手道谢。
  前来贺喜的每一个官员身后都跟着仆人,或是手提或是肩扛,将预备好的诸般贺礼一件件搬入府内。府内管家佣人一边点验名帖一边将其一一登记在册,才一会儿的功夫,前庭院子里的奇珍异宝就已堆积如山。珍珠翡翠、奇花异草,金雕银塑、古玩字画,各逞其能事,争奇斗艳,直看得人眼花缭乱,饶是他们对各色宝物早已司空见惯,仍是啧啧称奇。
  穿过前庭,经过一条装饰典雅朴素的走廊便是中庭花园。偌大的花园庭院正中央是一座高大突兀的假山,玉龙从天而降,落入大湖之中激起层层白浪,发出一阵阵的低吼。
  汉白玉的石座雕满了各种飞禽走兽,精美纹章,在湖面之上架起一条环形回廊。回廊中每一根朱红的柱子上都是名家画作,大家手笔。牡丹开得雍容华贵,仕女体态婀娜、娇媚动人,山川巍峨耸立,川泽尽显灵动隽秀。廊檐之上每隔十步,其左右两边便各挂有一个大红灯笼,上书金黄色“福”、“寿”两个大字。
  从回廊向下望去,湖水清澈见底,零星的水藻随着水波上下摇曳,各色鱼儿游弋其间,更增雅趣。湖岸边种着数不花草树木,如若是百花齐放,院中的景色当真是赛过天堂。
  院子里的客人三五成群,一边寒暄叙旧,一边观赏院中的景色。来过的百看不厌,第一次到的则是每看一处都惊叹不已。就像是一个乡下的孩子第一次进城,所看到的、听到的处处透着新鲜,就连回廊的扶手都要把玩欣赏半天才肯罢休。
  回廊的尽头坐落着一个亭子,从远处看宛如浮在水面之上。亭子装饰典雅古朴,与先前的极尽奢华格格不入。亭上挂有一块金匾,上书“雨荷亭”三个大字,银钩铁画,遒劲有力,虽略显消瘦却不失王者洒脱之气。两边黝黑的柱子上贴了一副金联,上联是:“雨落闲湖鱼自休”,下联是:“荷漫雅琴水空流”。众人皆赞这字写得好,这对联更是有无限的闲情雅趣,叫人心中如拂过一缕清风,沁人心脾,有种说不出的舒畅,似乎坐在这亭子里便可以抛尽一切的烦恼与忧愁。
  正当大家都在庭前观赏的时候只听得身后有人说道:“大家难得聚在一起,想不到都这么有雅兴。”
  众人回头看去,却是大司礼到了,纷纷退到两旁躬身行礼。
  “此处并非朝堂之上,大家今天皆是为靖海侯祝寿的客人,不必多礼。”大司礼边说边挥了挥手。
  “虽然不是在朝堂之上,但是论辈分我等皆是后学末进,这礼数是应该的。况且大司礼您为人谦逊,处事公道,更是公忠体国,谁人不知?您是前辈榜样,我们这些后学末进有哪个不佩服您的?”说话的是个四十多岁的高瘦男子。
  “廷玉呀,你这话老夫可承受不起啊。为国为民尽一点微薄之力是我份所当然之事,何功之有呀?真要说有功,在场的可都是我大燕国的栋梁之材,岂能独言老夫一人呀?今天咱们只分长幼尊卑,不谈这些功名利禄。廷玉啊,你看这院子里的景色如何?”
  “大司礼对此甚为熟悉,正要请大司礼给我们讲一讲这其中的玄妙之处。”
  “靖海侯府庭园广阔,景色与装饰更是美艳绝伦,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不过要是说到喜欢,老夫对眼前这座雨荷庭倒是情有独钟。此亭虽然装饰古朴,似不如先前所见之华贵,其实每逢夏季喜雨时节,亭子周围荷花盛开之时最见其风味雅韵。听雨打荷叶,伴着微醺的花香,饮上一壶香茗,吟诗抚琴,亦棋为乐,的确是一件令人最为惬意舒畅之事。”
  大司礼一边说一边缓步穿过人群走进了亭子,清风习习,虽然仍旧带着早春的寒意,但是似乎也能感受到那醉人的花香和动听的乐曲。
  “虽说靖海候府我也来过几次,但却不曾像大司礼这般有福气。若真如此,说不定醉情山水,恐怕连官也不愿做了。”
  大司礼朝说话之人摆了摆手说道:“中怀此言差矣,纵情山水虽说也是人生一大乐事,但是怎比得上为国效力?国家需要你们这些栋梁去支撑,你们把国家治理的越好,这山水才会更美。我老了,就快不中用了,国家之事可就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现在我除了能做好分内的事情,给你们些许建议之外,其他的事情只怕也是力不从心喽。你们也知道,最近这几年国家多有不顺,各个州县连遭天灾,几个地方更是连年干旱,久不见雨水,世事多艰,这些重担可就都要落在你们身上了。”
  大家听后一阵默然,都知道此是实情。国家这几年风不调雨不顺,又连续曝出天灾,可谓多事之秋,经这么一提,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禁低下了头,心中不免有些尴尬。
  大司礼看出气氛有些不对,说道:“今天是靖海侯的大喜日子,其他的事情,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我们都暂且搁后再谈。今天咱们只说吉利话、喜话,丧气的话、不高兴的话留到以后再说吧。我看咱们还是先去宴客厅,等靖海侯接待完了前门的宾客再一同为他祝寿。”大家听此一说,便都出了亭子转入了内院。
  内院分前后两个部分,前堂是宴客厅和招待客人用的厢房,后堂是主人的卧室和一些贴身仆人的住处。宴客厅很大,足可容纳上百人。四根硕大黝黑的柱子好似拔地而起,气势非凡。紫檀色的地板做工也极为考究,多处都已经过了修补,虽然尽量保持原貌,却仍然略有痕迹可寻,显示出已经有了不少年月。客厅里摆满了各式古玩字画、奇花异草,将其装点得分外典雅而别具韵味。
  宴客厅正中墙上高高挂着一块红底黑边的大匾,上书金黄色“敕封靖海侯”五个大字,笔力浑厚,透出一股威严和雍容华贵的帝王气象,落款是“大燕国康乐元年康乐王手书”。
  匾额下方挂一副高山流水画轴,山势险峻直戳九霄,郁郁苍苍、连绵起伏,气势极为磅礴,充塞其间而顿感天地之宽广;水流万里,源起北冥而倒悬于天地间,依山而下奔腾于南海,澎湃之气中透出灵动,叫人心中有份说不出的畅快。大江之中一叶小舟正乘风破浪,驰帆疾行;白云悠悠,江水滔滔,仿佛可以听到那悠扬的渔歌回荡在天地之间。画卷左侧题有一首诗,诗云:三公山前一小舟,白浪滔滔万军休。昨日杀场马裹尸,今朝纵酒歌悠悠。下面一行小字:康乐二年南下巡游,舟过平江绝雁峡有感而作。落款是:陈良甫。
  景王末年燕国国内大乱,各地起义军纷纷揭竿而起。陈良甫先是率军连克永丰、琅邪、赣川、白水、陈塘、风林、解良、曼桐、庸黎、成济十城,最后和当今天子康乐王会兵庸城,以摧枯拉朽之势荡平了轩祉、凌嘉和江宁城,然后直捣皇城燕都,推翻了景王长达一百二十二年的统治。陈良甫在此次战争中率领起义军立下赫赫战功,打下了半壁江山,辅佐当今天子登上了天子之位,号康乐王。为彰显陈良甫的功绩,康乐王封其为靖海侯加安国公,并拜其为护国大将军,赐江宁城(后更名为靖海城),世袭罔替。如今的靖海侯乃陈良甫之曾孙,名逸凡,表字庭芳。
  正当大家都在三五一群聊东聊西时,一人问道:“大司礼,刚才进入花园时有一假山,山上有一瀑布,气势磅礴似天降玉龙。晚辈第一次到靖海候府,恕晚辈孤陋寡闻,还请您赐教?”
  大司礼放下茶杯,面带微笑说道:“文轩有所不知啊,这靖海城北接燕都,东靠三公山,南邻平江。三公山南麓山间有一水源,流于城外不远处便是清河,河水自北而南注入平江。当年庭芳的父亲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穷万人之功,掘出一条人工水渠通到府里面。你看到的那个大湖便是这条水渠流入的水,不过水渠被埋在地下是看不到的,巧就巧在这水是活水,还有另外一条埋于地下的水渠将其引入平江。湖里面形成的环形水流刚好经过被预先放置在假山里面的两架大水车,水车将水抬起之后注入假山上储水的一个凹槽内。这凹槽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水量充沛,便形成了玉龙倒悬之景。此工程虽不算十分浩大,但是构思巧妙,花费了无数工匠的心血,也可以说是一奇景了。”
  不明其理的人听后恍然大悟,啧啧称奇,感慨道:“也只有像靖海侯和燕王这样的人才能有如此大手笔、如此福气了。”
  也有人应和道:“靖海侯身份荣贵,曾为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也只有他才当得起。”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谈得不亦乐乎,客厅中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客厅的人越来越多,侍女不厌其烦地穿梭于众人之间添茶倒水。正说话间,靖海侯进了大厅,众人都站了起来向他躬身行礼。
  靖海侯笑意融融,回手还礼道:“大家不必拘束,都坐下吧。承蒙诸位同僚赏脸,大驾光临为在下祝寿,真是蓬荜生辉,庭芳自感荣幸。”一挥手,示意大家坐下。转头对着身边的仆人说:“再去为大家更换新茶”。
  那仆人点头示意说了句明白便即躬身退下,靖海侯随即坐到了案几边属于主人位置的椅子上。
  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靖海侯,只见他身着一件淡黄色袍子,袍子上绣着一只振翅高飞的白鹤,别有一番仙风道骨。虽然已是年过五旬却仍旧目光如炬,脸泛红光;满头的青丝,竟没有一根白发。举止间儒雅谦和、透着一股尊贵之气,让人忍不住喝一声好。
  众人坐毕,靖海侯开口道:“众位今天为庭芳贺寿而来,庭芳内心感激不尽。大家本可以只带着一颗心来,我就感到很知足了,何劳诸位同僚还带着这么多贵重的礼品?庭芳蒙受先人之德忝列朝堂,又得天子和在座诸位的信任,不过是为国尽一份微劳,还算有一点微功,说来实属惭愧。府上如有款待不周之处还望大家多多包涵,若无要事便在府上盘桓几日,也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大司礼说道:“靖海侯何必过谦,今番大家为你贺寿,皆出于诚心。庭芳若说无功,在座的诸位恐怕都要无地自容,个个回家养老去了。”
  靖海侯对大司礼摆了摆手,说道:“少岳如此说,庭芳实在是不敢当。治理国家乃天子和满朝文武之功,庭芳何德何能敢居功自傲。大家都知道,这几年国家多有天灾,人民生活贫苦,前几****又听说,连陈塘州也出现了饿死人的事情,再这样下去国家会出事的。多事之秋更加需要大家共同尽心尽力,才能保国家之太平安康。大家把今天所带来的贺礼都带回去吧,多为灾民出点力才是最好的。”
  众人听此一说,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大厅中陷入了一阵沉默。
  这时,只听得门外一阵脚步声,走进来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英气勃勃,生的甚是俊秀。他身穿一件白袍,腰间挂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
  靖海侯起身对那少年说道:“麟儿,快进来拜见各位长辈。”
  少年躬身行礼道:“晚侄少卿拜见各位叔叔伯伯。”说罢,一揖到底,走到靖海候身边,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靖海侯对大家说道:“这是我儿子子麟,犬子今年刚满十九岁,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正疼得要紧。今天刚好大家都在,我也让他出来和大家见一见。”说罢,哈哈大笑,打破了刚刚的尴尬气氛。
  大家见到陈子麟都夸他器宇不凡,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将门虎子肯定会有大出息……
  靖海侯摆了摆手说道:“大家可不要捧他,他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虽说这两年在军营里历练了一阵子,也有所长进了。但是不能让他有骄傲之心,太过浮躁可成不了什么大事。”
  “庭芳过谦了吧,我听说子麟这两年在军营的表现可是很不错,是不是啊,子麟?”大司礼捋了捋胡须笑着看着他。
  “徐伯伯过奖了,晚侄不敢当。”
  “后生可畏,有时间到徐伯伯那里去玩耍几天,也教教我那小孙子剑法呀,拳法呀啥的。”
  “晚侄有时间一定去徐伯伯那里请教,不过军营这段时间正忙着操练,恐怕要过些日子才能抽出时间来。”
  “也好,你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过去。”
  “麟儿,既已见过各位长辈,你先下去到内院去陪陪你母亲吧,待开宴的时候再过来。”靖海候说道。
  “是,我这就去。各位长辈,晚侄少卿先告退了。”说罢行了一礼便出去了。
  靖海侯站了起来,说道:“大家先在院子中随意转一转,今日咱们都不谈公事,用不了一会儿便可开宴,届时会有家仆告知大家。靖海侯向大司礼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少岳,你过来一下,我有些话想和你聊聊”。
  大司礼看着靖海侯的脸色无甚笑容,反添了几分愁苦,两个人一前一后转入了后堂。
  靖海侯和大司礼出了宴客厅,走过一条小阁廊进了一间装饰朴素的小屋子里。屋内除了一个大大的书架子,一个书案,几张椅子之外便没有多余的物件了。墙上挂了两张经过简单装裱的字,均是出自靖海侯之手,笔体遒劲有力,刚猛中透着几分儒雅,分别写着:“修身养性”和“保国安民”。
  两个人刚坐下来便有一个仆人送来了茶水,和前者不同,这次的茶水透着淡淡的清香,入口微苦却别有一股清爽之感。靖海侯呷了口茶水,看着大司礼却不言语。突然间叹了口气,脸露愁容。
  “老师,你可知我把你单独叫进书房可是为何?”
  “你我同朝几十载,亦师亦友,你的心思我岂有不知之理。”
  “国内最近不甚太平,我听说灾民的数量不断增加,各地又多有妖魔出没的流言,这样下去恐怕会出大乱子的。老师对当前的时局可有何良策?”
  大司礼放下茶杯,起身踱到窗边背向靖海侯,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片刻,大司礼转过头缓缓说道:“景王在位一百二十二年,自即位之后国家享有将近一百年的太平盛世。景王一百零四年,景王宠信奸佞小人李信,听信谗言,任其祸乱朝堂,国内时局动荡不安自此而始。十年间被冤枉陷害之人数不胜数,各州县贪污成风,礼制典章不复存焉,魔怪横行残暴生灵,可怜我四海万民受尽苦楚啊。”说着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景王一百一十五年,康乐王在泰州率先发起起义,紧接着各地起义军纷纷揭竿而起、遥相呼应。几经波折之后,起义军终于在景王一百二十一年以破竹之势攻打到了平江南岸。朝中奸臣李信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大将军韩明义依平江和三公山地势之利殊死抵抗,力战不屈,终于战死沙场。景王自知大势已去,饮毒自杀。而后起义军占领了燕都,结束了景王长达一百二十二年的统治,康乐王受天之命,翌年登天子之位,号康乐王。并加封你祖父为靖海侯、安国公,拜护国大将军。后两年,国内余党尽数被歼灭,铲除妖魔,四海太平,始有康乐盛世。”
  大司礼娓娓道来,似讲故事一般说与靖海侯听。接着说道:“庭芳,这些事情你也很清楚,我说这些话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老师这话我当然明白。自古以来,天子者乃受命于天道之子,统领四方万物而赐以三世之阳寿。可是古往今来,真正寿终正寝的燕王在传说中就只有文王一位,可这也是三千年之前的事情了,难辨真假。这两年我时时为此事忧心忡忡,怎奈燕王不听我劝阻,愈加宠信身边小人,反而对我颇有微词。近来便是想见天子一面都很困难,更不用说进谏了。老师说的对,此时之景怎能不让人想起当年的景王之乱,难道真的是其灾不远,国家危矣。”靖海侯顿了顿,语气中充满了无奈,接着说道:“老师,我现在的心就像这茶水一般,热度在一点点消散,用不了多久只怕就会心灰意懒了。”
  “庭芳不必烦恼,只要天子重新振作,肃清吏治,敬天行礼,国家还是会好转的。我想过了,再过十天便是三月二十七,醮天祈福的日子。我想借此机会在那之前上奏一疏,以此来劝谏燕王,如其肯听,国家社稷也许还有望。”
  “老师此举甚好,我也正有此意。只是燕王近几年来对费有来、黄旻等人宠信有佳,恐怕他未必能听得进去。万一天子震怒,老师恐有性命之虞,如果要上疏劝谏还是我来吧。毕竟我位列靖海侯,就算是获罪于此也不过销官罢爵,尚不会危及性命。”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怕什么,七十多岁的糟老头子,半截身子都已埋在黄土里了。你应该保存实力,毕竟手里还握有全国的兵权,如果我真有什么不测,国内还有你这个顶梁柱。”大司礼说得至诚至恳,言辞平缓而自有一份凛然之气。
  “庭芳打小的时候父亲便耳提面命,告诉我国家但有危难便当挺身而出,大丈夫行于天地间要无愧于心,既然立于庙堂之上便要做忠君爱民之事。我不敢忘记先父的教诲,时时提醒自己要修身养性,常怀仁义之心,凡事依天道行事,不敢违了礼乐典章。而国家此刻就是在危难之中,我岂有袖手旁观而教老师以身犯险之理?万万不可!老师一番话,庭芳心中说不出的感激,此事还是由我出面更为稳妥。”靖海侯说完对大司礼行了一礼。
  “那好吧。”大司礼叹了口气,脸上一半是忧一半是喜。
  “想老朽蒙受你父亲恩泽,三十岁入朝为官,当时的你还只有十四岁吧?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如今你也有五十五了。你父亲福薄命浅,三十一岁得子,四十七岁便去世了。不过得子如此,也可含笑九泉了。”
  “得老师此言,庭芳欣慰。”
  大司礼说道:“庭芳,如果你信得过老师,这篇奏疏便由老师执笔如何?”
  “庭芳求之不得,由老师执笔当然最好不过。”
  正说话间,只听得外面有敲门声,靖海侯听是家仆的声音便叫了进来。那仆人躬身说道:“老爷,寿宴都已经准备好了,宾客也已到齐,只等您过去便可开宴了。”
  靖海侯嗯了一声,问道:“燕王可否派人来?”
  “还不曾来人,老爷。”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仆人出了门,大司礼说道:“燕王还没派人过来,此事恐怕其中有些不妥。”
  “我也正自担心,说不定燕王对我已经有些微词,故此不派人来。我们且过去,此事稍后再说。至于上奏之事,老师便在我府上住上两天,待你我商量好之后再回去,如何?”
  “也好,我们还是先过去吧,不要让他们等久了。”说罢,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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