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个人影，走上了三楼。
　　在他的对面，是两个手里拿枪的人。
　　“小伙子，你就是老大让我们干掉的人吧。”其中一个拿枪指了指那个身影，他的口气略显轻蔑。
　　“你他妈别跟他废话了。”另一个举起了枪，扣下了扳机。
　　他手里的是步枪。步枪子弹的速度是比声音还要快。但因为距离的关系，这种差异并不明显。
　　你可以当我这句是废话，但你不得不明白，王潇的听觉是不能在枪口下救下王潇的。
　　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如果是在暗处，那王潇就认栽了，但是现在是在明处。
　　举枪总得要时间吧，扣下扳机总得要时间吧，瞄准总得要时间吧。这些已经足够王潇反应了。
　　当那个人放下枪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了王潇的人影。
　　“有看见那个小子吗？”第一人对着那个放下了枪的人说道。
　　“我应该问你。”第二个人说道。
　　“在那儿！”
　　突然，一个长发的身影飞速冲来。闪过第一枪后的王潇，就躲在了一旁的石柱后面，解开了他盘着的头发。
　　这样子行动更方便。
　　一个身体倒飞了出去，然后是第二个。
　　王潇踏在一个人身体上。
　　“对于一个垃圾来说……”
　　“再好的武器都只是摆设！”
　　*
　　另一边。
　　三楼的电梯旁。
　　一个人紧紧地盯着三扇电梯门。
　　“你知不知道，一个人盯三个门是很累的。”那个人自言自语道。
　　“话说老大是怎么知道有一个女的要来这里呢？”
　　“跟着那个男的不应该更有安全感吗？”
　　“女人果然奇怪。”
　　这个人的话很多，以至于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那扇打开了的电梯门。
　　“你总觉得女人没有战斗力吗？”一个身影闪出了电梯。
　　那个人只是感觉一阵风划过，自己就再也没有了知觉。
　　因为已经身首异处了。
　　那个闪出电梯的女子手中，拿着是一把正滴着血的闪亮尖刀。如果王潇在这里，那么他一定会发现，这不是他给她的那把小刀。
　　“你的枪我就收下了。”那个女子捡起了地上的那把步枪。她还顺便从那个无头尸体的腰间带出了一把小手枪，插进了自己的腰间。
　　“我还要去对付另外一个人。”
　　*
　　王潇站在一具没了头的尸体前沉思。
　　他这是看错了吗？但血腥味浓烈，就算是他看错了，自己的鼻子也不会骗他的。
　　三楼，还有其他人吗？还是说，这是蔡小窈干的。
　　王潇仍在沉思。
　　他希望是第一种。
　　但他相信了第二种。
　　那么……他的猜测是对的了。
　　*
　　几分钟前。
　　“小窈，你去坐电梯。”
　　“那你呢？”
　　“我走楼梯。你知道这里的监控都是在那个人的掌控中的。”
　　“你的意思是……”
　　“待会儿，三楼的三人会有两个人去楼梯口堵我。”
　　“另一个去电梯口。而电梯口的空间大，适合逃跑？”
　　“是的。”
　　*
　　王潇站在原地等了近三分钟。
　　他在等其他楼层的人来支援，来干掉他。
　　可没有人来。王潇笑了笑，抬头对着天花板上的监控叹了口气。
　　监控炸了。因为它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之前王潇之所以保留着监控，是为了告诉那个歹徒口中的老大，他还没有走，就在原地，快点来干掉他。
　　可就是没有人来。这说明了什么？那个“老大”认为，在三楼，还有人可以干掉王潇。
　　至于那个人是谁，这就不言而喻了。
　　在这个楼层，除了王潇，和两个昏迷的人，以及一具无头尸体和他的头外，还有谁？
　　那个假扮蔡小窈的女人吧。
　　*
　　“嘿，王潇，我找了你好久了。”一个女人向王潇跑了过来。
　　“我也找你好久了。”王潇看着这个女人，不带一丝表情。
　　“不是说好了在洗手间旁集合的吗？你跑哪里去了。”那个女人嗔怪道。
　　“你找我什么事。”王潇淡淡地说道，似乎是牛头不对马嘴。
　　那个女人一惊，王潇此刻的语气让她意识到了什么。
　　但她还是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说道，“当然是逃出这里了啊。”
　　“有意思吗。”王潇耸耸，冷冷地说道。
　　然后一拳轰出。
　　*
　　“我说，你就不想知道真正的蔡小窈在哪里吗？”一个陌生的女子站在王潇面前，一旁，是一个人皮面具。
　　当然，仅靠一个面具又怎么可能骗过王潇呢？这个女人的身材也和蔡小窈异常的相似。
　　如果不是这个人在一路上露出了许多马脚，王潇可能会被一直蒙在鼓里。
　　身为蔡家大小姐的蔡小窈从小就娇生惯养。
　　她会在遇到地标级建筑被控制时镇定地不失去理智？她会在一开始就冷静地报警？她会毫不犹豫地接过刀子？
　　最最重要的是，她会在看到王潇放倒那么多个人之后，不阻止王潇？
　　虽然王潇没见过蔡小窈几次，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认为，蔡小窈是那种善良的女孩，而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喂，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王潇抬头看了看她，“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你来找我干什么吗。”
　　“不然，等会你就说不了了。”
　　那个女子哈哈大笑，她抬起了那把之前背在身后的步枪，对准了王潇，“小弟弟，你太猖狂了。”
　　王潇也冷冷地一笑，“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枪响，人动。
　　王潇快不过子弹，但那子弹，根本不是打向王潇的。
　　身后的消防栓爆了。
　　一连七八颗子弹窜了进去。水柱涌出。模糊了王潇的视线。
　　密集的水声，也模糊了王潇的听觉。
　　失去了尖牙和利爪的雄狮，又有何惧焉？
　　一个横踢，踢向了王潇。
　　仓促间，王潇的手臂闪电般地上移，挡住了这一脚。
　　但他的人，还是狼狈地倒飞了出去。
　　这不是正常人能拥有的力量，更何况这还是个女人？
　　*
　　“你不是普通人。”王潇站起了身。虽然他之前那一摔实在狼狈，但对他这么一个连自己外表都不在意的人来说，姿势上的不足根本无伤大雅。
　　“显而易见。”那个女人穿过了水幕，一步一个脚印走向王潇。
　　“你之前打残的那些壮汉，不也不是普通人吗？”
　　王潇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这个能真正被他称作对手的女人。
　　“你跟他们有关系。”王潇淡淡地说道。
　　“关系不深，不是一个部门的。”那个女人笑了笑，说道。虽然她笑得很甜，但这是蛇蝎美人的微笑。
　　王潇冲了上来。
　　那个女人拿出了一把尖刀，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
　　王潇注意到了，这不是他最初给她的那一把。
　　她的目的不是杀了他。
　　王潇想到。
　　但现在已经容不得王潇多想了。
　　刀刃破空而来，王潇下意识地抬起左手去挡，而右手，则是一拳轰向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突然诡异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