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年后。
　　秋风依旧，但已物是人非。
　　这里，不是飞云城。
　　一座无名小山。绿树成荫，树影婆娑。
　　一个少年站在峰顶，他黑色的长发在身后飞扬。
　　他静静地看着远方，那个远在天边若隐若现的大城市。
　　“飞云城，我又回来了。”少年冰冷的语气，没有一丝情感。
　　他不知道在自己离开的这一年里，这座繁华的城市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这一年里，自己身上的变化。
　　风微漾，树轻摇。
　　王潇向着飞云城一步一步地走去，每一步都踩在结实的土地上。
　　他的目光环视着四周，他知道，一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注定他不会轻易到达飞云城。
　　他还不能放松警惕。
　　虽然现在的他，不会害怕任何偷袭。
　　这一年来，他经历的战斗，还会少吗？不过就是数十次在黑熊的掌下逃生，数百次地按倒猛虎，以及数千次地与那个老人交手。
　　与那个老人的战斗，就算是他也不敢松懈半分。
　　别被那个老人骨瘦如柴的身躯所迷惑，事实上，就算是曾经所向披靡的王潇，在那个老人手下，也撑不过十招。
　　不过，那个老人坦白过了，他的肉身战斗力，是绝对比不上王潇的。
　　但要赢王潇，只需要一点技巧，和另一种奇特的力量。
　　*
　　“王潇，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一个人的声音突然在林中回荡。
　　王潇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了那个站在树梢上的人。
　　“你是不是有病啊。”王潇轻轻地说道。这种人，实在少见，因为他就像小说中的仙侠一样，身背一剑，穿一长衫，就这么站立在树梢上。
　　不过，毋庸置疑，他能站在只有手臂粗的树梢上而不掉落，证明他确实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那人纵身一跃，跳到王潇面前，“你刚刚说什么？”
　　“你是不是有病啊。”王潇真的重复了一遍。这就是王潇。
　　那人皱了皱眉，道，“王潇，在打倒你之前，我有必要申明——”
　　王潇没有再鸟他了，接着往前走去。
　　“喂，你给我站住！”那人怒喝一声，一拳击向王潇。
　　拳风至，而王潇已经不见了。
　　“你根本就碰不到我。”王潇又出现在原位，继续他那淡淡的语气。
　　那人咬咬牙，“你还是这么讨厌啊，王潇……”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王潇向前走去。
　　“不，我们是初中同学……”那人说道，“你一直这么讨厌。”
　　“过奖。”王潇头也没回地说道。王潇确实不记得这个初中同学了。
　　“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懦弱的我了！”那人再次吼道，一个箭步冲过来，一股淡淡的白光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现在的速度，不是之前能比的。
　　王潇眉头一皱，他在这个初中同学身上，感受到了那个老人口中的奇特力量。
　　这种力量，就相当于仙侠小说中的灵气什么的。
　　反身，侧踢。王潇一脚就踹在了这人的肚子上。在王潇眼中，这人弱得掉渣。
　　纵使自己没有元力，也可以轻松玩虐这个人。
　　但这人的身体没有像王潇想象中那样倒飞出去。他只是倒退了一步。
　　“王潇，我是有备而来的。”那人说道。
　　“我知道你没有元力。”那人拍了拍肚子上的尘土，接着说道。
　　王潇看见了一抹白光自他肚子上闪过。
　　“谁派你来的。”王潇问道。虽然这个问题的答案，王潇自己都知道。
　　“你自己心里清楚。”那人笑笑，说道，“现在，王潇，让我们好好打一架。你知道吗？自从初中那一次，被你打得鼻青脸肿之后，我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我要在你身上找回我的自信！”说到最后，他的面容已经扭曲了。
　　“话别这么多。”王潇转过身，面对着他，现在的王潇，已经把他当成了一个真正的对手了。
　　“要来就来。”王潇说道。
　　*
　　“拔出你的剑。”王潇说道。
　　四周的树木，已经基本被清除了。到处都是木渣和尘土。而在王潇面前，还有一个倒在地上的少年。
　　“看来空手是打不赢你的。”那人说道，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抽出了身后的剑。
　　那是一把宝剑，王潇看得出来，因为在它出鞘的一刹那，闪过一道金光。
　　“告诉我是谁指示你来的。”王潇道，“那样会让你死的好看一点。”
　　王潇一年前在飞云城招惹到的仇人，可不只一家。
　　那人没有理会王潇，只是默默地把举起。
　　王潇动也没动，他的目光只是紧紧地锁在这个少年身上。
　　“王潇！我恨你！”那人大叫一声，一下子把那把宝剑插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血飞溅。
　　那把宝剑上，忽地闪过一道妖异的血光。
　　“绝命剑，斩！”那人喝到。那剑竟然从他的身体里飞出，一道血色的剑气斩向了王潇。
　　王潇淡淡地一笑，他是识得这绝命剑的，那老人跟他说过，这种剑，不过是量产的，至于为什么说它是宝剑，那是因为，这种剑，在俗世中，是难以寻到的。
　　而要将这种剑的威力发挥到最大，那就只有饮血。而使用者自己的血，正是每一把绝命剑最最渴望的。
　　他是打算跟王潇拼命了。
　　王潇举起手，单手擎住那道剑气，不费吹灰之力。
　　“在绝对的力量之前，什么都是渣滓。”王潇看着那人，说道。“你不可能赢的，你的自信，也永远找不回来的。”
　　“你的血，充满了污迹，你的绝命剑，发挥不出真正的威力。”王潇接着说道。今天，他的话出奇得多。
　　“我说的没错吧，西方狼人。”
　　那人的动作一僵。
　　“啊！！！”那人仰天长啸，剑气愈发疯狂地从他身上涌出。
　　但他把自己的血给了绝命剑，他就已经是剑的一部分了。
　　王潇将手中的剑气甩向了那人，自己则是脚尖点地，身体迅速地后撤。
　　永远不要和疯狂的人比疯，那是自寻死路。
　　这一点，王潇很清楚。
　　王潇一脚扫出，一棵大树拦腰折断，飞向了那人。
　　可惜这棵大树，还没碰到那人，就被无数剑气撕成齑粉。
　　王潇飞快地在林中游走，一棵棵大树飞出。
　　王潇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无用功，但现在的王潇需要时间。
　　他要拿出那件东西。
　　“别跑啊！王潇！”那少年的双眼已经被血气遮盖了，他的眼中，只有杀戮，就只有杀掉王潇的欲望。
　　王潇停下了脚步，取出了一个有些分量的小盒子。
　　这个时候，那些剑气，强度已经有所减弱了。
　　王潇打开盒子，另一道黑色的惊天剑气冲天而上。
　　里面，躺着的是一把短剑，一把没有剑鞘的宝剑。
　　“我找不到能遮盖这剑剑气的剑鞘。”王潇说道。
　　“但现在，我发现你的绝命剑，是个不错的剑鞘。”王潇取出了剑。
　　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