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算了，明天再说吧。”王潇放下了小盒子，伸了个懒腰。
　　翌日。
　　王潇一手拿着小盒子，另一手打开了茶几的抽屉。
　　里面躺着数张百元大钞。
　　“是你搞得鬼吗？”王潇冷冷地说道，除了那个不断跟踪他的人，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给他一个解释。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王潇祖屋的门就被敲响了。
　　王潇立刻走上去开门。
　　并非王潇缺乏安全意识，而是不用问，就知道来者是谁了。
　　要么是白严久，要么就是物业来催水电费。
　　再没有其他人来王潇家了。自从王家嫡系就剩下王潇一个人以后。
　　“早上好啊，王潇。”来者是白严久，只是他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
　　“你来了啊。”王潇依旧是那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也看不出他是否因兄弟的到来而喜悦。
　　或者说，他对于白严久这种拜访（不请自来）已经习以为常了。
　　“有给我带早餐吗？”王潇接着说道。
　　“呃，没有，但是……呃，我给你带来了个人。那个，是她一定要我带她来的……”白严久突然有些支吾。
　　一反常态。
　　“她是谁。”王潇皱了皱眉。
　　虽然他没有读过几年书，但他可不是个傻子，相反，早早步入社会的他，是深谙人情世故的。所以，他又怎么看不出白严久的异常呢？要知道，白严久是个恃“财”放旷的傲娇富n代，什么时候面色有过如此难看？在王潇看来，就算是国家首长站在白严久面前，他都未必会低下他高傲的头颅。
　　或许很多人小时候常听到一句话——“别低头，王冠会掉。”当然这王冠只可能是精神上的王冠。不过，只要白严久愿意，他家绝对有能力给他整一个24k纯金的王冠。
　　“话说，你是怎么认识蔡家大小姐的啊……”白严久话锋一转。
　　“谁？”王潇眉梢一挑。
　　“嗨，王潇！”一个少女匆匆跑进门来，和王潇打了个招呼。
　　晨光之中，她那被染得金黄的头发衬托着她无暇的俏脸。
　　“你是……”王潇面无表情地说道。看来，王潇的记忆力又有所衰退了。好吧，事实上，王潇只是不知道蔡家大小姐是谁。如果跟他说“蔡小窈”，那他一定会记得那个在月光下，在他面前卖萌的少女。
　　你问我为什么王潇见到此时的蔡小窈会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只能说王潇记住的，是那个嘟着小嘴，抱着玩偶的蔡小窈吧。而不是这个在阳光下的圣洁女神。
　　“你又不认识我了？……”蔡小窈有些委屈，“我是蔡……”
　　“蔡小窈？”王潇似乎是茅塞顿开了。
　　在他小得不能再小的记忆库里，姓蔡的，只有蔡小窈。
　　当然，蔡玉山早就被王潇遗忘掉了。
　　蔡小窈一愣，她显然是没有见过认名不认人的主儿啊。
　　“呵呵……”白严久干笑几声，急忙出来打圆场，“那个……大小姐啊，别见怪啊，我这兄弟的记忆力一向有些不尽人意啊，呵呵呵。”
　　王潇倒也没有否认，只是盯着蔡小窈，“你是蔡小窈吧，找我什么事？”神奇的是，王潇竟然记得那晚他消失在夜色中前对她说的话。
　　他记得自己曾经对蔡小窈说过，要联系他，就去找白严久。
　　而白家和蔡家，都是飞云城的顶级家族。单蔡家世代高官，在气势上还是压过白家一头的。毕竟商人在政客面前，基本没什么话语权。
　　在华夏国古代传统农业社会所推崇的职业选择顺序中，“士”“农”“工”“商”四者。士最贵，而工商二者，则受统治者的贬斥，是社会的底层人士。虽说现代社会这种观点已经有所转变了，但有些东西毕竟还是骨子里的。
　　这就是之前白严久支吾的原因了。
　　他在蔡小窈面前还是有一种卑微感。
　　纵使他已万人之上。
　　“那个……”蔡小窈有些犹豫，她不知道当面问出那个问题是否礼貌……
　　“你是gay吗？”蔡小窈问道。她的目光，此时也紧紧地盯着王潇。
　　寂静。
　　如果是个正常男人，被问到这种问题，他或许会暴跳如雷，并以此作为答复。
　　可王潇，是个有教养的人，他不在乎。
　　“不是。”王潇淡定地说道。
　　兄弟，你也太淡定了吧……白严久默默地擦了把莫须有的汗。
　　“那，你是不是在赌场打工啊……”蔡小窈定了定神，其实她在乎的只是第一个问题的答复，这个问题不过是无心之举，可就是这个无心之举，带来了数以万计的财产损失……
　　“是。”王潇点了点头。
　　“什么！”白严久一声怒吼，吓了蔡小窈一跳，而王潇却只是耸了耸肩。
　　“我靠！我TM还以为你去天空之眼干什么换债呢！原来TM是去赌场了！”白严久一边咒骂，一边去摔王潇家中的装饰品和桌椅。
　　王潇没有做任何解释，他没有告诉白严久，他其实不过是去当了个保安而已。
　　认识白严久这么多年，王潇知道他的性子。每当王潇做了什么正常人不可理喻的或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白严久都会这样。
　　“喂……”蔡小窈想上去阻止，“还是，别砸了吧……”
　　“没关系，随他。”王潇说道，把手放在了蔡小窈的肩上。可王潇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的。
　　蔡小窈浑身一颤，脸“刷”得一下红了。但由于她是背对着王潇的，所以王潇并没有看见她的窘态。
　　“反正他会赔我的。”王潇接着说道。
　　*
　　“我先帮你把债还了，你接下来去我家公司旗下一家商店里当收银员，赌场就不要去了。”
　　“钱你不用帮我还，但工作我要了。”
　　“对了，你欠谁钱啊？”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知道。”
　　*
　　白严久坐着他的兰博基尼走了。空荡荡的杂乱的房子里，只剩下王潇和蔡小窈了。
　　蔡小窈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俏脸微红，她还从未和一个男生，单独呆在一个房间里过。
　　“那个，要不，我帮你整理一下？”蔡小窈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她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已经在内心深处挣扎了很久了。
　　“不用。”王潇不解风情地拒绝了。
　　虽然他入世早，但从未谈过恋爱，也从未被女生正眼看过几眼。如果一般女生看见一个头发比自己还长的男孩会怎么想？哪会有人关注他那张还算清秀帅气的脸呢？
　　再加上王潇超强的抗诱惑能力，基本没有多少人能入他的眼。
　　这自然不包括个性鲜明的白严久和萌萌哒时的蔡小窈。
　　而真正觉得王潇帅气的，只有蔡小窈。
　　“啊……”蔡小窈是有些懵了。都说女孩子早熟，她自己自然自然是知道自己那句话含蓄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可惜王潇似乎情商为负数啊……
　　“你是不是有先天性心脏病啊，心跳那么快。”王潇冷不防地来了一句。
　　*
　　蔡小窈坐着她的加长版林肯走了。
　　空荡荡的房子，真的空了，只剩下王潇一人。
　　“母亲，你到底留给了我什么。”王潇盯着眼前的小盒子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