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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倚武悯苍生 / 第八章 盘根错节

第八章 盘根错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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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相夫始终是得不到自己要的自由,世间又有几人能不被枷锁禁锢,来去由己随心所欲?
  挨打之后的蓝若凡因祸得福,为了他能在遇到恶徒时有自保的能力,家里人答应让他去学些武功傍身。
  于蓝若凡而言,这一日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像是一场梦,梦里是甜蜜、困惑和别离的感伤。蓝若凡觉得身心交瘁,恍恍惚惚到了天黑,胡乱扒进晚饭,困意袭来,蓝若凡早早上了床。
  入了夜,没有灯火,溪塔村的夜晚总是格外的安静。透过阁楼的镂空雕木花窗往外是触手可及的低垂的星空和迷蒙夜色中远山绵延起伏的脊线。偶尔几声犬吠和潺潺不绝的流水声衬托着山村更加静谧的夜。
  睡梦中,蓝若凡看见自己化身作一只似龙非龙似麒的灵兽,与身穿火红色凤凰装的李相夫久久地深情凝望。忽而,房内红烛摇曳,李相夫蒙着红纱安静坐在床沿,自己缓缓掀起她的盖头,她泪眼婆娑。忽而,自己又困进了一个云蒸雾绕的狭小空间,等云雾散尽,李相夫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眼含秋水笑颜如花。蘧然,自己却坠落万丈悬崖,千千万万道剑芒紧随身后咄咄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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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龙的来历无人知晓。
  蓝若凡满月时,蓝家来了一只流浪犬。蓝家人心善,收留了它。
  叫它做“白小龙”,一方面是因它通体雪白,另一方面是为了感念一只灵兽小白龙在蓝恩难产时,对她母子的救命之恩。
  白小龙有个不良嗜好,喜欢玩鸡!
  天刚朦胧亮就折腾得鸡犬不宁,真正鸡犬不宁。
  ”大红冠”和”花外衣”总是在东方渐白的时候一遍遍地叫人起床。两个一唱一和,越叫越兴奋了,最后竟扑腾着翅膀跳跃起来了。
  家里的小白犬“白小龙”这时候耷拉着的脑袋会懒懒抬起,然后竖起耳朵,一脸不屑地看着它们。
  它们双方总是互相不待见。有时候“白小龙”会悄无声息地潜行过去,然后一跃而起,将两只鸡骑在身下。任凭它们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而有时候”花外衣”和”大红冠”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昂扬着骄傲的头颅撇过脑袋,两鸡互成犄角之势,围堵团团,要掐架。可是才一转眼,就被小白犬撵着仓皇逃命。
  都说雄鸡与龙之间的恩怨纠缠不清,可是“白小龙”你只是一只小白狗呀。即便是在为龙抱打不平,可那也是龙先对不住雄鸡的不是?
  余东管雄鸡叫“鸡角”。为什么叫“鸡角”?因为传说很久很久以前雄鸡头上长着一对犄角。
  那时侯,长着犄角的“鸡角”是十二生肖里唯一一个可以穿梭云间,遨游天宇的动物。
  在所有生肖里面,龙和雄鸡的关系是最最要好的,雄鸡称呼龙为“龙哥哥”,龙称呼雄鸡为“***”。
  龙生活在深海碧潭底下,但是它却一直都很羡慕雄鸡可以在云天之上自由的翱翔。
  于是有一天,龙来找雄鸡,希望雄鸡能把角借给自己,让自己也可以到九天之上遨游一番。
  雄鸡爽快应允了。龙就告诉雄鸡次日东方渐白旭日初升的时候自己会从东方回来,归还它的角。
  第二天,雄鸡就早早的起来,面向太阳升起的地方,等待着龙哥哥的归来。
  可是,朝阳已经完全跃出山脊了,龙还是没有回来。雄鸡想可能龙哥哥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要迟一点才回来。就一直等,等到日落西山,依然见不到龙的身影……
  雄鸡开始每日每日在破晓前守候着太阳升起,仰脖向着东方高声呼喊“龙哥哥,角还我,龙哥哥,角还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呼喊“龙哥哥,角还我,龙哥哥,角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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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东升,客来伯已经从秀溪里挑回几趟水了,装了满满一缸。
  一团白色绒球般的“白小龙”这时候已经从两只鸡那里占到了便宜,趴在蓝若凡的花被上,用湿热的舌头亲昵地舔着蓝若凡娇嫩的脸。
  难为了它那两双小短腿,每天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能爬上这高高的木床,它竟天天乐此不疲地做着这件事。
  小若凡就顺势一把抓住它,拉进被窝,塞到怀里。它就安静地躺在小若凡怀里,脑袋在小若凡脖颈间蹭呀蹭。
  吃过早饭,阿公和阿婆坐在庭院中生炭煮水泡茶。其实阿公阿婆是母亲蓝恩的父母,依常理应叫“外公,外婆。”
  小若凡识人开始,家里就教他喊“阿公,阿婆。”便就这般一直叫唤了。
  阿公双目失明,又跛了一条腿。阿婆一面生火,一面给阿公念叨着村里发生的大小事情,阿公就洋洋自得地抽着旱烟。
  有时茶山田里农忙的时候,阿婆和母亲都要下地干活,生炭、煮水、泡茶、填烟锅的事四岁的小若凡也能做得来了。
  蓝恩正在归集大家换下的脏衣裳,准备去秀溪边浣洗。
  屋后邻居家六岁的机灵可爱丫头囡囡又来找小若凡和“白小龙”了。
  “白白,白白。白白在哪里?”囡囡明亮的眼眸闪动,四处寻找,撅着小屁屁,蹲下身子。
  “白小龙”已经无耻地摇着它的小尾巴飞奔向囡囡了。
  蓝恩提着一桶衣服正要出门。囡囡对若凡说:“阿妈要去溪边,若凡哥哥我们也一起去溪边走走?”
  囡囡和若凡一样的年纪。生下来不久,连名字都不曾取,便被送回她外公外婆家。她的父母也出远门去谋生了。囡囡没见过父母,也跟着蓝若凡管蓝恩叫“阿妈”。
  蓝若凡却喜不自禁地与囡囡分享喜讯:“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学武了,阿公答应让我去跟灵娇婶婶练武!我要去广场练武。”
  只是囡囡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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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春风浩荡,万物复苏。河岸边已经抽出纤细柔嫩的草叶,粉蝶在田野间翩翩起舞。凤蝶双双花上飞,少年急走扑黄蝶。
  蓝恩蹲在一块斜斜入水的平整石块上,棰衣的棒头轻轻扬起,又重重落下,丝丝的响声在两岸田野上空飘荡。
  红霞飞上了俏脸,额头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蓝恩放下衣槌,轻轻擦拭额角的汗珠。农家的辛勤劳作似乎并没有在她俊俏的脸上留下风霜的痕迹。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在发尖凝结成珠,粉红的俏脸恰似三春含露的桃花。
  她抬头望见儿子在祠堂广场上练武,挥汗如雨。偏头又见田间那条土路延伸向远山,不由得有些恍惚了----又再次想起了孩子的父亲。
  当年,自己二八芳华,也是在这岸边洗衣服。他背着跌落山崖受了重伤气息奄奄的父亲,柱着竹杖从南山上深一脚浅一脚狼狈下来,沿着这条田间小路走向自己。
  蓝恩的父亲从那以后便腿脚残疾双目失明。他也浑身伤痕,虚乏脱力,将父亲背到家,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就这样他在家中休养了一个多月。
  然后,父母感恩,极力撮合,他便娶了自己。
  可是,婚后他总是眉头深锁,独自叹息。他的心里藏的满满的全是秘密,即使双双都成了夫妻,他还是半点都不肯吐露心声。
  他总说别问他从哪里来,不问他想去到哪里。
  可是爱都爱了,哪里会去管是否受伤害。
  凡儿的名字是他取的,孩子还在肚子里的时候他说:“咱们的孩子就叫若凡吧,男孩女孩都叫若凡,简单平凡,平淡是福。”
  可,他始终是一个无根的浪人,竟然那么狠心,不等孩子出世,便悄然出走了。对他而言我和孩子竟不如他来时携带的竹杖。走时什么也不带,只是拿走了他的竹杖。
  那块用细线刻画了百鸟朝凤图的方形玉石,他日日摩挲爱不释手,也不曾带走。这块玉石本来一直放在房间的梳妆台上,可是凡儿渐渐长大,有一次竟然从梳妆台上抱下了玉石,抱不稳,玉石便摔落到地板上。还好是木地板,没有磕坏。从此自己便把它锁进了书房的暗间里。
  书房的暗间里,还有另外一样他视如己命的东西——《盘王龙麒决》,一本功法秘籍。结婚时他便说过这本秘籍是要留给子孙后代的。小若凡既然已经决定习武了,应当是时候交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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