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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祸福相依求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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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看似回到了正轨,一切都按部就班的上演着,段之易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被别人占据了身体,茶庄的生意恢复运作,经过上次的替身还魂后,他和黎萍等人成了莫逆之交,若不是白心悟出现,后续发生的一切将不堪设想。可他怎么会想到关于那场赌局?自己是白心悟最大的筹码。妻子的身材高挑性感,平日里总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可是近日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是端庄秀气,仪态万千的模样,跟从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他每次问道白心悟关于前世的时候,白心悟总是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时光犹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赌约之日指日可待,段之易面对着端庄知性的妻子觉得淡然无味,往日妖娆尽失,尽管生意蒸蒸日上,妻子也是持家有道,但心里就是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并不是自己的妻子,两人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消耗殆尽。
  两个人同床异梦了近一个月,段之易的神情逐渐恍惚,怕是心智已经被她所控制。
  黎萍来到湖沁别墅发现整间房子黑雾缭绕,那个女鬼违背了诺言,擅用法力操控着段之易的心智,来到别墅内,所有人都像行尸走肉一样。不论是佣人还是段之易的生意伙伴,看上去就是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佣人说段之易正在和朋友商谈生意,给黎萍端上一杯水便离开了大堂,她四处打量都没有看到那个女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二楼的书房,看着正在梳妆打扮的女人盘弄着自己的秀发。“夫人好兴致。”黎萍试探道。
  “时间还没有到,希望你们不要来打扰我和之易的生活。”女人义正言辞的说。
  “可是你违背了我们当初的承诺,不得使用障眼法或者法术之类。”黎萍气势汹汹的反驳道。
  女人放下手中的羊角梳,莲步轻移的走到黎萍的身边,看着黎萍手上的佛珠,闷不做声,沉默片刻说道:“是又如何?你最好不要再多管闲事,否则后果自负。”
  话语间佣人和段之易推门而入,神色迷离恍惚,把黎萍逼到了墙角,强行扯走了那串佛珠,女人婀娜多姿的低着身子,挑衅的说:“看你现在还有什么能力来管我的事,既然你这么冥顽不灵,索性让你也尝尝切肤之痛”,随后佣人从后院搬来一口大缸,把黎萍捆起来扔进大缸,关在了后面的仓库,在关上门的一瞬被佣人敲晕,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禁锢在一口大缸里,全身麻木,动弹不得,心想白心悟应该可以算到此劫,也许正在赶来的路上,夜幕降临,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白心悟没有赶来,原以为一天就要这么结束,仓库的大门突然打开,女人清了清嗓子,摇曳生姿的走近水缸,眼神鄙夷的看着缸中的黎萍,心中五味陈杂。“想当初,我也是这么过来的,苏琉璃她一刀一刀的切下我的手还有脚,还不让我叫,于是让府里的下人拿了剪刀剪断了我的舌头,把滚烫的铜水浇进我的双耳,她没有戳瞎我的眼睛,她曾说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百年终老,现在,我也让你尝尝那样的滋味,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她那么残忍,我呢,只是想废去你的四肢,省得你总来坏我的好事。”佣人从门外走进来,端着托盘,女人从托盘上拿起一把剪刀,在她的眼前来回晃悠:“别怕,这个可不是用来剪你舌头的,只是我担心待会刀砍不断经络,顺便可以帮你剪断。”手起刀落,千钧一发之际白心悟和段之易已经站到了仓库的大门。
  段之易打量着那个拿着菜刀的女人,面目狰狞的看着黎萍:“这是我们的事,和这个女孩没有关系,放了她。”
  女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白心悟设计的局,她怒发冲冠的拿起黎萍的手准备一刀下去,白心悟计不旋踵的夺走了手中的菜刀,一掌把她拍在地上,女人呜咽的看着段之易,白心悟从缸中抱起了黎萍,踉跄的倒在他的怀中,四肢发软。“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黎萍苦笑道。
  他沉默不语的把黎萍安置在一边,狂声怒吼:“冥顽不灵的恐怕是你。看来渡你无望。”从布袋里掏出金刚杵准备结束这个女鬼的生命,黎萍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拉住了白心悟“等等,我虽然没有遭受到这样的酷刑,在瓶中煎熬百年想必我是你也早已丧失人性,不过,你要相信我,一切终归有定数与劫难,我们既然已经给了你机会,你应该觉得庆幸.....”
  白心悟早在女人第一次施法的时候便将一切告诉了段之易,将错就错的继续在她面前演戏,本想着最后亲自告诉她,结果黎萍插了一脚反而打乱了所有的计划,女人猛然回神,突然狞笑着望着黎萍,一鼓作气的扑倒她,黎萍被黑雾吞噬,顷刻间消失在众人面前,段之易的妻子昏倒在一旁,女鬼恐怕是已经上了黎萍的身,白心悟拿出罗盘,指针指向四面八方,最终定位在西南方,段之易安顿好自己的妻子,开车和白心悟来到郊外,看到远处的歪脖子树,猛然想起这应该是妻子祖屋被拆的地方,白心悟念了一段经文,同段之易走进了那个平行空间,看到一座荒宅,门上写着段府别苑,这里似乎被荒废很久了,想必这就是当年苏琉璃实施酷刑的那个园子。
  庭院深深,杂草丛生,雕花木门上结满蜘蛛网,想曾经也是大户之家,两人走到园子的深处发现一间柴房,虚掩着门,白心悟小心谨慎的朝门里打探看到了黎萍正对着一个青花瓷痴笑,准备推门而入之时被段之易拦住,小声说道:“既然是我们的事情,就应该让我们来解决,白先生,我去试试。”说着推开了门。
  女人看到的是段之易,感慨万千,心中的激动不言而喻:“你终于回来了,还记得吗?这是我们成亲时你送给我的别苑,你说当我们晚年之后你便与我携手终老。”
  “男人的脑海里闪过一丝画面,可能是时间与空间的重叠让自己看到了过去。”鬼使神差的走到她的身边。
  “婉儿,我回来了”男人声泪俱下的看着青花瓷。
  看着瓷瓶中奄奄一息的女人,哑口无言,跪倒在地上“怪我当初鬼迷心窍信了琉璃,让你受苦,阻你百年未能投胎转世.....”女鬼从黎萍的身体里走出来,扶起了段之易,她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自己的丈夫,等了百年只为这一个交代,她还是当年那个贤良淑德的妻子,而他却已不是。时光荏苒早已物是人非。
  “你带我走吧,放了旁人”男人开口说道。
  女鬼心满意得的摇了摇头,青花瓷就此裂开,一切将烟消云散,转眼三人回到了郊外,那个所谓的平行空间不复存在,段之易问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白心悟意味深长的说:“你救了所有人。”
  白心悟和黎萍回到家中看着眼前的青花瓷,仍是完好无损,不过黑雾已散,怨气已消,有的时候人的感情可以超越生死,威慑力不低于那些法器,只不过我们忘了所有的怨灵最初也是由人衍生,也会有七情六欲。黎萍闷闷不乐的看着青花瓷,近日来身体一直都是被人强占着,利用过度。他把青花瓷送到寺庙,要求方丈日夜祈福超度,务必把这个魂魄送去轮回之路。
  数日后,段之易为了感谢黎萍舍身救人,于是把那间茶坊送给了她,应妻子的要求本是送钱作数,不过黎萍始终都是半推半就的态度,最后只好把茶坊送给二人打理,一方面是为了表达救命之恩,另一方面也是想结交这样的异能之友,白心悟对于此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黎萍觉得这间茶坊过于商业化,已经违背了初衷,于是要求改头换面,茶坊的棋牌室和贵宾室全部取消,设有雅座、隔间、包厢以及商议室,还有一间陋室在走廊的尾端。虽然管事的人义正言辞的说这样的布置恐怕生意会日渐惨淡,不过黎萍仍然觉得终有一日这里会变成文人雅士休憩的茶舍。
  伙计阿东倒是被黎萍看中,不论是待客之道或者人情世故,她倒是要多向阿东学习。几个月后茶舍已经焕然一新,白心悟走进来眼前一亮,清幽雅静不失庄重。隔间与隔间的门上落着冥思阁、幽居阁、清苑阁等等。白心悟的目光停在最后一间名为“陋室”的隔间处。黎萍箭步上前解释:“这里是留给有缘人的。”两人相视一笑,已经心知肚明。
  不过,正如当日管事所言,茶舍的生意逐渐惨淡萧条,那些熟客也是冲着棋牌,这个世道谁还有闲情逸致茗茶?黎萍悠然自得的坐在大厅的藤椅上,翻看着一本书,全然不知门外已经走进来的人。“哟,看不出来,黎小姐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啊。”黎萍抬眼望去,竟然是段之易和他的妻子。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不难看出已经怀有身孕。
  “恭喜夫人,几个月呢?”黎萍问。
  “已经五个月了,黎小姐,当初要不是你舍身救我们,恐怕还没有这个孩子呢,我还说让之易多照顾你们....”女人感激不尽的说着。
  “您客气了,这也只是微薄之力,倒是您的先生,若不是他,我们也不能得救,还得感谢您赠送的这间茶舍。”黎萍毕恭毕敬的说。
  段之易起身观察了四周,往日的热闹已不复存在,人流也逐渐稀疏平淡。“近日生意可不好,黎小姐还打算继续这样经营吗?”
  “当然,我是不会开棋牌室的。”黎萍故作正经的说。
  “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这样吧,我可以介绍我的生意伙伴来这边,但是呢,我要抽一成的酬劳,如何?”段之易问。
  黎萍点头默认,一间茶舍都送给自己,他又怎么会在乎这一成红利,必定是给黎萍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台阶下,索性就接受了段之易的建议,果不其然,生意在段之易的领导下慢慢步入正轨,这里成了谈生意的高档茶社。
  应特殊要求,茶舍24小时营业不闭户,一夜凌晨,白心悟正在二楼的雅间翻看着经书,黎萍坐在大厅的藤椅上昏昏欲睡,准备叫上白心悟回家,打发了一下伙计,门外突然闯进来一群喝的酩酊大醉的几个男人对黎萍动手动脚,其中一名男子,跑到柜台前翻看着目录,突然停在“陋室”,嘴里喃喃自语“这么晚了,还有茶舍,刚好大家都喝多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下打打牌什么的,就这个陋室吧,喂~还不带我们进去。”推搡着黎萍。
  白心悟听到楼下的吵闹声在一边观看,“不好意思,这间陋室不是给人准备的,而且我们这边没有棋牌室,还请你们.....”话还没有说完,其中一个男的抄起一个茶杯扔到地上,嚷嚷着必须安排,白心悟见此冲下楼阻止着这一群男人,几个大汉被推出门外,可见今晚是不能消停了,门外突然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不像这个年代的香味,黎萍朝门外忘了一眼,竟然是上次那位打着油纸伞的姑娘,几个大汉跟着那个女子离开了茶舍,黎萍准备跟出去看看,被白心悟拉住“不关你的事就不要管,阿东,今天把门关了,明早再营业。“白心悟吩咐后把黎萍拽上了二楼。
  “你拉我干什么,难道那个女子还会吃了我不成。”黎萍不分青红皂白的说。
  “要是你去插手,那就不是吃你这么简单,你就在这边休息,时机成熟我自会告诉你她是什么。”白心悟撇下一句话。正襟危坐在一旁念着佛经,朝窗外看去,那位打着油纸伞的女子已经消失在眼前。关于这个油纸伞,每次一提起来白心悟都比平时异常严肃,看起来她是个很棘手的东西。
  时间又过去了三个月,白心悟带回一个消息,婉儿已经被超度投胎,但。。。。不知是福还是祸
  段之易打电话给黎萍,由于自己出差在外不方便照顾妻子,又怕佣人照顾不周,妻子烦闷,于是让黎萍在临盆之际陪妻子,也比较放心。就在黎萍来湖沁别墅的当晚,女人的羊水就破了,黎萍叫来了救护车,佣人通知了正坐飞机赶回的段之易,白心悟也来到了医院,医生说生的是一个女儿,母女平安。当白心悟和黎萍跟着护士来到婴儿室门外,看到正在熟睡的孩子,孩子的眉心有一颗红点,黎萍看着这个孩子的降生,突然意识到生命的来之不易,感叹之际白心悟拍醒了黎萍“你没有发现什么?”
  黎萍回过神不假思索的摇摇头。如梦初醒的说:“难道这个孩子是...”
  白心悟食指落在嘴边:“你知我知,不可有第三个人知道。”
  当段之易赶到医院的时候,妻子和孩子已经熟睡进入梦乡,白心悟和黎萍在病房门口一直守到天亮,女人经过一夜的折腾显然是精疲力尽,在妻子的额头前轻轻落下一吻,帮妻子理了理被子来到婴儿室看着自己的孩子,莫名的似曾相识和亲切感,也许是注定,甚是喜欢。
  辗转百年只为求一个交代,而你已经不再认识我。段之易心里肯定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竟是....罢了,既然是命运的安排,就欣然接受,有句话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这句话想必用在这里是恰到好处,恐怕这以后的日子,她就能堂而皇之的拥有段之易的疼爱,这也算是上天给自己最好的交代,三人的情感纠葛在这里就要暂时划上帷幕了,不管是人还是鬼不离开总有她的理由和宿命,且听风吟,细数岁月后才会恍然大悟一切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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