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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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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萍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白心悟,建议他去医院包扎伤口,可白心悟倒是觉得身体并无大碍一心想着回家,义正言辞的说这些他自己都可以包扎,她的心里藏着一个疑问始终没有开口:刚才那个鬼说她差点杀死了自己的同伴,指的是白心悟?可为什么白心悟告诉自己是被鬼魂所伤?而且丝毫印象都没有。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百感交集,所有的问题落到嘴边又咽回去,既然他没有说实话自己也没有必要去问,或许现在时机未到。
  回到家中的白心悟终究支撑不住倒在地板上,血流不止,原来他只是在强撑着痛苦:“准备热水,剪刀和纱布..然后你回房间,不要出来。”黎萍准备就绪后关上了房门,过了一会客厅没有半点声响,她轻轻的打开门,从缝隙里看到白心悟正在忍着疼痛用手包扎着胸前的伤口,额头上大汗淋漓,窗外刮起一阵凉风,突然,一道闪电划过,硬生生的把本已被乌云撕碎的天空劈成了两半,眼里的亮光还没闪过,紧接着就是轰隆的一声闷雷,白心悟包扎好之后已经精疲力尽的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黎萍轻手轻脚的从房间里钻了出来,他突然发话:“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听话。”
  她可怜巴巴的跪在地板上收拾着残局,默不作声,内心已经五味陈杂,或许只有他告诉黎萍真相或者责骂自己一番才会好过。白心悟注意到她的沉默,缓缓睁开双眼:“你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黎萍没有回应收拾完后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他一人在客厅里倒了杯茶给自己,窗外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黎萍的怪异举动大概是因为刚才的那句“你差点杀死了自己的同伴”。震耳欲聋的雷声一次次的的撞击着黎萍的心,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那句话,坐在飘窗上思绪早已飘向了远方,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毕竟他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索性躲在房间里。
  客厅响起了念经的声音,黎萍在房内抱怨“都伤成这样.....还在坚守着自己的信仰。”一鼓作气的跑到客厅说:“白心悟,你不觉得你现在需要休息?”
  白心悟并没有停下,不苟言笑的一边翻一边念着经文,黎萍干脆坐在沙发上,倒是要看看念到什么时候。
  看着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午夜时分,而心里本打算耗着的黎萍最终还是被睡意催眠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白心悟随手跟她搭上一件衣服,观察着正在熟睡的黎萍,如果她一心向善,或许这一路并没有那样复杂。沉思片刻回到房间轻轻的关上房门。
  梦里,黎萍来到一个空旷的田野边,荒无人烟,漫无边际的场景,一种未知的恐惧袭来,身后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慢慢的向她走来,她蓦然转身,一张模糊不清的人脸出现在眼前,她想靠近的时候,男人突然消失,她不知道在田野里走了多久看到一个小山村,穿着奇装异服,在村庄里看到了年幼的自己,她和村庄的小孩玩的不亦乐乎,笑得天真无邪,奶奶从一户人家的门里走出来念叨着,她看到这个画面,眼角湿润了,此时奶奶的手上正戴着那串佛珠,一个比自己年长的大男孩走到奶奶的身边,奶奶在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男孩走到她的身边对着她结了一个手印,自言自语的说了句“长大后我们还会再见的。”那个陌生的男人又一次的出现,村庄和田野全部都消失,自己完全沉浸在黑暗中,周围稀薄而冰凉的空气让自己窒息,她觉得这个环境陌生但心里却又觉得熟悉,空气中回荡着:你不应该被人操控,你要去操控别人,你要去操控别人....你要去操控别人...声音刺耳却带着魔性一样催眠着自己,渐行渐远,自己惊慌失措的想要找到光亮,哪怕只有一丝亮光。她心里默默的念起了经文,并没有作用。
  白心悟的声音从远方飘到自己的耳边,一遍遍的唤回自己,黎萍的身体似乎不受控制继续往黑暗的深处走去,突然只觉得身体一痛,看到了白心悟朝她走过来,带走了她:“不要乱跑”身后那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正在取笑着自己,她能感觉到那个人正在背后望着她。
  刺眼的光线让她睁不开眼睛,遍布全身一阵酸麻的感觉,猛然从噩梦中惊醒,白心悟已经端坐在沙发上翻阅着经文:“别忘了我曾告诉你的一心向善,要不是我把你拉回来你恐怕就要长睡不醒了。”
  黎萍软弱无力的坐起来问:“我什么都没有做,谁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梦魇会跑到人的梦里致使她灵魂出窍游离在各空间的边界,如果你心怀正气,一心向善它并没有机会拖走你的灵魂,你心里盘算着什么?”白心悟问。
  “没什么,我不过是想辞职了可以用你的本领,然后...”黎萍正经八百的规划着自己之后的生活。
  “想都不要想,你忘了我说的,不可靠它们来赚钱,你是为自己渡劫,不是增加业障。还有,今天跟我一起把上次的支票捐出去。”说完白心悟拿着经书回房。
  黎萍想着刚才的梦境,好像这一切早已经被安排好,自己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去接受,她甚至开始怀疑白心悟的到来绝不是简单的渡劫,这背后可能隐藏着自己身世更大的秘密,他没有告诉自己,母亲的无情离开,奶奶的临终交代都印证了她的身体里还蕴藏着更多的秘密等着自己解开。
  雨后的城市是灰蒙蒙的一片,被乌云掩盖了它原有的光彩,连空气中都是湿漉漉的。弥漫着一股雨水的腥味,杂草丛生,望着阳台的窗外,黎萍看到了一位撑着油纸伞的女子正聚精会神的望着自己,眼神让她觉得毛骨悚然,往后一退跌在白心悟的怀里。“不该你管的事情不要插手否则惹祸上身。”白心悟表情严肃的说。
  她突然看到女子的眼神慢慢的变得绝望,撑着伞离开了她的视线,看上去有一种不言而喻的悲凉。随意穿了一件外套跟白心悟前往寺庙的路上,来到寺庙后,黎萍心有不甘的把支票递给了他,自己在门口等着,可是过了很久都没有看到白心悟从寺庙出来,沉不住气的黎萍走进去在禅房看到一个妇女正跪在白心悟的膝下苦苦哀求,要求救救她的儿子。白心悟漠然的看着身下的妇女,行了一个礼说:“自作孽不可活。况且你们当时与它交易的时候就承诺了它们。现在心悟没有任何办法,您还是去准备身后事吧。”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重创了妇女的内心,她掏出包内的剪刀对着自己的脖子:“你不救他,我就死在这里。”黎萍见此跑上前阻止,瞪着白心悟质问道:“你不是说你们修行佛法的以慈悲为怀吗?你没有看到她在哀求你吗?你瞎了吗?”
  妇女倒地失声痛哭,数落着自己的遭遇和家庭,黎萍扶起妇女把她安置在椅子上,走向白心悟,他没有说话,沉默的离开了,黎萍望了一眼刚才的妇女追着白心悟“你等等,你刚才....”
  一路上白心悟都是沉默不语的状态,回到家里也只是在房间里翻着经书,黎萍冲进房间看到白心悟正在为自己更换纱布一个踉跄的转身合上门。黎萍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觉得今天的白心悟举止异常,却又不敢做声,他换了一身衣服从房间走出来说:“你只看到了后果却不知前因。”
  黎萍质疑:“我不知道什么前因后果,我看到的是你无动于衷。”
  “跟鬼魂做交易必须就要承担后果,每个空间都有不同的戒律,鬼也有他们自己的法则,刚才那个妇女就是为了钱财,去找一些坑蒙拐骗的半桶水的道士请鬼,用自己的寿命去跟鬼魂交易,她的丈夫已经死于非命,当时她来寺庙的时候方丈就已经告诫她回头,可是她并不听取建议,现在报应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你让我有什么办法?”白心悟语重心长的说。
  可是黎萍显然不接受他说的这一切,刚才的妇女看起来那么的普通,根本就不像富贵之人,白心悟不做任何辩论,拿出经书和笔墨,抄写着经文,她一气之下离开了,想去找石卿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搬离,或许没有白心悟她根本不会认识这些能人异士和诡异的事件,他还带着伤,可能刚才是自己过于冲动。黎萍决定回到寺庙了解所谓的请鬼。妇女跪在菩萨面前默默的祷告着。瞥了一眼黎萍,她认出了这个姑娘,刚才和白心悟一起的女子。
  “活菩萨,你是来救我儿子的吗?”妇女痴呆的望着黎萍。
  黎萍扶起面前这位心力交瘁的母亲,两人找了一个安静的树荫下聊着关于那位母亲家中的遭遇,她是一名典型家庭主妇,每句话都离不开自己的家庭,她叫周爱莲,儿子叫张俊,走到今天的局面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如果她还能重新选择,她肯定不会押上自己的儿子作为契约的赌注。周爱莲觉得口述已经完全不能表达出自己的遭遇,于是把黎萍带回了家中,客厅里摆着自己丈夫的遗像,遗像前摆放着几个发霉的苹果和一些已经发臭的糕点,房间的茶几上放着几碗吃剩的泡面,地板上的时不时溜出几只蟑螂,黎萍难以想象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一位家庭主妇这样的颓废。来到她儿子的房间后,一切都显得正常许多。张俊的房间摆放的很整齐,几乎没有灰尘,书桌上摆放着一些他的照片,桌前有一个香炉上面插满了清香,香炉边上还有一些血迹。张俊的床边挂着一瓶盐水,他虚弱无力的望着这个陌生的女子,母亲猛地掀开他的身体,下半身已经完全腐烂,腿上还化着脓水,看了很多医生都无可奈何,也查不出原因,只能靠葡萄糖维系生命,脓水顺着床单滴在地板上,粘稠着血液,看上去令人咋舌,黎萍跑向厕所全部呕吐出来,可是卫生间的画面让她望而却步,卫生间的地上爬满了白色的蛆虫吗,黄色的液体从马桶边流了出来,黎萍一时之间难以承受吐在地板上,她开始后悔一个人来这里了。
  周爱莲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这样的生活,自从丈夫离开之后日复一日的消沉与颓废,如今儿子又变成了这样,怪不得她低声下气的哀求,现在看来她真的很需要帮助。周爱莲倒了一杯水递给黎萍,杯子的边缘还有一些油渍,黎萍捂着嘴说了声谢谢,接过来放在茶几上,这个女人看上去已经有些疯癫,她不知道该怎么帮助这位母亲。苦恼之际门外的门铃响了,周爱莲看到来的人正是白心悟,手持念珠,背着一个灰白色的布袋,穿着件白色的长衫走进来,就像那日初见他的模样,一眼看去就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两人都像看到救星一般,白心悟大概的观察了一下这间屋子和床上的男孩,他泰然自若的从房间走出来,坐在椅子上嘴里念着经文,客厅内一阵狂风四起,一个身穿中山装的男人从男孩的房间走出来,趾高气昂的对白心悟说:“你最好不要插手我和他们一家人的事,他们的寿命我要定了,我和他们是有约定的,你别管.....”说完冲着黎萍走去,不怀好意的盯着她,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不应该跟这个修佛的人在一起啊”黎萍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佛光灼伤了他的眼睛,那个中山装的男鬼消失在众目睽睽中。
  她觉得黎萍手上的佛珠也许可以救自己的儿子,一把扯下,跑回房间重重的关上房门戴回自己儿子的手上,男孩身上的腐烂逐渐好转,周爱莲几经崩溃的边缘,现在终于找到办法了,白心悟撞开了门想要夺回佛珠,母亲一鼓作气的推开白心悟保护着自己的孩子,黎萍看到这一幕拉着白心悟:“如果这串佛珠真的可以救他,我可以先借他用。”
  白心悟瞪着黎萍,气愤的说:“你们真的以为佛珠真的可以救他?我劝你还是把它物归原主,而且他戴一两天根本没有用.....”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妇女打断:“一两天没有用,就一直戴着,求求你了,活菩萨,我不能没有儿子。”黎萍看着面前这个虚弱无力的男孩,可是随之又想起了奶奶,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串佛珠陪着自己,就算再善良也没有办法同意把佛珠拱手让人,准备从男孩的手臂上取下佛珠,母亲与她互相拉扯,佛珠断裂散落一地,黎萍无法接受,一向温婉如水的黎萍突然变得异常愤怒,掐着周爱莲的脖子,嘴里还念叨着:“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妇女看着黎萍眼睛逐渐变成了血红色,白心悟无可奈何的念着心经,尝试唤回她的理智,却并没有用,索性拍晕了黎萍,黎萍昏倒在他的怀里,把她安放在客厅的的靠椅上。周爱莲看着散落一地的佛珠绝望的跪在地上,儿子的手缓缓的抚上母亲的额头,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挤出了几个字:妈........妈.....别哭.....我........没....事,白心悟看到他才是整件事中最无辜的那一个人,都在分神之际,白心悟忽略了一个很重要一点,当他回到客厅的时候,黎萍周围已经被一股黑雾围住,把她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空中出现一个声音:“这么好的身体给怎么可以浪费,哈哈哈哈....”白心悟追悔莫及闯了进去,黎萍面目狰狞的看着他,白心悟强行握着黎萍的双手缔结手印,一边念着经文,黑雾的气势慢慢变弱,黎萍纠结在黑暗与光明之间,看着白心悟握着自己的手极力的挽回自己,内心涌动出一股力量猛地震开周围的一切事物,黑雾消散开,她虚脱的倒在地上,微笑着说:“我没有向邪恶屈服。”黎萍的身体险些被恶鬼利用,于是在她的周围画了一个圆圈,把自己手中的黑曜石取下戴在黎萍的手上。回到房间捡着散落一地的佛珠,周爱莲趴在床边一动不动。好在房间并不大,一百零八颗佛珠全部都找到了。白心悟小心翼翼的用一个小瓷瓶装起来放在自己的布袋里,本来准备拯救这对母子,不过看来现在黎萍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在房门上贴满经文后回到客厅,看着失魂落魄的黎萍,失了神。
  黎萍精疲力尽的走到白心悟的身边,自责道:“我也许不该插手...明明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
  他情不自禁的叹息着,这种事他没有能力插手,现在已经自食恶果,大限将至,她将面对丈夫的和儿子的离开却无能为力。她用最后一点力气恳求白心悟救救自己的儿子,他摇了摇头没有理会,扶着黎萍,临走说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倘若契约人不复存在或许能救你的孩子。”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除非定制契约的人死亡,否则契约一直生效.....
  周爱莲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回到房间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白心悟带着黎萍沉默的离开了。这世间万物循环不变,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走的道路,旁人本就没有义务去插手,在事情还没有恶化的时候,身边的人都曾提醒过周爱莲回头是岸,可是看着自己的横财运气越来越好她已经完全沉醉于金钱的享受,以致于赌上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看到丈夫的离开之后才如梦初醒,可是现在已经为时已晚。
  几日后,某小区一间房屋内发出恶臭,当警察撞门而入的时候发现的令人瞠目结舌,一个中年的妇女服用了安眠药安静的躺在客厅的靠椅上,身上已经有明显的尸斑,老鼠在啃食着她的腹部,随处可见的蛆虫令人作呕,而一间房门始终紧紧的关闭着,门上贴满了经文,警方冲进去看到的是一个小男孩正坐在床上吃着发霉的面包,男孩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常,腿上的腐烂已经消失不见,只是看上去有点神志不清,当男孩被警察抱起离开屋子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法医正在搬母亲的尸体,他心里已经逐渐明白了,她最终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让这场契约结束,男孩无奈的靠在警察的怀里,眼泪无声。白心悟大概从一开始就算出妇女必然有这一劫所以并不想让黎萍经历这些,然而他还是没有办法改变,因为妇女的贪婪导致了今天的付之东流,白心悟没有告诉黎萍最后妇女的遭遇,但是他相信经历过这一次之后,黎萍会明白并不是所有事她都可以插手,她会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同样也能体会到白心悟的身不由己。
  当利益摆在面前的时候我们选择的是捷径还是脚踏实地呢?也许有一夜致富的办法,可是你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作为契约的赌注吗?我们在玩火自焚后才会明白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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