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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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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一度好奇,里面究竟有什么?
  是冰冷的灯光,还是能吹起人鸡皮疙瘩的冷风?
  是毫无温度的铁质桌脚,还是固定在地上束缚你行动的畸形座椅?
  屋子里会不会有面无表情的审问官?
  或是一直在抽烟,脸色比审问官更难看的看护警员?
  都有,事实上,里面都有。
  还有一件事没说,那就是能看到里面情况的半透明玻璃。
  那屋里坐着一个老人,陌生的老人,秃了顶的老人。
  “他说了什么?“
  “他什么都说了,该说的都说了。“
  “你们问什么了?“
  “我们什么都问了,该问的都问了。“
  “他家里有几口人?“
  “两口,他和他卧病在床的老伴。“
  “没有子女?“
  “没有。“
  “真的没有?“
  “怎么,你在怀疑什么?“
  江逸尘皱了皱眉,显然对于我的问题表示不解。
  国安局的手段我曾见识过,我比谁都要清楚他们的办事能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提供的情报可以说就是事实。
  这也是为什么我的导师一直很遗憾没能加入国安局的原因,
  对于情报工作者来讲,那个地方对于他们的意义,就像耶路撒冷之于基督徒。
  “没,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我讨厌江逸尘皱眉头的样子,虽然我也讨厌他平时那副半玩世不恭半老奸巨猾的模样,不过胜过他丧着脸不耐烦看着你的面容。
  “我什么时候能进去?“
  “怎么?等不及了?”
  “只是问问。”
  “要10分钟以后。“
  “怎么还要那么久?“
  隔着玻璃,我看到了里面的审讯员已经起身准备要出来了。
  “屋子里烟味很大,完全排空需要10分钟。“
  江逸尘说着,递过来一只笔。
  “如果你想问一些不想让我们知道的问题,就按下笔末端的按钮。“
  “真的管用?“
  “当然管用,这屋子隔音很好。“
  江逸尘掏了掏耳朵。
  “不过只有1分钟,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大限度。“
  “为什么这么好心?“
  “因为我们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江逸尘转过了头,
  “我去重案组那边等你,完事了出来找我就好。“
  “你不是不喜欢刘警官么?“
  “都快结案了,还在乎这么多干嘛。“
  江逸尘十分大度地笑了笑。
  “哦,对了,他的脸色很不好,记得别触他霉头。“
  我突然明白江逸尘去重案组“做客“的原因了,并不是礼貌性地会晤,而是去看他的笑话。
  我知道刘警官黑脸的原因,一直没收到我消息的他在对头身边捕捉到我的身影,一同传来的还有特别行动组即将结案的消息。
  哪怕孙局长把那天的话当做是玩笑,这件事也不会那么轻易地结束。
  “知道了。“
  冲他点了点头,我目送他出了房间。
  这屋子是墙的另一面,严格意义上也算得上是的一部分。
  屋子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三个人。
  一个年轻的正看着电脑做记录的寸头警察。
  一个喝着茶水大腹便便靠在沙发上的警司。
  一个吃着泡泡糖时不时吹泡泡的卷发孩子。
  寸头警察永远都是那么一丝不苟地端正地坐着,他的胡子刮地很干净,脸上唯一处理不善的毛发区域是他那浓厚的眉毛,短粗的杂毛在他的眼皮上肆意生长,像是鲜花旁边的杂草。
  那位吨位大概破两百的警司倒是看起来十分“儒雅“,用自己的保温杯喝着不知名的茶水,嘴上也十分礼貌地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他这样的姿态如果配得上是一副清秀纤细的身躯,怕是会吸引不少姑娘的目光。
  不过你再看向他那张脸,就知道“人活一张皮“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这屋子里令人印象最深的便是那个嚼着泡泡糖的孩子了,他坐在办公用的桌子上面,十分悠闲地抖着腿。虽然他的动作看起来不怎么有家教,不过却没有发出想象中令人心烦的声音。他的头发很茂密,自由卷曲地盘在头顶上方,像是一座厚厚的山。
  不过看起来他似乎并不怎么喜欢这座与生俱来的山峰,他时不时地挠头,还会用手狠狠地拽下几根放到一旁的纸上。我进入这个房间已经有将近20分钟,那张纸的上方已然累积成了一个小小的山丘。
  我没有破坏屋内这种诡异却安静的气氛,四人之中我是不折不扣的外来者,看小孩的装扮应该也不是警局的常客,喝茶的警司显然不愿意主动降下身价搭理我这个“同事请来帮忙的人”,只有那个寸头的警察,从一开始就礼貌性地和我打着招呼,不过也只有这样而已。
  我不想继续待在这个房间里了,我说不上讨厌这里的氛围,只是觉得不自在罢了。
  “出去的话记得把门带上,进去时候记得和警卫说是国安找来的人。”
  我刚刚转过身,稚嫩的童音便从正面袭来。
  是那个嚼着泡泡糖的孩子,眼神从未直视过我的孩子。
  “谢谢您的提醒。”
  我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表达了对他的谢意。
  屋内的其他人对于男孩的话语没有其它反应,从侧面直接映衬出他身份的特殊性。
  国安局内的特工年龄跨度大,最不缺的就是人们眼中年少有为的天才。
  “我喜欢你的礼貌,你会为今天这个决定感到庆幸。”
  男孩咬破了自己刚刚吹鼓的泡泡,一颗小虎牙亮晶晶地展示着自己的威力。
  “承蒙厚爱,如果不介意的话。”
  我向前缓缓挪了两步,做出了离开的手势。
  “请便。”
  男孩的目光终究是扫到了我的位置,送出了一句不经意的认可。
  的门很重,理所当然地,隔音效果也不是一般地好。
  从屋内走出的一刹那,我有种重见天日的错觉。
  我绕了房间一圈,来到了真正的门口,门边正靠着一个魁梧的彪形大汉。
  没有穿警察制服,而是军装的彪形大汉。
  “证件。”
  他的声音沙哑刺耳,像是砖头从干燥的水泥地上划过的噪鸣。
  “我是国安找来的人。”
  “国安?”
  大汉瞄了我一眼,他的胳膊很粗,以我的视角来看,甚至要超过我大腿的维度。
  “国安的头叫什么?”
  “江逸尘。”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这个名字从我的嘴中脱口而出。
  人际交往真是一门十分神奇的学问,两个几天前还不认识的人只需要短短数小时就可以像老友一般熟悉。
  当然,我和江逸尘算不上朋友。
  “你是那个图书馆来的?”
  “没错,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永安,来自市图书馆。”
  “进去吧,你只有10分钟时间。”
  “只有十分钟么?江逸尘跟我说的是……”
  “现在,你就只有五分钟。”
  “明白,麻烦您帮我开下门。”
  我没有选择继续与他争辩,这个人的立场和势力对我来说都是一个迷。
  从语气中我能感到他和江逸尘的关系很微妙,两个人算不上朋友,也算不上敌人。
  他们之间应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俩人都没有释怀的过去。
  “吱……”
  厚重的铁门在大汉的操作下十分轻易地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与走廊窗明几净行程鲜明对比的阴暗房间。
  “有劳。”
  “快走。”
  “吱……咣当。”
  在大汉“善意”的催促下,我整个人快步走进了。
  阴冷。
  这是我对里的第一印象,和摄像头中观看的又不太一样。
  当你置身于这样的环境时,你的皮肤会情不自禁地升起鸡皮疙瘩。
  我不知道心理素质好算是什么标准,不过我想我应该不是有好心态的人。
  因为我迈进这扇门的一刹那,我就想把关于自己的一切真相都公布于世。
  的面积不算小,格局却设计得很紧凑。
  刺目的灯光下,老人安详地坐着。
  “您好,老人家。”
  我搬了把凳子,放到老人家右侧45°方向的位置。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永安,是市图书馆的古籍修复师,很高兴认识您。”
  老人家是右利手,对于右侧或许有着特殊的好感,这仅仅是我的推测。
  我没想过坐在他的正对面,那样看起来目的性过强。
  我坐在他的右边,熟悉的右边,试图让自己进入一个孝子的角色。
  虽然我并不是什么孝子,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尽孝。
  不过我懂得如何与老人交流。
  “孩子,你认识我么?”
  老人的声音很坦然,像是个云淡风轻的修士。
  “老人家,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我在此之前并不认识您。”
  “你是警察派来的专家吧,我已经把案子都交代清楚了,你们没必要这么大费周折的。”
  老人努了努嘴,脸上的皱纹像是陈年的树皮,干枯又深邃。
  “老人家,我真的不是什么专家,只是一个比较好奇的人。”
  “好奇?好奇什么?好奇我这个老头子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老人笑了笑,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孩子,你不会是记者吧?”
  “曾经想做个记者,不过抱歉我还不是。”
  同样以微笑回应,我的卧蚕挤出了和老人皱纹一样的沟壑。
  “老人家,您贵姓?”
  “免贵,姓张,弓长张。”
  “如果您有女儿的话,您会为她取什么名字?”
  继续保持着微笑的表情,我的眼神一刻不停地捕捉着老人的反应。
  老人的眉头一皱,瞳孔难以避免地收缩了一下,那是他聚焦在我身上的证明。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我微微地晃了晃头,表达着自己的
  “只是觉得如果是女生的话,叫艺涵应该会很好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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