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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频繁地召唤我,我会以为你是喜欢上我了。”
杜康甩着拂尘,凭空漂浮在柜台的上方。
他打坐的模样很丑,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般仙风道骨,十足像个昏昏欲睡的长毛和尚。
“我可以知道他是谁么?”
“可以,当然可以,拿命来换。”
“只是知道一个身份,就要拿一条命来抵,这样的代价是不是过于昂贵了呢?”
“反正你也没有其它获取他身份的途径,我是唯一可以告诉你答案的人。”
杜康用手捻了捻自己的长发,
“所以要付出什么代价由我来定,这叫市场决定价格。”
杜康的脸上露出了我定义为“犯贱”的笑容,他因微笑而露出的牙齿还是一如既往的健康,白皙。
我称不上是一个幸运的人,我的运气时好时坏,基本各占一半。
我能够反杀倒在地上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人们口中的“奇迹”。
那男人的确杀死了我,悬在他手上的时候我便已经失去了气息。
我也的确活了过来,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复活。
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重生,无伤无痛充满力量的重生。
就像是吃了《七龙珠》里面的仙豆一般,我甚至比之前更加强大。
我能够在黑暗中准确地找到男人肾脏的位置并不是因为我超强的视力,
也不是什么因为开了“主角光环”获得的得天独厚的运气。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完成了这次逆袭。
可以说杀了那男人的并不是死在他手上的“我”,而是处于同一位面,另一条时间线的我。
我看得到厨房内的风景,每一个缝隙,每一个角落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我一直等待着,一直静候着最合适的机会。
我的尸体依然躺在地上,像是一滩烂泥。
不知道为何,我的死相每次都非常难看,难看到欣赏的时候自己都会产生呕吐的冲动。
男人开灯的时候,我再难抑制自己内心深处的躁动,最终做出了十分愚蠢的事情。
我用切水果的刀切开了他的皮肤,又在昏暗的光线下将那把刀没入他的身体。
我不幸见过很多打架的场景,无论是现实生活中,电影里或是电视节目刻意营造的情景剧。
可是我可以保证没有哪个场景会比你亲自下手捅进对方身体来的更加真实。
非常负责任地告诉你们,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尝试这样愚蠢的行为。
把刀子插进其他人身体的感觉一点都不刺激,甚至还会莫名衍生出“慌乱”的情绪。
那份慌乱来自于你对未来的恐惧,迷茫与无助。
如果我没记错人体构造图的话,我的目标应该是男子的肾脏。
忘记了是从哪得到的知识,肾脏在受损后不会立即死亡。
它会让受害人的身体血液逐渐流失,力量逐渐流失,生命力逐渐流失。
我很讨厌这个“逐渐”的过程,毕竟我没有信心能接住男人回光返照的一击。
因此我没有犯下和他一样的错误,我完成了每一个职业杀手都会做的事情——补刀。
我承认,我高估了水果刀的锋利程度,在第一次捅进他身体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这样诡异的感觉。
隔着衣服,我几乎用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那把刀插进他的肾脏之中,或许是其它的什么器官。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面的两刀无论是拔出还是插入,我都做的很“熟练”。
熟练到我怀疑自己是否有做一名违法者的潜质,不过在我看到自己肿起的右手后便断了这个念头。
杀人者,人衡杀之。
想要学打架,就要先学会挨打。
想要违背法律去杀人,就要有被法律制裁的准备。
我有这个准备,也会为我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不过还不是现在。
现在我或许还有一丝逆转局面的机会。
“看来我的猜想是正确的,只要我有幸丧命,就能够如愿以偿地见到您。”
“如愿以偿?你很期待与我相见么?”
杜康的眼神中夹杂着审视,他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怎么在乎,却又对什么事情都带有着怀疑。
“上次您走的时候,我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明白。”
“想问我问题,随时都可以,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不过你要拿命来换。”
拿命来换,这已经是杜康本次出现之后第三次提到这个概念了。
人类社会最开始出现的等价交换,借助的是“以物易物”的形式。基于交换双方不同的需求与成本,在达成共识后便可以进行交易。
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和日益递增的需求,人类开始对于一些没有实际载体的东西产生了兴趣。而这其中最具有价值的东西,便是信息,有些人更愿意称他们为——情报。
情报的价值是难以用金钱衡量的,主要取决于授权方获取情报时付出的成本和需求方主观上对于该情报的态度。
尽管影响因素有两个,但是自古以来情报市场上往往都是授权方更占据优势。
这也充分解释了为什么杜康一副高高在上大爷的样子,我却能一直耐着性子听他对我进行调侃。
“我们的性命对于您来说很重要么?”
“可以这样讲,也不可以这样讲。”
杜康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右手指甲,似乎在端详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生命不是你我能够在这随意造次的物件,每一个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一个生命对我来讲都非常重要。”
“我非常赞同您说的话,并为我之前不恰当的语言表示抱歉。”
我冲他微微俯首,形态上对他表达歉意。
“不过恕我直言,似乎我的生命并不像您说的那样独一无二。”
“你有这样的疑惑也并不奇怪,毕竟参与这场游戏的人都不止一条性命。”
“那您能告诉我,我还有几次像这样死而复生的机会么?”
“可以啊,拿命来换。”
“假如我只剩下一条命,那么这条命一旦作为换取情报的代价,我会怎样。”
“你会消失,完全消失。”
杜康毫无形象地扣了扣耳朵,像是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任何一个位面,任何一条时间线都将不存在你的身影。”
“你的朋友会忘记你,你的亲人会不记得有过你的存在,有关于你的一切记忆都会被抹去。”
“那请问除我之外的其他人也同样不知道自己剩下几条命么?”
“不,他们知道。”
杜康抬了抬头,一脸玩味地看着我。
“不知道的只有你自己。”
看着他那张有些欠扁的脸,我强忍着扑上去与他拼命的冲动,继续选择在语言上与他进行周旋。
之前发生在身上的那种变化似乎消失不见,又似乎替代转化为一种新的走向。
不管怎样,我终究能控制住我的情绪。
“那这场游戏对于我来说,是不是不太公平呢?”
“永安,你要搞清楚。”
杜康从壁橱里掏出一袋开封过的咖啡,撕开了几条倒进嘴里。
他的表情说不出是享受还是嫌弃,不过他咂嘴的样子似乎很是满足。
“我才是这个游戏的主人,一切都由我说了算。”
“我说公平就公平,我想让谁赢就让谁赢。”
“说到底这只是我无聊发起的游戏罢了,游戏平衡性什么的我根本无所谓。”
我想到过杜康会做出这样的答复,不过在我的设想中这种情况一定是最小概率出现的。
“之前来杀我的那个人,曾经自称是阎王的手下,这阎王不会就是您吧?”
“当然不是,谁会选择那种没有挑战性还无聊的工作。”
“可是在我浅薄的认知中,似乎阎王才是真正掌管人类生死大权的主人吧。”
我的眼睛一直都保持高度集中的状态,说话的时候上眼皮虽然几次三番想要与下眼皮完成亲热的动作最终却都被我硬生生地阻止了。
我需要观察杜康的表情,神态以及动作变化。
虽然这些东西非常难以捕捉,甚至具有一定的欺骗性。
“这种低级的把戏就不要在我面前耍了,永安。”
杜康收起了自己的微笑,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激将法这样的小手段对付我未免太过小儿科了。”
“可是往往,最简单的东西也最好用。”
“那你告诉我,你从我这里得到了什么?”
“我只得到了一个信息。”
“什么信息?”
“您是完美的,是无懈可击的。”
我真诚地看着杜康,不敢有一丝不敬。
“呵,真是拙劣的奉承话,”
杜康撇了撇嘴,并未表达出过多的主观情绪。
他放弃了飘在空中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状态,走到我的身边,蹲下看了看已经失去生命气息的那个男人。
“一个过气的杀手,幻想着一夜成名的梦想家。”
“他是肆的人,我就告诉你这么多。”
“非常感激您的赏赐。”
我冲杜康深深地鞠了一躬,表达着自己的尊敬。
“赏赐么?我喜欢这个词。”
杜康用他那双细长的手摸了摸下巴。
“真的不打算用命来换么?我可以仁慈地回答一些你想知道的情报,还可以顺便帮你收拾残局。”
“非常感激您的关心,”
我站直了身体,大义凛然的模样让我差点都不认识自己。
“如您所说,。”
“我还是打算自己来收拾这桩残局。”
“好吧,那祝你好运。”
杜康努了努嘴,又一次在一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