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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短发女人上楼来到自习室,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长发女人正平躺在椅子上。
“就是她?”
“嗯!”
“她叫什么名字?”
“袁晓倩。”
“您能提供您是她朋友的证明么?”
“啊?啊……能!”
短发女人掏出了手机,开始疯狂翻着自己的相册。
“你看,这个是我,这个是她,她是我闺蜜,你不用担心。”
女人把手机里的合照放在我的面前,照片上呈现的是两个人亲吻对方脸颊的模样。
“例行公事,希望不要介意,我这就帮您送她下楼。”
“谢谢!”
袁晓倩的体重很轻,在自习室复习的人大多是考研或者公务员的学生。
这样的学生身材一般呈现两个极端,要么过于肥胖,要么过于消瘦。
有的人在压力大的时候可以通过吃东西来缓解,
这是那些人暴饮暴食导致体重超标的原因。
而有的人在压力的支配下大脑会抑制食欲,
这是那些厌食消化不良导致疯狂掉秤的理由。
不管怎样,他们的身体都是亚健康的。
可是他们的选择又是值得尊敬的。
我把袁晓倩和短发女人送到了楼下,交给了门口刚刚停下的救护车。
“先生真是太感谢你了!能知道你的名字么?”
“永安。”
“我叫杜雅慧,是师大的学生,我会给您写感谢信的!”
“希望她早日康复。”
我挥了挥手,与杜雅慧告别。
我对于女人的信任程度比男人要低,尤其是上次经历了酒吧的事情后。
我乘上了电梯,回到了我寝室所在的楼层。
“呵。”
安全灯的余光下,我的手表指针正显示着22点6分。
寝室的门虚掩着,似是不满足我的离去。
我推开了房门,屋内的陈设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桌面上那张白色的纸条。
这张纸条我见过,是我从手中卷纸上亲自撕下来的三格,上面还沾有些许的潮湿。
“人类有权力改变么?”
纸条上的字是用墨水写的,字迹并不好看像是胡乱勾勒上去的,却很工整。
对于上面的问题,我不想回答,也无法回答。
这是一个本就没有答案的问题。
我把它团成一团攥在手里,然后装进一个透明的塑料瓶里。
这是工作时候养成的一些习惯,在为一些保密文件著录时会在草纸上打下草稿,这些草稿大多涉密不能外传,而碎纸机这样的东西在图书馆内并不普及。
图书馆内禁火,因此我想到了“水浸”的方法。
将草稿统统装进大口径的塑料瓶里,再统一灌满水进行搅拌。
这样的“浆糊”,即便是业内泰斗级别的大师,也不能从中提取信息。
距离日记上提示的时间,我还能在世界上活一个半小时左右。
这不是第一次提示我会死亡的信息,我相信也不是最后一次。
这本被赋予了“未来”的日记,能够提示我本人即将经历的事情。
而负责提示的“好心人”,就是未来的我自己。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能够看到未来一周我即将经历的事情。
事情的优先顺序,内容记录,一切都依赖于我个人写日记的习惯。
从那个男人赋予我这本特殊的日记开始,我已经避过了9次死劫。
也就是上面记录的“DEADEND”。
我分别经历了车祸,绑架,中毒,电梯意外,高空抛物,疾病等死亡方式,
不是躲避,是真实的经历。
到目前为止,日记中所记录的事情一定会发生。
不过日记中的内容会随着我的行为而发生一些改变,比如触发了某种情节,会增加日记中的细节,一如我在别墅时那样。
而所有的死劫,都的的确确会发生,我能做的是在这样的劫难中把自己的损失降低到最小。
这是我第一次经历火灾,我本想人为地换个地方不让图书馆遭受波及。
可是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哪里会比这里的消防设施更齐全。
市图的消防设备每个月都会更新,由消防队的同志亲自过来检查。
这里是我已知的建筑中最安全也是最熟悉的地方。
如果火灾发生,我有信心能在第一时间控制住局面。
每次经历死劫的时候,我的内心中都会产生一种微妙的情绪。
那种情绪不是恐惧,也不是焦躁。
如果非要给它下个定义的话,我想应该是“期待”。
我尊重生命的价值,也珍惜自己的生命,可是我更期待死亡的到来。
我的人生中缺少了人类心中都向往却被社会环境而束缚的那种“刺激”。
唯独当我面临死劫的时候,我才能真正体会到与那种死神博弈的“刺激”。
那种以命相博的紧张程度,是我在考研时都未曾经历过的“快感”。
走出寝室,我把走廊中的灭火器位置再次温习了一遍。
确认了火警探测器的工作状态,确认了水阀和电闸完好无损。
确认自己的手机余额和信号情况,确认楼下尽忠职守的保安保持清醒。
做完了这些事情,我又重新返回到三楼,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手机。
现在是22点36分,距离我死亡还有1小时11分钟。
窒息死亡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人类从窒息到死亡大约需要5分钟的时间。
要想构成窒息的环境,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以我寝室内的氧气含量算,不同火灾的燃烧程度,大概需要3-5分钟。
也就是说火情大概会在23点35分蔓延到我的寝室。
我的时间还很充足,我拿出了胸口的日记,翻开了它的封皮。
日记的内容依然没有变化,猩红色的“DEADEND”明晃晃地摆在我的面前。
这像是一种挑战,又像是一场游戏,让人兴奋的一场游戏。
我把日记重新装回自己的口袋,拿出手机打开了提前下载好的电影。
自从经历过死劫后,我最喜欢看的电影种类就是灾难片。
而最心仪的无疑是美国的经典恐怖片——《死神来了》。
从某种意义来讲,我和电影中主角的经历有些类似。
不过我比他们更幸运一些,能够预知到每次死亡的发生,而他们不可以。
看着里面男角色的脑袋再次被钢筋洞穿,我的嗓子有些发干。
拿出水壶,我为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扬起脖子一饮而尽。
在你刻意地等待某件事发生的时候,时间会走的很慢。
就像你在公交站等待巴士它却迟迟不来是一个道理。
回到床上,我侧倚着身后的被褥,继续看着电影打发时间。
“不对!”
没过多久,晕厥感从我的脑中传来,强烈地不容拒绝。
我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眼前蓦地一阵发黑。
“水有问题!”
我无心再查看水壶和水杯的情况,此时此刻我只想从屋中逃出去。
只有逃出去才有活的机会,在我倒下之前必须要见到其他人。
我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正一点点地流失,身体也渐渐开始不受控制。
我握住门把手,使劲地往下一按。
门锁开了,门却未动。
“有东西在堵门!”
我的脑中“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我拼劲全身力气试图把门推开,可是门却纹丝未动。
它更像是一堵墙,一堵可以为你遮风挡雨,也可以将你置于死地的生命之殇。
下意识里我想要大声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相信好人有好报么?”
隔着房门,我隐隐预约听到一声低沉的提问。
那声音熟悉的吓人,沙哑的可怕。
是我在厕所中听到的那个无主之音。
“人类,没有权力改变。”
在我晕倒前的最后一刻,我的脑海中回荡着这样的声音。
这样沙哑,低沉,却字字清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