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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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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达也失眠了。阿络药对他的温柔体贴,让他对她的迷恋瞬间就又恢复了过来。
  当初,在达也提出那个请求后,王后迪娜的冷嘲热讽,以及对他的处罚,立时让达也认清了现实。那就是,无论他今生混得如何风生水起,阿络药都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的神话。
  即使他答应了幸亚的嘱托,他也没有想过要和阿络药怎么样。他只是不想看到她落得任人宰割的地步,不想她过得凄惨不如意。可是如今,如今是阿络药主动向他…………
  达也忍不住地想入非非,并憧憬着他和阿络药的美好未来。结果自然是兴奋得睡不着觉了。
  其实失眠的人并不只是达也,阿络药也失眠了。
  那个妇人说的果然没错。自己的魅力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有着致命的诱惑的。阿络药辗转反侧,在心里叹道。
  在药铺调戏她的那个男子并不是他们庞拓人。而是地处中原的一个叫做北姜国的国人。
  那个人之所以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放肆地别人的地盘上撒野,是因为他是北姜国镇守边关的戍边大将军姚起的护卫。
  一个小小的护卫都这么地张狂,那个将军岂不是更目中无人了。
  关于这个护卫的事情,阿络药是听一个叫做喜娘的中年妇人说的。
  这个妇人在阿络药走出药铺时,就一直尾随着她。
  当阿络药刚走出巷口,就看见了一支喧嚣的人马从自己面前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惹得两旁的行人,纷纷侧目让道。
  居中的一匹棕褐色马上,一位正当盛年的精壮男子神态倨傲地在众人的注目下扬长而去…………
  阿络药听靠近自己身旁的一个行人小声对同伴说道:“看清了吗?那就是北姜国的姚起将军。连我们现在的王上对他都要忌惮三分呢。”
  阿络药联想起了药铺里发生的事。愤愤不平地:“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姑娘这是在羡慕人家的排场吧?”一个妇人的声音在阿络药的耳边响起。
  阿络药冷冷地看了看那妇人,无意搭理她,自顾自地走开了。
  谁知那妇人不但没有觉得没趣,还屁颠屁颠地跟在了阿络药的身后。
  “你想干什么?”
  在走过了两条街,还甩不掉妇人的尾随,阿络药忍无可忍地。
  “姑娘,你出落得如此明**人,如果没有靠山,迟早都会被那些腌臜货给糟践死的。”妇人看着阿络药,啧啧叹道。
  “关你什么事啊?”阿络药冷着脸,语气不善。
  喜娘将护卫的情况向阿络药简单说明后,便试图说服阿络药:“姑娘,你不如来我们美人村吧。”
  “美人村?那是什么地方?”
  看着懵懂无知的阿络药,喜娘窃喜地:“那是个天堂般的地方。里面住着的,都是像姑娘这样貌若天仙的妙人儿…………”
  阿络药下意识里感觉到那不是什么好地方。便不免打量起了喜娘。
  喜娘天花乱坠地描述着,并不曾注意到阿络药异样的目光。
  这个女人从头到脚的装扮都与自己不一样。阿络药吃惊地发现。
  阿络药盯着喜娘的服饰,打断了她:“你不是庞拓人?”
  “对啊。”喜娘稍微愣怔了一下,立马解释地:“姑娘放心,老身并不是那诱拐之人。你们这的姑娘,有好多都是自愿跟随老身去的。不信你去打听打听。像下河那个叫张三的妹妹,还有…………”
  “你说的那个地方也不在庞拓对不对?”阿络药挥手制止住了喜娘的喋喋不休。
  “在我们北姜。姑娘,只要你愿意跟我们走,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好吃好喝地侍候着你不说,在你临走时,我们还会给你的亲人一笔非常丰厚的钱财。”喜娘继续利诱着阿络药。
  “那我到时候怎么出关?”阿络药并不注重喜娘说的那些,切中要害地问道。
  “姑娘只要让你们这里的地保给你出具一份户籍文书就好了。剩下的就由我们来搞定。”
  “还要出具文书啊?太麻烦了。”阿络药装作不胜其烦的样子。
  “姑娘嫌麻烦,交给我们去办也行。你只要给我们说清楚你是哪里人就好了。”
  好不容易物色到了一个尤物,喜娘可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就让这到嘴的鸭子无端端地就飞走了。
  “如果我不想让你们那里的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呢?”阿络药试探地。
  “那…………可就…………难办了。”喜娘显得有些为难。
  “那就算了。”阿络药转身欲走。
  “哎,姑娘,你别这么心急嘛。”喜娘一咬牙拦住了阿络药,“老身只是说难办,又没有说不行。”
  “我们过几天就要离开庞拓了,那姑娘你…………就跟我们一起离开吧。”喜娘趁热打铁地。
  “我还要回去跟我的家人商量商量再说。”阿络药敷衍地。
  “那姑娘你住在哪里,我到时候去找你。”
  “不用了。”阿络药声音有些尖锐。随后,她便解释道:“我不想让邻居们知道。不如这样吧,你告诉我你住在哪里,我过去找你好了。”
  喜娘喜不自胜地递上了自己的名帖,并向阿络药交待了自己的详细住址。末了,还反复再三地提醒阿络药:“姑娘,不管成不成,你到时候都过来跟我说一声。”
  阿络药再三保证一定会去的,喜娘才放了她走。
  虽然没有月亮,但满天的星子还是给黑夜镀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光圈。望着那些忽明忽暗的繁星,阿络药的泪水又一次止也止不住地簌簌而下。
  “幸亚,你想要让我从头开始,可是那并不像你说得那么容易啊!如果真的可以从头开始的话,那幸亚你为什么又会那么决绝地了断了自己呢。大概你也觉得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一句说辞罢了。”
  “幸亚,现在的我终于理解了你的痛苦与悲伤。一个下品下生的人,不管你怎样地恪守本分,循规蹈矩,你还是不能摆脱掉任人践踏的命运。幸亚,我不想那样过完我的一生。我做不到。再说了,我也忘不掉我的仇恨。幸亚,那些加诸在你身上的那些不公,还有我王兄王嫂,我王族中那么多无辜的人不能就这么枉死掉。我一定要替你们讨回公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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