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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大哥，你总算是醒了！”
莫斯扶住看上去很虚弱的李树木，猜测道，“你是不是低血糖啊？”
“我在哪？”李树木悠悠醒转后茫然四顾，忽然他呆住了，眼前弥漫着细小的灰尘，密密麻麻像一颗颗球体漂浮在阁楼上空，是那么清晰明了，而更远一点的景象却变得模糊不定，他下意识伸出手来去碰触那些‘灰尘星球’。
阁楼深处光线条件不是很好，莫斯并没有注意到其他异常，见李树木伸手，他只当是让自己帮扶一把，“来，小心头。”
莫斯说着话，托着他缓缓起身。
我的眼睛怎么成显微镜了？李树木一脸懵逼，起身后抬起手来揉了揉，又拼命眨了眨眼睛，闭目再睁开时终于恢复了正常。
“我在哪？”李树木再次问道，他仍旧神情恍惚。
“呵，你在哪？你在做梦！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李树木甩了甩有些胀痛的脑袋，刚才那些经历还真像是一场梦，他低头看着黑色保险柜以及仍抓在手里的凤凰相机，一时间陷入了迷茫。
“还抓着这破相机干什么？真来不及了......哎哟，卧槽！”
莫斯从他手里夺过凤凰相机，突然痛呼了一声，赶紧将相机丢进保险柜里，双手放在耳朵上，像是被烫到了一般。
“这到底是照相机还是电熨斗，阿木，你对它做了什么？”
李树木正不知如何解释，却瞬间怔住了，因为他脑海里有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烫死他，烫死他，让这家伙胡说八道！”
李树木吓得噔噔退了两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蹲下来双手抱着脑袋喊道：“谁在说话？出来！”
莫斯被这一幕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发白，东张西望之后一缩脖子，“李树木，你可别吓我，你是不是撞......”接下来的话他不敢说，这种阁楼上发生灵异事件的影视桥段看得太多了，他向来很怕鬼！
李树木使劲按着脑袋，忽然想到之前活过来的那只凤凰，赶紧手脚并用地靠近保险柜，将那台凤凰相机握在手里，银色机身更黯淡了，黑色纹络仍在，但透着一种灰色，是那种被燃烧过的黑色灰烬的感觉，而黑色的飞鸟果然不见了。
“凤......凤凰？”李树木的声音有些打颤。
“李树木，那个......那个我下去了！”莫斯吞了吞口水，身前身后看了一眼，鸡皮疙瘩掉一地，他是真被李树木的状态吓到了，结合之前所见，这家伙很像是传闻里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说完话，他就匆忙爬下阁楼，落地后又觉得自己不是很讲义气，犹豫了片刻大声喊道：“李树木，我在下面等你，你快下来！”
李树木脑海里的声音没再出现，突然联想到一些玄幻修仙的网络小说，心想自己不会被凤凰夺舍什么的吧，难道碰到“都市妖修”了不成？
“傻木头，你才是妖修，全家都是！本小姐是光之灵，影之魂，光影世界的本源意志！凤凰只是本小姐幻化的一种形态而已！”奶声奶气的声音再度出现，语气很是骄横。
光之灵，影之魂？李树木有些错愕，内心有十万个为什么，但暂目前的惊恐远胜于疑惑，最终却仅仅化作了一个字，“哦！”
“哦你就快下来嘛，你再不下来我可走了。”莫斯听到楼上哦了一句，满以为李树木是跟他回应。
“哦是什么意思？真是根木头，气死本小姐了！”本源意志有些气急败坏。
李树木不敢回话，想了想，还是先离开阁楼再说，当他准备将保险柜门合上的时候，突然再次意识到自己的变化，那是底片夹、那是偏光镜、那是星光镜，还有机械快门、富士120胶卷、反转片......
曾经自己不认识的传统配件器材，他都一目了然，甚至很清楚它们的用途。
至于那四台大家伙，他也知根知底起来，玛米亚RB67，RB玛米亚公司于60年代开始研发......使用年限超过十年，但闲置的时间却更久，将近二十年。
紧接着，他感觉那四台玛米亚变得有点不一样，之前的那种历史底蕴统统消失了，就如同一个人失去了灵魂，仅剩下躯壳，浑身透着一股‘死气’！
为什么看着像是一生戎马，最后却英雄迟暮的四个老头呢？李树木忽然觉得嗓子很干。
“年轻人，不要有心理压力，我们能发挥最后一丝余热，虽死无憾！”突然，一道苍老的意识在他内心彻响，随后，四台玛米亚相机被那股‘死气’完全吞噬，永远地沉寂了下来。
不过，李树木能感觉出来，它们走得很安详，这一刻，他没有害怕，更多的是伤感，叱咤半生，它们最终却受到时代的抛弃，束之高阁，科技发展的河流将它们彻底淹没。
于它们或许是一种悲哀，于人类，又何尝不是一种进步呢？
李树木的眼睛又落在那台型号为135的凤凰牌机械相机上，这台相机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他用手分别摸了摸这五台相机的机身，算是做一个道别。
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李树木合上保险柜门，佝偻着身子正要走出阁楼，“等等，木头，带上它。”本源意志又一次出声。
李树木很清楚它说的是什么，不免露出为难的神色，放低声音解释了一句，“我没有这个权利。”
“哼，你真没用！”本源意志倒也没有勉强，但显然是很不满意。
李树木走出阁楼，关了灯，心事重重地爬下木梯。
见他下来，莫斯赶紧上前，从头到尾打量了他一眼后，迟疑的问道：“你......没事吧？”
李树木不知道怎么回答，要说有事，他除了脑袋还有些晕并没有其他异常，要说没事，阁楼上发生的一幕幕又太玄幻，说了也没人相信。
看着莫斯关切的眼神，他只好含糊地说道：“还好，就是头晕得厉害！”
“真没其他异常？”
见李树木重重点头，莫斯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你到底是不是低血糖？”
李树木为了打消这家伙的顾虑，也是为了做一些掩饰，索性承认了下来，“有点吧！”
莫斯却还是盯着他，又瞟了一眼阁楼，“那你之前说有人......是什么意思？”
“可能产生幻觉了吧！”李树木捏了捏鼻子，不知为什么隐隐有些作痛。
莫斯听到这句话又看到他发红的鼻头，摸了摸后脑勺，掩饰性地笑了笑，“幻觉，原来是幻觉啊，呵！”
长久缺氧的人产生幻觉也正常，毕竟他捂住李树木口鼻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那也真不短。
“靠！快走，要来不及了！”莫斯似乎突然想起某件事，一把拽着李树木，脚下生风只朝楼下冲去。
李树木被他扯得一个踉跄，“你干嘛呢？”
“看戏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