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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馆外面的街边，开了一间老字号牛肉面馆。
老板是个油腻的胖子，此刻正用手机看综艺，不时咧嘴大笑着。
面馆一角，澹台述正用筷子挑着面条吃的满头大汗。
而王明则坐在对面，检查新鲜出炉的关于马师傅的档案。
这是档案馆的必备流程，所有被监控人员，都要在探员的协助下，制作一份详细到事无巨细的个人档案。
“这老马，也算一代奇人了。”
身为副处长，王明见多识广，能得到他的赞赏，说明马师傅在武道上真的很出色。
澹台述把空碗一推，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巴，满足的揉着浑圆的肚皮，悠闲点上一根饭后烟。
“马师傅确实可以，可惜生不逢时。”
测试之后，马伟明奉父命找到他，商量好以每年赔偿2500万的方式，两年结清坦克赔偿，所以他现在心情不错。
王明叹了口气，摇头道：“武者再风流，也抵不过科技的车轮，不过逆时代而行者，虽败犹荣。”
澹台述把烟揣兜里，道：“行了，酒足饭饱，事也办了，咱是不是该撤了。”
王明却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起来，道：“撤当然要撤，不过是我一个人撤，还要麻烦老弟跑一趟榕城。”
澹台述愣了愣，“我为什么去榕城？”
王明搓着手，呵呵道：“有件案子，非老弟出马不可。”
“开什么玩笑。”澹台述抗议道：“好王哥，您不能逮着蛤蟆攥出尿，处里那么多探员，干嘛非得可着我一个人使？”
澹台述心里惦记着小娘子，新婚燕尔，本来还计划去呼伦贝尔度蜜月，在耽误下去，他担心自己要变成呼伦贝尔了。
王明也很不好意思，干笑道：“老弟你帮帮忙，给你点提示，这回面对的，以前是个学生。”
“就是个畜生我也不去。”
澹台述态度坚决，他很想念老婆，很想念家里那张温暖的大床。
王明忽然道：“这学生叫卢半十。”
“我管他叫……叫他妈什么？”澹台述的坚决瞬间被击垮。
王明笑了，点着桌子，“卢半十。”
“哈！”澹台述向后一靠，揉着下巴，这个名字，他可真是太熟悉了，不禁眉毛一挑，道：“怎么，这厮又开挂了？”
王明一摊手，“他身上BUG太多，榕城最近出了不少怪事，我怀疑和他脱不了干系，老弟，怎么样，感兴趣么？”
澹台述嘬着牙花子，道：“可他不是已经凉透了？”
王明道：“谁知道呢，也许是不甘就此销声匿迹，你知道，他们这些献祭者总能搞出新花样。”
澹台述挠了挠头，没错，他很想回到小娘子身边温存，可只要一想到卢先生那张看似憨厚实则憨逼的脸，心里好奇就实在按捺不住。
毕竟，这可是卢半十，那个曾一度被全网唾弃的男人。
“好吧好吧，你赢了，我去。”澹台述举手投降。
王明哈哈一笑，“我就知道，老弟是不会拒绝的。”
澹台述却道：“去是去，我有个条件。”
王明道：“说说看。”
澹台述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这是我申请新式坦克的报告，哥哥要不打个八折给批了吧。”
……
卢先生以前，还算是个体面人。
但生活总是荒诞的。
体面的卢先生并没有成名，反而是一句不体面的妄言，让他在成名的道路上像野狗一样狂奔，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
不知情的网友，总将这种现象归咎于快餐文化的盲从。
可实际上，天下哪有白来的午餐呢？
卢半十能火，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其实是一名献祭者。
如果翻阅档案馆在一九九三年的一份名为《关于流亡星系遗迹的若干项重大发现》的报告，其中第二页第八条，则明确提到了一个词汇——‘无伽祭坛’。
一九九三年八月十一日。
一块高等文明遗迹碎片，以55度夹角光速掠过地球。
巧的是，这一天，一个婴儿呱呱坠地。
遗迹碎片飞溅的高维信息像黑夜中的萤火虫，却在百万分之一秒内，像太阳那样，照亮了那个婴儿的天空。
从此，某种不可明说的建立，而他们的枢纽，正是‘无伽祭坛’。
婴儿一天天长大，但平庸却使他难言快乐。
像无数网瘾青少年那样，他昼夜流窜在各大网吧，劲舞团，QQ飞车，他笨拙的玩着当时每一个流行的游戏。
与此同时，他也默默承受着来自周围亲友师生的责难。
“这孩子废了。”
这句话，一度是他听到的最多的评语。
然而无人知晓，在这个资质平庸的少年心中，亦燃烧着火焰，他就像躲在阴暗处的笨小孩，默默的，默默的等待一个机会。
一个让所有人惊掉大牙刮目相看的机会！
终于……
机会来了。
2009年9月22日，一个名为‘英雄联盟’的游戏登录国服。
而那一天，一个16岁的少年，则像开启潘多拉魔盒那般，第一次在心中呼叫了‘无伽祭坛’的名字。
这是恶魔的交易。
祭坛的幽冥鬼火在闪烁，它可以给与少年想要的名和利，但同时，少年必须用自己进行献祭。
由于献祭的重要程度，直接和获利成正比。
少年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时间陷入了艰难抉择之中。
献祭双手？
那就没法打游戏了。
献祭双脚？
那就要被人推着上赛场了。
献祭头发？
年纪轻轻就脱发好可怕……
一个又一个念头被推翻，就在少年气馁之际，突然间，一个绝妙的想法像闪电划破夜空般浮现在脑海中。
既然身体每一个部位都不舍得，那么，可不可以献祭一些内在上的东西？
少年马上询问祭坛。
不愧是高等文明遗迹，在好一阵沉默之后，祭坛闪烁的鬼火上才跳出两个字。
“可以。”
少年立刻雀跃起来，他真的成功了。
“我要献祭‘素质’。”
少年第一时间高呼着，那一刻，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日后的花团锦簇，百万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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