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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慕容涉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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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山暮雪。
  冬日的暖阳绵软无力,将积雪染成一派淡淡的金色。透过密林,慕容涉归还能依稀看到北方边境上,长城雄厚的墙体反射回来的惨淡暮色。
  大军踌躇而行。
  与昨日雄赳赳奔赴长湖,气昂昂的精气神形成强烈反差。
  此时的慕容部残军,就好比年轻气盛的少年,一夜之间,变成了暮气沉沉的老人。士兵们个个挂彩,彼此掺扶着,如蜗牛般在雪地里挪动。
  大军损失惨重。
  看着眼前场景,慕容涉归不免心中悲苦。
  昨日午时时分,他率领慕容部十万大军北出长城,于长湖和左贤王部三十万铁骑遭遇。
  长湖位于白山和燕山交界的山谷,呈南北走向,左岸是陡峭的崖壁,右岸是湖水长年累月冲刷沉积的狭长台原。也是草原和北朝在东北边境的唯一通道。
  双方四十万大军,围绕长湖展开血战,争夺右岸北上南下的通道。厮杀从午时一直持续到傍晚。
  大战之初,慕容部凭借精良武备,和重甲骑兵及时且勇猛的迂回穿插,将左贤王部三十万铁骑分割成南中北三块。但同时,慕容部的十万大军,也被迫一分为二,陷入了双线作战,四面受敌的窘迫困境。
  这种自损八百的打法,本是五部画灰议事时,五部大君互相商定好的战术,以慕容部巨大的牺牲来换取可贵的战机。
  五部联军试图依靠慕容部的十万大军,牵制住左贤王部三十万铁骑,将其分割阻滞在长湖右岸狭长的台原上。而后埋伏在燕山北麓密林中的赫连部和秃发部的十万联军迅速北上,掩杀被截留在长湖南岸的左贤王部先头部队。
  而拓跋部和独孤部的十五万联军经大同,绕道长城之北,再回军白山南麓,偷袭左贤王设在长湖北岸的临时王庭。
  按照计划,五部联军三十五大军,完全可以在长湖一线,将左贤王部三十万铁骑包饺子,进而一举歼灭,创造军史上一比一围歼战的军事奇迹。
  但慕容涉归想不明白,马老识途的拓跋弘一和独孤无信,为何在大战正激烈,正关键的时候,突然在草原上迷了路?
  拓跋部和独孤部十五万联军失期,致使左贤王临时王庭的十万大军压力骤减,进而配合台原上的中军,全力掩杀慕容部北路的三万偏师。包括重甲骑兵在内,三万北路偏师阵亡殆尽。
  左贤王挟带余威,率十万王庭精锐,一头撞上慕容部南路的七万主力大军。虽然在赫连部和秃发部的拼死救援下,慕容部避免了全军覆没的悲惨结局。但慕容涉归在遭遇左贤王时,被其一掌击碎了心脉。七万主力大军,也仅仅侥幸逃脱两万余残兵。
  慕容涉归吐了口血,热气蒸腾而上,他苍白无血色的面庞更添几分惨然。他使劲拍打胸口,伸长脖子努力呼吸,又一口浓血喷了出来。
  慕容皇还未卸甲,见此惨状,赶忙从侍女手中接过金碗,一边给慕容涉归喂水一边流泪道,“君父稍歇,喝口水顺顺气吧!”
  慕容涉归轻轻抿了几口,稍稍捋顺气脉,气息微弱的说道,“我儿如今什么境界了?”
  “回君父,孩儿去年刚刚突破金丹,已入元婴。”慕容皇如实回答道。他伤心之余,对慕容涉归突然关心自己修行境界一事,又顿生疑惑,“君父何故问及此事,眼下您有伤在身,还望君父安心休养。孩儿修行之事,自有长眉老师时时指点,君父无须顾虑。”
  慕容涉归看着眼前身着玄铁甲胄,跪地而泣的长子,眼神充满怜惜。想到自己心脉已碎,一身修为尽失,仅仅依靠伴生狼魂吊着一口气,随时都有撒手而去的可能,便不免忧心忡忡。
  慕容部是个什么情况,身为大君,他比谁都清楚。虽然慕容皇身为慕容部世子,是自己法定的继承人。但自己的大妃,慕容皇和慕容清河的母后,乃出身平民之家。没有母舅势力作为靠山,身为王侯世子,绝非幸事。
  而次子慕容光的情况恰恰与之相反,其母拓跋嫣然乃拓跋部大公主,当今拓跋部大君拓跋弘一的妹妹。
  当年拓跋部为了交好慕容部,甘愿让本部大公主与自己结亲,哪怕成为次妃也在所不惜。慕容涉归当然清楚其中猫腻和算计。拓跋弘一和他君父一样,都是攻于心计,心思缜密之辈。当年拓跋嫣然嫁给自己,未尝没有吞并慕容部的考量。
  现如今自己心脉尽碎,将不久于人世。自己一旦身死,慕容部没有了对抗拓跋部的主心骨,继承人之争将无比血腥。届时,慕容皇的命运,堪称凄惨。哪怕慕容清河现在已贵为北朝皇后,能在继承人之争中为弟弟慕容皇出力,但朝廷也无法直接干预五部的内部事务。
  尤其是,朝廷未尝不想慕容部内争不断,以消耗外戚势力,确保皇室永固。慕容涉归有个大胆的猜想,此次拓跋弘一半路失途,耽误了战机,或许就是朝廷的意思。
  毕竟,慕容部实力太强了。即便是控弦二十万的拓跋部,也不敢说百分之百能战胜慕容部。
  此次左贤王南下,正是朝廷消耗慕容部实力,剪除外戚干政隐患的大好时机。
  从此战结果来看,朝廷的心思不言自明,目的已然达到。
  他幽幽叹息道,“按照诸子百家划定的规矩,我儿已是俗世有数的高手,只要不轻易突破仙人境,自保无忧。不过时局有变,你当另作打算!”
  “君父何出此言?”慕容皇不解问道。
  “委实说与我儿,为父心脉尽碎,将不久于人世。”慕容涉归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可做好了做大君的准备?”
  慕容皇抬起头,看着君父苍白的脸,眼泪长流,哽咽说道,“君父不会有事的。只要狼魂健在,即便修为尽失,活命应是无忧。至于大君之位,儿臣从来不曾强求。”
  慕容涉归苦笑一声,“我儿有所不知,为父的伴生狼已被左贤王一掌拍死,那狼魂已是残魂。残魂不足以支撑元婴者生机,为父身死已成定局。”
  慕容皇脸色惨白,他当然知道狼魂破碎,对炼气士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个世界,有的人出生时会有伴生兽相伴而生,而有的人却没有。这也是能否成为炼气士的分水岭。
  有伴生兽的人,便能够踏上人兽双修之路,成为强大的炼气士,掌握开山裂石,翻江覆海的力量。没有伴生兽的人,因为魂魄太过孱弱,无法承受炼气修道的枯寂,更无法调动天地间的力量,只能成为普通人。
  倘若强行炼气修道,会让自身魂魄超负荷运转而受损,一旦如此,就将危及己身,性命难保。
  如今,君父心脉尽碎,狼魂残损,已是必死之人。这个结果,着实让慕容皇难以接受。他喃喃问道,“君父深耕元婴已有半百之年,面对左贤王何故如此不堪?”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慕容涉归盯着慕容皇的脸良久,他深知慕容皇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成为慕容部大君,手握军权才能自保。
  他下定了某个决心,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用双手撑着床沿,吃力的站起身,轻轻将儿子的头搂在怀里,俯视着他,眼神坚毅,“你想不想成为慕容部大君?”
  “君父......”慕容皇颤巍巍的喊道,“儿臣愿为慕容部鞠躬尽瘁。”
  慕容涉归脸上露出慈祥的笑意,他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脸颊说道,“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成为慕容部大君,有些只有大君才能知道的事,现在应该告诉你了。”
  慕容涉归将跪地的儿子拉起身,父子二人走出行军大帐,并肩站在轮宫之上,眺望北方的长城,目光一直向北,最终落在极北之地。
  夕阳已经落山,天幕逐渐暗沉,长城和密林在晚霞笼罩下,显现出晕红的色彩。而那极北之地似乎被某只巨兽,一口吞噬了天空,漆黑一片。
  “哪里有什么吗?”慕容皇看着君父问道。
  “那里是祖先们生活过的地方。”慕容涉归无限缅怀的说,“是五部曾经的故土!”
  “五部曾经的故土?”慕容皇不解的问道。
  “是啊!”慕容涉归唏嘘不已的说,“我们的祖先曾经生活在长城之北,在水草丰美的北海之滨。那时候,五部还未分裂,祖先们骑着奔狼,挥舞着战刀,在草原上横行千里,无人能敌。”
  慕容皇被君父描绘的画面深深震撼。他刚出生那几年,五部经常互相征伐,死去的人比出生的人还要多。龙城外的平野上,用拓跋部和独孤部的人头堆砌而成的京观,一座又一座。密密麻麻,像蒸笼里蒸熟的馒头。
  他无法想象,内争如此激烈的五部,在很久之前,会是和谐的一家,而且拥有着辉煌的过往。那是怎样的一个时代?无数人,骑着奔狼,像猎鹰翱翔蓝天一样,在草原上纵横驰骋!敌人在他们的欢呼声中倒下,他们掳走敌人的女人,杀光所有的男人。
  “祖先们如此强大,为何会沦落至此?”慕容皇摇头叹息着说。
  “因为牧人来到了草原!”慕容涉归哀叹一声,“他给草原带来了噩梦。”
  慕容涉归伸手在怀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支洁白如玉的骨笛。慕容皇从君父手中接过骨笛,入手沁凉,比这冬日的寒冰还要彻骨。他拿在嘴边轻轻吹了口气,不成调的哀怨笛声,像呜咽的鬼哭,让人禁不住流下泪来。
  “这是何人的手臂?”慕容皇仔细端详了一阵,确定骨笛是人的臂骨所制。悠远的岁月传承,骨笛裹上了一层包浆,散发着厚重的历史质感。
  “五部共主的右手。”慕容涉归哀怨的回答道。
  “能够驾驭五部的男人,想必是震古烁今的英雄。”慕容皇将骨笛递还慕容涉归,又被慕容涉归推还回去,他便将骨笛纳入怀中,算是从君父手中,接替了慕容部的大君之位,这支骨笛,正是慕容部大君传承的重要信物。
  “他是怎么死的?”
  “谁也说不清他的死因。”慕容涉归皱着眉头,望着渐次漆黑的远山,北风越过长城,穿过密林,追赶而至。大雪骤临。踌躇的大军,又有许多人倒在了雪幕中。
  慕容皇挥舞令旗,示意大军在此安营扎寨。随军的信传接过令旗催马而去,往返于蛇行的大军队伍。随着战马远去,黑色的军帐由近及远被撑起。火光渐次燃烧,炊烟被雪花斩碎,在风中乱舞。
  慕容皇掺扶着慕容涉归返回轮宫,卧躺在虎皮包裹的王座上。或许是身体回温,慕容涉归的脸上泛起了红润的光泽。
  慕容涉归重新回到刚才的话题,“牧人骑着苍鹰,手持皮鞭来到王庭,大帐外面下着浓雪,天地一派苍茫。草原的儿郎们,那敏锐的目光也无法穿透雪幕,只听到大雪深处奔狼的哀嚎,以及人头坠地的沉闷声响。”
  “雪幕里藏着什么大凶之物?”慕容皇问道。
  “他也想知道。”慕容涉归幽幽的说,“所以,他掀翻了桌子,走出王庭大帐,孤身一人冲进了雪幕,消失在众人眼前。霎时间,狼嚎声,人头坠地声顿时消失,就连北风吹雪的声音也停息了。天地变得异常安静。”
  “他带回来了什么?”慕容皇追问道。
  “他压根就没有回来!待大雪停歇,天地恢复清明,雪地里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肢体。”慕容涉归脸上露出无限惋惜的迷思,好像他与五部的共主,是相知相交的密友。眼看密友生死难测,徒留一条手臂而暗自神伤,深深惋惜,“人们翻遍了每一块残肢,都没有发现他的尸体。慕容部的祖先,只在北海的冰面上,捡到了这条手臂。”
  “既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当时的人们,是如何断定这就是他的手臂呢?”慕容皇疑惑道。
  “因为这条手臂还握着他随身佩带的战刀,大拇指上套着黄金打造的指环,以及从刀柄上散落的两颗宝石。据说,那柄战刀源自远古,是某位人皇的心爱之物。而那枚指环,是他统一五部后,采狼居山的金矿,在北海之滨锻造而成,代表着他拥有的无上权力。那两颗宝石,是他自北海大鱼眼中抠下来的眼珠。”
  “果然生猛。”慕容皇这样想着,又有一事不明。如此生猛之人,又有谁能杀死他呢?是牧人吗?
  慕容涉归看出了他眼中的迷惑,继而解释道,“他并非死于牧人之手,因为牧人当时就坐在王庭大帐,等待他回来继续谈判!”
  “谈判什么?”
  “谈判草原的未来,决定五部的命运!”慕容涉归说,“五部大君口口相传,不知道牧人给共主说了什么,他异常愤怒。所以才发生了‘雪幕悲剧’一事。”
  “那么五部共主必定是为牧人所害无疑了。”慕容皇分析道,“虽然牧人就坐在大帐之中,但谁都能想到,他必定留有后手,否则不敢独闯王庭。共主惨遭毒手,必定是牧人的追随者所为。雪地里的残肢就是最好的证明。”
  慕容涉归摇了摇头,否定了慕容皇的猜想,“牧人确实是独自前往王庭,你所知道的那些追随者,都是后来从五部分裂出去的共主旧部。”
  “牧童、牧笛、牧民和太阳汗国的左右贤王等牧人的追随者,都是五部共主的旧部?”慕容皇大惊失色道,“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慕容涉归面露痛苦之色,不知是因为沉重的伤势,还是不堪的往事所致,“五部共主,无人知晓他来自哪里。当他出现在草原上的时候,身边的追随者不过数百。但就是这数百人,横扫了草原,统一了五部。与其说他是五部共主,倒不如说是六部共主更贴切。”
  “可谁曾想到,当牧人来到草原,共主生死不明时,最先改旗易帜的却是他的第一批追随者。”慕容皇无限感慨道。
  “相比他们的识时务,五部显得更有骨气。”慕容涉归自豪的说,“祖先们不愿屈服于牧人,和他展开了殊死搏斗。但人力终究无法胜天,牧人代表了天上诸神,五部先民血战五场,损失惨重,不得不向南撤退。”
  “南方是大荔王朝,当时正处于鼎盛。五部先民们是如何越过长城,在这里落稳脚跟的呢?”慕容皇问道。
  慕容涉归抬起头,痴痴的望着轮宫的顶部,似在搜寻脑海中的记忆,那些从《白虎书》中了解到的辛密。
  “诸子百家棋输一招,被牧人斩断了大荔王朝的气运。龙凤相争,大荔被迫一分为二,出现了南北两朝对立的局面。”慕容涉归低头沉思,他在垂死之际,突然灵光乍现,似乎抓住了往日不曾留意,被自己忽略掉的什么东西,“五部也因此压力大减,一举突破长城防线,占领了北朝长城沿线的大片土地。”
  “北朝就心甘情愿失去大片土地和对长城的控制?”慕容皇不解的说道,“除此之外,五部归顺北朝,尊姬姓皇帝为共主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双方妥协的结果罢了。”慕容涉归摇头长叹,“五部和北朝厮杀了上百年,最终在诸子百家的调停下,才达成了如今的格局。”
  “我有一事不明?”慕容皇对慕容涉归的说法并不认同,“以现在的局势来看,北朝的国力远非五部联合所能比拟。想必要彻底消灭五部,也并非难事。诸子百家本就是大荔王朝的幕后靠山,他们为何要调停北朝和五部之间的矛盾。帮助北朝消灭五部,岂不更加省事!”
  慕容涉归第二次将手伸进怀里,摸出一本羊皮材质的旧书,泛黄的封皮上,熨烫着“白虎书”三个暗红色字体。他将羊皮书递给慕容皇,目光幽幽,显得无比深邃。
  “南北朝之间的关系,和五部之间的关系是一样的。谁都不希望对方强大,都想削弱对方的实力。一旦有一方强大了,必定会想着消灭另一方,重归统一。”
  慕容涉归语重心长的告诫说道,“当初北朝已经将五部逼到绝境,但南朝却突然出兵北伐。北朝无奈退兵,只得接受诸子百家的调停,与五部握手言和,忍痛在北朝的土地上划出五块区域,作为五部落脚之地。至于诸子百家有何谋划,我也无从得知。”
  “划出五块区域收买五部帮忙对抗牧人的太阳汗国,总好过被南朝消灭,丢失全境要划算得多。”慕容皇点头说道,“不过,诸子百家在这件事中的态度,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百家行事一向如此。”慕容涉归感叹道,“譬如说关于炼气士的那个自损八百的规定。”
  “不允许炼气士擅自成仙?”慕容皇试探性问道。
  慕容涉归点了点头说,“太阳汗国在牧人帮助下,涌现出了一大批仙人。而诸子百家主宰的旧大荔王朝范围内,炼气士却不能擅自成仙。此消彼长,就炼气界而言,长城南北已不可同日而语。倘若两边开战,太阳汗国大量炼气士参战,诸子百家拿什么去阻止仙人对凡人士兵的屠杀?”
  “那么,左贤王是什么境界?”慕容皇心底已然有了答案,但还是问了出来。
  慕容涉归苦笑不已,“仙人无疑。否则,也不可能一掌击碎我的心脉,还拍死了我的伴生狼!”
  慕容皇突然明白,为何君父会这么着急的将大君之位传给自己。此次率军北上,阻击左贤王部三十万大军南下,本就是一场阴谋。
  明知太阳汗国仙人辈出,而诸子百家却没有派百家书院中的同等级的炼气士随军出征。而老马识途的拓跋弘一和独孤无信,偏偏在激战正酣时迷路失期。这明摆着就是让慕容部去送死,以削弱慕容部作为五部画灰议事主事人的实力。
  原因无他,只因慕容清河诞下龙子,母凭子贵,被北朝皇帝姬无忧立为皇后。没有那个皇帝乐意皇后有个强大的家族作为后盾,外戚干政,王朝之大忌。
  慕容皇也明白君父一力主张,让慕容部作为先锋大军,去拖住左贤王部三十万大军的用意。他是想以慕容部的巨大牺牲,来换取这场战争的胜利。五部联军一旦全歼左贤王部,慕容部当居首功。
  而更深层的用意在于,慕容清河的儿子,能拥有更多筹码,被姬无忧改立为太子。倘若如此,姬无忧百年之后,慕容清河的儿子登基成为北朝皇帝,慕容部统一五部的阻力将大大减轻。
  统一五部和今日之牺牲,孰轻孰重,不言之明。
  但慕容涉归到底还是棋输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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