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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洞房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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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钵罗兵逃远了。看到刚才十真、雪猇从天而降,进而片刻间发生的生死大逆转,大唐的兵将们无不既震惊又感激,纷纷向十真和神兽跪谢、顶礼膜拜。
  公主下了马车,叉手对十真子说道:“嗡拉萨吽,有劳十真子相救。”诺曷钵也学着公主的样子对十真和神兽行叉手礼。
  只见十真齐齐单膝跪地向公主叉手行礼,白犬也跪伏在地抬起前爪合掌,却并不开口说话、发声。原来这是圣居内院十真子和雪猇神兽的真身到此,真身如梦,不能说话,一旦发声说话梦就破了。
  十真子和雪猇施礼已毕转瞬就消失了,只剩下一地死伤的大唐兵将。
  经过清点,兵卒死伤92人,随行的技匠死伤11人,另有右武卫将军慕容宝被严重砍伤,驸马诺曷钵手臂箭伤,诺曷钵随行的金刀护卫一死一伤,总共算下来,全部人员死伤超过三分之一。
  诺曷钵命令随行的医师、医工对受伤人员进行简单的包扎处置,阵亡人员就地掩埋。
  公主亲手给诺曷钵包扎伤口,心疼地问道:“三处箭伤,有一处很深都扎到骨头了,很疼吗?”
  诺曷钵用他那深黑色的瞳眸深情地凝视着公主美丽的大眼睛,说道:“有月儿给我包扎伤口,诺曷钵一点都不疼。”说毕,把公主紧紧地抱在怀里。
  “多亏了你的十真子和神兽,要不今天我们可能就再也不能相见了。看来《十真图》真是个神仙宝贝,一定要保管好啊。”诺曷钵说道,愈加增添了对公主的喜爱和敬重。
  “你只感谢十真和神兽却不感谢给你召来他们的人,是何道理?”公主狡黠地对诺曷钵眨眨眼睛。
  “哎呀,我怎么忘记感谢救命恩人了。公主殿下在上,请受小生一拜。”说罢,诺曷钵就学着唐人的样子掀起战袍,就地朝公主跪拜。
  逗得公主哈哈大笑,围观的兵将们也忍不住捂嘴偷笑。
  “再走5里,前面有个河口,我们在那里安营。”诺曷钵重新上马用马鞭一指前方。
  众人点头称是。于是暂短停顿之后,送亲的队伍又继续迎风向西进发了。
  大唐的车队沿着青海湖的南岸迤逦前行。农历三月的青海湖已经冰消雪融完全开化了。蓝色的湖水在高空白云的衬托下,散发出宝石般迷人的光泽。
  公主命侍女打开窗帘,她一边贪婪地看着美丽的湖光水色,一边用力呼吸着高原上特有的清新空气。
  还有几天就要到达青海湖西的伏俟城了,刚刚诺曷钵的亲信威信王率领百名亲兵从伏俟城来到此处迎接大唐的送亲队伍。等待自己的未来又是什么呢?公主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定可以让大唐和吐谷浑两国人民彼此增进了解、增加信任,两国人民一定会和睦相处、亲如一家。
  公主提出最后这几天要和诺曷钵一道骑马前行,诺曷钵颇不在意地问道:“你自小就生长在大内皇宫,这草原沙洲上的青海骢狂野异常,你能驾驭得了吗?要是把你摔下来,父皇还不得要了我的脑袋!”
  “我一定要骑给你看看,让你瞧瞧大唐公主能不能驾驭你这青海骢!”公主说罢,就命侍女取来骑装换上。
  诺曷钵一看无法制止公主,只好命兵丁牵来一匹温顺的枣红马给公主。
  公主骑在马上与诺曷钵并肩而行,不禁得意洋洋的挥舞着自己的马鞭,诺曷钵看着公主耀武扬威的顽皮样子不禁哈哈笑出声来。不想公主一鞭子打在龙骢的屁股上,龙骢迈开四蹄风似的驼着诺曷钵飞奔而去,公主随后驾马而追,青海湖岸边传来公主银铃般的笑声。
  青海湖西15里,伏俟城。
  已经走了一个月的大唐送亲队伍终于到达了吐谷浑汗国的都城。吐谷浑丞相宣王、大卦师缯隆和以金道吉为首的大臣们把弘化公主和可汗诺曷钵迎入都城皇宫。
  宣王50多岁,既是吐谷浑的丞相也是诺曷钵的叔父。自从老可汗慕容顺被国人杀死、幼主诺曷钵继位后,这个阴险的老家伙就一直谋划有朝一日取代年轻的诺曷钵自立可汗、统治吐谷浑。宣王的算计也不是没有道理,眼下吐谷浑的朝政都把持在他宣王的手里、可谓一手遮天,况且他早已暗通吐蕃的松赞干布,有了强大的吐蕃作为外应,取代诺曷钵自立为王只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而已。
  不过眼下弘化公主的到来似乎给宣王的全盘计划带来一丝阴影。大唐把自己的公主下嫁给诺曷钵,就说明诺曷钵已经得到了大唐皇帝、大唐朝廷的支持,如果自己推翻或杀掉诺曷钵,会不会惹来大唐兵马的干涉?这是自从可汗诺曷钵决定亲自去大唐迎娶弘化公主来浑后,丞相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如今大唐公主已经来了,而且就活生生的坐在可汗才能坐的宝座上,这让宣王那阴沉的老脸上又增添了一丝不快。
  “恭喜可汗喜迎大唐弘化公主!”
  “恭喜弘化公主不日将与可汗喜结良缘!”
  老丞相带领一般文臣武将跪地向可汗、公主贺喜。
  可汗高声说道:“免礼,诸位卿家平身”。
  公主也朝众臣示以微笑。不过当看到丞相的时候,公主隐隐觉得此人面露阴险、难以琢磨。公主想,此人不可信任,日后得提醒可汗注意此人。
  “不知可汗与公主何时举办婚礼?我等臣下也好提前做好准备。”丞相宣王问道。
  “我看一个月后就可举办我和公主的婚礼。你等利用这段时间布置安排酒宴,命人在伏俟城张灯结彩。公主从大唐长安到此,一路跋涉旅途劳顿,正好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好好休息一下。”说罢,可汗看了公主一下,公主也微笑表示同意。
  “遵旨。”丞相答道。心里却在想着在这一个月内得想出个办法解决大唐公主这道难题。
  “不知可汗是准备依照吐谷浑的习俗举办婚礼还是举办一个大唐式样的婚礼?”公主缓缓问道。
  “依公主之见想举办一个怎样的婚礼呢?”可汗问道。
  “我想,为增进我浑国人民对大唐的了解,还是按照大唐的习俗举办婚礼为好。”公主说到。
  “不可。我吐谷浑国迎娶公主理应按照汗国的习俗举办婚礼,怎么能按照别帮外国的仪式举办呢?况且历代吐谷浑可汗迎娶公主都是按照旧制遗俗,万万不可在我们这里违背了祖宗先制。”丞相颇为不满地大声争辩道。
  “可是,这次是可汗做了大唐的驸马,我大唐的驸马和公主按照大唐的习俗举办婚礼又有什么不对?!”公主反问道。
  “那也不可……”丞相还想继续争辩,被可汗打断了。
  “好了,公主和丞相就不要争了。此次公主不远千里远嫁我浑国,本身就是对我国的尊重,我们也应礼尚往来表示一下对大唐的尊重,就按照大唐的习俗举办婚礼吧。”可汗说道。
  丞相还想继续争辩,被身后的大卦师扯了扯袍子示意不要再争执了。
  “好吧,臣等这就安排手下筹办唐俗婚礼事宜。”丞相边说边在心里骂道:这个大唐来的小妖精刚来我浑国就兴风作浪改变我国婚礼习俗,往后时间长了还不知道要把我吐谷浑变成什么样呢,一定得趁早解决弘化公主。此时一个卑鄙的阴谋已经在丞相的心里隐隐成形。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四月的青海湖早已是碧波荡漾,水鸟群飞。春风已经吹绿了沙洲,沙洲的原野上绽开了许多不知名的野花,似乎是在为这个美丽的春天唱颂赞歌。
  伏俟城满城都张灯结彩,挂起了大红的灯笼和洁白的哈达。从大臣贵族到牧民百姓,所有的人都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又唱又跳庆祝可汗和公主的婚礼。
  英俊的小伙骑上骏马在沙洲上飞驰射箭,美丽的姑娘们穿上盛装跳着传统的舞蹈为可汗夫妇祈福。
  伏俟城的皇宫按照大唐的风格装扮一新。公主戴着大唐的凤冠、穿着火红的凤裙披着金色的霞披出现在臣民的面前,接受人民的祝福。
  “你看大唐的公主多美啊,就像美丽的格桑花,又像俊俏的百灵鸟。”人们这样充满热爱地评价着大唐公主。
  可汗诺曷钵和弘化公主手挽手并肩站在皇宫的露台上,他们把从大唐带来的金玉饰物、锦缎垫被、美食谷物一起抛洒给皇宫外的臣民百姓,他们要让吐谷浑的人民一起分享来自大唐盛耀的赐福。
  人们争抢着来自大唐的礼物,跳着,叫着,欢呼着,雀跃着,那一刻,伏俟城沸腾了,沙洲沸腾了,整个婚礼达到了高潮。
  此时,伏俟城全城的人们都沉浸在节日的快乐之中,只有一个人除外——丞相宣王。
  丞相早就想好了一条毒计,他要在婚礼的晚上,趁着可汗和公主沉浸在幸福之中放松戒备的时候,在洞房之夜除掉公主,如果可能最好是连可汗一起做掉。
  夜幕已经降临伏俟城。庆祝了一天的人们都有些疲惫纷纷回到家中准备休息了。
  皇宫里却依旧灯火辉煌。公主很满意可汗贴心地把宫殿布置成大唐皇宫的模样,她坐在雕龙画凤的床帏旁,挽着可汗的手,两个人深情地久久对视着。
  夜半时分,一轮明月照耀在高原寂静的夜空。十多顶皇宫侍卫队和宫女仆役们居住的帐篷就扎在皇宫的后院。
  皇宫的灯火大部分都熄灭了,只有门口的几盏火把还在顽强的燃烧着。值班的几名卫兵因为白天玩得太过,此刻正没精打采地打着盹儿。
  突然,借着夜幕的掩护,五名手持短刃、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轻轻跳进了皇宫的宫墙。他们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皇宫的入口,一刀就闷杀了门口的两名卫兵。然后两名黑衣人把在门口放风,另外三人则迅捷地穿过皇宫外院直奔可汗和公主居住的内院而去。
  三名黑衣人摸到可汗的洞房门口,四下看了看,寂静无声。其中一人轻轻推开房门,悄无声息地摸到龙床前,用手掀开床帘一看,可汗和公主彼此搂抱着正蒙在被子里做着温柔的春梦。
  黑衣蒙面人不禁得一阵淫笑,他举起短刃猛地向睡梦中的可汗和公主狂扎数刀,只见鲜血瞬间就染红了被面。可怜这对睡梦中的新婚佳人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已经一动不动没了动静。
  “不好了!——有刺客!——”突然一声大喊划破了皇宫宁静的夜空。所有的卫兵们都冲了出来在大将军威信王的带领下包围了皇宫的各个出口。
  紧接着就是一阵兵器的碰撞声、人们的厮杀喊叫声。四名放风的黑衣人都已经先后被击毙。
  只有下手杀死可汗和公主的这名黑衣人武艺高强,却也因寡不敌众被威信王砍伤了左臂翻墙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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