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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已经过去了12年的时间，虽然大体的城市规划框架没有变，但免不了细微处的修修补补。
张向阳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天黑之前，将医院附近的几个街区都大致逛了一遍，并将有潜力成为物资补给处的几个地点在脑海里做了标记。
顺便搜寻了一些必要物资后，他快速赶回医院。
短期内，再没有其他地方比医院更适合落脚了。
穿过医院大厅时，张向阳不忘对歇脚的老哥老姐们比了个飞吻。
“哥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
上到二楼，张向阳放下背包，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塑料桶，打开盖，一股白酒的醇香扑面而来。
伸手捞出几坨腐肉，张向阳将他们扔向耗子窝、蟑螂群。
然后将混合着大量肉渣的整桶酒汤也泼到了地面上。
酒是他在一家超市仓库找到的，红星二锅头，好喝不上头。
肉则是路上随便捡的，早已分辨不出究竟属于什么物种。
不过事实证明，酒是好酒，肉也是好肉。
因为片刻功夫就倒下了一大片老鼠蟑螂。
本着实验样本越多越好的原则，张向阳掏出一个麻袋，将他们全部装袋，然后吭哧吭哧的背上了8楼一间外科手术室。
接着，张向阳一刻没停，直奔天台。
“晚上好，老太太！”
“呜……呃……啊……呃……”
“您真幽默。”
将老太太扛下天台，张向阳掏出一把新锁换上。
老太太今天肯定是用不上了，扛下来，主要是为了避免被啥飞禽给叼走了。
回到16层的病房，张向阳取出柜子中装有苍蝇的饭盒，然后回到了手术室。
将窗帘放下，点上搜刮来的蜡烛，确保楼外透不出一丝光亮后。
张向阳前往办公区弄来了一个带盖子的玻璃鱼缸，然后又从附近拉来了一张躺椅。
望着手术台上的麻袋，张向阳没有立刻动作。
而是舒服的瘫在躺椅里，给自己点上了一根华子。
深吸一口，然后缓慢的吐了个烟圈，除了有点呛人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烟和打火机都是在一家小卖部拿的，张向阳很少吸烟，也分辨不了真假。
他现在只是需要一点仪式感。
像模像样的抽完这根烟，张向阳发觉自己头顶的肉葵有些微微发烫。
这股感觉很暖和，他丝毫没有觉得排斥，反而感觉身心畅快了不少。
掏出一面粉红的梳妆镜，张向阳第一次观摩自己的葵花。
半透明的血肉中布满细密的神经和血管，镜中的弱光环境下，好似有无数的荧光流转，忙碌的运送着能量物资，竟颇具美感。
这与白天他在其他丧尸头顶所见的各色葵花都不一样，他们的葵花都是深色的，完全看不透内在。
不过见其没有什么异样，张向阳也就暂时不理它了。
楼外已经被夜色笼罩，各种虫鸣鸟叫多了起来，其中似乎还夹杂了几声狼叫，比白天要热闹多了。
张向阳掀开窗帘一角，借着明朗的月色发现，大街上晃荡的丧尸要比白天少的多，三三两两的也都是无精打采懒洋洋的。
好似进入了待机状态。
而野兽的狮吼是从远处传来的，似乎他们也惧怕面对人类丧尸。
放下窗帘，张向阳开始工作。
打开麻袋，将里面带着酒味臭烘烘的蟑螂老鼠倒在台上。
虽说袋子很大，但个别老鼠体型也实在不小，其实总共算下来也没有多少只。
张向阳清点了一下，一共有10只老鼠，8只蟑螂。
其中变异老鼠有6只，变异蟑螂有3只，其他都是普通型。
张向阳先观察了一下未变异的老鼠和蟑螂，体型正常，头顶没有肉葵，也没有增生的趋势，就是和以前一样的普通动物。
而变异老鼠和蟑螂则大有不同了。
首先最直观的就是体型，最大的变异老鼠足有篮球那么大，而最大的蟑螂也有张向阳的拳头大小。
至于最小的变异老鼠和蟑螂也有最大体型者的一半左右。
然后是肉葵成色的不同，老鼠头顶的肉葵显然体量更大，更鲜活，而蟑螂的则不行，萎靡不振，似乎营养不良，或者匹配度差。
但是比起人类丧尸头顶的，则都要逊色许多，没了那股张狂劲。
最重要的是张向阳发现这些变异动物也都是死后变异的。
老鼠的眼球和楼下的丧尸一样，完全翻转凸出，由于眼球是纯黑色的，先前他还没有发现，不过近距离观察就露馅了。
至于蟑螂实在不好判断，因为小强的生命力太过顽强，去掉头，竟然都还能再活一周左右，直到最后被饿死。
不过张向阳可还有两只苍蝇，将苍蝇倒出，果然，两只苍蝇身上都有不同的致命伤和一定程度的旧伤缺损。
类比一下，也就合理了。
可惜的是，两只苍蝇头上的肉葵已经脱水死亡了，丧失了观察价值。
从医疗柜中取出一次性口罩、手术刀、医用橡胶手套和手术服穿戴好。
张向阳开始正式解剖。
仔细端详了一会蟑螂油光铮亮的一对革膜翅膀后，张向阳还是放弃了使用手术刀的想法。
而是拿起桌角的消防斧，翻转后，用斧背直接给它来了一下。
好家伙，果然如他所料，整只蟑螂被爆浆后，唯有这对翅膀仍然完好无损。
这双蟑螂翅膀应该就是它变异后的精华所在，想来低等的节肢动物，进化的方向以求生为主。
又是两斧子，将剩下的两只蟑螂爆浆后，张向阳将他们的翅膀剥离清理干净后，收集了起来。
终于轮到老鼠了，用铁钩将最大的那只老鼠嘴巴勾住，四肢用扎带固定。
执弓式握刀，由嘴角开始，很快一张完整的鼠皮被成功剥落。
然后由喉至腹部至肛门一线轻轻剖开。
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张向阳顿觉灵台清明，如入忘我之境，连头顶肉葵愈加燥热也没察觉。
剖开后，少量泛绿的血液流出，其他内脏器官都正常，唯独让张向阳惊讶的是两个夸张的巨型子宫。
他只听说过兔子和袋鼠是双子宫，还从没听说过老鼠也有双子宫，而且每个子宫里都有十只以上的小老鼠。
好家伙，原来这篮球大的体型，一半是小老鼠贡献的。
剖开肚子时，这只老鼠短暂的醒过，然后张向阳直接划断了它的脊柱。
老鼠迅速失去了动静，接着头顶的肉葵也迅速萎靡，然后不再动弹。
果然是一体相生的。
切下鼠头，这时血液已经凝固，泛绿更加明显，看来这个也是受变异的影响。
将鼠头斜向剖开，正好避开根部。
张向阳发现肉葵的根部是从老鼠脑袋里钻出来的，扎根在原本的脑子上，然后与神经血管相连，原本的脑子则已经萎缩，似乎正在被吸收。
整个体系浑然一体，显然老鼠自身的血肉组织在头顶生成了一株葵花，然后继承和替代了大脑的工作，顺便通过光合作用为整个机体提供存续的能量。
那么他们进食的动力在哪呢，难道是为了进化？
暂时放下疑惑，张向阳将剩下的几只老鼠一一剖开。
第二只老鼠是公的，公老鼠自然没有子宫，不过他却进化出了四个蛋蛋，四只脚趾上都覆盖有硬质鳞片，手术刀都难以割断。
而且牙齿的锋利程度相当夸张，将斧头塞进其嘴里，生生被它嗑出了一道道齿痕。
好家伙，还好这些丧尸小动物攻击性不强，要不然就该张向阳头疼了，不过以小见大，张向阳开始期待人类丧尸的变异进化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第三只是母老鼠，不过却只有一个子宫，其他方面也正常，张向阳观察好久，终于找出了不同：棕绿色的眼睛。
这只老鼠选择进化的方向是眼睛。
老鼠喜欢靠墙角走，其实是因为近视眼的缘故，所谓鼠目寸光的由来可能就源自于此，张向阳恰好记起了这么一段信息。
剩下三只老鼠依然如此，都选择了适合自己的进化方向，除了生存方面，更多的其实是繁殖方面。
这一点就要比蟑螂的进化方向要高级许多了。
除了第一只老鼠，剩下老鼠的肉葵，张向阳都是在它们鲜活时割下来的，剖开后，里面除具有丰富的血管神经外，还有一个核桃状的核心器官。
这一点印证了张向阳的猜测，这应该就是替代他们脑子的器官了。
想到自己的情况，张向阳豁然开朗。
看来他自己应该是在异变过程中苏醒，自我意识占据了主动，所以异变只进行到了一半，幸运的单纯继承了肉葵的优势，而没有承当被取代的代价。
不过真识情况如何，只有等以后具备条件后，利用先进的仪器才能检测了。
不过这只能算是一个意外之喜，当然意料之中的目的张向阳也达到了。
通过植物爬山虎、较低级的节肢动物蟑螂和较高级的哺乳动物老鼠进行对比。
张向阳得出了初步结论：本身越低级的动物，其基因稳定性越高，对异变的接受程度越低，其进化程度越低，进化方向越窄，危险程度越低。
这个结果让张向阳很是欣慰，至少目前的食物链还是相对稳定正常的，不过对正常人类的生存前景，他不抱乐观态度。
因为暂时失去利用工具能力的人类，并不是大自然下，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
现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一些肉食性猛兽更具优势。
但是人类如果能够同步进化的话，又会让人生出无限遐想。
这其中却还有一个最大的变数：人类丧尸。
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见过人类丧尸真正的攻击行为和攻击模式，以及丧尸可能的进化方向。
脑中思绪繁杂，虽然身体还撑得住，但脑子着实累了。
将普通老鼠和蟑螂收进玻璃缸盖好备用，将其余垃圾全部清理干净装进麻袋。
熄灭蜡烛后，张向阳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将麻袋敞口直接扔了下去。
饥饿的动物们很快就会帮他清理掉这些术后垃圾。
回到16楼病房，关好房门，抵上消防斧，浓烈的困意袭来，张向阳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