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马车

　　暴雨的天气持续很久了，这样的天气使得外面的路越发不好走，许多大商行都停止了贸易活动，暂等这场暴雨过去，而这个时候，敢于在这等恶劣天气运货的人往往能够大赚一笔，毕竟冒着狂风骤雨在泥潭一般的道路上面极为容易发生危险。
　　但是某些物品不运送又不行，因此代价高也要运到，而这个时候，我正和一个青年在讨价还价。
　　我将运货用的马车停在酒馆的外面，今天正运完一批货物路过于此，外面的风雨虽然暂时停了下来，但是晚上说不定会继续刮起来，所以今晚我打算在这个酒馆度过一个晚上，现在的时分天还没有彻底的黑起来，不过乌云密布，视野极为不清晰，我也不打算赶路。
　　我推开酒馆的门扉，这是一家名为雪鼠酒罐的小酒馆，在村庄的正中央，高挂的牌子老远都能够看见，进入酒馆之后，尽管还没入夜，但现在这个点已经很热闹，进入酒馆门口左手边的墙壁上就挂着一个豹头装饰，旁边挂着一个小蜡烛挂台，正发出柔和光亮，满是历史感的石质墙壁下有着一张木制长椅子，右手边较为空旷宽敞，木质长桌上有着好看的罐子，旁边有边缘带花纹的碟子，上面几支堆聚在一起的蜡烛燃烧的正欢。种植着紫罗兰的花瓶放在角落。
　　前面有着一个正拿着长柄稻草扫把扫地的小女孩，可爱的面容抬头望了我一眼，让开了走道，前面的吧台有一个身穿躺胸麻布衣的男人，他双手支在柜台上，朝着这边招呼说道：“欢迎来到雪鼠酒罐，我的朋友，请问你有什么需要，住宿还是来点吃的？”
　　我在吧台前的木质高脚椅子上面坐了下来，旁边有一个面色发红的男人正举着满满的酒杯喝的不亦乐乎，我朝着吧台后面的男人点点头：“先来点吃点。”随后仔细的打量着这里，面前的吧台随意的摆放着用绿色长颈瓶子装着的紫色葡萄酒，旁边的碟子上面堆放着散发芬香的圆形的山羊乳酪块，还有一条看起来很松软的面包。
　　男人应了一声从柜台走向旁边准备食物去，柜台的后面有着一个架子，架子的下层摆放着许多的葡萄酒以及这里盛产的密酒，上面的架子上吊着嗮干的草药和熏好的干肉条，我发现这里的墙壁真的安放了许多装饰物，比方说架子旁边的巨大螃蟹标本。
　　男人很快的端着一个木质托盘过来，上面有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浓郁蔬菜汤，可以看出用的材料是土豆和萝卜，腌好的干菜在上面漂浮着，两片放在木盘子的烤好大马哈鱼片，上面有着许些胡椒，以及两片切好的山羊奶酪片。
　　我从钱袋里面掏了许些金币出来，他伸手接过之后嗯嗯了两声，招呼其他人去了。
　　我正享用这顿美味的晚餐时候，一个带着许些焦虑匆忙的年轻人坐在我旁边的高脚凳椅上，语气带着许些气急败坏：“该死的鬼天气！”说罢还用力的拍打了一下吧台，发出嘭的一声响。
　　吧台后的男人被声响吸引过来，他先是倒了一杯葡萄酒，几乎将酒杯装满，随后端放在年轻人面前，对方一把夺过咕噜噜的喝了起来，灌上狠狠一口之后，也不擦擦嘴唇边，经过这么一歇语气改善了不少，自顾自的说道：“这鬼天气使得路极为难走，这不，马儿一脚踢在裸露的石头尖块上，当下直接就摔了！我也从马车上面被甩飞出去！整个人被甩飞出去！你能够想象到吗？！”说罢他双手举了起来，大吼大叫，被他高举的酒杯酒液四溅开来。
　　“等我翻身起来的时候，整个载货马车已经散了架，车轴都断裂了。轮子都滚出来！”他再度愤愤的灌上一口，仍然觉得不解气。吧台后面的男人边给他倒酒边询问道：“你的马呢？还能跑吗？”
　　他点头谢过，拿过再度被满上的酒杯，没有喝，只是看着酒杯里面的酒液：“我花费了整个下午时间来拖马车，所幸的是货物没事，我的马受伤了，跑不动了。”
　　“不过这货物，这单是不能送达了！要知道这批货物必须在今天内送到，那边还有人在等待交接，送不到的话就信誉扫地，这下子别指望再干这一行，怎么办？我要完了！”他好像发酒疯一样自言自语，吧台后面的男人也只是摇摇头，说不出安慰的话语。
　　突然年轻人好似醒觉些什么一般，他从埋着的双手间抬起头来，朝着男人询问道：“我看到外面的马厩停放着马车，不知道是...？”
　　男人摇摇头，表示不是他的。
　　年轻人好不容易找到救命的稻草，他连忙追问道：“是谁的马车，能够借我一用吗？只要将那批货物送达的话能够获得一大笔的报酬！”他就差没有在酒馆里面叫喊起来。
　　听到这里，我伸手按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太激动，询问般说道：“马车是我的。”
　　“太好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你先给我说说报酬有多少？”我稍微坐直了身子，一手支在吧台，侧着身子问他。
　　“三百金币！”他几乎兴奋的从椅子上面弹起，好像我已经答应了他一般。
　　我并没有给予他肯定的答复，继续谨慎的询问道：“货物是什么？运载的是什么？普通的马车厢能够装下吗？有多重？”
　　“行行行！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你的马车，尽管只是瞥了一眼，但是足够大，货物..我也不知道里头有什么，不过叫我运的人一定要小心，里面说不定是瓷器。”年轻人也不肯定的说道。
　　“瓷器..”我斟酌了一下这个词语，经过他这么一摔，若是里面碎了怎么办？不过还是听听他怎么说，我继续问道：“若是瓷器的话，对方也不急着这一天半时吧，等你马车修好再送也不迟。对了，你这货物送去哪里？”
　　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皱憋憋的地图，在吧台上面摊开：“在这里。是送去公爵的庄园内。”他指着地图一个距离这里稍远，较为偏僻的地方。
　　我将双手支在吧台上，让自己好受一点，百无聊赖的说道：“公爵，瓷器。哪怕是公爵大人，也不会着急的用一批瓷器的，你就没有拆开看一下里面是什么吗？”
　　他摇了摇头，拿起酒杯用力的吞下一口：“你有所不知，这是一个大商行管事的给我揽的活儿，说是公爵大人急用的，一定要准时送达，而最后的期限就是今天内，原本应该提早送到的，但是奈何路上实在太过难堪，车轱辘都被甩出来！我的马还受伤了！货物乃是木箱，木箱子是用铁钉紧紧钉住的，根本没有办法拆开看。不过照你这么一说，也不是瓷器，瓷器只是我猜想罢了，若是瓷器经过这么一摔都烂掉了。”他拍了一下大腿，现在他面上都开始发红，看起来这里的葡萄酒不错。
　　我看着平摊开来的地图，按照他所说的地方，和这里的距离，若是急着跑，外面也不下雨的情况下，今晚还是能够送达的。一时之间我也有点心动，毕竟三百金币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这个公爵所在的地方，我也略有耳闻，那一大片都是公爵的领地，也不会出现强盗之类的危险。
　　我抚摸了一下下巴的胡子，侧头回望他说道：“现在天准备黑下来，再加上有暴雨的征兆，路面变得极为难走，走夜路的话，恐怕难免会有危险。”
　　我这么一说，他已经知道我的意思，代表我对他的消息有了兴趣，却是报酬不够的意思。
　　他一听有戏，连忙将手中酒杯放下，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酒精涌了上头，涨红着面庞说道：“好说。”他张开右手手指，扬了两下：“再加五十金币怎么样？”
　　“货物肯定很重的吧？我一个人可干不来，再说，里面被你这么一摔，说不定货物已经..”我没有形容下去，只是转转手指。
　　他作出无可奈何的模样，一手按在自己的面庞，头痛的说道：“光是修马车都用去不少...”
　　打感情战吗？我不吃这一套，并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那是你的事，反正损失的不是我，不做这单也没关系。”
　　“不不不”年轻人痛苦的双手掩住面庞，最后说道：“这样..四百枚金币！不能再多了！”
　　“合情合理。”我朝他伸出了手。
　　“下次你想歇脚的时候，请一定来雪鼠酒罐。”在男人的道别声中，我和年轻人走出了酒馆，他那破损的马车车轱辘轮子已经拆了下来，在村中铁匠家中安放着，货物也放在货架之中，那是一个有人那么高的木箱子，箱子不像他所说的完全密封，边缘有着缝隙，但是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下子被你撞的都变形了。”我指了指那些缝隙，期间好像还有液体从里面流出。
　　我用手指粘了一点看了一下，那是很滑铁锈味一般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
　　“说不定里面是铁器。”铁匠依靠在门框，双手交叉在胸前插话道。
　　“还挺沉的，不知道装了什么。”还是我和铁匠两个人一人扛一头才能将他抬动。抬上我的马车后车厢的时候，似乎整个车厢都一沉，幸好车厢足够大，能够装下。
　　“所以说，报酬呢？”我朝年轻人伸出手。
　　他一面肉痛的从他带来的一个小箱子里面取出一袋金币，还拿出了这批货物的商行订单。
　　我检查了一下他的商行货物订单，里面并没有写装的是什么，只是说了一下目的地时间报酬各方面的，商行的盖章也不像是假的，我接过金币数过数目，确保没有问题。他也要求我拿出我行商的证明，确保我是某个商行里面的商人，不是强盗或是吞了他的货物，确保我是商行之人之后，我们两个在酒馆男人和铁匠的见证下，从新构下订单，由他的商行转接到我的商行的货物订单，报酬时间地方各方面确保没有问题。
　　“请尽快送到，拜托你了！”年轻人几乎送我到村口，我在马车上朝他点点头，随后拉动手中缰绳，示意这匹伴随我多年的老马行动起来，心中无比的感叹这钱真好赚，但是若是里面的东西损坏的情况下，说不定这四百金币都不够赔，这也有一定的风险。
　　外面已经黑了起来，昏暗难走宛如泥潭一般的山路使得我的速度只能保持在正常行驶，想要马儿跑快点都做不到。我点燃了车上的油灯，感受着逐渐开始冰冷的夜风，听着远处响起的兽鸣之声，行驶在有蓝山花和紫山花的灌木道路上，一路颠簸的朝着目的地行驶而去。
　　行驶到半路还下起了大雨，我不得不用帆布来遮挡后面的货物，随后自己身上披上挡雨的蓑衣，加快了行驶的速度。
　　到了地图所在地已经是深夜时分，所幸的是这里附近领地的小村庄我以前行商之时来过，不然极为容易在夜路之中迷失方向，最后沦为野兽之食，这里的领地附近也清理过，所幸的是一路上也没有遇到强盗野兽，尽管下起了暴雨，我经过小村庄，准备朝着这处偏僻之处行驶。
　　左手边有着一个巨大的湖泊，几乎看不到尽头，实际上是太过漆黑以及暴雨遮挡了我的视线，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涟漪在湖面绽开，没有任何动物叫鸣之声，也所幸的是，哪怕漆黑如此，深夜之此，我要到达的庄园高处竟然亮起了灯光，宛如大海航船之时看到岸边的灯塔一般，远远就能够看到，不难辨认。
　　我朝着小山丘上面的庄园行驶而去，发现这座庄园不仅占据了极好的位置，此刻外围还有扩展的意思，仍未完工的工具和建筑材料堆放在外面，巨大的原木看起来是直接在附近的黑森林切割采伐而来，直接加固庄园的周围，我尚未靠近庄园，在高处宛如灯塔一般的高层上面已经有人在和我打招呼。
　　那是箭塔一般的高耸建筑物，实际上只是在三层建筑的上面盖了一个小亭，然后晚上有卫兵坐在上面点着油灯看书看守附近罢了，侍卫远远的就发现了我的马车，他点燃了火把，动物油脂的火把在风雨之中随时会熄灭的模样，但是这给我很好的指明，随后侍卫就从高楼之中下来，我的马车停在庄园的门口，并没有等待很久，一个留着浓密胡子的壮汉提着油灯从庄园的侧门出来。
　　他朝我打着招呼，示意我过去他那边有着雨篷遮风挡雨的地方。
　　这是庄园侧面的一个小房间，随意的摆放着一些稻草和砍好的木材，大胡子守卫就询问说道：“怎么回事？车上的是什么？”
　　我说明了来意，并且将年轻人交给我的商行贸易纸张出示，他看一眼就打量我一眼，随后才说道：“你在这里等会，我去叫管家。”
　　我在这里几乎等到手中油灯快要熄灭，大胡子守卫终于带着一个穿着麻布睡衣一般的中年男人过来，他头上还带着保暖的羊毛帽子，睡眼朦胧的来到我侧门，他将守卫手中的贸易商行单子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最后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说道：“太好了！这几天我都等到不耐烦了！终于送过来了！”
　　“谢天谢地，终于能够在天亮之前送到。”管家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怒叱怒骂起来，反而一副感激不尽的模样，他连忙想要拉我进屋，他招呼侍卫一声：“去叫两个人，将货物抬进来。”
　　“你不需要检查一下货物吗？这是原商行马车行驶了一段路才换的，在路上颠簸。”我要将年轻人翻车的事告诉他。
　　他连忙摆手说不要紧，我看着壮汉侍卫将货物扛入屋，然后将我的马车拉入马厩安置好，我才随管家进屋。
　　他很热情，连忙将我带去偏厅他们住的房间旁，说道：“路上狂风暴雨，还要你赶夜路过来，一定还没吃过东西吧，你在这里等等，我给你热点食物。”我连忙摆手称不用，他还是非常热情的去厨房取过食物，然后在我们取暖用的火炉将食物温热，非要看我吃下一点他才心满意足。
　　那是不知名的肉类，看起来像是鱼肉，却是像某种动物的肉，又软又热，很是可口。
　　他看在我吃下一块巴掌大小的肉块，好似嘴馋一般的吞了吞唾液，我看到他的喉结滚动，随后他说道：“好吃吗？味道怎么样？”
　　我点点头示意很好。
　　然后他还端来装在瓶子里面的酒液过来给我倒上满满的一杯，说是这里的特产，非要我喝上一口。
　　我端起这杯宛如红宝石一般晶莹的液体轻轻抿上一口。
　　“好喝吗？觉得怎么样？”
　　“很温热。”这个时候我才有空去和他谈话，我也直接将我的问题道出：“这个货物，你不去检查一下真的没问题吗？毕竟路上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直接颠簸撞击了。”
　　他连忙摆手称不用说道：“这个食物你也吃过了，感觉很不错吧？实不相瞒，实际上，我们明日一早，公爵老爷就邀请了许多老朋友过来摆聚会，而这次你们运送的货物，就是你这次吃下的食材之一。”
　　“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予我吃真的好吗？”我大惊失色，连忙将面前装着食物的盘子推了过去。
　　管家却是垂涎万分的望着盘子里面的肉块，吞了吞唾液说道：“吃这么一点没关系的，而且新鲜的食材你不是运过来了吗？那一箱子，足够了。”
　　我这才松一口气，也是，那么重，两个壮汉才能抗的动。我将装有食物的盘子轻轻的推了过去让他也吃一点。
　　他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将剩下的全部吞下，还意犹未尽的咂咂嘴，随后说道：“夜深了，外面也狂风暴雨，你也找不到地方住，要不你今晚就在这里凑合过一个晚上如何?虽然只是仆从的房间，总比你出去村庄找房子住要好。”
　　我连忙拱手称好，有仆从的房子住都够了，能够遮风挡雨就行。
　　他带我去房间的时候，他也提议般说道：“如若明天你不急着走的话，我去给公爵老爷子提议一下，说不定他会很乐意多一个人来参与我们的宴会的。”
　　“如此多谢了。”他将我带到一个房间，这里地上铺着一张脏亏亏的毛皮，木架床板上有着麻布毯子，简陋的柜台上面点着蜡烛。
　　我连忙谢过管家，他也打了个呵欠说道：“早些休息吧。明天还有宴会。”
　　他朝我笑笑就离开了房间。
　　我好不容易将湿透的蓑衣外套等物脱下来，穿上衣柜里面的麻布衣衫，在火炉旁边哄了一会才暖过来，可能是吃饱了东西的缘故，毫无睡意，想要找个地方方便一下。
　　这里静悄悄的，还很黑，估计管家已经去休息，大胡子侍卫也去守夜，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对方，只好自己在屋子里面游荡巡一下方便的地方在哪里。
　　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却是听闻里面有响声，我提着油灯，这里没有锁门，走进了房间，不难看出这是后厨准备食物的地方，面前有着一个炉子，炉子并没有升起炉火，上面有一个熏黑的铸铁罐，木材堆放在一旁，大袋子里面装满土豆和萝卜，头顶的架子挂着山鸡肉，新鲜的蔬菜和草药也放在木桌子上，而发出怪响的地方，是堆放在角落的木箱子里面发出的，能够看到我运过来的木箱子也安放在一旁。
　　不过不是我运过来的箱子发出的声响，而是一个半打开的木箱子发出的声响，木头盖板就随便的遮在上面，看不到箱子装了些什么。
　　难道是老鼠？
　　如此想着的我伸手拿过旁边的切肉刀。
　　左手将灯笼放在砧板上，让它照耀周围。
　　我伸手将遮掩的木板轻轻的翻起。
　　下一刻吓得我手中切肉刀掉在地上，装在箱子里面的不是食材，而是一个男人。
　　他嘴里被塞着布，双手被紧绑在背后，面色说不出的苍白，身上还有瘀伤，看起来被殴打过，双腿自大腿以下尽数没有，只剩下染血的裤脚空荡荡，上面沾满了血液。
　　我小心翼翼的将男人遮口的布条取了下来，他连忙惊恐的求饶道：“别啊别杀我啊别...”
　　“怎么回事？！”我想要将他从箱子里面拉出，他却是极为抵触的躲我的手，嘴里不断求饶：“不要杀我，我知道错了，我不会了！”
　　“别激动！我不会伤害你的！听我说，你是怎么回事？！”我将他的手腕翻了过来，然后将紧绑的绳子解开。
　　“我...我..兄弟！快离开这里！”男人起初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后来他几乎怒吼而出，但是又压低了声音，好似生怕会惊动漆黑里面的什么似得。
　　“你会没事的。”我小心翼翼的将他从箱子里面移动了出来，想要检查他腿上的伤口。我能够听到他在呢喃的说道：“这里的人都是魔鬼，是恶魔！”
　　我正欲解开他的裤脚，他却双手死死的抓住我的手：“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和他们一伙的吗？！你想要对我做什么？！”
　　“我只是送货过来的马车夫罢了！”然后挣脱开他的手。
　　他松一口气的同时连忙哀求我说道：“求求你，带我走。我不想死，我..你要我为你做什么都可以！”
　　我被他的哀求打动连声问道：“你是怎么回事？”
　　“我..我是一名小偷！我有罪！我觊觎这里的宝石..却是落得这样的下场。求求你，带我走。”男人几乎是哭出来的哀求。
　　“他们说要..享用..然后..切了下来...”
　　我解开他裤脚带的动作一停。缓慢的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刚刚管家给我吃下去的是什么...？”
　　我几乎无法思考。
　　转眼望去我运过来的货物，那是堆放在不远处被扛进来的大木箱。
　　里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