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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约定之地“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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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这是秘密。不急,等到了,你自然就知道啦。”
  我很无奈,我无法猜测她的心思,一直默默的缓慢地跟在她后面。我看着她寂寞的背影出神,想:虽然表面上看着是那么开朗活泼,实际上应该是个寂寞的人吧!不知道一个人独自生活这么久,会是什么感觉,或许哭多了,与寂寞打交道久了,已经习惯了吧。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说了出来,问:“你平时一个人,会感到孤独吗?”
  “有时会吧,但是习惯了。不过每当我寂寞时,我会呆在那个地方,那里的小魂儿会陪我说话,我就不会感到寂寞了。”
  “小魂儿,是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啦。”她背着手,回头朝着我微微一笑,随后又转回去,继续向前走。
  唉,不知如何接下去,感觉好难从她口中获得有用的信息。算了,还是默默地跟着走吧。
  我们一直保持沉默走着,一路上安安静静的,莫名其妙的有些压抑。面对这些奇花异草我已经不再好奇了,这儿除了花草别无他物。我反倒对她抱有很强的好奇心,可又不能这么冒昧地问。
  可能因为太安静,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当我百无聊赖的时候,她突然说话了。
  “以前,这儿还有一个陪我一起长大的男孩。可是后来,我再也见不到他了。那时候我们还很小,在玩耍中跑出这里,我们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直接在街道上行走,没有顾及到旁人异样的眼神,还有后面窥视着我们的眼睛。在返还的路上,一群面目狰狞的人包围着我们,在争执过程中,他为了保护我,被他们捉走了。而我,回到这里后,再也没有出去过外面。现在想想,我的心还是很畏惧当时的事!”
  她停下来转回头,面带苦涩的微笑对我说:“你知道我有多恨那个时候的自己吗?我没有能力救下他,他一定会恨我‘抛弃’他,这是一种背叛啊。我生活在这里,如受煎熬,我被保护着……”
  她顿了顿,继续往前走,接着说:“哪怕我长大了,也无法感应到他的气息,他现在的生命一定很脆弱,他在遭受很大的痛苦,明明这个遭遇应该由我来承受的。”
  我们又保持沉默走着,虽然听她说的话,我很震惊,可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我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一步一步地抬起跨出去……
  突然,她又说:“当你出现的时候,我以为是他回来了,心里很开心。可发现不是,有些失望。”她的语气略带伤感,多么寂寞的背影,她的背影好像离我越来越远……
  我想了很久,才缓缓地开口,小心翼翼地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或许我出到外面的世界能找到他,我一定会把你的心意转给他的。”
  “真的吗?谢谢你。他叫蓝雨,如果找到他一定要带他来见我,拜托了!”
  我低下头嗯了一声。
  我们来到一棵飘着粉色雾气的巨树前,这里唯一的一颗树——守灵神。我被一圈圈的粉气包裹着,我伸手去接飘落的粉气,很温暖,心莫名平静下来。
  “这就是你带我来的地方吗?”
  “不,还不行,你先等一会儿。”
  她用手指向掌心一划,闪过一线红光,随即血液滑过树干。她面向我说:“把手伸过来。”我呆呆地把左手伸过去,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手心同样多出一道红线。正当我愣愣看着手时,她的右手与我的左手相互贴近,伤痕吻合在一起,发出耀眼的光芒。
  我的脸红了,心脏胡乱地跳动。她把我们的手贴在树干上。然后郑重地说:“我以血灵王者的身份命令你,灵墓开启。”
  守灵神周围的粉气急剧旋转,我们的手贴在的地方出现一个漩涡,不停地扩大,树干中心开出一个黑黑的洞。我们走在深邃的通道中,前面是白茫茫的一片雾气,一群似云儿的灵魂自由自在地飞着……
  我捂住左手,惊讶地看着这灵异的场景,疑惑地问:“这是哪儿?”
  “灵墓,血灵死后寄托的地方。看,小魂儿向你拥过来,表示它们很喜欢你呢。跟我走吧,等等就到了。若是你以后想来这儿,就按照我刚刚说的话念一遍就行了,守灵神已经记住你了。”
  ——*——
  回到现在:
  “后来,我就同你的母亲在那生活了几个月,再后来,发生了一系列事情。”
  “嗯……爸爸,我想知道妈妈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她叫梓云,很好听对吧!”
  其中,正燃隐瞒了很多实情,蝙魔,魇魔等之类的词一概没有出现过。
  ……
  不到十分钟时间,他们来到守灵神旁边。正燃和以往那样,照着梓云说的做。拿出一把匕首向掌心一划,向树干滑去,抹出一条血线。然后将掌心放在中间,念:“我以‘血灵王者’的身份命令你,灵墓开启。”随后迅速用纱布缠住掌心,包扎伤口。
  很好,跟以前一样,一切都很顺利。
  友嫣异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难以置信树干中心会开启一个漩涡,里面又是通往何处?
  正燃明白她的心思,自己当时何尝不是这般呢。他温和地说:“当年你母亲带我来这里,现在由我带你来这里,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约定。可以走了!”
  他们从隧道中走出的时候,正燃说:“这里是灵墓,血灵死后寄托的地方。你现在还不需要了解这些,以后你会慢慢知道一切的。当然,包括你自己的一切!”
  “我不明白,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是的,不用多久,生活的种种事情就会告诉你,我说了没多大意义,自己去探索吧,或许这样会更好。”
  友嫣完全不解,这些话到底有什么深刻的含义。就算她问,正燃也不会告诉她的。她默默地跟着,走到石碑面前。
  正燃再次来到历文面前,和以往看到的一样,字迹依晰,刻着王之祭的秘密。可惜只有前段,后面的字迹却断了,可中间空着的那部分去了哪儿?只留下一个深深的旧坑,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呢?
  他走到第一座石碑面前,上面是一尊二十出头的男生的石像,面目依旧沧桑,眼神略带淡淡的忧伤。他手里持着一把镰刀,身着勇士的服装,系着头带和披风,显得威风凛凛。他是第一任亡之祭,五百年左右前就已经死了,石碑简略的刻着他一生经历的事,简单且浅显易懂。
  情窦初开,溺于真假。
  血性大发,毁于逆情。
  死于昔人,恨自亡人。
  生死离别,下世不负。
  困于长际,莫唤亡人。
  ——初亡之祭
  接着是另一座石碑,只有笨重的石碑却没有石像。可旁边多出了一座石碑,同前者一般没有石像,唯一的特别之处是,比较新,这是为他女儿而立的亡之祭的证明。他记得以前梓云这样说过:随着时间的缩短,会诞生一位亡之祭,通俗地说,也就是死亡的祭品,因为会伴随着大量的死亡。若是唤醒魇魔,则会再次重现亡之祭的命运……
  而第二任亡之祭因为不甘心,徘徊于地狱与人世间,等待着第三任出现,并指导她战斗。因为第三任没有寄住者可以封印魇魔,所以应该是最后的亡之祭了,或许能脱离死亡,改变命运。
  第二座石碑刻着:
  双生晶阳,阴阳分合。
  根深蒂固,不可硬分。
  若一生死,黑自奔发。
  坠于深海,困与沉渊。
  魔具占据,地毁天裂。
  自立此碑,勿动此规。
  若能重逢,必与之见。
  负于性命,再所不惜。
  ——次亡之祭
  可是下一个却是为自己的女儿刻的,她现在才过十七,怎么会这么快?
  正燃认认真真地盯着每一个字,想把它们都记在心里,自己的女儿的经历又会是什么样的?
  阴阳相争,侵噬入骨。
  黑暗吞并,魔性占据。
  生死分离,生死抉择。
  刺换红心,吞并金珠。
  一生一死,换汝一死。
  吾自廉洁,愿为残缺。
  双性重合,开启元门。
  ——三亡之祭
  正当正燃专注地思考时,身旁的友嫣早已失去意识,身上时而冒出两股强劲的气流,相互吞噬着。她面对着石像,有些发慌,心里在畏惧。忽然,一股气流爆发,强行卷走周围的灵魂,正燃向后退了几步。他用手挡在前面,半眯着眼睛艰难地回过头,疑惑地看过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呆住了,眼前的女儿完全变了模样。黑发变成了血红色,向上飘扬,从眉间一个符文延伸出花纹,一直蔓延到左额。她的眼睛血红血红的,可是失去了意识,眼尾处微微有红色的眼影,看似十分妖艳,实则多了几分怒气。
  这是血灵的姿态,半灵成年后该有的样貌,可她还没成年,即使她是亡之祭比较特殊,但是当年梓云封住了她的能力……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已经到期限了吗?正燃脑中闪过一段文字,急切地问:“友嫣,你怎么了?回答我……”
  可是她没有回答,而是下意识用手触摸石像,淡淡地说:“血阳,你当初太执着了,导致自己灭亡。你不该在情感中迷茫,堵在这条路上。”随后她恢复正常,双手包住头,撕喊着:“不要,不要啊~~”
  正燃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看着,身体无法动弹,根本迈不出一步。
  她瘫坐在地上,零散的记忆碎片不断浮现出来,短暂却带着残忍,血腥:
  遍地的尸体与血滩,火一直不断地吞噬着寂静的黑夜。红发少年一直保护的少女,却把匕首刺入他的心脏。他握住把柄,疑惑地看着眼前沾满血的少女,破裂不堪的镰刀从他的手里滑落。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没有一丝怨念看着她。少女喊着:“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害怕。血阳,来世再见!”话毕,她便将自己也抹杀掉,他们两人任凭火吞噬他们的身体,消失在火海中。爱,是那么困难,唯有一死。
  金发少女手里抱着一个红发女婴,在空中极速飞跃,身后是一群手持利器的人类,后空是一袭射向她的带有烈火的箭雨。但后面,一个金发少年手持长矛在空中极速旋转,用御风之力挡住箭雨,喊到:“晶水姐,你先走,我挡住他们。”少女眼中没有丝毫情感,只有冷酷的表情,十分严肃。手中的女婴惊得哭喊着,哭声响彻天空。
  银发的女孩和男孩在悬崖边被一群恶人围堵,他们手里抓着巨大的毒蛇,用刀划出一道痕,然后向他们扔去。女孩和男孩害怕地乱窜着。可女孩却被恶人抓着了,男孩拼命冲去撞开恶人,却被蛇咬到了。他瘫软地跌在地上,对着空中的女孩喊:“你快逃,不要管我,梓云,快逃啊。唯独你不能被抓住,要是里面的恶魔被放出来就遭了……不要担心我!”女孩含着泪飞向对面,哭声与厮打的哀嚎声在渊崖中回荡着……
  银发男子坐在牢笼中,手脚和脖子都被套上沉重的锁环。窑周围全是干涸的血迹,尸骨零散地堆着,阴暗的地方充满了恶臭。他失去了一只眼睛,而另一只完好的眼睛却失去了光泽。他的手臂被零稀地钉着几个钉子,右臂被硬扣上一圈利刺,每一个刺骨都穿过他的手臂……他对生活毫无抱有希望,无望地成为他们的玩偶。一群幼童躲在角落里颤抖,他们被消遣,虐待,被蹂躏。每日每夜在内心深处哭喊着,可是没有一个人听得到他们的呐喊声。
  奄奄一息的血灵幼儿倒在地上,可他的哥哥不顾一切,燃烧自己的生命,把生命给了他最爱的弟弟。他面临死亡也不忘施加灵力把弟弟送出这里,而自己却变成了一颗洁白的珍珠融入剑中。弟弟的哭声与绝望声渐渐消息,断送在空中……
  最后一个影像和第二个一样,是昨晚出现在梦中的金发少女,冷酷的外表和严肃的眼神。她说:“快觉醒吧!好好看看你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你到底还剩下什么。亡之祭。”
  记忆片段消失了,友嫣对着天空张开嘴巴,一股黑气从她口中缓缓冒出。她的头发幻化成紫黑色,花纹裂开……
  正燃见此状,立刻掏出半颗洁白的珍珠放入她口中。黑气平静了,友嫣倒在地上,紧锁着眉毛,眼角含着泪水。
  刚刚那一瞬间,你差点失去了理智,让魇魔的胚胎有机会趁虚而入。幸好有你母亲当年留下的半颗珍珠,愿它能平息你内心的悸动,压制魇魔的胚胎成长。
  你不一般,同前两任不一样,你体内寄住了另一个魇魔。希望你能压制它,不要成为它的傀儡。
  他走过去扶起友嫣,背着她沿路返回。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
  王叶望向守灵神那边。错不了,刚刚确实是友嫣的气息,可为什么夹杂着另一股邪恶的气?善梅走过来,问:“王叶,你是不是也感受到了什么力量?”
  王叶看着善梅,想:你也到了觉醒的年龄,感受到是正常的。便点点头。
  他们两人沉默地站在窗边,丝毫没有察觉到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颜石,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
  善棋躺在床上,疲惫地睡着了,可眼里含着泪水。她的模样似乎很痛苦,紧紧地皱着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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