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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苏恩大祭司,你来了太好了。”
刚靠近耕地,部族中一直负责带领老人和女人,种植粮食的田头香古拉,赶忙上前给王林汇报情况:
“这是今天早上我们发现的事,你看这片地里的所有粮食,已全被糟蹋了。”
老农长相的香古拉,对待种植的态度很专业,对种下的作物投入的感情,像对待自己的亲人,让部族所有人放心。
此时听他痛心疾首说道:
“太可惜了,本来再过一段时间,就能收获的。克苏恩大祭司,实话实说损失这批后马上补种,还能赶在过冬前再收获一茬。但到目前为止,我也没搞懂这批粮食是怎么死的,害怕种下后还出现这种情况,所以请你来看看。”
不论大事小事,只要是生活中拿不定主意的事,部族的族民早已习惯请教‘无所不知’的大祭司。
接过他递来的干枯麦秆,闭眼感受,里面的生机已经消失殆尽。
望眼面前枯萎干枯的耕地,王林也是首次碰上这种异常。
好在祭屋里的书没有白看,他把玩着手里的麦秆,很快有了眉目,问道:“我听威尔斯说,所有的耕地都出现这种情况?”
“没有,就只有部族南面,和北面交界的这片地遭殃了。”
香古拉的回答,让王林心里一松,至少损失没有想象的巨大。
然后狠狠瞪眼,身边夸大灾情的威尔斯,他再次问道:“耕地出事前,你们有见到或者听到什么异常吗?”
一般耕地出事,不外乎有‘贼’入侵,或者‘碰瓷巧合’两种。
前者是部族祖树外的黑暗丛林里,有饿急的生物闯入耕地霍霍;而后者则是耕地倒霉,恰好被某些路过的‘行走灾难’给碰上。
由于祖树的庇护,那类‘行走灾难’一般不会主动攻击祖树下的部族,但靠近外围的耕地,则难免沦为对方路过的障碍。
像脚边的蚂蚁,人走过时谁会在意,自己的脚步是否踩死蚂蚁?
况且附近的这类‘行走灾难’,部族的祭司典籍中都有记录。
王林看现场的痕迹眼熟,再询问到部族居住地靠近这里的人,确实有听到类似‘嗡嗡’的巨大异响,心里的判断彻底实锤。
“好了香古拉,现在可以肯定,这是‘死亡嚎叫’路过留下的痕迹。”
“死亡嚎叫?”一般不出部族的香古拉,疑惑的望向王林。
而身边的威尔斯,闻言已想起了某种恐怖怪物。
见他面色苍白,王林凝重肯定道:“就是威尔斯你所想的那个,毕竟‘死亡嚎叫’只是我们祭司的记录名,你们常去黑丛林里狩猎的战士,应该叫它‘黑风’对吗?”
“是的,应该就是‘黑风’做的。”
千百年来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类,因为生存环境的威胁与压力,可没有积累出种种浓厚的文化底蕴。对异常生命的称谓,更多停留在外在的表象概括上。
而‘黑风’,即一种外形似漆黑的风,行走犹如风吹掠过的,真身无法辨别的异常怪物。
据记载‘黑风’会吸吮经过区域内,路径上的一切生物的生机。
眼前干枯如秸秆的作物,只是植物被吮吸的结果。
但如果黑风的目标是人类,那么被吸吮之人的尸体,将会是一具皮包骨的干瘪骷髅。
“可是‘黑风’不是一直活跃在,离部族十多公里远的亡骨峡吗?它怎么会跑到部族所在的黑暗丛林这里?”
一个问题的解决,只是后续多个问题的开始。
人类在这种诡异可怖的生物面前,存在显得太过脆弱和单薄。
担心那只经过的黑风,在部族附近活动,会影响到外出狩猎的部族猎手与战士。
稳妥起见,王林告别香古拉后,特地叮嘱威尔斯最近带着部族的战士们,待在部族内不要外出。
可部族的一部分种植粮食被毁,存粮不多且暂时不能狩猎补充食物,长久下来不是办法。
忧心忡忡的王林,自知部族上下都在盼着自己,早日拿出主意面对困境,只是个中的麻烦又岂是说说那么简单。
“真麻烦。”
回到树洞祭屋里,王林心里思虑着种种状况,开始忧心黑暗丛林乃至整个世界,所涌动的黑暗是否在进一步异变。
而如果简单概括一下,如今王林生存的异界背景,那么可以用‘黑暗下的恐怖世界’一词来形容。
其中具体的演化历史进程,王林的微光部族所知不多。
但根据传说,和少有的记录拼凑推测,大概在某一天象征‘神秘’的黑暗归来世间,让整个世界的一切被黑暗所吞噬。
至此黑暗中的恐怖开始孕育诞生,人类辉煌的工业文明开始走向凋零消亡,一直到当下的苟延残喘。
也是自黑暗笼罩下的恐怖诞生开始,每过一段时间那些异化的、莫名的、凭空出现的怪物,都会变得更加强大。
反之人类的适应步伐,根本跟不上异变的速度,正在一点点被这个愈发恐怖的世界,所吞噬淘汰。
想到这里再次看向桌上,被老克苏恩列为禁忌的同胞笔记,王林突然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毕竟经过一代代的传承分析,难道这些手抄记录的方块字笔记,在老克苏恩乃至代代部族祭司手上,真的还有秘密吗?
不,他们早就摸索透彻了。
那么为什么,会被列为禁忌呢?
跳出自己和书卷笔者,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老乡;跳出方块字所带来的归属与自豪感,答案其实不难理解。
它——太老了。
这些追溯到神秘起源的蒸汽年代,来自不知多少年前的笔记,由不知名同胞收集整理的知识,已经落后世界发展太久太久。
都说前朝的剑,斩不了今朝的官。
这种前前前……前朝的古董,又如何以一概之,适应得了当下这个黑暗恐怖的世界呢。
王林心里有了答案,再度恢复到那种绝望弥漫的状态。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认为是金手指的东西,只过了几天就沦为收藏价值的‘昨日谈’。
“或许它一直都是被收藏的,也本该被收藏的东西。”
把用方块字,记录的一本本笔记书卷,放归回原处。
恍如行尸走肉的王林,在部族生存以及不想成为‘祖树’的逼迫下,把目光放在了那些前任大祭司们,留下的研究遗产上。
“说到底我缺乏变强的手段,缺乏让部族变得更强大的手段,只要部族能强大到无视黑暗环境的异变,无视恐怖的怪物……”
可一天天过去……绝望,彻骨的绝望,渐渐笼罩身心。
王林一本本阅尽,才通过风格不一的楔形文字知晓,那些大祭司们对命运做出过何等反抗。
即使践踏伦理,即使背叛种族,即使疯狂到走火入魔,他们的实验尝试全都……无一的失败了。
残酷的事实是目前微光部族所拥有的,就是一代代化作祖树的大祭司们,所缔造出的心血。
而心血的瑰丽结晶,自然是‘祖树药剂’,这一让部族一直延续的根本。
“只是我终究要走上,这条看不到生机的绝路吗?”
注视着书页上,记录的祖树药剂配方,王林的面部咬牙切齿的扭曲着,像在咀嚼着名为‘命运’的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