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扑朔迷离5

　　二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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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奇离开H的住所，转而去找G先生。按照此前获得的信息，G是另一个“和巫铭自关系不错”的人。
　　G在巫铭自生前就和他不在一个班组了——调去了检修部。这是一个工作时间时松时紧的部门，平时没什么活儿，可一到检修期就忙的焦头烂额，但是上班时间规律，不用值夜班。这也是B公司许多青工对此趋之若鹜，削尖脑袋也要挤进来的原因。
　　吴奇到的时候，G正站在工棚里的一台老虎钳旁，赤着上身，挥汗如雨地加工一个机器零件。时值盛夏，G手握一把铁锤，使劲地敲击着那个零件，他每敲一下，身上虬结的肌肉就涌动一下，汗水沿着古铜色的皮肤蜿蜒而下，滴在地上。
　　“你好，是G先生吗？”
　　“你是谁？”G撇了他一眼，继续着自己的工作，由于要使尽全力，他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
　　“我叫吴奇，是来查巫铭自的事的……”
　　“哦，我知道了，W给我打过电话了。”G放下铁锤，拿过一条毛巾擦着满脸满身的汗水，“等我换下衣服，咱们出去说。”
　　G走到工棚角落里的水槽前，打开水龙头，“哗啦哗啦”地洗了起来。片刻后他擦干了身上的水，换上干净的衣服。
　　“石师傅，我出去一趟啊，有事给我打电话。”G扭头冲着一个老头喊道，旋即转过身来对吴奇说：“咱们走。”
　　B公司分成工作区和生活区两大部分，G先生带着吴奇穿过工作区来到生活区。这里的景象大不相同，与工作区到处都是高大坚固的厂房不同，这里净是排列整齐的住宅楼和装饰漂亮的商店。
　　吴奇跟着G来到一家小酒馆，点了两个凉菜、四瓶啤酒，边吃边谈。
　　“你们公司可真够大的啊。”吴奇四下打量着说。
　　“是啊，是够大的。”G苦笑着说，“小到吃喝拉撒，大到生老病死，不出大门就都完成了。你饿了，这有饭馆，你病了，这有医院，你生孩子了，这还有幼儿园……”
　　“这有什么不妥吗？福利多好啊。”吴奇诧异地问。
　　“没什么不好，就是太憋屈了。”G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你想想在这么封闭的环境里有什么隐私可言，更别提自由了。所以我和W他们不同，娶个本单位的女人组成双职工，我老婆是城里人，在市中心上班。”
　　吴奇正暗自思忖，怎么言归正传，G发话了，
　　“你这次来不是调查巫铭自的吗？”
　　“是啊，我都来了两天了。”
　　“一无所获吧。”G和吴奇碰了一下杯子，又是一饮而尽。
　　“也不是毫无收获，只是调查遇上点困难。”吴奇喝了一口啤酒，掩饰着尴尬。
　　“算了吧，别装了。”G大口吞着啤酒说，“B公司的人我还不了解，没一个说实话的，你能从他们嘴里掏出些什么？”
　　“那么你是怎么看巫铭自之死的？”
　　“他呀，笨狗扎个狼狗式，活该。”G抹抹嘴，大声吆喝着，“服务员，再来两撇啤酒。。”
　　“怎么讲？”吴奇问道。
　　G俯过身来，趴在吴奇的耳边，把酒气吹在他的脸上，低声说：“小心点，隔墙有耳。”
　　吴奇早就观察过了，酒馆里只有他和G两个人，一名服务员蔫蔫地在柜台后面打着瞌睡。
　　“你怕什么？”吴奇问道。
　　“当然是黄鹂。”G说。
　　“你知道黄鹂？”
　　“B公司谁不知道！”
　　“可我问了许多人，都说不清楚，不知道。”
　　“那是他们对你不了解，有戒备。”G继续说，“我就不一样了，我是巫铭自的朋友，你又是W介绍来的，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好了，你说说巫铭自的死吧。”
　　“巫铭自啊，”G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眼球上布满细小的血丝，也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长期没有休息好到底缘故，“当年巫铭自要是认怂的话，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下场。可他偏偏倔强的要死，扎那势干啥呢！”
　　“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他得罪的人多了，”G抓起酒瓶，一仰头“咕嘟咕嘟”全数灌下，打个酒嗝说，“最重要的是他得罪了黄鹂。”
　　“他是怎么得罪黄鹂的？”
　　“他呀——自不量力，叫他别扎势，他非不听。”G一挥手喊道，“服务员，再来两撇，不，再来四瓶啤酒！”
　　“少喝一点吧。”吴奇见G已有七分酒意，连忙劝道。
　　“诶——今天高兴，怎么能少喝？应该多喝呀！”G不顾吴奇的阻拦，熟练地用筷子启开啤酒瓶盖，也不用杯了，直接口对口痛饮起来。
　　“听H说黄鹂是一个杀手组织？”
　　“谁？H？你去找了H？连他的话你也信？”G一连串反问了四句，“那个娘娘腔，他怎么不去当人妖？哈哈哈哈……”G爆发出一阵狂笑。
　　“怎么了？”
　　“在B公司H就是个屁，他说的都是屁话！”
　　“据H讲他也曾经是黄鹂的目标之一。”
　　“他倒是想，就凭他也配！”G的表情言语无不充斥着对H的不屑一顾。
　　“还是说巫铭自吧，他在B公司有家人吗？”
　　“有，不过早就搬走了，他的父母都是退休职工，巫铭自死后，他们也没脸呆在B公司。”
　　“黄鹂到底是谁？”
　　“在B公司黄鹂就是天，他的话就是真理，他让谁生，谁就必须生，他让谁死，谁就必须死。”
　　“这也太霸道了吧。”
　　“嘿嘿……”G冷笑一声，欲言又止。
　　“这么说，巫铭自的案子无解了？”
　　“除非你打倒黄鹂，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我还劝你再也别插手巫铭自的事，否则惹祸上身，那就划不来了。”
　　“我又不是B公司的人，他能拿我怎么样？”
　　“强龙不压地头蛇，黄鹂神通广大，劝你还是小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