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扑朔迷离4

　　二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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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W先生的带领下，吴奇又找到了巫铭自的另一个同学H先生。
　　当时H正在睡觉，敲了半天门，他才千呼万唤始出来。
　　H趿拉着拖鞋，穿着睡衣站在门口，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打着哈欠。
　　“都几点了，还睡觉？”W先生调侃道。
　　“人家才下后夜班嘛。”H忸怩地说。这是一个男生女相的人，虽说长得一番男子相貌，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总给人一种很“娘”的感觉。
　　在说明来意后，H把吴奇让进了房间，W先生借口有事先走了。
　　“我和巫铭自也算不上很好的朋友，”H伸了一个懒腰，慵懒地说，
　　“甚至连真正的同学都不是，我们是同一级的，所学专业不同，他是谁学热动的，我是学电气的，只能算是校友。”
　　“听说你和巫铭自经常聚在一起？”
　　“听W说的吧，还不是他牵头组织的，无非是喝喝酒、看看碟而已。”
　　“你怎么看巫铭自这个人？”
　　“他这个人呀——骄傲的很。”H从床上抓起一只抱枕，抱在胸前说。
　　“可我听说的巫铭自不是这样的啊，，都说他是个内向的人。”
　　“那只是表面现象，”H飞快地接了一句，撇撇嘴说，
　　“其实他这个人傲的很。就拿电脑来说吧，我是第一个买的，他当时不过是祖了一台，可他偏偏说我的电脑配置不高。”
　　“据说他是电脑专家？”
　　“啥专家呦，不过是爱打游戏而已，可能在我们这儿是打得比较好的吧。”H不屑地说，“我可是把电脑都用在工作和学习上了。”
　　“那么你看巫铭自是怎么死的？”
　　吴奇这个问题把H吓了一跳，他胆战心惊地说，“不知道，是自杀吧？”
　　“我也正想问你呢？”吴奇忍俊不禁地微微一笑。
　　“还是他太嚣张了吧，得罪人太多，弄得自己没了活路。”
　　“你说他嚣张？”吴奇不禁提高了最后两个字的音调。
　　“就是，你不知道，在他所知的领域，他那叫一个狂啊……”H咧着嘴，摇头晃脑地说。
　　“他都得罪了什么人？”
　　“那多了去了，上至领导干部，下至卫生保洁，中间的同事……”
　　“还有卫生保洁？”吴奇忍不住插嘴问道。
　　“这事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他走他的路，保洁打扫人家的卫生，他偏偏说人家骂他，揪住不放，直到保卫科出面才算完。”
　　“巫铭自死前有什么异常的言行？”
　　“有，太有了，他死前那段时间简直极度疯狂，逮住谁咬谁，刚才说的和保洁员的事情就是在那段时间发生的。”
　　“你有没有听说过黄鹂这个人？”
　　“黄鹂不是某个特定的人，而是一个组织。”
　　“一个组织？”
　　“对，一个专门对付巫铭自这种人的杀手组织，每个成员都可以是黄鹂。”
　　“专门对付巫铭自这种人？巫铭自是哪种人？”
　　“狂妄、自大以及种种不合时宜的异类。黄鹂代表着B公司的真理与正义，每七年行动一次，清理那些异类。”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因为我也曾经是黄鹂的目标之一，十四年前是，七年前也是，幸亏先有巫铭自后有乌友替我挡了一箭。”
　　“你也曾是黄鹂的目标？”
　　“是的，在B公司总有些人看不惯我，视我为异类。”H舔舔嘴唇接着说，“他们想借助黄鹂的手除掉我。”
　　“这么说巫铭自不是自杀，而是黄鹂所为了？”
　　“也是也不是，黄鹂拥有某种超自然力量，我猜他们是用精神控制迫使巫铭自自杀的。”
　　“这么说也太玄了，你有什么证据吗？”吴奇感到匪夷所思。
　　“很遗憾，我没有。”H似乎看出了吴奇的不信任，紧接着说，“而且今天我告诉你的，你也不能说出去，否则我就危险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说？”
　　“‘庆父不死，鲁难未已’我希望你能查出黄鹂的幕后黑手，这样我就安全了。你知道那种被人盯上的滋味吗？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如果我失败了呢？”
　　“不会的，我对你有信心，这是一种直觉。几十年了，黄鹂的气数也该尽了。”
　　“你总是这么率性而为吗？仅凭直觉就把性命交到一个陌生人的手上？”
　　“要不我怎么被视为异类呢。”H说，“你一定想这小子八成是疯了，没错，我是疯子，就和巫铭自一样。”
　　H说完，冲着吴奇微微一笑，那笑容里颇有几分骄傲。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以成为和巫铭自一样的人为荣。可是，为什么呢？
　　接下来发生的事给了吴奇答案——H的老婆回来了。
　　这是一个瘸腿的女人，高颧骨，薄嘴唇，姿色平庸，她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一边放下手中的菜篮子，一边说：“家里来客人了？”
　　“来个朋友说点事。”H故作镇静地说。
　　“你看你，来了客人也不知道倒杯水”H老婆嗔怪道，她讨好地向吴奇陪着笑脸，说，“招呼不周，对不起啊。”
　　“没事，就几句话，说完就走。”吴奇客套地应答。
　　H老婆似乎对H的不通世故十分不满，依然不依不饶地说：“家里好不容易来个客人，也不知道招待！”
　　“你懂什么？”H被老婆当面数落，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地说，“这是贱内，乡下人，不知礼数，请莫见怪。”
　　“哪里，哪里，嫂子为人热情，正是性情中人。”
　　一句“嫂子”的称呼和“性情中人”的评价，令H老婆受宠若惊，越发忙活起来。她嫁给H十年以来，因为长相普通，又有残疾，就没过过几天舒心日子。平日里和H互相瞧不起，H嫌她难看，她还嫌H没本事呢。平常家里门可罗雀，今天忽然有客来访，自然是满心欢喜。
　　H却不这么想，他暗忖，这个蠢女人，长得丑也就罢了，还出来吓人！太没面子了！
　　“这儿没你的事，，你去忙你的吧。”H想支开他老婆。
　　H老婆却偏偏不识趣，像个苍蝇似的，怎么赶也赶不走。
　　“那我去厨房了，您留下吃饭吧。”
　　“不了，不了，我也该走了。”吴奇连忙起身告辞。
　　才走出H家大门，吴奇就听见H夫妇压低声音的争吵。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还留下吃饭！”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他是来调查巫铭自的！”
　　“巫铭自？就是你那个死鬼同学？你怎么不早说。”
　　“你一回来，就叨叨个没完，我有机会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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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奇摇摇头，轻轻地笑了，H的日子过成这样，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他以和巫铭自成为同样的人引以为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