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三

　　工作人员说：“不影响，我只是好奇！”
　　汉卿在心里说了一句“少见多怪！”。汉卿的材料通过了审核，刚刚回头，感觉嘴巴被什么吻了一下，原来是一只话筒伸到了他肉肉的下嘴唇上，汉卿能感到话筒上的网孔的形状。话筒拿在那位女记者的手里，她抱歉地朝汉卿笑了笑，然后把话筒往后移了移。女记者的身后，还有一个男青年扛着一台摄像机，摄像机的镜头正对着汉卿。
　　女记者问：“请问您是来参加考试的吗？”
　　汉卿回答：“当然！”
　　女记者问：“您对这次考试有信心吗？”
　　汉卿斩钉截铁地说：“不知道！”
　　他匆匆离去，只留下那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女记者在原地举着话筒。
　　他走出了教育局的大门外，一个穿黑色外套年轻人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问汉卿是不是来考老师的，汉卿以为他是一个记者，可他长得又不像有文化的人。汉卿说自己是来考老师的，然后问他有何贵干。那个人说他女朋友今年也是大学毕业，也想考个老师，没想到人这么多！他又神神秘秘地对汉卿说，考老师的都需要靠门道的，没有五万块钱是不行的！虽然他不怀疑这个青年说话的真实性，因为他老家那个贫困的县，还要四万呢。但他转念一想，上次就是觉得自己没有关系，才胆怯，没有去参加，现在就算是真的有，就算别人都有关系，他也要试一试。
　　灌汉卿回到了学校，抓紧时间看书，过了几天，笔试开始了，他又到了那个城市参加笔试。笔试是在一所学校内举行的，整个楼几十个教室满满当当，而录取的人数只是一个教室的人数——三十人。
　　回到学校的第三天，笔试成绩已经下了，他到网上查了查，自己是第一。灌汉卿既喜且忧，喜的是开门不错，忧虑的是这为什么不是最终的成绩，毕竟这只是笔试，占的百分比只有百分之二十，另外试讲占百分之六十的比例，面试占百分之二十，这笔试过了，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啊!所以，他还是很低调，万一现在说了出去，考不上，坏了自己的刚刚因为考研而建立起来的好名声，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当天下午，他又去了南海市，找了间旅店住下，明天就是试讲以及面试，他把东西放下之后，找了个理发店把头发理了一下。然后就回到旅店，拿起初中生物课本就看了起来。这是汉卿平生第一次住旅馆。
　　到了晚上十点左右，他准备睡觉，因为明天早上七点就开始入场，六点就得准备出发。十点半的时候，他正要睡着，这个时候，他听见一男一女说笑着进入了他隔壁的房间。没想到这家旅馆的墙是用石膏板给隔开的，隔音效果很差，以至于他们拿钥匙开门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那一男一女进入旅馆之后，精神还很旺盛，打开了电视，看了一阵子。灌汉卿被吵得睡不着。但是他又不能去让他们小声点，因为显然这一男一女不是什么夫妻，半夜来开房的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人。他不敢惹他们，毕竟明天要考试。反正他们也是要睡觉的，看完电视说不定就要睡觉了。等他们关了电视，灌汉卿以为这次他们能消停了，没想到一会传来的女的时断时续的“嗷嗷”的呻吟声，汉卿这次愤怒了，使劲的敲了敲墙，用恶狠狠的语气说：“你们能不能小点声！”那男的也没敢吱声，或许因为他正在做一件不光彩的事做贼心虚，或许是灌汉卿那虚张声势的恶狠狠的声音起了效果。那女的声音小了很多，但仍没有停止。过了半个小时，隔壁的两个人睡下了，那男的又打起了呼噜，鼾声如雷。
　　第二天的凌晨、五点半，他起来了，他太阳穴疼得厉害，对面的那个男人还在打呼噜，汉卿在心里把那对男女骂了一万遍。他刷完牙，洗完脸，想吃点东西，却难以下咽，只得喝了一包酸奶。六点的时候，他走到楼下，搭了个小车，去面试中学门口了。门口挤满了考生，等待着进校门，他们是上一轮的优胜者，今天之后，他们将有三分之二的人被淘汰。眼下正是初春，这帮求职的男学生女学生们，为了使自己在形象上更占优势，大部分人都脱掉了羽绒服，换上了西装。春天风很大，而面试的中学又紧紧靠着大海，吹来阵阵海风，把这帮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冻得缩手缩脚，不断地蹦达着取暖。大家既兴奋，又紧张。灌汉卿忍不住想，无论考上还是考不上，时间还会继续向前的，到了明天，一切都会明了，这么一想，他倒不是十分的紧张了。
　　到了六点半的时候，门卫打开了门，这些求职者像潮水一样涌进了校园。工作人员把他们分成了两大批，文科组和理科组。然后把两大组的人分别带入了几个等待教室。他们的手机也被收起，分别放在了写有名字的信封中。生物组的三个人坐在了一起，另外的两个是女生，其中有一个汉卿看着还很面熟，他们是一个学校的。。
　　此时，灌汉卿的肚子响了起来，他没有带吃的，这是个失误的决定，早上起来不饿没想到现在饿得难受，只得去饮水机上倒了点水暖暖肚子。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进来了一位老师，他让生物组的考生开始抽签，汉卿抽了一号签。这让又饥又饿的他既兴奋，又担忧。兴奋的是，趁着现在还没饿趴下，还有力气把课讲完，担忧的是，无论是什么比赛，第一个出场的人只能得个平均分而得不了高分。
　　一位老师把他领到了准备室，然后，给他一本初二的生物课本和教参，让他备课，有半小时的时间。现在虽然很疲惫，但是他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仔细的看着教参的教学目标，和书上说的教学策略。试讲的题目是《传染病及其预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