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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寒门背影 / 第八章 缘来如此

第八章 缘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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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扎西跑了出去,丹增阿妈叹了口气跟周小慧说:“扎西是个苦命的孩子……他出生那天她阿妈难产死了,他一出生就没见过他阿妈,他阿爸在他没出生就跑出去当兵没回来过,他是他爷爷奶奶跟我们带大的……”然后丹增阿妈把桑吉怎么认识亚布爷爷,又怎么来到德县巨水村飞来寺一一慢慢道来,半晌,周小慧总算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因为跟扎西同病相怜而泪目,为扎西有疼爱他的爷爷奶奶、二爷爷奶奶、丹增阿爸而高兴。
  她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迷茫,难道跟扎西说的一样在丹增阿妈家住下,做扎西的阿妈。
  哪个少女不怀春,她也想过嫁一个她小时候妈妈给她讲的童话里的“王子”,可以疼爱她一生,不用颠沛流离、流浪街头,可有人会娶她这么一个讨饭的人吗?丹增虽然不是“白马王子”,刚才的一瞥,她看到丹增不像丽州的男孩一般白净,可还是掩藏不住丹增藏族汉子的气概,他会看得上她吗?她为未来何处安身而忧虑,为现在的境遇而无措。她尝遍世间人情冷暖,看人白眼长大的她虽然刚刚到丹增家没多久,但她从未感受过如此安宁,内心从未如此踏实,在愣神间楼下传来了扎西的声音。
  噔噔噔,只见扎西骑在丹增的脖子上到了门口,“到家咯”丹增边说边放下扎西。
  “看,阿爸,奶奶说她以后就是我阿妈了,我没骗你吧。”扎西得意的跟丹增说。
  丹增举目望去,呆住了。
  “阿爸,是不是跟前次我们看电影时里那个女人一样好看。”
  扎西没听到爸爸回他的话,抬头看着阿爸,摇了摇阿爸的手说:“阿爸,你要阿妈不要啊?”。
  “要!”说完丹增发现阿妈看他的眼神不对劲,丹增的脸蹭的一下红了,小麦色的肤色害臊得发紫。
  周小慧也被耿直的丹增干脆的回答羞的不知所措底下了头,丹增阿妈看了看丹增,又看了看周小慧。
  周小慧在洗头的时候丹增阿妈给她倒水,她当时就夸周小慧漂亮,“还不快进来,让扎西来烤火,傻愣着干什么。”丹增阿妈数落着丹增。
  丹增放下韭菜,愣着头皮走到火塘边。
  “走,我给你换身衣服。”丹增阿妈
  “嗯……”周小慧低着头轻轻的应了一声,丹增阿妈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她的心砰砰砰的如小鹿乱撞,稀里糊涂的跟着丹增阿妈走了出去。
  一会,丹增阿妈拉着一个穿着藏族服装的女孩进来,丹增和扎西都被惊艳到了。
  “哇……阿妈现在比前几天电影里的那个女人更好看了。”扎西一惊一乍的说道。
  你们聊,我去揉面给扎西做面条,丹增阿妈识趣的拿着面盆出去了,一会舀好面在大堂门口揉了起来。
  “奶奶,奶奶,阿爸是不是被施了定身法,我去叫活佛过来帮忙。”还没等扎西起身,丹增一把抱着扎西,放在他的大腿上掩藏这时的尴尬。
  丹增被眼前女孩惊艳到了,虽然阿妈的衣服她穿起来不太合身,有点宽大,人靠衣装马靠鞍,本来洗过脸洗过头发后的周小慧看起来就漂亮,现在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更好看了。这些年其实有很多人家托人来说媒,丹增都拒绝了,他都知道那些女的,初中毕业的丹增可不想他以后的媳妇也跟村里的同伴一样,不是不好看,也有好看的,但他就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眼前的女孩不一样,文静的气质不俗,就跟扎西说的一样比电影牧马人里的女主角还好看,活生生的在他眼前。
  丹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说:“做扎西的阿妈吧,我不会亏待你的。扎西也喜欢你,是不是扎西?”丹增就如同大多数的藏族汉子一样直来直去,爱憎分明,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门口揉面的丹增阿妈发现平时几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儿子今天开窍了,暗暗高兴,自从老大老二去了山南,女儿嫁去中甸后家里冷冷清清的,扎西来的这几年家里才有了生气,她等着抱孙子等了好些年,可丹增就是不娶,一些说媒的她也看不上,或许是可怜这个苦命的孩子,也可能是她长的好看,说话让她听起来舒服,丹增阿妈可是六十一岁的人了,不像丹增和扎西一样,她看人已经过了看脸的年纪,虽然刚认识不到半天,但她知道这女孩心眼不坏,经历过苦难的孩子懂事,也珍惜生活,从始至终没听到她任何一句抱怨的话。
  周小慧听到丹增的话,呆了一会,低头捂着脸低声抽泣。这把丹增和扎西弄的有点不安,一个小孩和另一个“大男孩”都发现跟他们想的不一样,可能说错话了。
  “额,你干嘛要哭啊,不愿意就算了,说一声就行,我可没让你非得要做扎西的阿妈啊,虽然我们这里有抢亲的习俗,可我不会抢。”丹增虽然心里有点小失落,毕竟第一次主动表白嘛,但也知道结婚可不是一句话的事,得看两个人都愿意才行,就好像格冬节时有好几个女孩跟他表白,他觉得不喜欢,拒绝了。
  “对啊,师傅说做人可不能挟恩图报,我们修行的更不能这样做,你不想做我阿妈也不用哭呀。”扎西接口道。
  周小慧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丹增,闭嘴!”阿妈骂了丹增一声,瞪着丹增说:“出去揉面擀面条去。”
  扎西在一旁很是不解,歪着头看着奶奶,丹增阿妈进来走到周小慧的旁边坐下,周小慧扑到丹增阿妈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丹增阿妈抱着周小慧拍拍她的背安慰道“不哭了闺女,扎西小不懂事,丹增跟他爸一样直肠子一根筋,只要你愿意,你就住下,阿妈给你做主,丹增以后欺负你,看阿妈怎么收拾他。”
  “阿妈……阿妈……呜呜呜……”周小慧抱着丹增阿妈,喊着一声声发自内心的阿妈,把她这十几年的委屈抱着丹增阿妈全哭了出来,丹增阿妈也抱着周小慧心疼的流眼泪。
  扎西在对面不知所措又有点奇怪的看着奶奶她们两个哭的稀里哗啦的,这个时候桑吉爷爷放羊回来了,走到二楼,看到丹增在门口擀面条,问道“你阿妈呢?你小子今天脑袋被牦牛顶了?擀面条!”转头走进堂屋,看见火塘边媳妇抱着个女孩哭,桑吉脑袋一脸懵“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丹增擀面条就算了,你还在这里哭,丹增擀的面条能吃么!”桑吉有点火大。
  “你也给我闭嘴,去叫弟弟、弟妹过来吃饭,扎西阿妈头一次在家里吃饭,一家人都得齐。”丹增阿妈骂桑吉爷爷。
  “嗯,好,我去叫弟弟、弟妹过来吃饭。”转身出门,才到门口觉得不对啊,什么扎西阿妈?什么头一次吃饭?扭头望着丹增阿妈说“我说老太婆,咋回事?丹增脑袋被牦牛顶了,你脑袋也被牦牛顶了?”。
  丹增阿妈没好气的放开周小慧说:“扎西阿妈今天第一次在家里吃饭,让你去叫弟弟、弟妹过来一起吃。”桑吉这才看清楚媳妇抱着女孩,回过神来,立马应声到:“好好好,我这就去喊,走到门口。”瞪着让他丢脸的丹增留下一句“回头找你算账。”然后乐呵呵的去喊弟弟、弟妹,到了楼下朝丹增大声说道“宰只鸡,把羊腿炖上。”就出了门。
  正在擀面条的丹增有点疑惑的看着屋里的阿妈“别听你爸的,都不看看什么时候,明天再杀鸡宰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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