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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中午十二点，赵客先后转了几个地方，都没有发现有价值的消息。
回到104办公室，除了阿丁，房间里还有一个年轻女孩。
阿丁站起伸着懒腰道：“54，你可算来了，我先走了。”
赵客点了点头，阿丁牵着女孩走出几步，又停下道：“听头儿说，你在找那个凶手？”
“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也对，你浑身上下都是铁疙瘩，也没其他乐子可以找。那个，我今晚晚点回来，你能不能替我多值会儿班？”
“可以。”赵客说完坐到监视屏前的椅子上。
“够意思！”
阿丁拉着女孩甩开大门朝外面跑去。
年轻的身体、蓬勃的欲望，即便是在昏暗的地下城市中也显得朝气四射。
透过一个监控屏幕看到阿丁和女孩飞奔出工厂，赵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控制一只机器人前往冯龙小组的矿道。
冯龙小组原本有五个人，现在只剩下三个，一个老人、一个年轻人、一个残疾人。
赵客看过前一任安保小队询问他们的录像，录像中只是一些标准问题和标准回答。
看过之后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知道了他们的名字。
老人叫老光棍，他没有老婆也没有孩子。
年轻人叫皮带，进厂不久在洗澡时衣服被偷，他只系了一条皮带就走出澡堂。
残疾人叫一米二，失去大部分双腿后剩余身高一米二。
这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屏幕中皮带面带笑容地挥着手臂说话，老光棍偶尔点头、偶尔回笑。
失去双腿的一米二靠在一边，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一直低着头吃东西。
身边两个人接连死去，好像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
只用了二十多分钟，他们就吃完东西，重新佩戴保护外骨骼准备挖矿。
一米二扶着墙壁起身时，皮带从他身边走过，把他撞了个踉跄。
见他摔倒在地，皮带回过头来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走进矿道深处。
赵客看到这幅场景立即给刚子传讯道：“帮我带冯龙那个小组的三个人过来。”
有矛盾才对，夫妻尚且不和，一个带有金钱关系的底层队伍怎么可能其乐融融。
很快，刚子带着三个人进来道：“五哥，他们来了，让他们进来吗？”
“你带他们去隔壁办公室，然后一个一个带过来。”
“好的。”
皮带最先被叫过来，赵客看着座椅道：“皮带，本名石轩，今年二十四岁。去年加入工厂，对吗？”
皮带有些紧张，点头道：“对。”
“冯龙是你们组长，你们平日相处的怎么样？”
“挺好的。”
赵客用力把长刀杵在地上，盯着他道：“是吗？再给你一次机会。”
皮带的眼神左右不定，左右扫过几次他终于放弃，叹了口气道：“相处的不好。”
从他吃饭时手舞足蹈的姿态，赵客早就猜出他们之间有矛盾。
“怎么不好？”
“厂里都这样，组长私下扣一些我们挖出的矿石。”
“还有呢？”
“冯龙中午带饭过来，强行卖给我们。不光贵，还难吃。”
“还有呢？”
皮带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冯龙，冯龙……经理，没有其他的了。”
“真的没有了？”
“没有了，冯龙很少说话，我们基本只在每天算矿时说一句。”
“你和程博学有什么矛盾？”
“一米二？他就是冯龙的狗腿子，当初冯龙带饭过来，我们说好都不买，结果他第一个掏钱。”
“那你和靶子关系怎么样？”
“不熟，我不跟那种人交朋友。听说靶子杀过人，还是被枪毙时逃走的，背上的枪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冯龙和靶子被杀，你有什么看法？”
皮带打量着赵客的金属脑袋，小心道：“说实话，有点开心。主要是冯龙，他活该，要不是打不过他，我早弄死他了。”
“我是问你，你觉得谁有嫌疑。”
“额，那我不清楚。”
“靶子和冯龙和谁关系比较好？”
“经理，我哪知道这个，我就是来赚钱的。”
“你一个月赚多少钱？”
“啊？额，多的时候两千多、三千，少的时候不到一千。经理，我们这个是辛苦钱，只有干得多才能赚得多。”
“行了，出去吧。”
皮带直接转身出去，一米二坐在轮椅上进来。
“程博学，今年四十二岁，加入公司已经三年多，对吗？”
一米二的称呼太过侮辱，赵客没有说出口。
“对的。”
“你的腿是怎么坏的？”
“骨骼强化手术失败了，在一家小的私人诊所。”
赵客忍不住重新打量了这个人一遍，看不出来他身躯瘦弱，胆子竟然这么大。
骨骼强化手术，重新搭建骨骼架构，正规大医院都不敢保证百分之百成功，他竟然敢去私人诊所。
“你和冯龙、靶子他们熟不熟？”
程博学摇头道：“算熟吧，每天都在一个洞里钻着。”
“他们两个被杀，你有什么看法？”
“我不知道，靶子死时我还以为是矿塌了，龙哥也跟着出事才感觉到不对。”
“听说皮带对冯龙不满，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他？”
“应该不可能，他还没有完成生化改造。”
“花钱雇凶呢？”
“也不太可能，我认为不至于。”
“哦？他刚才在矿道针对你，你还替他说话？”
程博学看了一眼监控屏幕，苦笑道：“他还年轻，以后就理解了，在别人手底下忙活，免不了得低头。”
“你倒是想得通透。”
“一个废人，要想活下去只能逼着自己想通透。”
“你知不知道最近靶子、冯龙和谁走的比较近？”
“靶子不太熟，龙哥和镇子里的肥肚挺熟的。”
“肥肚？”
“嗯，镇子里肥肚饭馆的老板，他也在另一条矿道当组长。”
肥肚，赵客认真记下这个名字，又道：“你怎么知道的？”
“当初我想进厂，请龙哥吃饭就在肥肚饭馆，当时他们两人聊了挺久。”
“他们平时来往多不多？”
“具体不清楚，我只知道龙哥经常去肥肚饭馆。”
“还有没有其他消息？”
“没了，他们组长平时消费高，我们很少一块玩。”
“好，你出去吧。”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