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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午夜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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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知白匆匆吃过一口饭就回到家。刚摘了口罩,贝塔就摇着尾巴扑上来,活像一个130斤的大北鼻,多疑的在他嘴边闻来闻去。张知白嫌弃的推开它的狗头:“起开起开,我没偷吃肉,这就给你弄午饭。”
  电视里播放着最新的新闻:“据悉,目前在世界各地新型传染病的感染人群和死亡人数都有所增加,世界各国目前都在采取紧急隔离措施。我国目前的瘟疫规模已经得到明显控制,请大家继续保持少出门,不聚集,注意隔离防护,坚持站好最后一班岗......”
  “各地区企业继续推迟复工时间,学校已将开学时间推迟到九月份......”
  “本台消息,目前全国共有几千个团队投入到新疫苗的研发,据相关负责人通报,研发进度突飞猛进,全面战胜病魔指日可待....”
  从冰箱里掏出了一罐红牛,张知白坐在沙发上,看着贝塔狼吞虎咽的在一边吃着午饭,歇息了一会儿,便开始联系几个开屠宰场的老大哥。
  “喂,知白老弟。你可是有段时间没联系哥哥了,哥哥可挑理了啊。”
  张之白爽朗笑道:“哈哈,刘哥。最近身体怎么样?厂子里还好吗?”
  “哎呀还是老样子。倒是肉价马上看涨。你最近要是想吃肉,不要自己买了,告诉老哥一声,老哥就叫人给你送过去。这瘟疫不过去我老刘也跟着变得紧俏了哈哈。”
  “我也听说肉要涨价。前天在我家楼下买颗白菜,花了60。看来刘哥又要大赚一笔了。”
  “嗨,赚不着,我到手的还是那么多。养猪的赚到了,养猪的也没赚着,饲料也贵了。唉,瘟疫不过去,谁也捞不着好,维持生活吧。倒是前两天跟你嫂子又吵了一架,回娘家去了,这老娘们你知道的。”
  张知白把贝塔挑出来的狗粮塞到他嘴里:“嫂子你俩吵吵闹闹十几年了,还是这么有活力。”
  对面的声音透着无奈:“你就拿你刘哥打趣吧。正好你嫂子不在家,你这两天来厂子里跟哥喝点酒。说吧,今天是不是有事找我?”
  张知白迟疑了半晌,犹犹豫豫的说道:“是有点事儿找刘哥。”
  “哈哈哈哈哈,”电话对面传来震耳欲聋的笑声:“你瞅你那瘪犊子样吧,有啥拿不定主意的?我猜猜,你是不是有点儿猪要卖给你刘哥呀?”
  张知白惊讶出声:“老哥你都知道了?”
  “圈子就这么大,我都知道半天了。不是哥说你知白,下次有事儿吱声知道吗,怎么还能自己上了呢?行,别的你不用说,你那些猪啊牛啊,哥全收了,你刚才在犹豫什么?信不过你刘哥是不是?我还能怕了那几个小孩崽子?”
  张知白不好意思挠挠头:“这不是怕给刘哥添麻烦嘛。”
  对面嗤笑了一声:“埋汰哥呢,老刘啥实力你不知道?就那几个玩过家家的货,敢来我这儿叽歪,我就砍两个猪脑袋安他脖子上。”
  “倒是你呀,我听说陈老六这次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难得的硬气了一次,竟然放话说跟你没完。估计是你这次生抢的太明显了,他面子上下不来。这不像你老弟的手段啊。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他找你麻烦,有事儿一定要吱声。知道吧?”
  张知白面皮有点发红:“碰了陈老六手下的几个小弟,也没想着跟他有转圜的事儿。”说到这儿他也释然了:“行吧,刘哥我也不跟你矫情了。我已经派人去猪场称重了。等有消息了我再联系你。刘哥这事儿我欠你个人情。”
  “你看你跟我说的那叫啥话?别跟我来这个啊,咱俩这就是生意,没有什么人情。妥必妥弟弟,你就整吧,等重量出来了,咱俩再算钱。然后去猪场看一眼,猪没问题哥就全收了,哥哥等你消息。”
  放下手机还没来得及感慨。肖有福电话就打来了。
  “你好白哥,我是老肖。重量称出来了,一共300头猪,都是可以出栏的大肥猪,总重38400公斤,平均128公斤一头。50头上好的西门塔尔牛总重32500公斤,平均650公斤一头。都个保个的健康,绝对没问题!我老肖以性命担保,白哥您放心,绝对不会出问题让你坐腊!”
  张志白听出他声音中的忐忑。果然啊,这人的潜力都是无穷的。给这么多牲口称重应该是几天的活,愣是让肖有福三个小时干完了,也算是奇迹了。希望可真的是个好东西。
  他顿了一下,声音坚定的说道:“老肖,猪卖完了。都是市价,我一会儿带人去看现场。你准备一下。”
  骤然听到这个好消息肖有福呆住了。他身后凑在一起偷听电话的诸人已是欢呼起来,互相拥抱,喜极而泣。听着电话那边骤然而起的山崩海啸一般的欢呼张知白挂断了电话,沉默了半晌,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偌大的养猪场,养活的可不止他们一家三口。今天这事儿抛开获利不谈,偶尔做做好事的感觉还是不错的。陈老六要是想碰碰,那就来吧,白哥都接着。
  再次联系屠宰场刘哥:“喂,老哥,我是知白。重量称出来了,300头出栏的大肥猪,总重38400公斤。50头西门塔尔牛成牛,总重32500公斤。品质都没问题,咱们一会儿就可以去看看。要是有觉得不好的就给我留下。”
  对面儿的声音透着惊讶:“哦?这么多牲口,这么快就搞出来了吗?这帮人很用心啊,看来陈老六这次是把人逼得很惨,知白这事做的仁义,”老刘在电话那边直竖大拇指:“没事儿,哥挺你,陈六要是找你麻烦直接告诉哥。”
  “哈哈,谢了老哥。陈六那种货色哪用得着刘哥出手,我能解决。要是碰到我解决不了的事,一定会跟刘哥求援的。今天这些货,你比市价低一点给我。”
  “什么!”电话那边儿的声音像是一只炸了毛的斑鸠:“就行你张知白做好人好事儿,我就得赚黑心钱是不是?你什么意思?只能你专美于前,我就是个黑心的屠夫是不是?”
  张知白无奈的捂住脑门儿:“老哥,我哪有那个意思。”
  “你别说话了,你就是这个意思,你就觉得我只是个卖肉的屠夫。今天这个我告诉你啊,不二价。猪,我给你21块5一斤。牛,我给你13一斤。哥直说了。我给你的比市价稍微高一点儿,但也不是最高。你也别觉得占了我便宜,那个厂子的猪牛我听说过,品质都不错,只要养的没问题,就是一批相当好的货,我老刘大有的赚。我知道你跟老张他们几个关系也好,你问问他们。估价多少你比较一下再回我,谁出的高你卖谁。”
  张知白心中微动。他知道这事没有老刘嘴上说的这么简单,这个猪场毕竟是截了陈老六那个地痞的胡。这事儿只要是个带把儿的,就不会不声不响就这么算了。他无牵无挂倒是不怕,但是老刘他们有家有业的,这帮坏的流脓的坏胚还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万一在厂子里使点坏就没小事儿。这是个烫手的山芋,要不然这瘟疫期间,肉源这么紧缺。怎么会到现在都没人来找他。他得承老刘这个情。
  “还比啥呀刘哥。你要不觉得价格给的高,那咱们就这么定了。我是跟几个老哥关系都不错,但是还没近到能接我这个麻烦,你给什么价我卖多少钱。我不跟你客套了,怎么回事儿我心里都明白。这不是个好事儿,是个是非,不是谁都愿意沾染的。老哥这次的事儿我心里记着。行,一会儿我发你个地址,现在咱们就过去看看吧。”
  老刘很高兴的笑道:“行,跟知白老弟办事就是舒心,那我现在就派人过去。只要没有大问题,我当场就给你转钱。刘哥给你先结算,然后牲口呢,先养在你们那儿一阵儿。哥这现在也没地方,借你们点儿饲料帮我喂两天。我派过去的那个人就先留在猪场看着,之后如果有死伤我自己担着,跟你们就没关系了。你看怎么样知白。”
  张知白一合计,这样确实挺省心,便应了下来。把贝塔留在家里,他套了件衣服便出门了,打了个车便往老肖给的地址去。
  老肖的猪场距离张知白家倒不是很远,有个10分钟的车程就到了。这里地处市区的边缘,但是并没有出市区,前边不远便是高速公路的入口,周边一片荒凉。张知白给司机结了车费,那司机如蒙大赦般的开车掉头就跑。估计这趟活拉的也很是忐忑。
  周边方圆几里都是未开发的荒地,大片大片的野草长了能有半人多高。这片荒野中间一座砖墙围出来的小院儿便是老肖的猪场了。在齐胸高的野草中有一条自己修的水泥路,从老肖家门口一直铺到主干道。周边再没有其他的建筑,简直是渺无人烟。
  这片荒地环境倒是不错。有丘陵有小河,猪场后边还有一片偌大的树林。那些树木长得格外高大,青翠欲滴,虬结的树干仿佛直插苍穹。老早张知白就觉得今年的植物长得格外茂盛,到了这里感觉尤其强烈,天气刚刚转暖这里的杂草竟然能长到齐胸高也是挺奇怪的。
  今年的庄稼一定收成不错,张知白又是想到。
  顺着小路往猪场走,两边草木苍翠茂盛。不时传来蛙鸣鸟叫声,除此之外没有一点现代社会的嘈杂,一切是那么的宁静恬美。真是一派田园好风光。张知白竟然还见到草丛里窜出一只小狗般大的野兔从眼前施施然跑过。
  走出没多远就闻见有牲口的臭味儿从风里飘来。转过一片杂草,一抬头竟然已经到了猪场门口。肖有福已然带着妻女和几个工人在门口等着了。张知白远远望去,这老肖脸上的伤似乎都没有处理,估计是回来就急着处理他交代的事都顾不上自己,但是脸上却挂着轻松释然的笑意,眼看着跟中午那愁眉苦脸的样儿简直判若两人。
  一帮人站在门口翘首企盼,远远的望见他走过来,肖有福一路小跑迎了上来,满脸激动。见了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又是想拥抱,又是想握手,最后深深的给他鞠了一躬。后面跟着上来的几人也一起给他鞠了一躬。
  给张知白吓一跳,干什么玩意儿,你们是要送走我?
  经过肖有福一番介绍,旁边满面风霜,衣着朴素,一看也是常年劳作的40多岁女人正是肖有福的妻子陈小云。边上一位双十年华的女孩,却是让见惯了场面的张知白,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女孩1米6左右,体态娇小。给人感觉软萌软萌的,仿佛动漫里走出来的人物。明眸皓齿,蓬松的短发,柔柔弱弱的甚是可爱。粉白的肌肤彷佛一碰就碎的瓷器,真是肤如凝脂,领如蝤蛴。尤其一双大的过分的桃花眼,水汪汪似的眼神似醉非醉,正好奇的打量着张知白,给人感觉怯生生的。
  张知白倒吸一口冷气,了不得了这女的,连他都能被打动。看来祸根找到了,难怪陈老六吃相这么难看,看中猪场是假,看中这女孩才是真,果然是抵得过300头猪了。
  看来要重新评估陈老六的报复力度了,好像确实坏了他一件大事。
  果不其然,这女孩正是肖有福的女儿肖云喜。
  “还真来个喜儿?真成白毛女了。”张知白嘀咕了一句。
  “知白哥哥好,爸爸跟我们说了,感谢您对我们家的恩情。”软软糯糯的声音出来,连对女人没太大兴趣的张知白都感觉酥酥麻麻的,心里狂呼不得了,保不齐这女子以后要祸害多少年轻正直的男孩子。说着肖云喜想跟他握手,却发现自己手上都是没来得及清洗的脏东西,赶忙在胶裤上擦了擦,不好意思的笑了。
  看来这女孩刚才也在帮家里忙,并非是娇生惯养。若非如此哪怕是长的赛天仙怕也难入他的眼。女孩俏脸上也蹭了些污泥污物,却有一种超越她长相的美好,让张知白不禁对她高看一眼。
  正所谓桃李年华,花羡兮。不过就老肖那张憨厚的脸,张知白不禁在三口人身上来回打量,就差一首人间的青草地唱出来。
  真会生,都快成转基因了。
  后边三个是猪场里的工人,还有一位正是屠宰场的刘哥派来的代表,却是比他到的快。
  张知白认真的一一打过招呼,转头对肖有福说道:“带我们先进去吧,天儿不早了,先把正事干完。”
  “对对对,白哥这边请。”猪场的三个工人也热情的在前边引路,脸上热情洋溢的笑容不似作假,张知白能理解他们的激动,虽然是个打工的但是谁也不想半年的辛苦白费。
  进了院门就听到猪不老实的哼哼叫声,头前就是一个小院,铺着青砖,拾掇的很利落,院里还有个小菜园,并排的三间砖瓦房,应该就是老肖他们的住所,转过屋头,后边整整齐齐三排猪舍,很气派,当然味道就不用说了。
  现在的主角就是老刘派来的王姓小兄弟了,大家都跟在他后面进了猪舍。一打开门,生猪的吵闹声陡然大了几分,一条过道两边分隔出一个个猪栏,小王挨个查看着生猪的生长情况,确保不是病猪,张知白也耐心的跟在后边。
  肖云喜担心的看了他一眼,看他并没有不堪忍受环境的不耐才放心,其实猪舍和猪都收拾的很干净,张知白背着手施施然跟在后边,也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些哼哼叫的胖牲畜,仿佛看到了一堆堆钞票。
  他招招手把老肖叫了过来悄悄耳语:“你们养的很不错的啊,养的很干净活干的也很利索。”
  老肖语气有些炫耀:“都是我女儿弄的,这丫头很爱干净。”张知白不禁瞟了一旁的女孩一眼,她正在打扫旁边食槽溅出来的饲料。他对老肖竖了下大拇指:“豆腐西施?看着就是个时尚的城市女孩,真想不到,老肖你很会教养。”
  肖有福无奈的摇摇头:“拦不住,这丫头,自从这两年上岁数了她就经常跑回来帮我,喂猪打药打扫猪舍,倒是一点也不嫌脏,你说这哪是一个小姑娘该干的活呀。”
  张知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小王都跟你说了吧,一会他看完了没问题就直接结算,但是猪得在你这放几天,当然饲料钱他会另外给你,你帮着喂几天,有没有问题?”
  肖有福赶忙拍胸脯,怎么会有问题,能卖出去就烧高香了,不就是帮着喂几天,倒搭都愿意。
  过了一会小王找了过来:“白哥,都看好了,没有问题,一会我就跟我们刘总说一声,之后的事你们联络吧。”
  张知白点点头跟他握了握手:“辛苦。”
  他把肖有福一家三口叫到一边:“没问题了,一会回去我就跟屠宰场的刘总联系,会直接结算,一会你给我个账号我直接给你打过来,老肖我得跟你说清,对面给我的价格高于市价,我算了一下给你200万我还有不少盈余,但是看了你女儿我发现这次跟陈老六的梁子不会小。他的事儿我接了,之后的事跟你们没关系,多出来的钱我会多给你10万,剩下的算是我的应有所得,你,能不能接受?”
  肖有福满脸的严肃:“白哥说的哪里话,那陈六打的什么主意我如何不清楚,要不是您伸出援手这会儿我就算舍了这个猪场也要保下我女儿,但是还有这么多人跟着我吃饭,都是苦命人呐,我就算借也得把他们的损失补上,但就算如此陈六那伙无赖怎么就会善罢甘休了,他哪看得上这点猪啊,早晚得逼得我们全家跳楼。”
  “你说我们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肖有福越说越激动,一旁的母女也眼圈泛红:“多的不说了,我老肖不是不懂事的人,就冲您救了我一家的命,这些钱全拿去都应该,白哥又不肯,但是我又怎么会因为您这点应得之利就眼红,就冲您能据实相告就足以见您的坦荡,如果您不嫌弃请认下我这个朋友,以后您的事就是我的事。”
  一旁的陈小云也是感激涕零,看得出这也是个憨厚女人。肖云喜则是仰慕的看着他。
  张知白拍了拍这中年男人的肩膀。
  “行,那我回了,等我消息吧。你给人小王安排个住处。”
  “别的啊白哥,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跟着忙活一下午不能饭都不给吃啊,我叫他们去买菜,晚上咱们喝点,喝点。”
  张知白抬头看看天色渐晚,这远离人烟的地方少了一些城市里的灯火通明更是见黑:“太黑了,老肖,咱们来日方长。”
  一句话说的肖有福呆立半晌,晃过神高兴不已,忙不迭的道:“哎,哎,那听白哥的。”
  张知白掏出手机准备叫个车,太偏了估计也打不着车。
  “白哥没开车来。”
  “出地库太麻烦,得填表。”
  “那您别叫车了这太偏没车来的,让喜儿送你回去吧。”
  陈小云也赶忙推推女儿:“还不快去,快去换件衣服。”
  肖云喜看他没反对的意思,脆生生的说道:“那知白哥哥等我一下,我去换件干净衣服,很快。”
  老两口陪着张知白等在门口,说着闲话。张知白背着手站的笔直,打量着眼前的荒野,真是越看越觉得一股生机扑面而来。
  过了没一会,伴随一声轰鸣,戴着夸张怪兽头盔的少女骑着一辆全白的奥古斯塔F3冲到他面前,“啪”的打开面罩,还是软软的声音喊道:“知白哥哥敢坐机车吗,我慢点骑。”
  这会儿整理干净的女孩白的好似发光,属实有点晃眼睛了。1米6骑着坐高82的机车竟然能够到地,这比例。
  张知白嘴巴张合了几下,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软萌的少女,骑着这么个彪悍的玩意,他从这强烈的视觉冲击中晃过神,干笑两声跨上后座,双手穿过少女的腰扶上车身。
  呦,好细。
  女孩冲爹妈摆了摆手,帅气的扣下面罩,一拧油门窜了出去。天已经完全黑了,好在不远,很快便骑到了张知白家的小区。
  “对了,我给你爸做了一份跟陈老六的纸面声明,你正好给你爸带回去,跟我来吧。”
  “哦好。”少女停好车,一路溜溜达达的跟着他回了家。
  刚开门贝塔就窜了出来,完全看都没看张知白一眼直接冲到女孩身边摇头晃脑。
  “呀好大的狗。”少女双眼直放光。贝塔这个色胚扑到女孩身上蹭来蹭去,逗得她笑得咯咯哒,它从来没见张知白带回来过雌性长腿生物。
  “坐吧。”给女孩倒了杯水,张知白去拿材料。肖云喜好奇的打量着他的住所,此时老肖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女儿啊,太晚了就不要回来啦,咱家这太偏了不安全,自己找地儿住吧。”
  这老货好似在对着电话大吼,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出来,震的小肖龇牙咧嘴的把电话远离自己的耳朵,都快成公放了,张知白听的是一清二楚。
  女孩挠着头问他:“知白哥哥,附近有酒店吗?”
  张知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小屋都是干净的被褥,自己收拾。”肖云喜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一家子戏精。
  张知白坐在一旁看着女孩和贝塔玩闹。自己一个人呆惯了,家里突然多了点人气,感觉还蛮好的。这下女孩不着急走了,闲来无事。他联系了一下屠宰场的老刘。老刘也很干脆,直接就把钱打过来了。
  这会儿女孩也接了个电话:“喂。不用了,我的小白不卖了。是的,我家周转过来了。还是很谢谢你帮我张罗。吃饭就算了,有机会的吧,谢谢!”
  挂了电话,发现张知白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怎么你要卖掉你的摩托车帮你爸凑钱?”
  女孩儿仿佛被撞破了小秘密的小孩儿,羞涩的低头,拢了拢头发。
  “是的,一个骚扰了我很久的...朋友。说愿意帮我家拿这笔钱,但是我没要。就托他帮忙联系买家想把我的小白卖掉。没办法,我实在不认识什么人,虽然他给的价很低。好在现在不用卖了,要不然我要心疼死了。小白还是当初我跟他赌射箭赢来的,本来应该挺贵的。”
  张志白沉默了一下,笑眯眯的道:“你很不错。”
  “还没吃晚饭呢。要吃小龙虾吗?”
  他扬了扬手机。
  女孩双眼放光。
  “吃!”
  “吃多少?”
  “吃三斤!”女孩赶忙捂住嘴巴。
  “半,半斤吧。”
  张知白笑了起来,还是买了6斤小龙虾,一人三斤。饱饱的吃了一顿。
  夜里大家都早早的休息了。今天贝塔沾了女孩的光,不用睡沙发,而是被女孩搂着在小屋睡。这一人一狗躺在一起,女孩简直要藏在贝塔蓬松的毛里了。家家户户也都熄了灯光,只有小区里刻意调暗的路灯,照射出昏黄的光。
  张知白却有些失去了困意。他掏出手机看着账户里250万的余额长出了口气,这两个月绷紧的神经终于有些放松了下来。他起身来到窗前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想着该怎么处理陈六。
  这时楼下匆匆经过的一队人却引起了他的注意。楼下每隔20米摆放的路灯,虽然只能照亮身前的一小块儿。但是张知白看得很清楚,楼下的这队人有4个身穿夸张到有些科幻的全套白色生化服,拎着一张担架。身边跟着8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没错,是士兵或者是特警,绝对不是警察,张知白很肯定,眼看着这些人都背着突击步,还有两人拿着防暴盾。至于还有没有其他装备,太暗了看不清,但是可以看出来这些人训练有素,全程保持着战斗队形,一直很谨慎的飞速扫视着路过的每个窗口是否有人。张知白下意识的躲在窗帘后。
  是有感染病人吗?还是什么?但是为什么会有持枪的士兵?
  等到这队人经过张知白赶紧跑到小屋门口,轻轻的敲门,压低嗓音喊:“阿喜阿喜,快起来。”
  不一会儿衣衫不整的阿喜睡眼惺忪的打开门。揉着眼睛迷糊道:“怎么了呀?知白哥哥。”
  “嘘。”张知白示意他不要出声。无视眼前乍泄的春光,拉着她的手来到自己房间。
  “我刚才看到一队奇怪的人,一会儿你千万不要出声,还有你贝塔,一会儿千万不能叫。”
  一人一狗懵懂的点头。他们三个并排蹲在窗前等着。
  “他们还会不会来了呀知白哥哥?腿麻了...”没睡醒的阿喜声音像小猫一样。
  “再等一会儿吧,应该不能太久,这小区没多深。哎,来了来了!”远远的,就看见一队人步履匆匆的往外走。张知白赶紧把她俩的脑袋按低点,两人一狗就露出眼睛偷偷的看着。
  “他们有枪欸知白哥哥。”
  “嘘,别说话。”
  还是那几个人。但是这回担架上抬着一个人,似乎是被绑着。周围的士兵都端着枪,保持着战斗队形。说话间这队人已路过了窗下,两人一狗大气都不敢喘。士兵枪口的激光瞄准器发出的小红点不时在窗户上扫过。吓得他们仨尽量把自己缩到最低。
  张知白突然有些后悔,看这队人全副武装的样子,万一佩戴了夜视仪,岂不是隔着墙就能看见他们蹲在这儿,还是大意了。好在看起来,他们没戴。
  突然,担架上的人好像剧烈挣扎了起来,并发出低沉的嘶吼声,那4人眼看着就扛不住了。周围的士兵果断调转枪口,在张知白震惊的目光中,几把枪的枪口同时喷吐微弱的火光,一齐向那个病人急速射击,枪口应该是装了抑制器,但是在这安静的夜里,声音还是能传出很远。所以开了几枪之后,士兵便停止了射击。
  此时阿喜的眼睛已经瞪到了最大,一声尖叫就要脱口而出。张知白一把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现在要是喊出来,我们会被灭口,听懂点头。”
  阿喜狂点她的小脑袋,张知白还是不放心地捂着她的嘴,然后向楼下望去。此时下面的人已经在打扫战场了。分出一个士兵拣走弹壳,那4个医生上前查看病人的情况。
  “他们竟然杀人了?”此时张知白心中也震惊到了极点。他们究竟是哪个单位的,他们怎么敢?
  正思索间一个医生已凑近了那个病人查看。猛然间那认为必死的人突然暴起,抱住那医生猛烈撕咬。那人发出惊恐的大喊,却挣扎不开。边上的人急切的想上前拉开,却又不敢。压低了声音的呼喝,并一脚一脚的踹在那病人身上。后面的士兵用枪托凶狠的在那病人后背上一下一下的砸着。另一边有人抱着那倒霉蛋医生往后死命的拉扯,就是拉不开。
  那人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仍旧抱着那个倒霉蛋野兽一般的撕咬。很快便咬穿了生化服,那倒霉蛋的大喊也变成了惨叫,张知白在楼上都能看到有血飙射出来,糊满了面罩,从咬穿的破口流了出来,很快这人也不再挣扎,跪在了地上。
  那病人终于放开了他,嘶吼着挣扎着要爬起来冲向另一个人,动作很僵硬。直到一名士兵一枪打穿他的头。这恶魔终于扑倒在地,一动不动。士兵看了看,在那个倒霉蛋头上也补了一枪。
  活着的几名医生惊恐地跌坐在地上,估计已经吓得屁股尿流。士兵们可以看得出也吓得不轻,仍旧死死的攥着枪,紧张的对着地上的那个恶魔。刚才补枪的那名士兵应该是领导者,他向四周看了看,刚才闹出的动静不小。“夜视仪!”他一挥手几人同时向头盔上摸去。
  张之白倒吸口凉气。猛然抱起阿喜回身砸在身后的床上,并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敢动,在阿喜的耳边悄悄说道:“不能动,他们戴了夜视仪,会透过墙看到我们的姿势。继续蹲在那儿就死定了,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装睡觉。”阿喜悄悄的点了点头。
  少女的身子很柔软,看着很消瘦原来竟然这么有料。但是此时张志白心中却泛不起一丁点儿旖旎的心思。他竖着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过了一会儿他隐约听到楼下传来“撤离现场。”他仍旧没敢动。
  一直保持着这姿势到晨光熹微。全身都已经僵硬了,阿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他怀中睡着了。张之白这才悄悄抽出手,装作自然起床的样子。起身下地,路过窗口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向下瞟了一眼。果然下面已经空无一人了,一切痕迹也都被抹去。除了地上两大摊暗红色的痕迹提醒着他,昨晚上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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