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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下课铃响，是上午的大课间，气氛开始松懈。刘绮婷和安穗准备约薛柠去小卖部的时候，陈屿握着一沓资料，问薛柠要不要一起去秘书部，顺便填一下表。
薛柠应了，和刘绮婷她们打了招呼，拿上准备的东西便和陈屿一起出门。
阳光出来一些，但还是有点凉，风把并肩走的两人衣角的影子轻轻吹起。薛柠注意到昨天泼到自己脏水的同班女生一直走在前面，似乎是同路。
陈屿也看见了。到了秘书部，他往前面唤一声“楚若一。”
女生回头看到他，马尾晃到脖子旁，好像天生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怎么了陈屿？”
“你也是到秘书部填表的？带一下新生吧，我要去交资料。”陈屿拍了拍薛柠的肩，薛柠注意到他时不时看表，想来资料有点急。
楚若一撇薛柠一眼，倒也没拒绝“那行，新生，跟我走吧。”
陈屿道了谢，薛柠跟着楚若一去了填表的地方。
人挺多，薛柠填表的时候，楚若一也不急着填，坐旁边支着脑袋正大光明的看薛柠填的信息，起初薛柠没在意，而填完一栏之后楚若一竟然直接就把资料从薛柠手中抽了出来，险些撕破。
没理会薛柠心情不好问她要，兀自的轻声念“哟，清合的嘛，那成绩应该很好喽？优等生？”
薛柠正要上手去抢回来，另一个清脆的女声插进来“若一，干嘛拿人家资料。”
楚若一看见来人立马堆上了笑“学姐——”
是王艺。她走来站在楚若一椅子旁，拍楚若一的肩膀跟她打招呼，挺熟的样子，顺手还抽走了楚若一手中的资料。
抬头在和薛柠对视一眼后，准备把资料还给薛柠的手又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
王艺垂眼看薛柠的资料“薛柠。之前清合的，学习很好，但是，没有学生会经验啊……”
王艺扫了一遍，说完把资料递向薛柠，与她四目相对的时候继续“能不能做好呢？新生。”是疑问句，语气里却充满了不信任。
楚若一也在旁边添油加醋“对啊学姐，还是我条件比较好吧？”王艺没说话，捏了捏楚若一的脸。
像小狗。
薛柠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从王艺手里抽回表单“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学姐。”薛柠盯着王艺，收回了笑意。
话是那么说了，但是薛柠还是有点不安心。连着过了两天，学生会那里都没什么动静。
慵慵懒懒的一个下午，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薛柠和刘绮婷她们三个从小卖部回来的路上在篮球场旁边看男生打球。
薛柠懒散得用吸管戳开酸奶盖，倚着铁丝网，抱怨“学生会那怎么还没动静啊，我不是没被选上吧。”
“怎么会，秘书部不是填了表都能去面试的吗，楚若一不是去了吗？你没收到信息？”安穗有点奇怪。
“什么？”薛柠一个打挺从铁丝网起开“我为什么没收到？”
“不是……他们把你资料弄丢了吧？”刘绮婷插话。见薛柠没说话，脑子一转，直接隔着铁丝网喊场上正在踢球的陈屿过来。
陈屿喘着气跑到她们三个跟前“什么事儿啊刘绮婷？”
安穗把买来没拆的水递了过去，陈屿接过拆开仰头喝了。刘绮婷不跟他废话，直接就问“你们秘书部不是填表就能面试？为啥漏了薛柠？”
陈屿听了皱了皱眉“按理说是都能面试的，楚若一都去了……”
薛柠有点明白了。制止了刘绮婷继续兴师问罪，问陈屿“能问问负责面试的成员看没看到我的资料吗？”
刘绮婷她俩沉默了一下，陈屿应“好，我待会儿问问我朋友，他负责联系面试的。”
“谢谢。”
放学前的倒数第二节课，陈屿那边来消息了。
“他说没看到你的资料，可能是弄丢了吧，我再去帮你申请一下复试？”陈屿扭头跟薛柠交代情况。
刘绮婷听了觉得可惜“他们怎么可能愿意给这个机会啊——”说罢撇着薛柠，准备好安慰她。
薛柠意料之中。她没什么情绪，回陈屿“没关系，不用了。”
转而又打听“我那天看楚若一和王艺谈话。她俩关系好吗？”
刘绮婷是八卦小能手，立马回她“怎么说呢，就楚若一比较巴结她吧……楚若一一直挺想进学生会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成绩太差了，一直没进去……”
“为了边城祁吧，边城祁一打篮球她准在，小九九昭然若揭。”安穗总是说话戳点的那一个。
“那王艺呢？她怎么样？”薛柠继续问。
一提到王艺，安穗又要翻白眼了，刘绮婷捂安穗的嘴“她啊，她没啥，就学习好长得好家境好，喜欢边城祁吧，口碑在一些学妹那里还挺不错的。”
“家境好？”薛柠想到便利店偶遇王艺那次。
刘绮婷点头，没察觉什么不对“对，挺好的吧，喜穿戴名牌，听陈屿说还经常在秘书部请客什么。”
薛柠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心里七七八八明白了点。
晚自习前。
天色很暗，各班灯光照在走廊上，王艺正吹着晚风和旁边女生有说有笑。
薛柠走上楼梯转角的时候正好看到女生在拉着王艺的手看她手上一条Tiffany的经典款手链，夸好漂亮。王艺笑得开心。
薛柠走过去，语调轻扬“学姐——”
王艺抬头看到薛柠，停下与女生的交谈。带手链的手收了收，跟她打招呼“薛柠是吧？我记得你。”
“有时间谈谈吗？和我。”
会议室没有人，也没开灯，靠着窗外的灯光，有点朦胧。
“说吧，什么事儿能让新生来找我？”王艺玩着指甲，倚坐在窗台边，单独和薛柠见时，便没了平日里的笑意，语气都冷了三分。
“学姐应该知道我的资料被漏掉了，所以没能参加面试。”薛柠站在她面前，直接开了话题。
王艺不以为意的笑了，环着手臂“你的资料被漏了我为什么要知道？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找到部长头上吗？”
“部长一定有一些特权，还可能……你想捧楚若一。或者说，内定。”
王艺沉默了一下，刚想继续反驳，又被薛柠打断“但是学姐不喜欢我的原因，顺手拿掉我资料的原因……应该是别的。”薛柠笑了，王艺就这模糊的灯光看她的脸，开始觉得她不是个好惹的。
“便利店。”薛柠握手背在腰后，吐出三个字，王艺明白了。
在便利店打工的事没人知道，也是不想让人知道，才打的晚工。她看出来王艺爱慕虚荣的表象，知道她维持的形象，也知道她不想被戳破。
但是王艺一直装傻，会让薛柠失去耐心。
王艺心情不快“威胁我啊，新生。”
“相比楚若一那么咋咋呼呼，没什么脑子的样子，可能我更适合进学生会呢，学姐。”
这么尖酸的话有点颠覆王艺对薛柠的印象，她目光凝着薛柠的脸，薛柠眼睛映的亮晶晶的，没什么情绪。
思考了几秒，王艺转了念想，把薛柠留在身边也许会更方便。
“好。”王艺挂上惯例的笑，朝薛柠伸出手，同时附身靠在薛柠耳边——
“但是你可想好了，秘书部是我的场，进去了就得担着事儿，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明白我能把你怎么样。”
薛柠看着她，一副了然的样子。
“谢谢学姐。”薛柠握了握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