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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入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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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尔·艾德里安。”
  叮……
  “夏尔·艾德里安。”
  叮……
  “夏尔……”
  夏衡……夏尔坐在地上,背靠着木墙,低着头一遍遍重复着自己现在的名字,以重新确定自己的身份。
  一级谋杀犯……他没有打算隐姓埋名,那张缉捕令上的画像逼真得和照片一样,除非他整容,否则改个名字有什么用?
  还不如好好想一想,“自己”“生前”做过什么,原主有没有留下什么记忆,也强过两眼一抹黑。
  叮……
  夏尔从左脚心拔下最后一枚铁钉,轻轻放到地上,皱起了眉心。
  脑海中关于这个世界的印象丁点没有,关于原主的身份也几乎是一片空白。
  唯一能回想起来的,仅仅是“自己”正在和家人享用晚餐,被人冲进家中装进麻袋,从很远的地方带到了这里。
  那一路的颠簸与面容模糊的家人的嘶嚷,在记忆深处挥之不去,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应该是‘我’被埋之前就处于失忆的智力障碍状态,受了很重的伤,说不准在路上就已经死掉了,入了坟我才醒来。”
  “家人?”夏尔喃喃自语,不太灵活的右手始终握着一把铁锹。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桌子看向腐朽的木门,绕了一圈又回到自己身上,出坟时的那一口气彻底用光,不是心大,而是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不过铁钉已经全部拔出,一共十三颗。
  脚掌,膝盖,腹部,胸口,心口,手肘,掌心,喉咙,脑门。
  其中以头上的那颗最长,直接把脑袋捅了个对穿。
  不过拔出的过程很顺利,疼痛感没剩多少,相反,夏尔现在感觉身上有虫子在爬,血肉正以可见的速度蠕动聚合,填补伤口。
  这样可怖的景象让夏尔嘴角抽了抽,却做不出什么惊慌的动作,只能试着用最大力气,软绵绵地握住铁锹。
  他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可生活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在墓中梦到的人影,身上消失的墨绿色图案,正在愈合的伤口,都预示着这个世界可能不是科学至上。
  但那张缉捕令,和地上血呼呼的铁钉,却让他头痛不已。
  “对罪犯执行死刑都要这么复杂吗?钉死在墓地?”
  夏尔颤抖的呢喃戛然而止,身体一阵酥麻,恢复了一些力气,伤口也只剩下血污。
  “难以想象……”
  他叹了口气,压住心中的焦虑,拄着铁锹,靠着墙慢慢起身。
  缓步来到桌前,夏尔望着水盆中的自己,轻掬起一捧水,犹豫了一下,有些后悔,但还是只洗了洗手。
  “把我带到这里,甚至是把我埋掉的人可能刚走不远。”
  “他可能还会回来,对!先走!”夏尔反应过来,快速适应着身体,抄起铁锹悄悄走向木门。
  地上的和水盆的血污来不及处理,他只能最大限度抹去自己活过来的痕迹。
  他尽量放轻脚步,但年久失修的地板还是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不清楚那个埋掉自己的人还在不在附近,但破土而出,自己活生生的站着是既定的事实。
  夏尔侧靠在门旁,将铁锹攥在手上,先是听了听门外的动静,然后用腾出的手拉开了一条缝隙。
  呼~
  夹着湿气的冷风吹了进来,只剩最后一点蜡油的烛光终于熄灭,同时也惊起了夏尔一身冷汗,心底的恐惧像是被盖住的沸水,随时能让他脚下发软,胸口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
  等了十几秒,确认只有夜风后,夏尔像小偷似的弯着腰,悄然跑出了木屋。
  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树林,除了通向墓园的石板路再没有其他道路,夏尔决定返回墓园,寻找离开的路径——他可不敢轻易钻进林子里。
  路旁的未知花朵仿佛有种魔力,无论夏尔如何放轻动静,所过之处都会散发出绿色荧光。
  没过多久,心惊胆战的他停在了树林的边缘,脚下变成了土路,身前百米远就是望不到头的“墓碑丛林”。
  天空中不见月亮和星星,但习惯之后倒也能清晰视物,就在夏尔四处张望,嘴里念叨着“各位大哥大姐,借个路”的时候,一阵低沉的脚步声突然响起,越来越近!
  “回来了?!”
  夏尔一惊,紧跟着看到不远处,自己所在一侧的树林边缘扬起一阵尘土,洪流般脚步声整齐划一,甚至已经看到映照出的火光。
  来不及多想,他目光一撇,树林边缘杂草丛生,便抱着铁锹一头栽了进去,假装自己被人抛尸荒野。
  “脏不脏已经无所谓了,不能更糟糕了……等等,那是不是出去的路?”夏尔瞪圆了眼睛,一边想着,一边观察着不远处的动静。
  ……
  火光驱散昏暗,四名白袍人影率先走出林子,高举油灯在两侧,脑袋隐藏在兜帽之下。
  紧跟在后面的是两队身躯高大的骑士,身着重甲在火光下生辉,胯下马匹披甲,足有一人半高,异常夸张。
  他们一手牵着缰绳,一手举着顶部带有白色旗帜的长枪,腰上左边似乎是长剑,露出半个剑柄,右边则固定着枪套,银色枪身,银色扳机。
  骑士两侧,最外围各有一队步行壮汉,同样穿戴银色重甲,一手持火把,一手持莫约有两米等身高的巨盾,护在队伍两旁。
  杂草中的夏尔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一时难以分辨这是哪个时代,科技树点到哪去了。
  不等他想个明白,队伍的速度开始放慢,停下,最前方的四名白袍人走入墓群,提着油灯低头游荡,最终在某个墓碑前停了下来。
  这时队伍前方散开,让开一条道路,一位全身笼罩在甲胄之下,后有灰色披风的骑士缓步上前,朝着四名白袍人的位置赶去。
  在骑士身后,有八人抗托一具白色石棺,八名身着黑袍,头戴巨大山羊头骨的身影,手提油灯,嘴中传出似有似无的呢喃,行于石棺两侧。
  “又是一位犯人……嘶!”
  夏尔突然感觉有些难受,那几名带着山羊头骨身影的呢喃像是苍蝇嗡嗡,却让人喘不过气,莫名压抑。
  层层护卫下,白色石棺被抬到墓坑边,领路的白袍人对视一眼,兜帽又看向八名黑袍人影,同时犹豫地后退了两步。
  这时,黑袍人影停止了呢喃,夏尔悄悄长舒口气,旋即差点吓得咳嗽出来。
  只见白色石棺被朝着墓坑缓缓放下,凌空之时,一道闷哼从棺中传出,紧接着石棺开始摇晃,似乎里面的“尸体”正在挣扎。
  为首的骑士举起右手,示意战士停下,八位黑袍人顶着山羊头骨同时回头,黑洞洞的兜帽似乎传出嗤笑。
  可骑士不管不顾,翻身下马,五指画圈握住剑柄,谨慎地快步略过黑袍,来到墓坑前,单手将石棺推出了一条缝隙。
  “你在背叛……唔!唔!唔!”
  骑士将手探入石棺,堵住了接下来的话语,然后将石棺合住,转身前,单膝跪地,低头沉默许久。
  ……
  石棺最终还是伴随着摇晃沉入墓坑,由抬棺的战士封土,堪称豪华的队伍顺着原路返回。
  草丛中的夏尔松了口气,下意识皱紧了眉头,看着落在队伍末尾的黑袍人影,思考着这个世界的定位。
  就在这时,低头思虑的他心有所感,抬头望向离开的队伍,汗毛颤栗!
  一位黑袍人停下脚步,正直勾勾地看着草丛的方向,小范围的打量起来,渗人的山羊头骨,黑黝黝的兜帽像是无底洞,来回地扫视着。
  倏忽间,林中响起一声嘶哑的啼叫,一只乌鸦划过树梢,打消了黑袍人影的停顿。
  大约十分钟后,直到夏尔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才谨慎地探头观察四周,慢慢起身,犹豫了一下,对着数不清的墓碑双手合十拜了拜,提着铁锹朝着队伍离开的方向快速小跑。
  …………
  黑色的乌鸦融入夜空,远远吊在后面,灵性般的跟随了队伍一段距离,然后快速折返,越过正在小跑的夏尔,越过墓园,一头扎了下去,停在了一只手臂上。
  一位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掏出豆子,轻巧地喂给了乌鸦,沉闷的嗓音从面具传出:
  “是法兰的人啊,真不想见这些家伙。”
  “我们有多久没回法兰了?”
  “嗯,是很久了,但犯人永远抓不完,有什么办法呢?”
  “这鬼地方,要赶快离开才行。”
  男人对着乌鸦自言自语,手掌划过腰间的长剑与枪套,从信筒中取出一张泛黄纸张,嘴中嗤笑一声。
  “夏尔·艾德里安,一级谋杀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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