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孩子们

　　“这是这次的食物。”大卡尔拎了一包沉甸甸的黑面包，扔给了眼前的左思。
　　左思接过大卡尔扔的面包，这面包的重量远超了他的想象，他被撞了个踉跄，险些摔倒的地面上。
　　“嘿，这次怎么这么多？”左思拎了一下面包，眉头上下挑动了一下。
　　大卡尔白了左思一眼。
　　“别在那里得了便宜卖乖了，你那边多了一张吃饭的嘴，这点还不一定能够你们吃几天呢。”大卡尔再次咧开笑容，他侧着脑袋，看向了那边正在忙里忙外给其他病人们送药的维多利亚，道：“怎么？真的不考虑在这里住吗？我这里还提供热水，要比你那破地方强多了。”
　　“不了，我那里更安全一点。”左思颠了颠背包，然后扫了一眼不远处，他看到了四个孩子正在那边眨着眼睛看着他，在和左思的眼神对上之后，这些孩子们立刻眉开目笑的跑了过来。
　　“医生！”
　　“医生！”
　　这些孩子们围绕上了左思，他们吵闹着、伸出手，似乎想要怀抱左思。
　　他们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真正好好是两男两女，而在他们的身上也都或多或少有着黑色的皮毛——他们全都是孤儿。
　　也全都是患者。
　　“医生，你什么时候再给我们讲故事啊？”
　　“医生，你说的糖果，到底是什么味道啊？”
　　孩子们嘈嘈杂杂，左思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了笑容。
　　“该死的小鬼们，老子才是喂饱你们的。”大卡尔哼了一声。
　　左思安慰了半天周围的孩子们，然后看向了大卡尔。
　　“卡尔，要不然孩子们我先带走吧，虽然兽化病只会根据血液、母乳传播，但是你这地方……”
　　“怎么？”大卡尔一下子虎起来了脸，他操着湿润难听的声音，大声呵斥了出来：“你想让孩子们全都冻死吗？”
　　左思思考了一下，却只能叹息一声。
　　他转而看向了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要不然你先留在这里？”
　　听到左思这样的声音之后，维多利亚先是看了看左思，又看了看大卡尔。
　　然后果断的摇了摇脑袋。
　　“切，那就赶紧滚蛋，祝你和这个小丫头冻死在那里鬼屋子里！”
　　大卡尔下达了逐客令，左思自然没有心思继续待在这里，他马上就拉过来了那边还在左右忙活的小姑娘，而后快步的朝着外面走起。
　　看着左思的背影，大卡尔的目光才放缓了一点。
　　虽然不知道左思的真实身份，但是这对于大卡尔而言无所谓。
　　反正现在大家都是病人，谁也不比谁更高级一些。
　　左思看了一眼自己背后的小女孩，不得不说这个小家伙非常厉害，她可以快速的掌握简单的医护技巧，看上去完全就不像是失去父母的孤儿。
　　“我们回去，现在这个时间点回去正好，乌萨斯人不喜欢在这时候出来，他们大部分应该在家里喝了热汤而不是拿着大铁锤思考着怎么砸爆我们的脑袋。”左思抱着面包，步伐更快了一些。
　　“医生……”维多利亚看着左思手中的黑面包，咽了一口口水，“那个大卡尔……”
　　“他是附近的一位酒店店主，据说原来还是落魄的贵族来着，当然，他的酒店现在已经停工了，”左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在一次和上层贵族的冲突中感染上了疾病，现在已经有点影响他的脑袋了——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说话才是那个感觉。”
　　维多利亚不再说话，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左思他们很顺利就回到了那个矮小的房间当中，街道上确实没有乌萨斯的人，也没有感染者再度被敲碎脑袋。
　　等到回到这个小屋之后，左思随意把面包扔到了一边，而后他就不管不顾地坐到了墙角那里拿出来的自己的小本开始书写了起来——他似乎完全不害怕维多利亚偷偷的拿走他的面包，甚至换句话来说，他的样子就好像是希望维多利亚赶紧拿着面包走人。
　　但那个小巧的女孩也没说什么，她只是默默的坐在了墙角，看着左思沉默不语。
　　左思没有管这么多，他只是自顾自的写着笔记。
　　“仪式魔法，还有术式，这是这个世界的两种特殊能力，前者依靠特定的行为举止和仪式动作诱发奇迹，算是魔法的一种，而后者似乎和数学有着些许关系，据说兽化病患者能够更加顺畅的施展术式，但我却没有这种感觉。”
　　“不论是高温还是低温、光学还是力量，甚至还能进行神智操控，这一切看上去都非常的……魔幻？”
　　“我在尝试学习，但我附近没有系统的教学内容，也没有实例可以参考，也许我可以去找那位骑士女士，但她似乎也不会这种东西。”
　　左思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笔，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般的开口道：“要是能亲眼看看魔法就好了……”
　　说到底，他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看过有人施展过魔法。
　　而也正在左思这么感慨的时候，他的耳畔旁边突然传来了小女孩弱弱的声音。
　　“魔法？”小女孩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我能施展一些魔法。”
　　左思惊讶的抬起了头来。
　　讲道理这可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事情。
　　难不成是因为兽化病？
　　左思一边想着一边放下了手中的书本，他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语气变得郑重了不少。
　　“能施展一下吗？”
　　女孩看着少年这副表情，她似乎找到了一些勇气，维多利亚点了点头，而后她又有一些紧张的看着左思。
　　“我可能施展的不太好。”
　　她如此说着，然后开始摸索起来了四周。
　　“今天是星期五，金曜日……这样的话……”她拿出来了一块小巧的石子，放在了地面上。
　　而后，少女双手合实。
　　她闭上了眼睛，犹如吟唱般的祷告了起来。
　　“睿智的大地，炫目的金星，指示光芒的方向。”
　　她如此开口道，摊开双手。
　　少女面前的石头发出了淡淡的微光。